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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昊乖巧的跟着她上楼。 纪语落打开书桌的抽屉翻找着，宋子昊无所事事的四处张望，感兴趣的看起了牆上的照片架。 看着看着忽地发现了甚麽，他指着舞会的照片，惊讶的问：「这不是程在熙吗？他转到你们的学校了？」 「找到了。」纪语落把创可贴递给他，看了眼照片，温声说，「嗯，高一的时候转过来的，你认识他吗？」 「怎麽可能不认识，他可是我在国中时篮球队的主将，学校裡的风云人物，篮球打得可好了，原来他是转到了桥南啊。」 宋子昊一脸崇拜的看着照片裡的程在熙，转头问，「他现在是篮球校队的吗？」 纪语落摇了摇头：「许辰一直想让他进，他都没进，说是没时间。」 「也是，高中的篮球队训练时间比国中的长，又没那麽的有弹性，他平时要陪哥哥去做復健，时间上来说的确比较困难。」 说到这，宋子昊不禁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他的篮球技术了。」 「做復健？」她不明所以的偏头问。 「你不知道吗？他们家在他国一的时候出了严重的车祸。」 宋子昊边摇头边叹息道，「他妈妈在车祸中不幸去世了，哥哥在昏迷中醒过来后也落下了残疾，行动不便，所以他国中的时候就经常因要陪哥哥去復健而缺席训练。」 「据说他爸爸在这之后性情大变，整天酗酒，喝醉了还会发酒疯打他，到后来，他就被外公外婆接走了，搬离了光夏市。」 「当年和阳国中的篮球队员们多多少少都知道这些事，毕竟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他身上的瘀伤都是肉眼可见的。」 「我听跟他同届的学长们说，他们一家在车祸以前很幸福的，每次比赛，他爸妈跟哥哥都会来为他加油打气。唉，没想到一切都在一夜之间变了。」 「在熙哥人这麽好，也不知道这些事怎麽就发生在他身上了。」 纪语落沉默地听着宋子昊敍述程在熙那些她不曾参与的过往，回想起那天在游戏厅裡，程在熙说是没时间进篮球队时的神情。 她原本以为他指的是因为功课太忙之类的，完全没料到他轻描淡写的语气背后竟会藏着这般沉痛的故事。 她感觉胸口闷闷的，就像是被一块石头压在了心上，沉重悲伤到令人窒息。 「一个人撑着一定很累吧。」纪语落低着眼，缓缓的说道，语气带了点不捨。 「我也觉得，我以前从未见他笑过，不过他现在跟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应该好很多了吧。」 宋子昊看着照片上挂着淡淡笑容的程在熙，欣慰的笑了笑，接着说，「而且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有姐你们这群朋友啊。」 纪语落抬眸，凝视着那个优雅暖淨的少年，心裡默默的道。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就如同过去你陪着我那样。 … 下午两点。 纪语落按照约定时间到达咖啡厅，她选的是一间採用原木风格，比较安静舒适的店，店裡被划分成两个空间，一半是咖啡厅，另一半是书店。 很多人喜欢到这裡惬意的待上一整个下午，边喝咖啡边看书，享受假日裡的休閒。 纪语落推门进去，往裡扫了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看书的程在熙，桌前放着一杯冰美式和草莓拿铁。 她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等很久了吗？」 「刚到而已。」程在熙把草莓拿铁推到她面前，「外面冷吗？」 纪语落喝了口拿铁，回说：「还好，不太冷。」从书包裡取出课本跟习题，准备开始完成今天的任务，馀光瞥见他手裡的冰美式，「你喝那个不苦吗？」 「不苦。」看她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程在熙把饮料递给她，「不信你可以尝一口。」 纪语落半信半疑的吸了口，咖啡甘苦的味道瞬间在口腔裡蔓延开来，苦得她的脸皱成包子：「这还不苦吗？」 程在熙淡淡的嗯了声：「没苦茶苦。」 说完以后，给了她一个笔记本，「这是数学的重点笔记，裡面列出了所有的公式，你把这个背了之后再操练习题会掌握得比较好。」 纪语落翻开来看了看，裡头都是他满满的字迹，有些感动：「谢谢。」 他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继续低头看书。 两个人安静专注的自顾自地複习着，时间悄然逝去。 终于写好这张卷子了。 纪语落搁下笔，伸了下懒腰，扫了眼錶，原来已经五点多了啊。 侧眸瞥到程在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呼吸浅浅的，把半张脸都埋在了手臂裡，她单手托着腮，细看着他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勾。 闭上眼显得他的睫毛更浓密，鼻子高挺，皮肤白而乾淨，睡得安静如画。 时间晚了，温度也变低了点，她怕他睡着了会着凉，便拿起他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轻轻的帮他盖上。 程在熙悠悠的睁开了眼，视线撞上了纪语落的目光。 ----
第十六章 == 此时，纪语落的手还维持着帮他盖外套的姿势。 她双眼皮下的眼眸透澈明亮，闪着水光，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程在熙。 定格了几秒。 纪语落率先挪开视线，收回无措得无处安放的手，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我怕你睡着了会着凉，所以才……」 奇怪…… 她又没做错事，就是帮他盖个外套罢了，究竟是在紧张些甚么？ 程在熙嘴角上扬，浅浅的笑了下，直起身，把外套穿好，问道：「卷子做好了？」刚睡醒的声线略显慵懒。 纪语落嗯了声：「刚做好了。」 他看了眼时间：「要不要出去走走？然后我再送你回家。」 … 从咖啡厅出去，再走两个街口是一条热闹的大街，开了各式各样的小店，有逛的，也有吃的，应有尽有。 今天是周日，更是喧闹，路上不乏看到三五成群约出来玩的高中生，还有甜蜜地牵着手的小情侣。 程在熙和纪语落本来并肩走在一起，但随着人流愈来愈多，挤得他们变成一前一后的走着。 他走在后面，怕她会走丢，但又不好搭着她的肩，便拍了下前面的她，沉声说：「人太多了，你拉着我的衣服，别走丢了。」 正四处张望有甚么好玩的纪语落闻言，乖巧的哦了声，转头小心翼翼的拉着他外套的衣摆。 「那边有大头贴机欸。」她摇了摇他的衣摆，很是兴奋的说，「以前国中的时候，我跟林晴周昊宇他们常拍，那时候思豫也在，就是那天在校庆舞会上我哥的舞伴。」 她和他分享着国中时的趣事，时不时扬起笑容：「那时候我们五个人硬要挤在一台大头贴机前面一起拍，最后出来的照片裡，许辰和周昊宇都被挤得只剩下半张脸了。」 程在熙耐心的听着她说，眼神裡微微透露出宠爱。 「你有拍过吗？」纪语落问。 程在熙摇了摇头。 「那我们一起去拍吧。」话音刚落，纪语落便拉起他的手腕，挤出满满的人群，朝大头贴机的方向走去。 纪语落兴致勃勃地在屏幕上挑着拍摄主题，侧眸问：「你喜欢哪个？」 刚刚过来的时候，程在熙看到旁边那几部大头贴机都是些国中生在拍，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摸着脖子，说：「要不还是算了？」 她瞥了眼外面的情况，大致猜到他彆扭的原因，弯唇：「高中生也是学生啊，学生时代裡怎么可以没拍过大头贴呢？快点儿选一个。」 程在熙拿她没辙的笑笑，往屏幕指了指：「这个吧。」 「好的。」纪语落选好主题，付了钱，温声说，「我们第一张正正常常的拍就好，然后第二张做鬼脸，第三张一起比耶，第四张就随心，你觉得如何？」 程在熙：「挺好的。」 她月牙眼笑起来弯弯的，伸手碰触他的嘴角，轻轻的往上推：「一会儿拍的时候记得像这样笑。」 拍摄的十秒倒计时开始。 「快看镜头，要拍了！」纪语落急急忙忙的转而面向镜头，露出淡淡的微笑。 程在熙侧头看着她，目光温柔似水，嘴角缓缓往上翘。 「喀擦——」 纪语落在出片区取了照片，低眼细看着成果，问：「你怎么没看镜头啊？」 照片是四宫格式的，第一格的程在熙微侧头看着面露笑容的她，眼睛闪烁着光芒，似是含着片星海，嘴裡勾了一抹笑意。 他神情散漫的瞅了眼，略不自然的伸手摸了下鼻尖，就像是一个害怕被发现秘密的小孩，佯装镇定的在掩饰着自己的心意。 纪语落没察觉到他的反应，忽地捂着肚子笑得前仆后继的：「你做的鬼脸也太绝了吧，你的形象不要了吗？」 「我还没说你没认真在做，吐个舌头就叫鬼脸了？」 她快笑出眼泪：「我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 程在熙无奈的用力揉了揉她的头，权当洩愤。 「好啦不逗你了。」纪语落敛了笑容，递给他张照片，「给，一人一张。」 随后珍而重之的把照片收好，乐呵呵：「我可要好好保存你的黑历史。」 - 月考大约考一週左右，同学们都埋头苦干地读书，想争取取得好成绩，纪语落一群人也不例外，每天不是上学，就是到奶茶店複习。 日復一日，终于到了月考的最后一天。 由于大家在不同的教室进行考试，走廊又挤满了人，他们就直接约在学校门口等。 纪语落和周昊宇恰好被分配在同一间教室考，考试结束后，两人站在树荫底下等其他人。 没过多久，程在熙闲散的走了过来，淡声问纪语落：「考试会吗？」 她点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还可以，应该考得不错。」 程在熙：「那就好。」 一旁被兄弟忽视了的周昊宇略不开心，勾着程在熙的肩，问：「你怎么只问阿落，你都不关心我考得好不好吗？」 程在熙侧眸，吐槽：「你昨晚都佔了我一整晚的电话线了，还考得不好就算了。」 「也是，但我考得挺好的，可没让你失望。」周昊宇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忽然，林晴从远处飞奔过来抱住纪语落，开心的大喊：「我们终于考完试了！」 紧随后面的谢皓然兴致勃勃的问：「我们现在去哪儿吃饭庆祝？我都可以。」 周昊宇随意抛出了些选择：「烧烤？火锅？」 「吃火锅好啊，我昨天在网上看到有人推荐一家麻辣火锅店，看起来可好吃了，要不要吃那家？」林晴鬆开纪语落，提议道。 纪语落眼晴亮了起来，饶有兴致：「挺好的，我也想吃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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