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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喉结滚了滚，目光落在她白皙透红的面颊上。 “夏夏。”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电梯间，有位与夏至生得及其相似的美妇人站在此处。 她一身黑色毛衣，脖颈与耳旁那套珍珠瞧着便知价值不菲，若许愿没记错，这是去年拍卖会的展品。 他颔首：“夏阿姨。” 夏柔清上下看了他一眼，转而去看他背后面色不善的夏至：“夏夏，跟妈妈回家。” 夏至站在原地没动：“妈，你很没礼貌，来别人家里都不打声招呼。” 夏柔清：“妈妈来你家里，也算是别人家吗？” 夏至点头：“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不然多不好，万一我在家里藏了野男人呢？” 夏柔清脸色冷下来：“夏夏，注意你的措辞，妈妈从小是怎么教你的？” 夏至：“您教我诚信，您做到了吗？” 夏柔清站在原地深呼吸，保养得宜的美妇人险些被内涵到维持不住面上的微笑。 她朝夏至伸手：“是妈妈做的不对，妈妈补偿你好不好？夏夏，你先跟妈妈回家。” 夏至往后退：“我不回去。” 忽地，她一把抓住许愿的手，紧紧握住：“妈，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 夏柔清：“这个以后再说……” 许愿：“……？” 夏至：“不用以后说，我现在就告诉您。他是搞乐队的，暂时没什么钱，也没有稳定的工作，虽然给不了我什么未来，但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了，说不定，我哪天心情一好，就给您生个大胖孙子，到时候弟弟就可以喊他弟弟，我们一家三口多和谐呀。” 夏柔清要呼吸不过来了。 夏至还不准备放过她：“喔对了，您别看他现在穿得人模人样的，其实都是我买的，我就喜欢他白天跟晚上判若两人的样子，我每个月挣钱，我就乐意给他花，您不是让我要对自己好一点嘛，我现在发现，对自己喜欢的人好一点我更开心呢。” 夏柔清：“夏夏，你别跟妈妈说气话……” 夏至：“您不信？您要是不信的话，就上去看看好了，我可是时刻牢记诚信二字，从没跟您撒过谎。不像你们，大骗子。” 夏至每句话都在夏柔清的雷点蹦跶，她每说一句，她的脸就白上一分，说到后面，她靠着墙，几乎要站立不住了。 而夏至只是拉着许愿进电梯，朝外面道：“妈，您凭什么觉得雪花落下的时候您是无辜的呢？” 电梯门“叮”的合上，夏至迅速松开许愿的手，两人交握的掌心粘腻潮湿，搞得夏至觉得电梯里太过狭小，她都要缺氧了。 她说：“对不起啊，败坏你名声了，我刚刚都是胡说的，你能不能别生气也别当真？” 许愿忽逼近，手臂一抻，将她困在眼前，低低重复道：“男朋友？吃软饭？小白脸？”
第20章 对峙过后, 夏至本就紧张，偏许愿突然来这一出，夏至身体快过大脑, 做了她上次扬言要做的事情。 “唔……” 一秒后，许愿捂着自己的下巴, 不可置信看向她。 电梯“叮”的一声，五楼到了。 夏至想说什么, 许愿深吸一口气, 看也没看她, 迈步跨出去。 背影写着大大的两个字。 ——生气。 完了, 夏至觉得自己玩脱了。 回到家中，夏至先给自己倒一杯温水, 小口慢慢喝。 今日碰见夏柔清实属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夏至当时话赶话, 只想将她云淡风轻的面具撕下, 没想最后竟牵扯至许愿。 她叹一口气, 将茶几上的手机拿起。 “对不起, 我不是有意的……”不行，显得她太没诚意。 “你有没有哪里痛到？”这不是废话吗？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会不会太小题大做…… 纠结半天，夏至换了好几种句式, 最后全都一一删除，颓丧地扔了手机。 换位思考，若她被撞上那么一下，估计也得气上好几天。 夏至起身，从网上搜索煮粥的食谱, 尝试自力更生。 家中厨房用具只一把小锅，用来煮面下饺子, 夏至懒得出门买电饭煲，用来临时煮个粥估计问题不大。 食谱这东西，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夏至折腾半天，总觉得今日这白粥的卖相不怎么好，看起来像茶泡饭，米是米，汤是汤的。 谨慎尝一口，果然跟茶泡饭一个味，毫无大米的香甜。 她拍照，发给许愿，配上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许愿好半天都没回。 夏至撇撇嘴，继续开小火搅拌，不知过多久，当她叹口气，准备找出榨菜随意吃一顿时，手机忽然响了。 夏至赶紧捞过来，看了一眼屏幕，失望关掉。 是专柜SA发来的新品广告。 “由奢入俭难”，吃惯许愿每顿精心制作的三菜一汤，夏至看着面前的浓粥小菜格外没食欲。 吃了几口，夏至重新点开手机，搜索附近的外卖。 虽说看着也没许愿做的好吃，但总归比她自己弄的强。 正付款呢，许愿突然回她：“不来吃饭了？” 夏至火速关闭付款页面，问：“你不生气啦？” 许愿：“本来就没气，我哪有那么小气？” 五楼客厅，夏至偏过头打量许愿的神色，笃定道：“你就是生气了，你出电梯的时候都没理我。” 许愿将勺子递给她，回：“你跟我说话了吗？” 夏至低头搅弄着碗里的粥，气弱：“我不敢……” 许愿挑眉，奇道：“还有你不敢的事情？” 夏至忽扔下勺子，站至他对面，“你给我看看，有没有破皮啊？” 她仰头，狐狸般狡黠的眼微眯，发丝轻轻蹭过许愿的颈，很痒。 夏至一手撑中岛台，一手抓住许愿的衣袖，借力垫脚，凑近仔细看了看，眼睫毛几乎要碰到他下颌。 许愿僵了片刻，推开她，哑声道：“没事。” 夏至摇头：“好像有点青哎，对不起啊，我真是脑子一抽，你们家医药箱放在哪，我去拿。” 许愿见状直起身，夏至按住他，坚持说：“我去我去。” 她一手按在他手腕上，明明没多大力，许愿却维持这个姿势没动，抬手指了下衣帽间。 夏至小跑，片刻后回头问：“衣帽间哪里呀？” 许愿：“我也忘了，大概在哪个台子上，黄色的箱子。” “哦哦！” 夏至认为，衣帽间是一间房子里除去主卧、卫生间外的第三大私人场所，如非必要，她不会踏足。 许愿这里极具个人风格，一整排的黑白灰，间或一两件跳色扔在角落里发灰，夏至扫了眼，很快发现玻璃壁橱最里面摆放的医药箱。 夏至将它拎起，下一瞬脸微微发红。 最里面一格格归纳整齐，拉开，是许愿每日所需的袜子和……贴身内衣…… 嗯……依旧与他的审美相同…… 一整格的黑白灰…… 夏至抿了抿唇，眼睛不由自主地，好奇地，仔细地，撇了一眼尺码。 就……嗯……比她目测的……要大.上.那么一号…… - “那个……”许愿电光火石间，忽想起，他上次随手一搁，将医药箱放到了哪里。 匆匆赶来，见夏至已经神色自若拎起，他将剩余的话咽回去。 夏至云淡风轻，说：“你过来，我就在这给你涂一下吧。” 说着，她上手将许愿从门口按到面前的矮脚沙发上。 夏至打开医药箱，找出一小瓶碘伏，用棉签沾一点，半蹲在许愿面前，边擦边吹一口气。 奶油话梅的甜腻味道顷刻间挥之不去，许愿口中有一颗汁水四溢的葡萄正在爆炸。 此刻，在他的血液中流淌的，仿佛是一颗半熟的蜜/桃，又或是正长成一半，他想摘却不能摘的青提。 许愿屏住呼吸，眼眸暗了几分，下颌线绷得更紧，撑在沙发上的手背青筋暴起。 夏至将棉签扔进附近垃圾桶，奇怪地“诶”一声：“你耳朵怎么红啦？” 她还想凑近看一看，许愿深吸一口气，扣住她的手腕，推开，“可能这里有点热。” 夏至：“哦，好啦。” 她一手扶住沙发站起，要将医药箱放回原位，许愿出声，腰背弓起，嗓音带点哑：“我一会儿放，你先出去吃饭，要凉了。” 夏至眨眨眼：“你不去吗？” 许愿：“我收拾一下。” 待衣帽间门“咔哒”合上，许愿站直，看镜子里狼狈至极的自己，手边恰好有瓶矿泉水，他拧开，一口气喝掉。 抽屉里的内衣全部换到底下一层，领带与腕表摆至最上面，医药箱放进门左手边，做完这些，心底里那股燥热依旧尚未平息。 许愿随意倚着墙，迫切想抽一支烟。 他闭眼，眼前却是她懵懂无辜的眼眸，只消盯着你认真看一眼，任何人都甘愿沉沦其中。 喉结上下滚动，许愿指骨抵住唇，没来由笑了声。 …… 夏至一出来，便忍不住翘起嘴角，方才刻意装出来的冷静荡然无存，她两手捂住发热脸颊，坐在餐桌前发了好一会儿呆。 许家和蹲在她脚边，拱一拱她。 夏至伸手摸摸他脑袋，问：“你说，你的主人为什么还不出来呀？” 许家和：汪！ 夏至很快喝完一碗粥，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衣帽间“咔哒”开了。 许愿换了身衣服，简单的白衬衣束在西装裤里，腰间皮带磨砂黑，只金属部分晃人眼，夏至看了眼便收回目光：“你要出门吗？” 他正扣腕表，极让人挪不开眼的一瞬，夏至又不受控制瞄了眼。 许愿坐下，“嗯，一会儿去趟公司。” 他吃饭很慢，细嚼慢咽，教养极好，半分声音都不会发出。 夏至撑头，总觉得看他慢条斯理吃饭也是种视觉享受。 她问：“你不是被炒鱿鱼了吗？” 许愿扯了下嘴角：“我爸太自负，公司里对他有意见的人不会少。” “哦。”夏至煞有介事，“我明白了，你们在进行父子商业夺权大战。” 她一本正经的语气让许愿忍不住发笑，点头应：“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夏至：“看在我吃了你这么多天饭的份上，我会为你加油的！” 许愿：“那就借夏小姐吉言。” 吃完饭，许愿回衣帽间打领带，夏至倚在门边跟许家和玩，视线却不听话地往他那边瞄。 许愿：“看什么？” 夏至：“我哪有看，哎呀，我就是想问问，你现在……不生气了吧？” 许愿又换条领带，重新打：“我肚量不至于这么小。” 夏至：“你这么说不对，你要说，你一点都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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