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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汐的心不知不觉化成了一滩水，人也块化成一滩水了。 不知过了多久，炼狱终于结束了。 黑暗中只剩风平浪静，还有隔壁床上两个人沉沉的喘息声。 韩素素沙哑的声音响起，“杨关，我们两清了。”
第四十五章 酒散后，一群人陆陆续续离开，最后留下了陈汐和秦烈。 夜深人静，小屋的这张床又承受了第二波重负。 陈汐不知道她和秦烈是怎么滚上去的。 大概是刚刚受的刺激太大，她和秦烈都有些失控。 秦烈一声不吭地办事，陈汐在激烈的晃动里汗水涔涔。 脸埋在枕头里，叫声渐渐从压抑到不管不顾。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不像人，像动物。 完事后两个人挤在狭窄的小床上。 陈汐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汗涔涔地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仿佛听到秦烈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她唔了一声，想要问他说的是什么，下一秒却沉入黑甜的睡梦里。 醒来时陈汐发现秦烈竟然没走，一条胳膊环着她。 鼻息平缓粗沉，睡得很香。 一阵窸窸窣窣，陈汐翻了个身面朝秦烈。 外面天色大亮，阳光从头顶的窗户照进来，洒在枕头上。 陈汐怔怔看着熟睡的秦烈，忽然发现这男人长得还真不难看。 他眉骨略高，鼻梁又直又挺，唇线虽然饱满，但却很硬朗。 这些线条连在一起，勾勒出一副立体的轮廓。 仔细看的话，这家伙睫毛还挺长。 只可惜他平时不苟言笑，气质又冷。 糙汉一个，让人很难注意到他长得其实很帅气。 陈汐鬼使神差地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秦烈长长的睫毛。 下一秒，秦烈忽然睁开眼，一言不发看着她。 陈汐连忙攥住不老实的手指，和他四目相对。 几个小时前那些放纵的画面忽然闯进脑海，陈汐心头一阵悸动。 一阵沉默过后。 她开口问：“睡着前你跟我说什么了？” 秦烈看着她，好半晌，忽然含住了她的唇。 两个人又没羞没臊了一次。 陈汐发现，他们俩在那方面出奇地合拍，每次都能爽得她要死要活。 小床终于安静下来，陈汐缠在秦烈身上，舒服地叹出口气。 忽然，他听到秦烈低沉的声音，“跟我交往吧。” 陈汐怔住了，缠在秦烈身上的腿不知不觉放了下来。 还在云端飘着的心也哐当一声砸到了地上。 片刻后，她从秦烈怀里挣脱开。 猛地坐起来，抓起床上一件皱皱巴巴的 T 恤套在身上。 秦烈也默不作声地起身，拾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回身上。 沉默越来越久，空气里，一丝尴尬渐渐滋长。 秦烈穿好衣服，起身站在床边，看陈汐头垂着，依旧不说话。 他喉结滚动，又看了她一眼，沉默着朝门口走去。 秦烈走到门跟前，听到身后陈汐低低的声音。 “秦烈……” 秦烈脚步一顿，转身看向陈汐。 她头发凌乱，坐在床上。 大概是缺觉的原因，整张脸有点苍白，嘴唇淡得几乎没有颜色。 陈汐抬头看向秦烈，目光淡然，声音平静。 “对不起……我还不想谈恋爱。” 秦烈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推门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陈汐颓然地躺回床上，心里渐渐升起一丝烦躁。 扪心自问，她对秦烈是有感觉的。 可她已经过了脑袋一热就轰轰烈烈爱一场的年纪。 没有结果的感情，她宁可不开始。 陈汐对着天花板，轻轻叹了口气。 两个人现在的状态，明明都是很享受的。 她有点郁闷，又有点可惜，还有点生秦烈的气。 那个早上过后，秦烈就不怎么来 vr 馆了。 陈汐每天都很忙，也没让自己多想这件事。 这天上午干活时，杨珊给陈汐打来电话，问她中午有没有时间，抽空帮医院的一个同事去看一辆二手车。 碰巧今天店里不忙，陈汐一口答应了。 中午陈汐骑着摩托到了滨河路上的二手车交易市场。 杨珊和同事已经到了，正在市场入口处等着。 烈日炎炎，杨珊撑着把遮阳伞，脸依然热得通红。 她身旁站着个小巧玲珑的女人，手上也撑着把遮阳伞。 陈汐在两个人身前停下车，摘下头盔，朝杨珊的同事笑笑。 “你要买二手车？” 杨珊的同事点点头，笑着说：“大中午的，麻烦你跑一趟。” 陈汐：“别客气，咱们看看去。” 陈汐推着摩托，跟杨珊她们一起走进交易市场。 杨珊转到陈汐左边，给她打上遮阳伞。 陈汐随口说：“不用。” 杨珊却执意要打，嘴里唠叨着：“你就仗着自己底子好，这么大的太阳，出门哪怕戴个遮阳帽呢。” 陈汐浑不在意，转头问杨珊的同事：“你看上辆什么车？” 杨珊的同事边走边说：“我看上一辆宝马三系，不到五万公里，几乎是全新的，要十五万。” 她问陈汐：“这价格挺合适吧？” 陈汐：“我看看再说。” 她嘱咐杨珊的同事。 “一会儿我看车，你们别问太多，咱们看完私下聊，不要当着卖家说。” 杨珊的同事点点头，表情忽然有点紧张。 “怎么了？这里面有什么说道吗？” 陈汐：“二手车水很深，杨珊让你找我就对了。” 杨珊的同事忽然哭丧着脸说：“怎么办？我定金都交了，今天听杨珊说你特别懂车，就还是想让你给看看，万一这车真有问题该怎么办啊？” 陈汐有点无语，问她：“交了多少定金？” 杨珊的同事说：“两万。” 陈汐安慰她：“不一定会有问题，咱们看看再说。” 中午的二手车市场不算热闹，三个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地方。 杨珊的同事指着一家店面门口停着的一辆白色宝马说：“就是这辆。” 店老板正坐在屋里抽烟，看到来了客人，起身慢悠悠晃了出来。 他看到杨珊的同事，笑着说：“车都给你准备好了。” 陈汐看了眼车的外观，抬头直接问老板：“能试一下吗？” 老板看是个女的，也不在意，再说定金都交了，也不怕对方反悔。 他无所谓地说：“开吧，反正这车已经定给她了。” 陈汐打开车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她担心杨珊受不了，没让两个人上车，原本想自己试驾一圈，没想到店老板非要跟着上车。 陈汐无奈，只好让他跟着。 一路上，老板的嘴一分钟都不带消停的，把这辆车吹得天花乱坠。 陈汐觉得他有点过于殷勤了，要真像他说的这么好，十五万还怕没人抢吗？ 至于这么着急脱手？ 陈汐留了个心眼，一路没说什么。 等下了车，趁店老板跟杨珊她们说话的时候，打开车门，拉下原厂密封条。 看了看 A 柱和车体结合处的原厂焊点，发现有裂缝。 她又围着车转了一圈，看了看车玻璃上的日期。 发现前挡风玻璃和左侧车门上玻璃的日期跟其他几块玻璃日期不一样，明显是新换的。 陈汐当即断定，这辆车是事故车。 看挡风玻璃更换的情况，应该还是个大事故。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交定金还好，交了定金，事情就有点麻烦。 能把事故车当次新车卖的，不是什么善茬，也不存在什么良知。 没准还是本地混社会的，不好惹。 陈汐其实不想跟这样的人起冲突。 可既然让她看了，她就做不到袖手旁观。 “怎么样？今天付款吗？” 店老板还在忽悠杨珊的同事。 陈汐走到杨珊同事跟前，手搭在她肩膀上。 面不改色，在她肩头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杨珊的同事正要点头，被陈汐这么一捏，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茫然地看向陈汐，陈汐却没看她，而是笑着看向了店老板。 对方也笑容可掬地看着她。 问道：“这车不错吧，别犹豫了，再犹豫就被人抢走了。” 陈汐不紧不慢开了口，“车是好车，性能也好。” 店老板连忙撺掇，“那还等什么呀。” 陈汐点点头，笑着说：“大哥，我姐们儿手头紧，这车八万能拿吗？” 那老板一听陈汐这话，当即就愣了。 就连杨珊和同事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一齐愣愣看向陈汐。 杨珊的同事刚想开口，就被杨珊悄悄抓住手腕。 杨珊是最了解陈汐的，她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 好一会儿才不可思议地问：“多少钱？” 陈汐：“八万。” 老板气得直笑。 “姑娘，你这是耍我呢？八万块钱卖给你们，我赔三万呢。” “要不是朋友急用钱，这车也不会十五万这么便宜出。” 陈汐一脸平静。 “大哥，就八万，八万你卖，咱们今天就付款，不卖的话，定金您得退。” 老板一直笑哈哈的面孔渐渐严肃起来，“姑娘，这话是怎么说？” 陈汐也不说话，绕着车转了两圈，然后抬手轻轻叩了叩前挡风玻璃。 又叩了叩驾驶座一侧的车玻璃。 她抬眼看向那大哥，见对方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陈汐又打开车前盖，指了指发动机。 “大哥，你这车什么问题，你自己知道。” 对方的脸色立马黑了。 陈汐笑了笑，接着说：“本来还想着八万，给您捞一单生意，可大哥你这人不厚道啊，以为我姐们儿是个女人，就当羊毛使劲薅了？” 她脸上带着笑，缓缓走到那大哥面前，低低跟他说了句什么。 杨珊和同事呆呆看着，以为陈汐在跟他小声议价。 只有那大哥才听到，陈汐绵里藏刀的话。 “大哥，事故车，你还敢拿出来卖，你知道我姐们儿老公是干嘛的吗？” 她说完这话，后退一小步。 和和气气地说：“定金，赶紧给退了吧，不然，这辆车可是要砸了你这场子的。” 陈汐慢悠悠看了看其他的车，目光满含深意。 店老板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忽然摆摆手，一脸晦气地说：“算我倒霉。” 他说着，把昨天杨珊同事打过来的两万块钱给她转了回去。 嘴里还骂骂咧咧，“没钱买什么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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