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旁的朋友不由嗤笑一声,打击说,“因为他自己有资本啊。” 害,确实。 祝节长得高,敛下眸子跟殷初对视上,一时却没有讲话。 殷初的长相是真得很招人疼的那种,稍微示弱一点点,就让人舍不得伤害她。 许久,祝节轻叹一声,淡然道,“没必要。” 她接着道,“陆铭弋他自己说的,没有回来的必要,所以就让我替他收拾了。” 祝节平淡无波的话让殷初彻底愣住。 什么叫…没有回来的必要。 上课铃声徒然响起,这一场前现任的对决还没开始便悻悻落幕。 祝节看着陆铭弋的东西被收拾干净后就转身朝外离去。 科任老师抱着教案从长廊尽头中走来。 只留下依旧站在原地的殷初。 铃声响到尾声,科任老师越走越近。 突然殷初想到什么般,小跑着也跟着离开教室,她转弯从转角楼梯下去。 身后人声窸窸窣窣。 她不管不顾地跑到校门口,保安大叔放着敞亮的音乐声,毫无察觉有人从小门离开。 殷初停在原地喘息。 抬眼往前看时,看到不远处庞大的树影下两抹熟悉高挑的身影。 心脏瞬间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 他明明…明明就回来了的,为什么不来见见她。 可很快殷初又不怨了,心口被一股莫名的失而复得填满。 没关系,他不来找她,她总会找到他的。 殷初这般想。 于是她提着气又往前跑。 她的头发跑的有些凌乱,碎发肆意的沾染着她娇俏白皙的脸庞,很痒,眼睛也被风吹的很涩。 她眨眼,最后染上一层模糊的水汽,随后莽撞的闯进少年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软香猝不及防的落入怀中,陆铭弋被带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愣在原地,一旁的祝节也愣了。 他们都没想到乖乖女殷初会在上课时间选择跟着祝节跑了出来。 不同于他们的惊愕,殷初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可以把这几天焦灼的等待彻底的发泄出来。 殷初从小到大都是个懂事乖巧的姑娘。 她习惯了这样的为人处世,习惯了率先站在对方的角度里思考。 所以她从来不敢逼问他,他不愿说的她便从来不问,她想等着他来告诉她,让她安心。 可是殷初就这般等,等到最后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站在了未知的另一角。 她从未这般焦灼难安过,以至于语无伦次,“为什么要退学?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为什么不回来见我?” “能不能不要退学,我知道的,只要你不想你一定可以不退的。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所以你才选择退学的。” “阿弋,我无所谓的,我不怕,我只怕你不要我了。” 少女的音调断断续续,滚热的泪珠跟不要钱般垂落,渗过衣服布料,散在他的胸腔,烫的灼人。 陆铭弋垂着眸看着眼下少女乖软颤抖着的脑袋,一时无言。 时光慢怠,周围寂静无声。 直到他感知到她止住了泪水,他才抬起垂在裤缝间的手,他轻掐她双臂,将她脱离他的怀抱。 少女眼睛红肿,杏眼楚楚可怜。 他闭上眼,无视她的视线,最后却又睁开。 他放下双手,朝后退了一步,离她稍远些距离后,抬眼直视上她的目光。 狭长的瞳孔展露出烦躁不堪,声音也冰冷的毫无温度,他的语调嘲讽。 “对啊,你明知道的,如果我想留下来的话,谁都没办法让我走,可我还是选择了离开,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殷初闻声立刻便想要反驳,可刚发出一个音调就被眼前的少年无情打断。 “殷初,你不会觉得我是因为你,怕你被记过,所以才要离开的吧?” 他对上她视线,嗤的一笑。 随后敛下眸,决绝否决,“不是。” “是我待烦了这里,泠江已经没有值得我留下的东西了。” 没有值得留下的…… 殷初茫然,语气不可思议,“那我……算什么?” 空气凝滞,陆铭弋久久没再说话。 他盯着眼前的人,牙齿不自觉的咬上自己的舌尖,生疼。好似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直到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祝节突然说话,打破这份僵持不下的对峙。 “陆铭弋,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祝节的话落,殷初应激般转头,“他要去哪?” 祝节耸耸肩,漂亮的红唇轻飘飘的落下两个字,“出国。”
第124章 分手 祝节的话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将殷初内心里紧绷着名为希冀的线彻底斩断。 酸涩霎时又涌上鼻尖,殷初垂着眼,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脚下的泥土,声音很涩,“所以,你最近不在,是在处理出国的事吗?” 陆铭弋没再否决,很干脆的嗯了声。 心口被人掐住,殷初抿紧了唇,难受到指尖发颤。 她想要反驳,想要不管不顾地留下他。 撒泼也好,痛骂也罢,只要能留下他。 可到了最后,她也只是出口问了一句,大多女性在恋爱时会反复问的一句话。 她问:“你喜欢我吗?” 她眼眶中盈着水汽却执拗的不让其掉落,只是很固执很固执的盯着他。 想要从那张熟悉的面容里看到如往日那般对她的温柔眷恋。 可是没有,少年狠起来比谁都要决绝。 他没回答殷初的问题,许是觉得多余。 他舌尖轻顶腮帮,看起来像是有些不耐烦,看着殷初像是看着一个执迷不悟的纠缠者。 许久嘴角嘲讽的划开一笑,他收回眼,视线略过殷初的头顶,落在身后极富有生命力的花花草草中。 他扬声道,“殷初。” “我好像还没正式跟你说过,本来是不想说的,觉得你过几天也就明白了。” “但今天竟然见上了…”他再度垂下眼,视线撞上她的。 随后启唇,冰冷的结束了他们的关系,“我们分手吧。” “如今细细想来,你也只不过是我谈的众多女朋友中,最久的那一个罢了。” 话音落下,空气便陷入了死寂,或许也只是殷初再也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 耳边疯狂的回荡着陆铭弋说的最后两句话。 “分手”“不过是最久的那一个” 原来,原来…在他眼里,她跟之前他的那些女朋友没有任何的区别啊。 殷初不明白,他的声音怎么可以那么冷,明明之前的他还是那个总会哑着声音缠在她耳朵暧昧不已的少年。 殷初望着望着他,突然便就笑了,笑声中夹杂着哽咽,听起来委屈又可怜。 这一年的殷初十七,在最为青春懵懂的年纪里,却遇到了个想要掏心掏肺对他好的少年。 她也确实那般做了,不论什么,心之所向永远会将他放在第一,怕他难过,怕他委屈,怕他光芒黯淡,怕他芸芸众生,不符心中傲气。 她小心翼翼,欢喜难过全是因为他。 可就是这样一个被殷初捧在了心尖上的少年,却用着曾经无数次缠绵动人吻着她的唇说——你也只不过是我谈的众多女朋友中最久的那一个罢了。 曾经的那些亲密无间,温柔缠绵就都像是一触即破的笑话般。 让殷初惶恐。 殷初脚底逐渐发软,快要站不住般难熬,她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很难看,又狼狈又难看。 五月染了燥热的风不留余力地吹散她的乌发,稀稀落落的扫过她白皙湿润的脸颊。 她艰难吞咽,最后轻颤着指尖将碎发全部捋至耳后。 她拧着眉,视线扫过一旁看戏看了许久的祝节,随后黑黢黢的漂亮瞳孔又执拗地回到陆铭弋的身上。 她染着哭腔笑了一声,不知道嘲讽的是谁。 她想要捡起自己破碎的尊严,于是她启唇,口不择言的对着陆铭弋说了句平生最狠的话。 她说,“陆铭弋,你别那么脏。” 没有嘶声力竭,没有厉声质问。 她的语调如往常那般吴侬软语,明明该是软绵绵的满含柔情蜜意,却原来淡淡地说起狠话来,竟能让人顿时心碎不已。 脏字落下,重重敲在陆铭弋心里。 陆铭弋敛下眸,再也无法做到强装镇定了,心脏就像被人生生的挖了出来,随后就着胸腔狠狠碾碎。 陆铭弋不知道自己沉默着站了多久,直到眼前一道阴影落下,一道清香的香水味凑近袭来。 陆铭弋眼皮微颤,下一秒前头的人却兀自歪了头,眼皮耷拉下来,茶棕色的瞳孔落在陆铭弋的薄唇上。 就在眼前的人要覆上他时,陆铭弋下意识要偏头,祝节却先一步说道,“殷初还没走哦,还看着我们呢。” 陆铭弋闻声抬眼,果然看到了不远处咬着唇依旧倔强的望着他们这边的殷初。 鬼使神差的,陆铭弋没再躲避。 祝节察觉到,不由勾了勾嫣红的唇瓣。 她把握机会,随后迅速地轻踮脚尖,饱满的唇瓣却在就要落在他紧闭着的薄唇上时,又陡然一偏。 落在了他微凉的唇角上。 风声肆意,韶华如梦。 随之而来是咸涩的味,祝节一触即离,余光下的殷初早已不受控地跑掉。 祝节骇怪,陆铭弋深邃的瞳孔犹如死寂的湖面,泛不起一点儿涟漪,眼底染着红,盈着极为少见的水光。 祝节不由舔了舔唇瓣,咸涩依旧。 陆铭弋哭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祝节再也无法淡定如初,风声轻巧且透彻,裹挟着她震惊的轻喃声,“陆铭弋,你哭了?” 陆铭弋视线模糊不堪,祝节不可思议的声音被他自动忽略掉,他像是个提线木偶,而能够操纵他的人却早已离开。 十岁以后的陆铭弋,记忆中只哭过三回。 第一回是母亲梁白曼的自杀,第二回是外婆陈慧芝不忍病痛的离世,第三回…… 是失去殷初的这一天。 他是阴沟里发了病的老鼠,总贪恋人世间的怜悯,却原来,所有怜悯他,可怜他的人,都不得善终。 于是乎,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阴暗中,自舐伤口。 - 祝节一直默不作声的在旁边看着眼前的少年,直到他调整好自己。 他幽深的瞳孔回到往日晦涩难懂的模样,深深的却又生人勿近的看着祝节。 随后憋了憋,还是道出了一声谢。 祝节不由轻笑,栗棕色的长卷发垂落在腰间,肆意又洒脱。 自从去年元旦过后,祝节找他,他狠心对祝节说的那一番话后,祝节没想过他会再来找她。 她是艺术生,集训、艺考占据了她后来大半的时间,在连轴转的日子里,祝节发现自己其实也可以没有他的。 不再庸人自扰,人自然也就更为洒脱自信了。 可当陆铭弋找来她帮忙的时候,祝节看着这张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脸还是挫败的厉害。 但祝节是个足够清醒的人,特别是在看到陆铭弋对殷初的感情后,便已经彻底放弃了。 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如今的陆铭弋正应验了她当时对他说的话。 她说,“陆铭弋,你最好别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因为那对她来说只会是灾难。” 当时的祝节是因为足够生气才会说出这种话来,可谁也不知道她其实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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