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茜经过时瞥了一眼事故发生地,只见车头被撞得不成样,地上淌着血迹,看起来相当可悲。 这一见闻让她的心情沉重了些,她加快脚步往覃卓朴的住处走去。 依旧是熟门熟路,房东也在,不管什么时候,房东似乎永远在一楼的沙发上坐着,见到莫茜时,好奇的眼神打量过来。 莫茜抿紧唇,径直走上五楼。 站定在五楼房门前时,她毫不犹豫敲门,连续三下:“扣扣扣——” 敲完后,莫茜心想要不要先给他打个电话,她担心他睡着了,正有这个打算时,里面传来了动静,那是拖鞋踩上瓷砖拖拉的声音。 “谁?”覃卓朴边走向门口边问来人。 莫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忽然起了心性,她抿了抿唇,没有回应他。 可接下来,拖鞋声停在门口,紧接着门把直接快速转动,莫茜站得近挡在门口,微微往旁边走了些。 覃卓朴没有问出来人是谁就直接开门了。 莫茜在心里嘀咕一声无聊。 门向外推开,覃卓朴见到莫茜的完整身影后,没有过多惊讶,反而挑了挑眉,说:“你打扮得这么严实像个入室行凶的。” 莫茜扫了他几眼,说:“那你还开门?” “因为我觉得可能是你。”覃卓朴语气有些轻松,整个人都很自在:“不过,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一下?” 莫茜说:“让我先进去。” 覃卓朴反应过来,当即侧身给她让路,莫茜当仁不让走在他前面,她一边进去一边开始摘下帽子和口罩。 覃卓朴在身后打量着她的背影,依然觉得她是一名不带感情的杀手。 这不怪他,她今天一身通体黑色,黑风衣黑口罩黑棒球帽,说是全副武装也不为过,沉默不说话的时候还自带杀气,仿佛生来如此。 覃卓朴心中的疑惑不减,继续追问:“你为什么要这么打扮?” 莫茜将外套也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卡其色修身内搭,以及开叉半身长裙。客厅里没有衣帽架,她弯腰随手将脱下来的东西放在沙发上。 回头的时候,覃卓朴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莫茜笑了笑朝他走去,走动间,隐约露出腿部间的皮肤。 她站到他面前时,两个人的距离已经近到可以亲吻的地步,莫茜直视他的双眼,从刚刚擦肩而过时,她就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薄荷气息,那是他使用的沐浴露,她猜测他已经睡过了一觉,并且还洗澡了。 莫茜笑说:“当然是偷情啊。” 覃卓朴一顿,然后说:“难道你有男朋友?” 莫茜脸上的笑转换成另一种揶揄的笑:“覃卓朴,你到现在才问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 覃卓朴眉头皱得更深了。 半响后,他垂着眸,低低问道:“那到底是有没有?” 他问得很认真,让人都不忍心生打趣了。 莫茜眼神转动,最后淡淡睨了他一眼,如实告知:“我怕遇见我妈,所以才这么打扮的。” “你妈?”覃卓朴并没有松一口气:“为什么怕遇见她?我们不光明正大?” “她把我当成是还未长大的女孩,不想我在外面和男人过夜。”莫茜并不想多说她妈的古板。 覃卓朴噢了一声,嘴渐渐抿紧来。 莫茜觉得差不多了,手便忍不住攀上他的胸膛,覃卓朴很快制止拿捏住她的手腕,莫茜抬头,与他四目相接,眼里的疑惑都要溢出来了。 覃卓朴很聪明,前几次,她来找他都没有像今天般全副武装,偏偏这次就如此小心谨慎,联系到她刚刚说的,结果是很明显的。 “你妈是不是知道我的存在了?”他顿了顿,低沉开口:“我要不要去拜访一下?” 不仅知道了,也许还告诫她不许和他来往,个中理由又是不得而知,不过去拜访下总归是没有错的。 莫茜握起拳头想收回自己的手:“你先放手。” “有那么难回答吗?”覃卓朴皱眉,没有放手,反而将她越抓越紧。 如此三番几次,莫茜泄气了,纳闷道:“你个男人磨叽什么,做好安全措施就行了。” 覃卓朴轻轻笑出声:“磨叽?”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说:“你懂男人吗?” 莫茜也跟着笑,不过是冷笑:“我都上过你了,你说我懂不懂。” 覃卓朴深吸一口气:“莫茜——” 莫茜看到自己的指甲因紧握拳头而几乎泛白,下颌愈发绷紧。 她再次喊道:“要么放手,要么别磨叽!” 她的耳朵似乎屏蔽了所有正常的对话。 一个人的心门是闩着的,再如何扣敲,她也是装聋作哑。 覃卓朴低骂一句,然后再也忍不住揽上她的腰,莫茜没听清他的话时便感受到腰间一紧,反应过来时,脸已搁在了他的肩膀上,身体直接贴紧他。 他按着她的后脑勺,下巴在她的发间蹭了蹭,几乎咬着牙低喊她的名字:“莫茜。” 莫茜感受到他坚硬的胸膛,语气软了半分说:“做什么?” 覃卓朴不疾不徐叹了口气,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但是这么急干什么,澡都没洗。”
第42章 直到站在花洒底下时,莫茜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又和覃卓朴给杠上了,明明前两天打电话的时候还说的好好的。 真是纳闷了。 难道是八字不合? 强有力的水流倾斜地打在她身上,垂落在脸部的发丝很快被打湿,她忽然意识到应该扎起长发或者用头巾包裹住,以免头发被水全部打湿。 可是这里没有这些用品,覃卓朴生活随意,连毛巾也只有一条,擦头发洗脸擦身子都用它。 莫茜闭上眼狠狠抹了一把脸,决定将就下,洗得差不多时,浴室门轻轻地被推开了。 莫茜偏头,目光越过朦胧的水汽,看到了敞着睡袍露出短裤的覃卓朴,他那颇具侵略性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停留在她的身上…… 莫茜与他赤裸相对,一时间沉默在原地,任由水流滑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莫茜收回视线关了花洒,脸色不变拿过毛巾擦身子。 没有羞涩,没有忸怩,她试图和他一样表现得坦坦荡荡。 “洗好了吗?”覃卓朴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莫茜脸面向墙壁,淡淡地说:“还没有。” 覃卓朴仿若未闻迈了两步踏进浴室中,这种地方小的空间一旦有了他便显得有些逼仄,莫茜感觉空气被挤压,呼吸变得急促。 覃卓朴伸出手臂轻而易举地从后揽住她,宽阔的身子紧紧贴着她的后背,手开始在她身上流连,残留的水渍未干,柔软的触感之外带着湿意。 他想到清晨上凝结在花瓣上的露水,一个轻轻的颤动,便了无痕迹消失不见了。 他有些忍不住,一边看一边低头亲她。 莫茜感受到后背炙热的温度,由着他尽情地放肆,她在他的臂弯里呻吟、颤栗,偶尔去触摸他,哀求他:“抱我出去。” 覃卓朴先是不予回应,最后一次时,他终于开口给她答复。 “弯腰,我给你。”声音出奇地温柔,像情人间的呢喃。 莫茜缓缓转过头,一双迷蒙的眼,似是要确认他话里意思。 覃卓朴稳住气息,亲了亲她眼角说:“你不是很懂男人吗?我想在这里。” 暗流在无声涌动翻滚,一层翻过一层。 莫茜从未有过在浴室里的经历,怔愣在原地,一呼一吸之间,肺腑中好像都是水汽。 …… 温暖的臂弯忽然驰出战艇,破开潮湿的海浪前行,莫茜下意识不想这么轻而易举在这里,却是徒劳。 随着动静越来越大…… 覃卓朴贴在她耳边,问:“在这里感觉如何?” 莫茜疲于应对,轻轻哼了一声。 覃卓朴微微直起身,看到她背部薄薄的皮肤染了一层红晕,顺着曲线往下,那里的红晕更甚,纤细的腰像不堪承受般塌了下来。 他的手又绕到她前面……继续使坏…… 莫茜紧紧咬住唇,连微弱呻吟都在竭力控制。 “撑不住别强撑。”他低低地说。 不同于往日床笫的风格,今天的他有点狂野疯狂。 如野兽般凶猛异常,她晃得厉害,几乎承受不住。 覃卓朴伏身,紧贴着她的背说:“你求我啊。” 这潮湿逼仄的空间,放大了他的声音,他想让她求他,想让她屈从于他,就一次也好。 他的执着从何而来,是下午的时候吗? 莫茜笑了一声,然后放任自己沉浸其中,却打定主意不理身后聒噪的男人。 覃卓朴从未感觉这般挫败过,她没有一点示弱的意思,扶在墙壁上的身姿像极了蜘蛛,看似他是在她身后掌控一切的人,却轻而易举被她无形编织的网给笼住。 在最初的震颤后,他听着她的呜咽声,认命般紧紧搂着她。 覃卓朴将她抱回了床上,两人躺在床上睡午觉,午觉醒来时,床上只剩她一个人。 莫茜还未从恍惚感中清醒过来,几乎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她拥着被子坐起来,余光瞥到旁边的床头柜,发现衣服已经整齐地叠在上面。 她愣了一会,转而很快穿好衣服出去,客厅里,折叠桌子被支了起来,上面放着一个大盆,莫茜摸了摸肚子,毫不犹豫走过去,然后看到桌上那一大盆里竟然是有些坨了的鸡蛋青菜面,几乎都成面糊了。 除此之外,旁边还有一瓶辣椒酱。 莫茜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在这住了一段时间了,能煮的东西竟然连肉都没有,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太寒碜了。 覃卓朴拿着两个碗和筷子从厨房出来,见到她时,很自在地和她打招呼说:“醒了?” “嗯。”莫茜点点头。 “要吃面吗?”覃卓朴看向自己煮的面,难得面露难色:“不过面放多有些坨了。” 莫茜坐下来,说:“我不挑食,可以吃。” “嗯。”覃卓朴弯腰将碗筷放下,夹了满满的一大碗放到她面前。 莫茜用筷子戳了几下面条,然后抬头看他一眼。 覃卓朴拿起另一个碗,给自己夹面条,放下碗时注意到她的目光。 “怎么了?”他边说边取过辣椒瓶,有劲力的轻手腕轻一扭,封存的辣椒味道便释放到空气中来。 莫茜沉默片刻,说:“我吃不了那么多,可能会倒掉,不介意吧。” “倒了就倒了。”覃卓朴毫不在意,说:“要不要加点辣椒?” 莫茜低头夹了几根面条,味道倒也称不上难吃,就是寡淡了些,她回答说:“拿过来。” 覃卓朴重新拿起辣椒瓶,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撮放到她碗里,顺便交代:“拌了辣椒可以多吃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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