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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美芝说，但是眉眼间还是带着些许犹豫。 “也是。” 姜大海点头，又坐了两秒，坐不住了，“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总不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吧？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蹭一下站起来，拿上手机，拨号。 电话刚打出去，外边就传来喇叭声，姜大海跟叶美芝四目相对，“回来了？” 叶美芝：“应该是。” 两人忙往外走，正好看见唐柠和姜让从车上下来，行李箱在后边，姜大海满脸欣喜，“糖糖，可算回家了。” “叔叔。” 虽然姜家亲戚多多少少都有点不好相处，但姜大海这些年对她不错，但唐柠这么多年叫叔叔习惯了，也没改口。 唐柠回了个笑，“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不是说不要等我吗？” 姜大海：“你多久回一趟家，偶尔晚点睡没什么，再说了，你没回到家，我跟你妈都睡不踏实。” 这话说的是实话，叶美芝赞同，她拉住唐柠手，忍不住皱眉，“怎么这么冰？还穿这么少？” 她脱了外套，就剩一件绒毛衣，挺有厚度的，唐柠失笑，“就这还少啊？” “少，得多穿几件，咱们回屋里，外头冷。” 姜老太已经睡了，时间太晚，唐柠也没收东西，姜让帮她把行李箱搬回房间，就睡了。 第二天，唐柠睡到十点多才起床，洗漱完，换衣服下楼，在楼梯口呢就听到姜老太在下边敲拐杖，尖着一把嗓子念叨。 “叶美芝，你出去问问，谁家的女儿这么金贵，这都几点了，还没醒，我敢说就是县长家的女儿都不敢这样！”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尊老爱幼 姜老太从早上起床就一直在叶美芝耳边念叨，平常姜大海跟姜让在，还会护着她一些，但刚才姜大海出门去买菜了，姜让也不知道溜哪去了。 姜老太肆无忌惮，拄着拐杖，那小嘴一直吧啦个不停，吵的叶美芝脑壳疼，整栋楼里仿佛就，那道尖锐刺耳的声音。 “昨天回来也没见问个好，一觉就睡到这个点还不醒，刘桂云家那个孙女多懂事啊，我每天都能看见她早早起来到街头孙老头那给刘桂云买早饭，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叶美芝皱眉，终于忍不住沉声呵斥，“妈！糖糖多久回一次家里，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她还好意思说，昨天唐柠回来的时候，她早早就回房间睡觉了，谁有毛病大半夜回家还跑去敲门报告啊？ 还有个就更可笑了，且不说刘桂云家那孙女是亲的，人家打小就被刘桂云捧在手心里疼，那可真的是捧在掌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怎么能不孝顺？ 不孝顺才不正常吧。 这闷葫芦媳妇几百年刚一次，把姜老太整的懵了一瞬，回过神来，她像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腰杆子往前顶了顶，“怎么了？你还顶嘴，我说错了吗？老婆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还惯着你闺女呢，到时候要是因为这懒习惯被人家嫌弃，我看你能往哪儿哭。” 懒得再听她逼叨，这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不管怎么弹，那牛还是固执己见，都不带动的。 再扯下去也没意思，叶美芝索性扭过头，继续搅拌盆子里的蛋液。 “这样太不像话了，不行，我得上楼把她喊起来……” 姜老太念念叨叨，想起了后边小院子里那一小片还没浇水的菜，她拄着拐杖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碎念：“死丫头片子，回来还想啥都不做净想好吃懒做，惯的你，非得让你做点脏活累活……” 她话还没说完，脚步一下子顿住，她瞪圆溜了眼睛，指着楼梯口，“你你……” 唐柠笑眯眯地，“怎么了？” 这一句话把姜老太话给噎死了，但这种人脸皮厚得都能煎厚蛋烧了，马上恢复正常，反被动为主动，“长辈说话，你居然还敢站在这里偷听！这在古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哦？”唐柠面不改色，她捏着袖口的纽扣，反问了一句，“姜阿婆，您也知道那是古代啊。” 唐柠走下台阶，弯腰继续笑，对着姜老太笑，“但是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哦，您啊，该醒醒啦！” 别整天再做那种三寸金莲的大梦了。 再说了，这天刚刚才亮呢。 现在就做，保不齐还太早了。 唐柠说了这话，随后直起身子，往厨房里走，“妈，今天吃啥啊。” 叶美芝：“都是你爱吃的，酱香排骨，苦瓜炒蛋，还有爆炒花螺……” “这么多？” “咱家人也多。” 母女俩在厨房里你一言我一语，甭提多高兴。 姜老太还站在楼梯上，看着里边那两个在厨房你说我笑的人，气不打一出来。 反了。 真的反了天了。 一点都不懂尊老爱幼！
第二百二十章 煎熬 姜大海跟姜让是一起回来的，手里大包小包，又是菜又是准备过年的年货，唐柠本想进厨房帮忙，但是被姜大海喊住了，“这里有我跟你妈就好，姜让给你买了粉呢，客厅坐着吃，吃完看电视去。” 姜老太竖着耳朵听呢，闻言瞪大眼睛，赶紧转过头来，拍着手，一脸不赞同，“这哪能呢，哪有姑娘家回来不做饭的？” 她说着又要开始念叨。 姜让看这架势就知道他这奶奶会来这招，直接一个箭步过来，挡住姜老太看唐柠的视线，“走吧姐，咱楼上客厅吃去。” 姜家这四层小洋楼，一楼有个客厅，二楼还有一个，都放着电视呢，平常一楼来亲戚，人多特别闹腾，姜让就喜欢到楼上小客厅坐着。 上楼梯的时候，姜让低声说，“姐，刚爸特地开车绕过去买的。” 唐柠耳朵一动，刚才姜大海还说是姜让买的，“一个早饭而已，说啥不是吃，怎么还特地绕过去？” 那学校在镇子另一边，离镇中心还老远呢，置办年货需要到另一头，姜家刚好在两个地方中间，先去买年货，再去买早饭，多少有点麻烦。 “害，”姜让把早饭往前面一拎，晃了晃，说“之前有一次吃饭，聊着天呢，咱妈说起你喜欢吃北街老巷口那家细粉，这不，爸就记住了。” 上了二楼，东西放到桌上，姜让把盖子打开，闻着还是那个味道。 唐柠吃了一口，姜让坐到那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摁着遥控器，还在说，“你好久回来一次，也待不了几天，这时候不买，你过段时间回去了，他想关心你也关心不了。” 姜大海就是这么个人。 温文儒雅一辈子，虽然是教书的，但平常也不懂怎么去表达自己对子女的关心，姜让他都不太懂照顾，更别说唐柠了。 心口有点暖，唐柠说，“叔叔有心了。” “干嘛这么客气，姐，我可实话说，咱爸对你比对我好多了。” 姜让这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拿小时候来说，他听过姜老太说，唐柠初中的时候一个星期姜大海是给三百块钱生活费的，到他初中就不一样了。 姜大海只给他二百块钱。 姐弟俩相差七八岁，也就是七八年，想想这飞速发展的年代，纸币贬值的速度也是相当快。 七八年前的三百块钱跟七八年后的三百块钱，这根本不具有可比性。 而且到他这还缩水了。 他小时候还酸过呢，但姜让这孩子打小三观就正，不管姜老太怎么在他面前诋毁唐柠，姜让都左耳进右耳出。 只是跟唐柠岁数差在那儿，俩人根本没啥相处机会。 唐柠听着他说，低头慢慢吃粉。 “味道怎么样啊？” 那细粉吃在嘴里，酱香味很浓，她细细嚼，咽下去，笑，“好吃。” 味道也没变。 跟以前一模一样。 可细细去品，又不太一样。 好像多了一种味道。 被在乎的味道。 吃了这个，过两个钟，午饭时间又到了，唐柠本来不想吃太多，但是姜大海跟叶美芝一个劲儿往她碗里又是夹菜又是夹肉。 唐柠想制止，“够了妈。” 叶美芝皱眉：“多吃点肉，瞧你瘦的。” 姜大海：“你妈说得对，工作是工作，身体是自己的，身体养好了才有精神工作。” 说完，唐柠面前的碗里又多了只鸡腿。 坐在对面的姜老太面色不太好看了，平常在家里，大家总是第一个给她夹菜的，她想说话，又拉不下面子因为这种事跟小辈置气。 最后只能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吃饭还得让人伺候。” 饭桌上氛围一凉。 姜大海皱了眉，姜让不太高兴，叶美芝也不说话了，都紧张的看唐柠。 姜老太这模样不是一天两天。 唐柠早就习惯了，当着姜老太的面，面不改色地夹起那鸡腿，咬了一口，说，“这鸡腿真香，姜叔手艺还是那么好。” 她没往心里去，在座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聊着天，该吃吃该喝喝，每当姜老太要说话的时候，姜让就看她一眼，姜老太怕他生气，只得往嘴里舀饭，生生把那些挖苦往肚子里咽。 年来的很快。 没几天，就到了除夕。 家里的卫生都做好了，家家户户都贴上春联，比起京市，小镇上的烟火气息要更浓。 街上时不时能看见追着跑着要放鞭炮的小朋友。 镇上生活本来就悠闲，过年就更是了，互相窜门，带着个板凳儿就往邻居家门前一坐，人手一把瓜子，边嗑边聊天。 道的都是家长里短，比如这家姑娘嫁到哪里，新郎官家境怎么样，又或者是那家小伙子娶了谁，新媳妇好不好看，贤惠不贤惠。 若说闲人，姜老太在这小镇上可谓是首当其冲，能排第一的那种。 她清晨早早就带着板凳出门，一呆就呆到正中午，下午又提着板凳出去，只不过傍晚回来的时候，她面上没了早上回来的笑，取而代之的是大黑脸。 大家吃着饭呢，她啪一下放下筷子，声音可响，大家都看过来。 姜大海疑惑地问，“妈，这是生啥气呢？” 他寻思着也没人惹她啊，哪儿来这么大火。 姜老太一秒化身阴阳人，“我能生什么气呢，叶美芝，你当初头婚的时候多大？” 她突然问这个，叶美芝脸色就不太好了，虽说大家都知道，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一下子又被婆婆当众提起来，搁谁身上都尴尬。 更别提叶美芝是那种脸皮很薄的。 姜让那饭都咽不下去了，“奶，你高端端的又作什么妖？” 一天天的都不让人有好日子过了。 “我能做什么？”姜老太哼一声，“我只是不想被人在背后嚼舌根，坏我姜家的名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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