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吃饭?”程新余惊诧万分,这都快两点了。 靳恩亭有点委屈,“飞机餐不好吃,我一下飞机就跑来找你了。” 她心下感动,又心疼他,忙问:“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镇上转转,我们这儿有挺多好吃的。” 男人猛地一用力,将她扑倒在床上,抓牢她的小手,眼神再次变得危险,吐息灼热,“美人秀.色.可.餐。” 程新余:“……” 程新余满腔的心疼分分钟跑散,暗骂自己太天真,她就不能同情资本家。 理智告诉她不能白日宣.淫,他们如今的关系不清不楚的,不合适搅合在一起。可身体的本能又不由自主地靠近靳恩亭,想要汲取更多温暖。 这两个月,她强迫自己忘了他。可哪里能忘得了。他的疼惜和爱抚深深刻进了她心里。她满脑子都是他的脸。有时走在街上,碰到一个相似的背影,她都能盯着别人看半天。时不时就找郭欣然聊天,旁敲侧击问起他。虽然郭欣然也没法带给她太多他的情况。可她就是忍不住去打听。 她很清楚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忘记他了。他会永远存在于她心中,念着,想着,惦记着,打探着,直至余生。 就是有这样一个人,他毫无征兆地闯入你的世界,带给你翻天覆地的变化。随后又迅速撤离,不带走一片云彩。他属于你的时间很短。可你却走不出来了。 事实证明,感情无法用时间来衡量。和靳恩亭的两个月,完胜和曲周的七年。 和曲周分手,她几乎没怎么难过。可和靳恩亭分开,她只要一想起就一鼻子酸。 就这样吧! 程新余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她喜欢靳恩亭,她想要和他亲近,她只想听从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其他的,她暂时不去想。 程新余不自觉搂紧男人的脖子,和他贴得更近,心脏瞬间被填满,那种充盈的真实感,让她本能的感到安心。 感受到她的主动,靳恩亭愉悦地弯下嘴角,全身的细胞被带起活力,隐隐有一股蓄势待发的兴奋。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偏偏程新余在此时握住了他宽厚的手掌,小声和他商量:“靳恩亭,你不许欺负我!” 一瞬间,靳恩亭心软得一塌糊涂。 两军交战,兵临城下,他直接缴械投降。 他足足煎熬了两个月,积攒了一堆的怨气。每天想她无数遍,又埋怨她无数遍。怪她心狠,怪她不负责任,怪她穿上裤子不认人。 忍无可忍,他决定亲自飞来汀兰抓人。 在下飞机的那刻,他脑子里想的还是怎么折磨程新余。势必让她在自己手里破碎,死去活来的。 刚刚在酒坊,他见到她时,表面云淡风轻,一派平静,笑着对她说:“程新余,别来无恙啊!” 心里想的却是:程新余,你死定了! 他的自尊,他的一颗真心,被她摁在地上疯狂摩擦。他当然要讨回来。 他早就决定要下狠手虐她,让她长长记性。省得她动不动就跑路,整不告而别那套,让他天天感觉自己被人白.嫖了。 但是现在他舍不得了。 他的宝贝值得温柔相待,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戾气。 他往她眼皮上落下一吻,蜻蜓点水一般,无限体贴,无限缱绻,“新余,我不欺负你。” —— 程新余感觉自己被人拽进了海里,海面沉静,碧波荡漾。她被海水托举,鱼群紧密将她围缠,浪花亲吻她的脚掌,水草抚过她的四肢和身体,温柔似母亲的大手。 她差点溺毙其中。 从踏进这间屋子那刻,程新余就有所预料,她今天一定被被虐得很惨。 依到靳恩亭这家伙睚眦必报的性子,他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他会毫不留情地将她敲髓吸血,拆.卸.入.腹。 她有心理准备。所以不抱有期待的和他商量,让他别欺负自己。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温柔。温柔得都让她生出几分陌生感。好像抱着她的这个男人不是靳恩亭。 然而心中充盈的那份安全感又真切地提醒着她,这就是靳恩亭。 除了他,没有人能够让她这样安心,卸下全身防备,打开自己,完完整整的把自己交给他。 窗帘只拉了一半,夏日滚烫的阳光落到床边,又缓慢地爬到两人身上。 程新余衣衫透湿,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后背黏腻,整个人都快融化了。 男人的额角也慢慢浮出一层薄汗,将他白净的肤色润湿,有种温润细腻的质感,成功沥去他白日里的锋芒,前所未有的温和。 “新余,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男人的声音来自大海深处,像是缥缈的歌声,忽远忽近。 “新余,不要再跑了。”又像是某种程度上的妥协和乞求。 程新余鼻头泛酸,胸口滞胀。她并非故意跑的,是当时那种情况由不得她选择。再说她也跟靳恩亭道过别了。 她抱紧他,埋在他胸口低语:“对不起……” 她知道不是她的错,可她还是觉得对不起他,他们到底未曾当面告别。 靳恩亭堵住她的声音,“我爱你。” —— 漫长的拉锯战,哪怕靳恩亭再温柔,程新余也耗不住。 眼皮打架,重得睁不开。迷迷瞪瞪之际,感觉有人往她左手无名指上套了什么东西。 她极力睁眼去看,眼前闪过一道银光,却怎么都看不清具体样子。 她最终无力的睡了过去。 靳恩亭摸了摸程新余汗湿的刘海,抬头一看,才发现他刚才忘记开空调了。难怪屋子里这么热,两人出了一身汗。 他从床头柜上捞来空调遥控器开了空调,调到16度,室内需要尽快降温。 扇叶扑腾作响,开始源源不断往外输送冷气。 他翻身而起,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又将拉了一半的窗帘给拉上。 周遭光线暗了下来,女人小小的身子躺在白色大床上,仿佛一尊安静的瓷娃娃。 她这个样子太美好了,原始而懵懂,干净而单纯,像是森林里从没见过猎人的小鹿,让他轻易就忽略了她跑路时的干脆和果断。 靳恩亭打横抱起程新余,一步步走向浴室。 她双目紧闭,皱着秀眉,噘嘴小嘴,睡得极不安稳。 她趴在他怀里,小声嘟囔一句:“靳恩亭……” 只是一个名字,顷刻之间就击中了靳恩亭的神经。他盯着她清秀干净的小脸,好半晌没出声。 这是她第一次在睡梦中喊他名字。这是不是代表她心里也是有他的? 把人抱回床上,靳恩亭折回浴室自己冲了个澡。 再出来,屋子里已经凉了下来。冷流四散,冷却了周围的温度。 男人躺到床上,搂住程新余,缓缓闭上双眼。 这一次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 程新余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有意识时,夕阳余晖已经洒到了露台上,光影一跳一跳,片片碎金。 她动了动隐隐泛酸的身体,目光在屋里逡巡,一点一点找回记忆。 “靳恩亭?”她靠在床头,下意识喊了一句。 睡意朦胧,她抬起左手揉自己的眼睛,一道刺目的白光从眼前闪过。 她定睛一看,瞬间怔住了。 无名指上多出了一枚戒指。款式简约的素圈,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简单的近乎朴素。铂金的质感,光华璀璨。 她举起手,凑到眼前,在戒圈上看到三个细小的英文字母—— CXY。 她名字的缩写。 看得出这是一枚专门定制的戒指。 谁给她戴的戒指自然不言而喻。 在她即将昏睡过去的最后一秒钟,靳恩亭将这枚戒指套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她当时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也努力睁眼想看清楚。奈何实在太累了,眼皮重得根本撑不起来,只能作罢。 男人送女人戒指,什么意思,她心知肚明。 程新余心里很慌。他千里迢迢追来汀兰,又送给她戒指,一定是想让他俩的关系有实质性的改变。 可她没办法接受。 从她辞职那刻开始,她就打定主意回老家,接手酒坊的生意,顺着父母安排的路往下走,去过属于普通人的一生。没那么快乐,倒也可以接受。 她没打算再离开老家。父母需要她,酒坊也需要她,她是家中独女,必须该担起自己的责任。她不可能再离开老家去青陵。 而靳恩亭却会永远留在青陵。他身后有樊林,有父母,有偌大的家业,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他不可能抛弃这一切来汀兰追随她。 现实摆在面前,两人都没法去迁就对方。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在一条路上。 如果他们要在一起,那就只能异地恋。可异地恋太难了,时间,空间,距离,双方的心理素质,彼此的生活环境,一堆的问题。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考验,多少情侣败在异地恋上。程新余不想冒险。 这枚戒指太重了,几乎是她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她根本不敢戴。 她想摘掉戒指,然后和靳恩亭好好谈谈。 一直以来,他俩凑到一块儿,不是吃饭,就是睡觉,没有一次敞开心扉聊过。他们之间也确实需要一场推心置腹的谈话。 右手摸到戒指正准备摘,身后蓦然惊现一道低沉的声音,威慑力十足,“程新余,你敢摘试试?” 作者有话说: 新余妹妹是踩雷小能手,天天精准踩雷!哈哈哈~ 小靳总看似强势,他其实是被拿捏的那个。新余妹妹现在被动,只是因为心虚。她不可能一直这么被动的。
第36章 第36顿饭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第36顿饭 “程新余, 你敢摘试试?” 一道熟悉威严的男声沉缓逼近,程新余条件反射的心头一颤,身体绷得僵直。 右手微微停顿, 从戒指上移开,猛然抬头, 撞进一双漆黑幽暗的眸子。 露台的门开了一大半, 靳恩亭背靠在一米高的围栏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细长的,投射在地上, 静谧如画。 指间夹根香烟,青烟缭绕, 火星子微茫闪烁。 将晚未晚,光线暗了下来。他身后是大面积的客家建筑群,灰白老旧的房子堆积在一起,在橙红斑斓的落日余晖下像是一帧静止沉默的电影镜头。 而他是镜头里唯一的主人公,一眼就捕获了程新余的注意力。 靳恩亭是单眼皮, 眼尾狭长,面无表情时,看人很凶。锐利锋芒的目光织成一张巨大而绵密的网牢牢锁住她, 不偏不倚。 他吸了口烟, 吐出清淡烟圈, 口气发狠,近乎威胁:“我送的戒指,你今天要是敢摘下, 休想走出这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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