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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佳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一年来好像把自己弄的很糟糕，越发的沉默寡言，她眉眼有股疏离清冷的气质在，五官也不讨喜。 说直接点，面无表情的时候就有点臭脸，不主动说话的话也没什么人敢主动和她讲话，如今才发现自己现在有多孤独。 周佳暖也没心情看书了，戴上耳机找了部美剧来看，一看就到了晚上，肚子饿的难受才放下了笔记本。 她拿出手机，打算点外卖随意应付下的时候，通话界面却突然切了进来，周佳暖看着屏幕上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感觉呼吸都停了几许。 她犹豫了一会儿，看着电话自动挂断，心也不由沉下几分。 她苦涩的笑了下，打算告诉自己不用在意的时候，那串号码再度打来了电话。 这次她没再犹豫，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按了接通。 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手指尖都在颤。 那头的人像是也因为这么快接通而有些愣，缓了几秒才开口问：“在宿舍？” 声音低沉悦耳，谦和有礼。 她抿唇嗯了声。 他轻笑，莫名的低哑诱人，“那能下来一下吗？” 周佳暖衣服也没换，一身黑t休闲裤，穿了个拖鞋就往楼下走，许是他们认识的真的太久了，他见证过她所有青涩幼稚的模样，周佳暖做不到刻意的在他面前把自己装扮成另一个人。 她的头发乌黑顺长，很有光泽，披散在耳后，身材高挑清瘦，慢慢走近时，像午夜的黑玫瑰，疏离带刺。 她声音平静，看向他时眼里也没了以往的欢喜雀跃，“找我有事吗？” 程珩轻怔，反应过来有些失笑，才发现自己竟然依旧不太适应她对自己态度的转变。 明明……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他摇了摇头，白色衬衫依旧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贵气矜持，他抬手把自己拿了一路的礼品袋递给她。 他黑眸清亮温和，缓声说，“生日快乐。” “嘭”的一下，她抬眼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男人，目露纠结与不可思议。 她没想过他还会记得她的生日，以往都是她讨着求着跟他要礼物，他便好脾气的给她。 她以为她不再讨要了，他便忘了，可没想过，他竟然还会记得。 这让她怎么去放弃啊。 周佳暖觉得自己脑子里那根早已绷紧的线在那一刻便彻底的断了，她气血上来，不管不顾的抓住他衣领，把人往下拽。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他微微错愕的神情，可很快便又看不到了。 因为她已经顾自闭上了眼去寻他的唇，她没接过吻，生涩至极，可那个吻带了情绪，咬的他眉头紧皱，她自己也很不舒服。 但她不愿意停手放弃。 这是第一次他们这么近、这么近。 他那么的高不可攀，她从来不敢亵渎他。这是第一次，第一次。 周佳暖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快被逼疯了，她像是站在悬崖边早已穷途末路的囚徒，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将她推至绝境，让她瞬间掉落。 程珩真的太宠她了，他对她没有丝毫的脾气，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不过是皱着眉敛下眸看她，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接受她。 就像是在纵容一个不听话的小孩罢了。 他的唇被她咬的红肿，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反应，周佳暖却如缺氧般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眼尾通红，喉间干涩一下比一下重。 她抬起湿润的眼睛看他。 一字一字道，“当我求你，我们在一起吧。” 周佳暖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真的已经彻底没有尊严可言了，她自己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可以这么卑微，这么不要脸，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着自己的下限。 她……竟然在祈求着他施舍她，可以跟她在一起。 她对他的执念真的太深了，深到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地步，而她也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般强大。 这一年来听着他的消息，看着他的人，还要强忍住所有对他的情绪与感情，每一步都在逼迫着她自己的神经。 她真得快失去自己了，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们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从来没拥有过他，所以执念只会疯长。 她想如果她跟他在一起过，是不是就真的能给自己这六年多来的感情画上句号了呢。 她真的，想要向前看了。 于是她闭了眼，藏起心中哽咽。 无力妥协道，“我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我也不用你对我负责，就一年，一年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她睁开眼，彻底向他示弱，“行吗？” 可如果这时的周佳暖知道后来的他们会闹得那般狼狈难堪，或许便也不会说出这话了吧。 - 程珩是个尽职尽责的男友，大二的那一年里他们做了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任何事。 牵手、拥抱、接吻，甚至情到浓时，周佳暖将自己给了他。 她很理性，最起码那时周佳暖清楚的知道，自己能接受的对方只有他。 他们关系更加亲密了起来，可他却从不会在自己面前提起自己的父母，也从不会主动带着自己进入他的圈子中。 他不提，她便也从不过问，乖巧懂事的不像自己。 周佳暖将自己交付给他后他们便开始了同居。那天的程珩有聚会，她等到很晚很晚他都没有回来，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一闪一闪的电视，醒了睡睡了醒。 直到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她眯起沉重的眼皮去看，看到号码的那一刻所有困倦瞬间消失，她下意识的欣喜不已。 她接通，小心翼翼的开口，“喂…” 那头的人轻怔，随后一道清丽悦耳的女声响起，“真是你啊，佳暖，阿珩竟然有你的联系方式，我看到还不信是你，就打过来试了一下……” 后来的江暖说了什么，周佳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这个电话以及江暖说的那段话，彰显的讯息真的太多太多了。 那些无不在说明着—— 江暖跟程珩才是一个圈子的，所以程珩的聚会她去不了而江暖去的了，他们关系并不差，因为江暖叫他阿珩，还可以随意使用他的手机，而且…… 这也是周佳暖最不想承认的事实。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在一起的事，所以她连联系方式出现在程珩的手机上，都是突兀的。
第172章 番外：周佳暖×程珩③ 那晚的程珩回来时已是深夜，他喝了很多的酒，摇摇晃晃着，连开个门都用了好一阵儿时间。 周佳暖就站在门后，一动不动，直到门开，他们视线相对。 男人黑眸轻怔，最后卸下半身的力气倚在她身上。 那晚的他透露出了些与以往不同脾性来，又沉又重，一言不发的抿直了唇在她身上动作着，薄汗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颚线滴落在她娇嫩的皮肤上，一下又一下，不由起了一身的颤栗。 最后他双臂揽过她腋下，将无骨的她扶起紧贴，他没了平时白日里的疏离温润，像个孩子般无助又迷茫的语调，“佳暖，暖暖……” 周佳暖下巴搭在他肩上，依旧一动不动的像条死鱼，她闻声愣了，随后扭头看向了窗外，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也是离他们一年之期的最后两个月。 她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湿哒哒的没忍住流下了泪浸在他肩上。 他从不在她面前示弱，平日里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她，此时此刻，她甚至不知道，程珩到底是在叫她，还是在叫另一个人。 自这日起，周佳暖便开始越发的不黏着程珩了，两人平时在学校也几乎凑不到一块去，自然也没人能察觉出两人之间的异常来。 放五一假的最后那天，周佳暖去了一趟学院楼给辅导员交材料，她等会还有课要上，心里有些急，便也耐不住性子等正上上下下的电梯，转身就打算绕到学院后门走去。 她往下走了一层楼梯，转身便往走廊上走，却正好路过了学院的学生会办公室。 “阿珩，还在跟叔叔阿姨闹别扭？” “叔叔阿姨他们也不容易，年轻时拼死拼活干下来的事业，自然会希望它可以继续往上走。” “虽然可能偏激了些，但也是为了你着想，你跟叔叔阿姨好好说说，他们肯定会原谅你的……” 周佳暖听到熟悉的声音及称呼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她正站在窗户前，白纱般的窗帘被风鼓动的毫无章法的瞎飞，显得室内越发朦胧暧昧。 娇嗔软语的女人正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正对着周佳暖的方向，垂着眼看着跟前低眸一言不发的男人。 她说着说着，像是也察觉到了一抹视线，便抬眼朝前看，看到站在窗前的周佳暖停下了还要接着说的话。 语气逡巡在不悦与惊讶之间，“周佳暖？” 他话落，跟前坐着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他眼睫微颤，眼里烦躁的情绪还未收起就落到了周佳暖的眼里。 周佳暖莫名心窒的厉害。 他在怪她吗？ 怪她偷听还是怪她打扰到他们的二人时光？ 她想要转身离开，可脚又跟灌了铅似的沉重，再晃过神来时，两人已经站到了周佳暖的跟前。 江暖穿着贴身短裙，显得身材格外的好，露出的双腿笔直纤细，她背脊挺直，自信大方。 站在程珩的身边怎么看怎么登对。 周佳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下意识就与她进行了比较。 于是她低头望了下自己休闲懒散的穿搭，自卑的甚至想要藏起来。 这念头刚起，她就自嘲了一下，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这还是她吗？ 那个洒脱豪爽，大大咧咧的周佳暖呢？ 程珩始终盯着周佳暖的发顶看，黑眸沉沉，隐隐含着一抹阴郁，就看着周佳暖陷入纠结的一张小脸一动不动。 江暖许是察觉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来，扬唇缓和着气氛问道，“佳暖，你怎么在这？” 周佳暖脑子乱成浆糊，导致江暖问什么她下意识就回答了什么。 来来回回问了几下，就什么都弄清楚了。 江暖不在意的嗯了声。 整个过程，周佳暖都没抬眼朝程珩那看一眼，程珩也一句话不讲。 江暖看着他们，像是想起点什么，软声对着程珩道，“她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我之前的一个舍友，你手机里还有她联系方式来着……”说到这，她顿了顿，小心翼翼般开口，“你和佳暖认识啊？” 周佳暖一颗心瞬间被揪起，全神贯注的去听那人的回答。 须臾才听到男人低低的从鼻腔中轻嗯一声。 无波无澜，平静至极。 周佳暖不免一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有些什么情绪了，她只得想，好歹，好歹他没有在江暖面前否认他们认识不是吗？ 即便他还是没说他们之间的关系。 许是程珩过于平淡的语气取悦了江暖，江暖弯了弯眸轻笑一声，揶揄道，“说来我跟佳暖还挺有缘的，不仅名字里都有个暖字，就连江和佳读起来也差不多呢。” 说完，她再度看向周佳暖，语气意味深长，“是吧，佳暖，我有时叫着叫着你还以为是在叫我自己呢。” 周佳暖其实是个有些一条筋的人，脑子简单直白，若是以往江暖的这话，她就真的会单纯以为不过是揶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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