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卓朴走到了她旁边,低头看她:“还有多久,我来看着吧。” 莫茜抬头,看到他线条清晰的下巴,今早他没有刮胡须,还冒出了不少胡茬。 “小火熬着,你在旁半分钟搅一次。”她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气,当下毫不客气将厨房工作转移给他,然后自己洗了手走出厨房。 莫茜坐在沙发上,时间过了六点,客厅逐渐从明到暗,她的手撑着下巴,不可控闻到指尖传来的淡淡草药味,它就存在那里,无形却一直往你的鼻尖里钻。 放弃吗? 答案是否定的。 周小斯哼着歌很快就来到,莫茜去开的门,门开了,她看到他手里拎着几听酒,快活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你也是被他叫来吃饭的吗?”周小斯敛了神色进来,在后面关上门。 莫茜说:“是的呗。” “这样啊。”周小斯将酒放到茶几上,抬眼四顾:“那覃卓朴他人呢?” 覃卓朴本人在厨房里回应:“周小斯你进来帮我搬桌子出去。” 厨房里空间窄小,吃饭的地点转移到客厅,周小斯和覃卓朴两个人合计着将桌子和电砂锅都搬到客厅,莫茜在旁看着,不发一言。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后,三人围着一张四方桌坐下开涮。 等待毛肚涮熟过程,周小斯话比较多:“覃卓朴,你请假这两天,工作都是我在处理的,你还算识趣,一休假回来就请我吃饭。” 覃卓朴说:“谢谢,待会你多吃点。” 周小斯哼了一声:“我是不会客气的。” 蘑菇漂浮在汤中,莫茜拿起勺子搅动。 覃卓朴:“对了,之前阿婆那个孙子,有没有回来?” 莫茜一顿,忍不住在想这个阿婆是不是给覃卓朴送鸡的那个阿婆。 周小斯摇头:“没有,一直想留在他妈那边,据说还要改姓,和继父一个姓。” 覃卓朴:“阿婆怎么说?” “只能就那样了,没得办法的事。”周小斯说着说着,忍不住岔开话题:“不对,你是工作狂吗?吃饭就吃饭,喝酒就喝酒,还聊什么工作,找虐啊!覃卓朴你给我自罚两杯!” “行吧。”覃卓朴点头,很快给自己开了一罐啤酒。 莫茜默默夹了一根菜慢吞吞咬进嘴里,余光瞧到他的喉结滚动两下,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静默了两秒,忽然抬眼对他说:“别喝那么多。” 周小斯一愣,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莫茜。 该说不说,这语气很像嫂子管夫。 覃卓朴瞥过去,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淡淡,后者已经保持这副表情好几分钟没有说话了。 莫茜十分坦然回看他:“喝醉了,你还怎么洗碗?” 周小斯看这样子,心里一琢磨,便说:“那覃卓朴你就少喝点,喝趴了我是不会替你洗碗的。” 覃卓朴:“……”
第27章 三人吃了半个多小时,桌子上剩一堆残渣还有被溅出锅的油水,吃到后面纯聊天和喝酒。 期间,周小斯接到一个电话,大意是家里的灯坏了,催促他回家修。 电话挂断后,覃卓朴问:“怎么了?” 周小斯看向覃卓朴,略微抱歉地说:“我妈催我回去了。” 覃卓朴:“这么急吗?不坐一会?” “也吃饱了,就不坐了。”周小斯说:“我先回去了?” 覃卓朴点点头,起身送客。 莫茜侧头,无意间见到桌子边上有一个手环,那是周小斯吃饭时摘下的。 她连忙冲两个男人的背影道:“等下,周小斯你的手环忘拿了。” 周小斯稍顿,摸了下手腕和口袋,摸了个空后嘀咕:“靠,我是喝醉了吗,这都能忘。” 覃卓朴扫他一眼,说:“有一点,没开车吧。” 周小斯:“你送吗?” 覃卓朴:“不用吧,走路就能到的距离。” 周小斯边往回走边指责他:“覃卓朴,你这家伙没义气。” 覃卓朴:“那你开车了吗?” “没。”周小斯回他。 …… 莫茜拿起手环起身给他送过去,周小斯接过手环后转身走出门。 覃卓朴站在门边目送周小斯走,关门时回头看了莫茜一眼,知道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扭把手关上门。 周小斯走后,覃卓朴二话不说就回到桌子边上清理残渣,他先是将煮得泛白泛白的汤底拿进厨房倒了,然后又将垃圾桶拿出来装残渣骨头。 莫茜没有出手相助。 覃卓朴进厨房,将碗碟和锅都用热水和洗洁精洗了一遍,出来后,发现莫茜安静坐在沙发上,出神地盯着一处地方看,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覃卓朴来到茶几面前抽了几张纸巾,擦手问:“你还有事吗?” 莫茜抬头看向他,轻声说了一句:“我有一种预感,你可能很快就会拒我于千里之外。” 她说完,静静看着他。 覃卓朴微微皱眉:“你想说什么?” 莫茜拍了下旁边的座位:“坐过来说。” “这样也能说。”覃卓朴没动,修长挺拔的身体立在客厅中间。 莫茜嗤笑一声,揶揄他:“都是成年人,心底和明镜似的,还和我明知故问。” 覃卓朴感觉自己的脸绷得紧紧的,和身体一样。 莫茜漫不经心撩了下头发:“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下来吧。” 覃卓朴动了动嘴唇,说:“莫茜,如果你没有事可以走了。” “……什么样的事才能叫做有事啊?”莫茜对他挑了挑眉。 覃卓朴抿紧唇,半响他开口说:“莫茜,你别装,没意思。” 莫茜闻言站了起来,她来到他身前,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没意思?” “嗯。”他微微动了下身子,重复道:“没意思。” 莫茜觉得自己和他很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气息。 他应该不吸烟,平时也不邋遢,所以身上的气息很干净,站得近了,她有些忍不住想嗅,还想去抚摸一下,这么想的,手也不知不觉伸出去,不料中途又被他给抓住了手腕。 真是像防贼一样防着她。 莫茜抬眼,看到他隐忍的眼神。 “就不能让我一次?”她轻轻开口,语气里有几分玩笑几分娇嗔。 覃卓朴无语静默了一会,然后缓缓抓着她的手腕放下来,期间,他眼神没有闪躲过。 莫茜很快意识到,他们中间有一道无形的河流,虽然双方都平等地站在河滩上,但只要他不点头,她就永远跨不过去,他是那么的正义,那么的清高,那么的大义凛然。 然而矛盾的是,有一部分的她正是被他这些与众不同给吸引。 莫茜别过脸笑了一声,转回来时开始放肆地打量他,从上到下。 他为了方便洗碗,外套脱了,只穿着一件 V 领修身毛衣,勾勒出结实的胸膛和没有一丝赘肉的腹部。 覃卓朴感受到她的目光,咬紧牙关,冷冷地下逐客令:“你可以离开了。” 事情到了这地步,莫茜没什么好忸怩的。 她直言道:“没有车回市里了,我可以留下来吗?” “留下来?”覃卓朴重复。 “是啊。”莫茜意味深长地对他笑。 覃卓朴不说话了,平静地像块石头。 两人默默对峙。 莫茜看着他的面庞,看他微微翕动的嘴唇,她的呼吸声通过空气传递,渐渐带着几丝躁动与勾引。 覃卓朴看进她的眼眸深处,最后说:“请自重。” 请自重的另一个意思是——不自重。 莫茜冷哼一声,之后,她毫不犹豫回沙发边上拿手机。 覃卓朴在旁冷眼旁观,手始终握紧。 她将手机揣兜里后,直接往门口走去,脚步不快也不慢,经过他身边时,又特意强调:“放心,过了今晚我不会再找你。” 覃卓朴看了她一眼,紧闭嘴唇。 只是听到门把手扭动时,他忽然喊住了她:“莫茜!” 莫茜停下手中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笑。 覃卓朴与她相背着,一字一句道:“昨晚我说的话,你没听进去吗?” 昨晚?那就是还在民宿。 莫茜想了一下,记忆很快回笼,她转过身,冲他宽阔的背影说:“你不是个随便的男人,是我随便了。” “随便……”覃卓朴低喃着重复了一遍,然后微微侧身反问她:“你不是不承认吗?” 莫茜说:“后来我想想,以世俗的标准,我确实是挺游戏人间的。” 覃卓朴缓缓问:“所以你将我当成什么了?” 莫茜认真想了一下,说:“将你当成是男人呗。” 覃卓朴呵笑了两声:“男人……” 这世上的人,大部分无非是男人和女人,她想得这么认真,说出这么一个敷衍的答案。 他转过身,朝她走过去,到她近前时弯腰看着她。 莫茜以为他要说什么时,他的手从她身侧穿过,然后她听到了来自身后门把的扭动和落锁的声音。 他关门了。 莫茜抬眼,覃卓朴垂眸看着她。 “嗯?”她挑挑眉,唇舌间溢出长长的余调。 覃卓朴的心好似被猫挠过,半响,他才低低开口:“你想好了吗?” 莫茜一愣,知道他在说什么:“早就想好了。” 覃卓朴点头:“行,那你去洗澡吧。” 莫茜反应了一会,随后嘴角勾起, 抬起手搂住他脖子,她动作很快亲了下他的嘴唇。 覃卓朴身体僵住,一动不动。 莫茜并不立即松手,他的嘴唇和她想象中那般软,犹如情欲的温床。 她忍不住想一点一点描绘他的嘴,可很快,覃卓朴按住了她的身体,让她难动分毫。 莫茜抿了下嘴唇,心里说服自己别急,然后才抬眼对覃卓朴说:“别再放我鸽子。” 覃卓朴觉得好笑:“那你别再睡着了。” 现在重新说起那晚的事,尴尬之余又透露着点幽默。 安静须臾。 莫茜松开他,说:“不会的。” 她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熟门熟路地进了浴室。 想到上次洗头发引发了一系列倒霉的事,她决定不洗头发。 没了洗头这项大工程,她洗得很快,连同刷牙,用时不到二十分钟。 她没有睡衣,所以穿回原来的衣服。 她出来时,见到覃卓朴安静地在沙发上刷手机,他闻到动静抬头,随口问:“洗好了?” “这不明显吗?”莫茜觉得他有些磨叽。 覃卓朴没好气。 客厅有些冷,莫茜走过去捞起外套,见他不动顺便催他:“你快去洗,记得刷牙。” …… 覃卓朴起身,拿起在旁边准备的浴巾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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