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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沮丧来得快，去得也快，短短时间里已经说服接受了这次旅游安排。 事实是，她刚刚上网好奇查了下岑古是什么级别的歌手，然后发现他居然长得还不错，清秀中带着不羁狂妄，她这个人是听不懂摇滚什么，这次就权当去玩吧。 “可以。”万家海强调：“但费用自理哈。” 说完之后，他再次看向莫茜，莫茜已经背靠在电脑椅上，眼睛视线在自己电脑屏幕上，眉目中的不耐烦更甚。 直到下班，莫茜依然没有多话，她准时踩点下班，这次万家海难得没有说她。 莫茜选择了走路回去，埋首走了很久很久，路上行人不多，她也算乐得清静，回到家用了一个小时，双脚酸麻，最里层的长袖甚至已有薄汗。 她脱了外套，准备洗澡。 冲澡间不大，一个人站在里面就感觉有些逼仄，热气的水流从上方斜斜打下来，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身体。 只一会，水汽氤氲，小小的四方空间很快便朦胧不清，久远的记忆却霎时清晰了起来。 那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大三吧。 她在一家文化传播有限公司里担任实习生，公司经常承办一些小型的音乐节之类的，一来二去，她闲的时候便白听别人演唱。 又是一个喧闹的小型演唱现场，她莫名被台上的一首低缓的歌给吸引了，她没什么音乐细胞，唱歌五音不分，听歌时也经常空耳。一首歌的时间结束，有几句歌词她听不清楚，正打算去网上搜歌词时，一个打扮潮流的男人走了过来。 红发之下，他有一双高傲的眼睛，这样的一个人，特意走近来和她套近乎：“我个人觉得这首歌一般，你听得这么动容不应该啊。” 后面一个字的声调缓缓向下，垂落的手有意无意地揪着那夹克磨了毛的边。 莫茜尴尬，手不动声色地熄灭屏幕，她哪懂什么音乐啊，当即在胸前摸了下自己的工作证说：“我是工作，没有在听，只是想起论文没交，问下同学截止日期。” 男人笑笑，道：“是吗？” 莫茜面不改色，反问：“难道不是吗。” 男人被她的从容弄得一愣，很快又笑了起来。 后来逐渐熟悉后，莫茜才知道他是位名不经传的摇滚歌手，叫岑古。 只不过是不得志的歌手，在她和他一起的时间里，他也从没有得志过。 如今，看样子是有些得志了。 在浴室待久了，莫茜感觉有些缺氧，她抹了一把脸的水，关花洒出去。 洗完澡吹好头发，正准备洗衣服时，余光瞧到昨日搬来的洗衣机，她想了想，连忙拆开纸箱包装，看起说明书来。 重复看了几遍，看不进脑子里去，又放弃自己装洗衣机的法子。 她回到卧室，直接打了电话给覃卓朴。 覃卓朴这次没有挂她电话，铃声响了几次就毫不犹豫接了。 “喂。”覃卓朴在电话淡淡道：“什么事？” 懒洋洋又低沉的声音在此时对于莫茜来说别有一种魅力。 她静了会才开门见山说：“下周一和周二，腾出时间来。” 覃卓朴：“做什么？” “假扮我男朋友陪我去见前任。” “……” 覃卓朴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一时无语，好半响后才低声说：“我没那么多时间。” 莫茜说：“当作那天的谢礼。” 谢礼？覃卓朴很快就忆起了那天请求她帮送老奶奶去医院的事情。 不过，他如何都想不出能有什么事需要去见前男友两天。 就算是参加前男友的婚礼，那也是只需要一天吧。 他动了下身子，试探性问莫茜：“我看能不能请假，但去见前男友要两天？一天行不行？周一我值班，周二我才有空。” “不行。”莫茜摇摇头说：“需要两天。” 覃卓朴还想问什么事情，又觉得以他和她的关系不该问，最后还是应下了。 周一一大早。 莫茜接到电话后立马带东西下去，见到覃卓朴时，他正倚在车身上，身上的一件修身大衣服帖地挂在他身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件大衣的新旧程度貌似是处于比较左边的。 昨晚她有特意叮嘱他打扮得好看点的，知道他不是为了她。 但她还是勾起了嘴角。 覃卓朴的眼神很快朝他瞥了过来，他见到她的打扮，反而愣了几秒。 她上身一件臃肿棉衣，下身是宽松裙子，面容纯素颜。 完全没有打扮，随意得很。 而这样的她竟然还打了几个电话来叮嘱他穿好看点，让他早上好好刮胡子，不要一脸邋遢…… 覃卓朴等她走近，以挑剔的目光看着她：“你见前任就这样去？” “是啊。”莫茜无所谓道。 覃卓朴低声说了一句：“你双标玩得可真好。” 莫茜仿若未听，换话题道：“你今天开车来了没？” “……”覃卓朴侧身，下巴示意一下不远处挺着的车：“这么快就不认识你的车了吗。” 莫茜笑了笑，问：“你可以开车去吗？”未听到他的答案便率先解释：“ 我领导开的小轿车，我同事带了个朋友，四个人坐一辆车可能有点挤。 ” 覃卓朴说：“这车以前是你的。” 莫茜不解：“所以呢？” 覃卓朴提醒她：“你要是不介意被你前任看到，我没问题。” 莫茜切了一声，她走过去打开车门，一矮身，将一个双肩包扔进后座位上，然后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上。 覃卓朴看着她利索的动作，随之也跟了上去。 开车走高速需要三个小时，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莫茜闭眼养神。 覃卓朴开车无聊，旁边的人不声不吭，余光瞧了一眼过去，便看到她已睡着的神态。 她整张脸窝在棉服的帽子里，脸在大一圈的帽子衬托下显得小巧无比，初升的太阳暖洋洋地洒在她的半张脸上，半遮半掩，看起来美好又乖巧。 他收回视线看向车前方，心里却在想这女人真的完全没良心，一上车就睡着了，平时这么能说话，如今在车上需要她开口和他聊天的时候她却一声不发。 也许是老天听了他的唠叨，身边的人只眯了半个小时后就被惊醒了。 莫茜做了个噩梦，醒来后足足愣了好一会。 “怎么了？”覃卓朴随口问道。 “没什么。”莫茜坐直，缓过来在车内大大方方地伸了个懒腰。 覃卓朴瞥了一眼，脑海里很快闪过猫伸长身子打哈欠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一声，接着自己居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莫茜停下动作，下意识转头看他，他的嘴唇已抿得紧紧的，眼睛也专注地望着前方。 可他刚才是打哈欠了吧。 是困了？ 莫茜思维发散，想到他早上骑这么早可能会睡眠不足。 事关生命安全问题，她不自觉地关心他：“那个，你是不是有点疲劳驾驶？” 覃卓朴扫了她一眼，过了会才慢条斯理地说：“昨晚加班很晚，早上起得也早，确实是有一点睡眠不足。” “那要不我来开吧？”莫茜提议。 覃卓朴说：“在高速上呢。” 莫茜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怎么办？” 覃卓朴看了看后视镜，周一的高速路上此时没有多少车，他低低说了句：“你和我聊聊天吧。” 莫茜：“聊什么？” 覃卓朴：“随便。” 莫茜应了下来：“行吧。” 她想了一下，很快说：“那你觉得我今天状态怎么样？” 话落，她在座位上动了动调整衣服，覃卓朴听到动静看过去一眼，发现她坐得端正了一些，昂胸挺背的，可转眼间，女人捋了捋头发，歪头对他微微一笑，美丽的光华还在，乖巧全无，她的脸霎时变另一种滋味了。 覃卓朴再次收回视线，暗想这个人也真奇怪，睡着了和清醒时完全两个样。
第16章 下了高速，抵达海城。 莫茜和万家海约在了音乐节的地方碰面，她人先到，门票不在她手上，暂时进不去。 覃卓朴在附近找了个停车的地方，莫茜问他：“要不我们在车上等他们一会吧，外面冷。” 覃卓朴看都没看她一眼，说：“下车等。” 这人有点生气了。 时间回到刚才车上，覃卓朴开车无聊，问起她这两天的行程安排，莫茜也不藏着掖着了，尽数对他交代。 他一琢磨，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两天行程中只有第一天需要见前男友，第二日那只能说是陪玩。 覃卓朴意识到这点后，说：“你应该提前说清的。” 莫茜大言不惭地说：“你也没问啊。” 覃卓朴无言，自己确实是没有细问便稀里糊涂就答应了她 。 过了会，他才开口道：“既然你明天不需要见前男友，那我提前回去可以吧。” 莫茜默默看向车窗外。 覃卓朴停好车后，莫茜下车站到地上，闷头踢着旁边的树。 他很快下来朝她走近，今天太阳很明媚，就是风有些大，两人不约而同都紧了紧外套。 莫茜为这默契笑了笑，她上前几步，说：“明天，我请你吃喝玩乐，当作我的诚意，如何？” 覃卓朴睨她一眼：“不需要。” 莫茜笑笑：“正好出来玩呗。” 覃卓朴不为所动：“没兴趣。” 话落，他绕过她，大步流星走出露天停车场。 莫茜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地呼了一口气，随后才跟上去。 覃卓朴一口气来到音乐节售票处，他还没买票，需要现场买票。 莫茜紧跟着来到了他边上：“你要买票吗？” 覃卓朴侧头看她，说：“那不然呢？” 莫茜说：“你可以不用进去，进去也没啥用。” 覃卓朴不解：“那我来做什么？” 莫茜改口道：“ 或者等会再买，全票买这票不划算，现场黄牛到后面可能会打折出。 ” 覃卓朴提醒她：“莫小姐，黄牛某种程度上是违法的，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吗。” 莫茜说：“一个警察。” 覃卓朴点点头：“知道就好。” 莫茜啧了一声，忍不住嘀咕：“ 你了不起，就你遵纪守法。 ” 她咕哝完，也没再理他，而是直直掉头走到不远处。 音乐节的举办场地是一个比较大的公园，休闲景点。 莫茜百般无聊扫视周围一圈，目之所及是绿化的草地和硬化铺装的行道，因为冬季的原因，草都泛黄，颇像营养不良。 覃卓朴很快手拿着一张票走到她身边，语气平静：“ 你的同事什么时候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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