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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熙呀。」纪语落绕过他走到玄关穿鞋子，脸不红心不跳的答道。 见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纪谦然不禁翻了个白眼，拿了条围巾围到她的脖子上，唠叨了句，「外面天气冷也不知道多穿点衣服。」 「你今天不也要跟思豫出去约会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出门？」纪语落抬眸问。 丁思豫跟纪谦然在一起的当天晚上便兴奋得打电话告诉她了，她得知这个消息后震惊得连夜盘问自家哥哥事情的始末，起初也有担心纪谦然是不是认真的，但这几个月以来见他是真心待丁思豫的，自然也就放心了。 「差不多了。」纪谦然帮她整理好围巾后，把放在沙发上的画筒拿给她，「熬了那么多个晚上才画好的画别忘记拿了。」 纪语落接过背上，不好意思的吐舌头，「差点给忘了，谢谢哥。」 纪谦然无奈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玩得开心点，记得替我跟阿熙说声生日快乐。」 「好。」 其实纪语落也不清楚今天到底要去哪儿，自高中和程在熙认识起，他就是不过生日的。 可她还是想要在这特别的日子裡陪着他，所以说好了一起过的，但至于去哪儿做甚么她也没多问。 他只说过今天会带她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直到车子停在了郊外的墓园，纪语落才瞭然这个重要的人指的是谁。 偌大的墓园裡，一块块灰色的方形墓碑整齐地排列着，给人一种安宁却又冷清的感觉。 程在熙牵着纪语落的手，一路沉默的走到一个墓碑面前。 碑上刻着 —— 爱母盛可如之墓。 程在熙蹲下身，清理了下墓碑上的枝桠，把手上的一束白菊放下，温和的喊了声，「妈。」 纪语落安静的站在他身旁，似乎只是看着照片上那张年轻和蔼的面容，她也能感觉得到盛可如生前想必是个很好的人。 可惜却在最美好的年华因意外离世，留下了最爱的两个儿子在世上，她一定很捨不得吧，想到这纪语落的眼睛不由得微微发酸。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女孩吗？今天我带她来见你了。」程在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纪语落跟着蹲下，柔声自我介绍，「阿姨您好，我叫纪语落，是阿熙的女朋友。」 「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讨人喜欢？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她的。」程在熙笑着牵起纪语落的手，语调带点任性，「但就算你不喜欢也没办法，我认定了就不会改变，你也是知道的。」 只有在盛可如面前，程在熙才会展现出这年纪本该有的孩子气。 「跟你说个好消息，哥的腿康復了许多，或许他下次来见你的时候连拐杖都不需要了。外公外婆最近去做身体检查了，所有的指标都还不错，就是外公有点高血压，现在有在吃药控制……」 纪语落耐心地听着程在熙向盛可如交代最近发生的事，不知过了多久，他拉起她站了起来，「那我们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他侧眸看了眼纪语落，悠悠的说了句，「现在的我很幸福，你就不用担心了。」 纪语落抿了下唇角，温声问，「我能和阿姨说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程在熙语气柔和。 她的模样认真纯挚，「阿姨，谢谢您把阿熙带到这个世界上，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他，不会让他一个人的。」 程在熙看向她的眼裡柔得似是浸了水，轻捏着她冰凉的指尖，把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裡慢慢捂热，「走吧。」 墓园附近有一个很有名的外滩，两人想着也顺路，便开车去了那儿坐坐。 在阳光的照耀下，辽阔的海面一片金光，似是有星星在闪烁。 沙滩上，海风吹拂着脸庞，纪语落紧紧握着程在熙白晢修长的手，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良久，她解开脖子上的围巾，仔细地给他围上，柔声叮咛，「你坐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你要去哪儿，我陪……」程在熙话都还没说完，她便朝车子的方向跑走了，他摸了摸还留有她馀温的围巾，放缓了眼尾的弧度。 不一会儿，纪语落就背着画筒回来了，手上还捧着一个点满蜡烛的海绵蛋糕。 「虽然你不爱过生日，但我可不想错过这么重要的日子，所以就自作主张带了个蛋糕。」 她漂亮的双眼弯成月牙，直勾勾的看着她放在心尖上的少年，声音清浅，「阿熙，生日快乐，许个愿吧。」 程在熙微微失了失神，很快的唇角勾起笑意，「好。」 见他闭上眼才不到十秒便结束了，纪语落略显错愕，「这么快？」 程在熙把蜡烛轻轻吹灭，轻轻一笑，「我只有一个愿望呀。」 这唯一的愿望引起了她的好奇心，「那是甚么愿望？」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纪语落撇了撇嘴，「好吧。」 程在熙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髮，像是哄小孩似的，「我们吃蛋糕吧。」 一分钟前，他在心裡默许的唯一愿望。 是他所爱之人平安喜乐。 … 程在熙才往嘴裡送了一口蛋糕，纪语落便一脸紧张的问，「蛋糕好吃吗？」 「好吃。」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她亲手做的，只是那份心意都已经足够好吃了。 她鬆了一口气，满足的笑了笑，「那就好。」 接着把放到一旁的画筒递给他，眼神透出丝期待，「给你的生日礼物，打开来看看吧。」 「好。」程在熙听话的从画筒裡取出一幅画，小心翼翼地把它打开。 在看清楚那幅画的那瞬，他心裡涌起了一股暖流，流遍全身的血液。 画上的少年少女身穿桥南高中的校服，头上戴着四方帽，手上拿着毕业证书，笑得阳光明媚。 纪语落柔声道出画的寓意，「我想了好久都不知道送甚么给你才好，想着我们高中都没穿着校服一起拍照还挺遗憾的，所以就画了出来，这样就好像我们有在一起毕业了。」 程在熙低眸看着手裡的画，目光甚是珍惜，缓缓问了句，「画了很久吧？」 「还好，就几个晚上而已，只要你喜欢就好。」 他抬头对上她澄澈的双眼，眼底的光影灼人，哑声说，「我很喜欢。」 纪语落有点迟疑的抿了抿唇，还是决定问，「每年生日你都会去探望阿姨吗？」 他淡淡的嗯了声，听不出任何情绪。 「以后每年也叫上我吧。」 见程在熙有些怔，她接着俏皮的说，「我怕你在阿姨面前说我坏话，破坏了我美好的形象，那可不行。」 她想了想，又说，「明年我们带上蛋糕和阿姨一起吃好不好？」 程在熙看着她的眸色渐深，凑上去吻住了她的双唇，纪语落被他的温热深深吸引住，顺从的闭上眼睛。 她的唇柔软清甜，让他不自觉地深陷其中，试探地将舌尖探出，轻轻撬开她的唇瓣，一点一点地掠夺她口中的温热。 两个人面朝蔚蓝的大海，鼻尖飘来咸咸的海水味，听着浪花拍打在石头上的声音，呼吸纠缠，感受着彼此的气息。 小时候程在熙的生日，程明和盛可如都会放下工作，为他举办生日会庆生，一年都没有落下过。 所以儘管他是在冷冽的冬日裡怀着炽热的心脏来到这个世界，被爱包围着的他也从未在生日裡感受过寒冷。 直到盛可如去世以后，他才知道原来他生日的这天天气是如此寒冷刺骨。 第一年的时候，他独自去了墓园探望盛可如，待着跟妈妈说说话就过了一天，他发现在这儿挺好的，不用故作坚强，有时候说着说着红了眼睛也没有人看到，也不用回家对着程明，便每一年都是如此，慢慢也就习惯不过生日了。 就算后来他和程念生被外公外婆接走了，一切都变好了，他也没有作出任何的改变，去了国外的那几年也都没有间断过。 他觉得他习惯了孤单，不需要人陪伴，所以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可纪语落却用最温柔的方式，他最能接受的方式一点一点敲开他早已紧闭的心房，告诉他不管他需不需要，她都不会让他自己一个人。 于他而言，她就是一道光，能融化他心裡筑下多年的冰牆，捂热他的心脏，让它再次热烈地跳动起来。 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她说，想要谢谢她为他做的一切，可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所以只好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化作一个吻。 程在熙的吻温柔绵长，丝毫不霸道，就在纪语落觉得快要醉在他的吻裡时，他喉间发涩的在她耳边说了句。 「我爱你。」 日转星移，四季更替，我都只爱你。 ---- 下一章的更新时间为17/2(五)的晚上八時，谢谢。
第四十五章 ==== 午后的阳光恣意地洒进教室，同学们陆陆续续抵达准备上课。 纪语落一如往常的走到后排的角落，拉开椅子坐下。 这门课是她和程在熙一起选的，但他上一节还有课，所以她都会先到教室佔好座位等他。 她百无聊赖地翻着课本，听见拉开椅子的声音，侧眸一看，倒不是她心裡想的人，面对眼前陌生的面孔，她礼貌的说，「不好意思，这个位置有人了。」 男同学看起来像是个学弟，他脸色绯红，紧张得有些结巴，「我……我留意你很久了，请问可以交个朋友吗？」 「对不起，我想不太方便。」纪语落婉转的拒绝道，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语气却隐约透出疏离感。 没想到他没放弃，从背包裡掏出一封情书，双手递给她，模样真挚，「今天就是这学期的最后一节课了，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就想和你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纪语落正想开口拒绝，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同学，你不知道她只喜欢姓程的吗？」 男同学只是一脸懵圈的看着他，纪语落都替这小学弟感到背嵴发凉了，投以同情的目光。 程在熙把手裡的草莓奶茶放在纪语落面前，眉目冰冷的看着他，语气不带温度的一字一顿说，「这个位置是我的。」 也许是他身上生人勿近的气场过于强大，吓得小学弟连声道歉后撒腿就跑。 纪语落能隐约听见男同学的朋友在安慰他，「原来你说要告白的女孩是她呀，都叫你没事多看看学校论坛，连程大校草的女朋友你都敢招惹。别垂头丧气的了，下课后兄弟们陪你去嗨，不愁没妹子。」 她侧眸看着身旁若无其事的少年，调笑着说，「你这么凶都吓到那学弟了，要是他经过这次以后都不敢追女生了怎么办。」 程在熙把插好吸管的饮料给她，眉头蹙了一下，「你这是在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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