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衣橱中挑出件墨绿色的针织裙,递给她:“穿这件。” 许愿自背后拥住她,亲吻她的脖子。 夏至笑着将他推开:“你这样,我还怎么穿?” 两人到餐厅,果真是夜宵时间,后厨仅一位厨师待命,她简单要了份蔬菜沙拉便作罢。 晚上吃太多容易撑,再加上她习惯晚上尽量少吃,现在早已过了禁食时间,夏至简单吃一些便回房。 许愿有良好的身材管理意识,喝了一杯研磨好的蔬菜汁。 回去后,夏至正躺在床上玩手机。 “在看什么?”他问。 “看一下明天的安排。” 这次旅行时间并不长,每日安排比较紧凑,夏至疑惑得嗯了声:“网不太好,我看看你手机。” 许愿正在屏幕上点着什么,闻言退出当前页面递给她,夏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只当自己多心,并未深究。 她很快被行程安排吸引,接下来,她可能会见到娇憨可爱的阿德利企鹅,巴布亚企鹅,帽带企鹅,这些她从前只能在水族馆或是纪录片里见到的生物,将会生动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夏至几乎要兴奋地睡不着了。 晚上做梦,她梦见自己变成冰天雪地里一只迁徙掉队的小企鹅,她正茫然无助,不知该往哪里走,四周冰雪茫茫,看不清天地,她想蹲下来哭一哭,才发现她现在的身躯不容许她做这样的高难度动作,夏至在梦中难过极了,有种被抛弃的苦楚。 忽然,一道黑白身影划破迷雾,晃晃悠悠出现在她的面前,夏至睁着眼睛,略有些疑惑看他拉起自己的手离开。 作为掉队的小企鹅,她知道自己或许死路一条,但许愿偏偏义无反顾,折身回来找她。 夏至嘴撇着就想哭,耳旁忽然有熟悉的声音。 “夏夏,夏夏……” 夏至睁开眼,看见躺在她身边,偏头一脸担心看着她的许愿,夏至头一低,将脸埋在他身前,有些呜咽。 许愿担心:“怎么哭了?” 夏至抽泣着回:“做了噩梦。” 许愿顺她的背,并未问她梦见什么,只是柔声唤她,告诉她:“只是梦。” 可是夏至抬起手,将自己整个人蜷缩在许愿怀里,她依恋地看着他,笃定说:“不是梦。” 许愿握住她的手,指腹微微在她的掌心摩挲,“为何?” 夏至将脑袋搁在他手心,仰头朝他眨眼,软乎乎说:“因为在梦里,你也是这样,一直握着我的手。” 许愿揉了揉她的脑袋,笑了声:“虽然很想亲你,但我们该出发了。” 穿戴好出门的路上,许愿似才想起问:“为何我明明牵着你,你却说是噩梦?” 夏至嘟嘴:“因为我跟大队伍走散了呀。” 接下来,她试图详细描述自己成为企鹅的感受,然而梦境过去太久,她竟忘得干干净净,夏至懊恼咬唇,有些闷闷不乐。 这样的情绪在见到企鹅时戛然而止,她们很幸运,第一次便能见到小企鹅破壳而出的场景,而贼鸥在一旁虎视眈眈,企鹅妈妈们激烈同它对抗,动物界的一场较量在所难免。 游客不被允许破坏这里的生态,更别提与企鹅进行更为直接的交流,所以在贼鸥叼起一只小企鹅飞走时,夏至紧紧皱眉,抓紧了许愿的袖子,恨不得自己飞过去将小企鹅救下。 然而,这也只是想想。 这场面实在太过震撼,夏至回过神来才后悔道:“我竟然忘记录像。” “我拍了,一会儿传给你。”许愿将手机揿灭,放进冲锋衣内袋作保暖用。 夏至兴奋地扑过去抱他,隔着人群亲了亲他的唇角。 回程途中,她们幸运到极点,分别遇见座头鲸与虎鲸,一行人不时发出欢呼,似是为与游动的自然生灵伴乐。 所谓“乘兴而行,行至而归”,夏至满怀期待出门,兴高采烈回来,她连晚饭都不想吃,只想与许愿讨论方才发生的一切。 正说着,手机忽地震了下,这里信号一般,夏至手机一卡一卡的,现在突然来了好多消息,全都是颜意澄发来谴责她的。 她这才想起,走之前答应过她要时时刻刻与她分享南极日常,结果她把这茬给忘到脑后了,夏至忙将最近拍的照片一股脑传给她,索性现在信号不错,成功发出。 两人简单聊了一会儿,被迫因信号太差中断。 夏至头一抬,发现许愿已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他每晚按时去健身室锻炼,宽肩窄腰,腹肌匀称,块状分明,他头发微湿,还在滴水,手上拿毛巾随意擦了擦,扔进对面脏衣篓。 夏至朝他勾勾手指,许愿笑着走过去。 她特别喜欢他的腹肌,不会过分夸张,绷紧时,手感特别好,许愿听话地站在床边,夏至起身半跪在他面前,抱住他的腰。 许愿够到遥控器,将窗帘合上,拧开床头那盏昏黄的小夜灯,室内顷刻只剩微弱的暧/昧光晕。 拢在她娇媚的眉眼上,衬得她愈发楚楚动人。 从来听过一句诗,“月下观美人”,初时不以为然,如今再想起,只觉精妙之极。 她指尖下移,红唇微张,吞咽了一下。 灯光晃动一瞬。 许愿闷哼了声。 奶油的话梅糖在他的口腔中蔓延开来,许愿浑身紧绷,深深吸进一口掺着暖的冷空气,又徐徐吐出。 白色坠落好看的弧度,在地面铺出洁净。 空气里只剩吞咽的轻微声响。 夏至闭着眼。 许愿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力,让她贴近自己,再近一些。 “啪”地一声,不知谁将灯灭了。 室内陷入黑暗,感官刺/激被无形中放大。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克制,每一次沉沦,清晰响在耳畔。 …… 夏至去漱口,仔细清洗多次,而后选择草莓味的牙膏再刷一遍,做完这些,她才慢慢去洗澡。 等她出来,许愿正拿着吹风机预备为她吹头发。 夏至刚服务过他,理所当然坐下,接受他的殷勤照料。 许愿的手掌自她头顶抚过,抓过一缕发,用低档柔风仔细吹,他在做这些事上一向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 等他吹完,夏至几乎昏昏欲睡,许愿索性俯身将她抱上前,她迷迷糊糊说了声“晚安”,便卷着被子翻过身。 身侧凹陷,是许愿收拾完上来。 他习惯性伸手将他搂进怀里,状似无意提到:“你知道吗?同船的王先生预备向沈小姐求婚。”
第40章 夏至瞌睡因子瞬间被八卦击退, 她两眼放光,眨了眨,迫不及待问:“在哪里?什么时候?” 许愿忍不住笑了声, 捏了捏她的鼻尖:“人家被求婚,你激动什么?” “应当就这几天, 在哪里……我猜可能是南极圈?” 夏至“哇”一声,惊呼:“王先生好浪漫呀。” 许愿装作不解:“有吗?” 夏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有的, 求婚这么重要的时刻, 在南极圈这样一辈子可能就来一次的地方, 真的好浪漫, 这叫仪式感。” 许愿若有所思地“哦”了声,随即亲亲她的额头说:“睡吧。” 夏至撑起半边身子起身:“你不睡吗?” 许愿:“忽然想起周诚还发了个文件要我处理。” 夏至不疑有他, 哦了声, 乖乖躺下。 这次旅程真的很幸运, 气候稳定, 浮冰如期望那般融化, 邮轮如约一路向前, 驶进南极圈。 其实圈内景色与圈外并无区别,只是一种标志意义的仪式感。 多数人一辈子不过就来一次,能够在跨越极圈时留下合影确实是值得珍视的难忘回忆。 夏至在天边泛红时便已醒过来, 日不落般的阳光从天边洒落,大自然的神奇馈赠无处不在,沿途天气或灰蒙,或晴好,抑或碧蓝如水洗那般。 因着昨晚的八卦, 夏至今日不大困,暗暗雀跃求婚究竟何时开始。 她有着中国人一贯的秉性:爱凑热闹。 而且这还是在南极圈内凑热闹, 意义非凡。 众人纷纷与纪念旗合影留念,王先生于人群簇拥中不知从哪弄来一束花,单膝下跪,送上戒指。 如数对沉浸在爱河中的女人那般,沈小姐惊讶捂脸,眼泪从指缝里溢出。 此时此刻,幸福到流泪似乎不只是一句字面意义上的空话。 夏至扭头回看许愿,后者似乎正等待着她的注视,守株待兔般捕获她的目光,低头与她交换一场冷冽的空气。 寒冰在她们的拥抱中融化,在人们的欢呼声中碎裂。 “好幸福。”夏至感叹。 许愿擒住她的呼吸,低声问:“你呢?” 夏至踮脚亲一亲她的唇角,说:“我也是呀。” - 回程,天空顷刻变色,湛蓝的天空渐渐蒙上层粉白,先是从雪山之巅慢慢往下笼罩,最后竟还湖泊都成了粉色。 有人惊呼:“天呐,我们竟然遇见粉色天空。” “太幸运了,赶紧拍照。”有人附和。 夏至微张唇,本以为这只有在纪录片中难得一见的画面竟被她们撞上,入眼所及皆为粉与白,一切美好到像是不该在这个地球上存在。 “有个东西给你。” 许愿忽自口袋中拿出一个丝绒的红色盒子。 他打开,一枚粉色的,与这天空同色的方钻戒指安然躺在其中。 夏至忽不知该说什么,见证别人的幸福与自己亲历完全不同,她略有犹豫。 这一瞬间的犹豫立马被许愿捕捉到,他扯了下嘴角,应当是笑了一下。 很轻的一下。 夏至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眼前的粉与面前的粉呼应,这人是预料到今日会遇见粉色天空吗,还是说,他本就预备好一切,却因她的不决而搁置。 夏至咬唇,正要接过。 许愿笑着收回:“抱歉,是我太唐突。” 动作极快,夏至指尖只来得及触及盒子边缘,坚硬中有柔软,她指尖捻了捻,无声松一口气。 但,总归心里不踏实。 回去路上,她格外殷勤,主动牵住他的手,时时刻刻亲他的唇角,连看着他的目光都带上几分欲言又止。 许愿又好气又好笑,回到房中,他将厚厚的衣服层层脱下,一回头,只见她依旧苦恼着咬下唇。 似是在思考如何开口。 他鲜少见她这样纠结的时刻。 还行,不算太没良心。 “其实……” “那个……” 两人齐齐出声,目光遥遥撞上,一时静默无话。 许愿沉默时居多,夏至若是不开口,他半天也蹦不出几句话,夏至朝他迈一步,两臂圈住他的腰,闷闷出声:“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剩下的话不必多说,许愿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难得享受她这片刻的讨好,寻常骄矜的小猫咪也有试图用美貌弥补“过错”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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