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怎么周卉啥事没有,她表姐给退学了?” 学生时代是人八卦欲望最盛的时候,一个男人加上两个女人,大家能想象出来的都是那点事,一下子有的男生就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他们一堆人站在后门边上的空地上,方秋吟正挽着徐意柔的手从厕所那边回来。 其实本来是徐意柔和殷初一块去的,方秋吟遇到了就蛮不讲理的挽起徐意柔的手腕一块回来。 搁走廊转角就听到几个男生在笑,方秋吟外向玩得开又长得好,还是班上的娱委,人缘自然是好。 走到门口就开始不满的呵呵笑,“人都说长舌妇,长舌妇,我看你们一个个男的不也挺能讲的。” 男生们看到是她,也没什么顾忌,听到她的话,把不住嘴的开始开她的玩笑,“怎么?娱委你不会也喜欢咱弋哥吧。” 调侃的话一出,方秋吟嘴角的弧度瞬间就僵硬了起来。 学生年代的女生最经不起别人开这种玩笑,余光之处她往自己的身边看了一眼,看到了反应平平的徐意柔。 顿时火大,捞起最近桌子上的一本书就往刚刚说话的那个男生的头上砸,眼神不满,骂道,“长舌妇!” 然后也松开了挽着徐意柔的手,快步朝着自己的座位去。 被打的男生还有些懵,“方秋吟吃火药了吧这。” 他身边的男生耸了耸肩。 他们怎么知道。 不过女人真的不好惹。 殷初本来就站在两人的后边,方秋吟一走,男生也就注意到了她,看到她,一下子也没几个人好意思再说下去。 有种人就是这样,在别人心里仿若是周敦颐笔下中的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在殷初的面前,他们好像总会下意识的收起自己不堪与羞愧的一面。 一瞬间,人就如鸟兽散。 徐意柔挽回殷初,没急着回去,而是看了眼自己座位的那个方向,想起刚刚听的广播声。 “怎么回事啊?昨天还在饭堂那样的两个人,怎么现在一个在教室里趴着,一个被退了学。”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扬的事,学校也巴不得赶紧过去,各方面都规定着不准再提起这件事,自然也就不会把内情与事情后续说出来,以至于想知道的人就都只能靠着自己所看到的那点东西瞎猜。 殷初显然没那么热衷,摇了摇头始终没有说话。 徐意柔也不在意,她就是好奇才忍不住说出来的。
第40章 薄荷香 周小小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周五的下午。 周五下午他们只有两节课,最后一节还是体育课,所以第一节课下课后基本就没人还有心上课了,教室里闹腾的格外厉害。 周小小从前门进来的时候,班上波浪式的一阵一阵的安静下来,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是周小小最有存在感的一次。 她显然要平静的多,她没再穿着对她来说格外不合适的校服,换上了适合自己的衣裙,头发也不像以往那般扎着个低马尾垂在耳后,她扎了个高马尾,原本厚重的刘海也被夹子给夹了上去,露出她光洁的额头。 都说白能遮百丑,周小小的皮肤本就白的过分,如今许多人才突然发觉,周小小毕竟是周卉的亲表姐,所以她其实长的也很好看。 周小小并没有理会太多人的目光,而是径直走到了自己原本的座位上,她收拾的很快,或者可以说,她是以一种近乎决绝的态度把曾经那些自己埋头苦读的课本都弄到了一块,然后丢到了外边走廊的大垃圾桶里。 体育课的预备铃声响起,班上剩下的人就算是好奇,也不好再停留,男生抱着球,女生勾着手靠着楼梯走。 她引来了一阵小轰动,但终究没什么人会为了她特意停留。 周小小站在门口,看到殷初,突然叫她。 徐意柔和殷初并肩走着,闻声都停了下来。 殷初看向她,“怎么了吗?” 周小小温和的笑了笑,说,“你可以帮我一块把我的桌子搬到空教室里去吗?” 徐意柔要比殷初先反应过来,她松开殷初的胳膊,“你去吧,我等会帮你跟体育老师请假。” 殷初和周小小的关系其实并不能算有多好,但真要去说的话,她确实是这个班里为数不多的和周小小说过的话算多的人了。 她并没有拒绝,一个空桌子,叠上一把椅子,对于两个女生来说并不算难事。 每个教室除了讲台上会留给老师一张空桌子之外是不允许有别的空桌子存在的,周小小退学了,桌子自然也得搬走。 每个年级的教学楼都是独栋,绕过半圈就会有一两个没人的废弃教室,很少会有人安排来打扫,里头就积了一层厚灰,算作整齐的摆着很多空的桌椅。 有的崭新,有的各种划痕都存在。 周小小好像就是单纯的想找人帮忙,一路上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其实她们之间现在的气氛挺微妙的,殷初想关心的问她些什么,可斟酌的很多话到后来都说不出口。 她也就不再勉强。 她们把桌椅搬进教室,而后陈旧的铁门被周小小关上,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周小小这才回头看向殷初,她的声音是记忆中的柔弱,“殷初,可以陪我聊聊吗?” 说着,她走向长廊的栏杆,把目光放的很远。 不知道为什么殷初觉得她要讲的绝对不会只是普普通通的告别。 她突然产生一种叫怜悯的感觉,即使她知道周小小并不需要。她点了点头,也靠向了栏杆。 周小小突然指着一个地方,示意殷初去看。 她们在三楼,抬眼往下看的时候,一览无余。 她们正对着的地方就是学校的篮球场,篮球场上围了一圈的人,有男有女,有她们班的也有在同一时间上体育课的别的年级别的班的。 篮球场上的一抹身影格外的耀眼与突出,少年身形颀长,穿着运动服,他打球是发了狠力的,一下一下的,时而投篮跳起时,衣服下摆往上卷起,露出精壮的一截腰线,哐当一声进了球,引得全场欢呼。 没有原因的,殷初知道周小小指的是他。 泠江的风那么燥热,可周小小记忆的始终最爱的都是泠江这最为炽热的秋风。 她很温柔的笑了。 “我始终都庆幸着,我见过他所有的意气风发。” - 周小小读书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是班里的透明人,她的安静不同于殷初,她并不自信,每天走路也都是低着个脑袋,再怎么努力,成绩也只不过处于中游。 是那种典型的扔在操场上,谁也记不住的人。 周小小记忆的开始,就是没有父亲,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小的时候母亲心疼她,陪着她去过很多地方治疗。 可这种漂泊无度无依无靠的生活终究是会压垮人的。 周小小的母亲越来越暴躁,而周小小却越来越沉默。 读这么些书以来,周小小已经辗转过好几所学校了,可都不变的一点是,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瓷娃娃,别人碰不得。 她经常性的摔倒消磨掉了别人对她仅存的那么点同学情,到最后别人都离她离的很远,生怕她出点意外就会傍上自己。 所以她开始画地为牢,自顾自地把自己圈了起来,不再向任何人展露,也不再向任何同学说起自己的病情。 周小小到了初一那年回到泠江一中上学,她依旧独来独往,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自己有心脏病这件事,直到开学第一次的体育课上。 泠江的天实在是太热了,刚刚褪去没多久的三伏天热的让人心梗,更何况还是她。 两圈的预备活动周小小并没有撑下来,倒下去之前,她还在沮丧的想着,她又瞒不住了。 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只听到了一声很好听的少年声。 有人焦急的问她,“同学,你没事吧!” 以及随着那燥热的风扑鼻而来的薄荷香。
第41章“殷初,你喜欢他。” 周小小醒来是在学校的医务室里,百叶窗随着风动,入目是满眼的灰白,逆光之下,周小小看清了陆铭弋的脸。 他看到她醒了,嘴角扬起一抹笑,他目光带着关心与宽慰,声音温和清冽。 他斟酌着词,好像在思考什么话说出来最不会让她难过。 “那个同学,校医说你是有先天性心脏病…” 他观察着周小小白净瘦弱的脸,看到她展露一点创伤,连忙补充,“不过你放心,我没有跟别人提。” 他说着,周小小眼睛瞬间亮了几分。 陆铭弋摸了摸鼻尖,“我看你体育课还坚持下来上,就觉得你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所以我就没跟别人提。” 周小小咬紧了唇瓣,她沉默了许久,沉默到陆铭弋以为她应该不喜欢跟人说话的时候才看向他感激的说,“谢谢你。” 周小小之前也发生过突然晕倒这事,那会儿依旧有人关心她,但却是弄得人尽皆知。 他们大肆宣扬她的病,一双双充满怜悯与排斥的目光宛若化了实形,一下下犹如利刃伤了她。 他们不知道的是,她自始至终最为渴望的都是,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 陆铭弋无形之下的体贴让她宛若是条濒临死亡的鱼得了水,她大口喘息着,再次说了,“谢谢。” 这对陆铭弋来说只是很普通的举手之劳,她频繁的道谢反倒让他不好意思起来,他摇了摇头。 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句,“但是你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剧烈运动了。” 能跑能跳对普通人来说是家常,对心脏病患者来说却是奢望。 没必要拿命去赌。 - 周小小那年才十二岁,家里除了她和母亲就没有别的男人,所以她其实并不知道,她在那不谙世事的年纪里,目光一直都在追随着那个少年。 周小小接触的光太少,所以她偏执且单一的把陆铭弋认定为所有光的形状。 后来她才知道,她对陆铭弋的喜欢早已成了执念。 那年的陆铭弋并非现在如此,他曾也是公布栏上第一的存在,蓝底下的他着着洁白的衬衫,露出了一抹少年意气的笑容。 她也听过的,听过下午时分钢琴室里被上天厚爱的他在弹琴,她躲在楼道口,看那被神明偏爱的少年。 所以等到后来周卉同她谈起与陆铭弋的初见时,她控制不住满心满眼的都是嫉妒与遗憾。 陆铭弋其实并不记得她,他的教养让他救了她,可也仅仅就如此。 她躲在角落里,看着他发光,看着他堕落,看着他变得暴戾。 直到初三他被退学,她也退了学。 她想要好好的活着,所以她开始拼命积极的治疗,直到高一那年她又遇到了他。 彼时,他却成了她表妹的男朋友。 她其实一直都不喜欢周卉,可因为他,她贪恋的从周卉那儿了解他一点一滴。 心酸布满心房,她在午夜梦回之中心尖疼的发颤。 她知道自己等不了了。 所以她险恶,用着周卉的性命去赌一次陆铭弋看得到她的机会。 她帮了他,即使这种行为恶劣的他根本就看不上。 她和他从校长室里出来,她跑上去拦下他。 她昂着头,蛮不讲理,“陆铭弋,我帮了你,你能不能请我吃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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