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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铛觉得他一语双关。 詹老今晚叫了五名学生来，除了正在上学的宋洋，其余几人是和林铛一届的同学。 同学们频繁敬酒，说的祝福词一套一套，酒过三巡，有人谈论起林铛：“谈客户都能喝酒，为啥今晚不喝？”也是，除了她，其余几人都是喝白酒。 “今天有点不舒服，所以……”林铛解释说。 “是昨晚喝多了吧？我看朋友圈，都是刷你们公司年中会。可以啊，林大美女。不过，我劝你啊，女人呢，事业心太重，是找不到老公的。你都 30 了，咋不找呢？不会还惦记余昊辰吧？” 男同学喝多了，正常聊天时谁会往别人伤口上撒盐呢。 “我爸妈都不急，你着哪门子急？”林铛慢条斯理地吃着鱼，灯光下的皮肤又白又嫩。 前几年詹老的家宴也是五个人，自从林铛和余昊辰分手后，他就没再出现过。几个人也默契地不提此人。 宋洋放下了筷子，给林铛倒了杯饮料。 詹老也赶忙打圆场，“现在人都长寿，年轻人晚点结婚很平常，你们怎么还爹味十足地催婚呢？” 众人一听也识趣地打哈哈过了。 “要说年轻啊，小宋才是年轻人啊，二十几了？” 宋洋是第一次和大家见面，礼貌地起身回敬，“二十三。”许是喝得热了，宋洋解开了白衬衫的前两颗扣子。 那位喝多了的男同学倒是眼尖，嘿声一笑：“果然是年轻人啊，啧啧啧。”众人顺着他下流的目光望去…… 宋洋喉结处种着清晰的草莓红印。 林铛努力克制自己发抖的手，放下了杯子。 这下连詹老都八卦起来：“交女朋友了？没听你说啊。” 宋洋脸颊绯红，内心懊悔：大意了。
第2章 周一，10 点例会。 林铛是企划部总监，手下有 29 个人，加上实习生宋洋，现在 30 人。 她早上习惯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买杯热拿铁，一手拎包，一手拿咖啡，甩着栗色长发，发尾处微微内扣，看上去飘逸又潇洒。 本周会议议题：公司新产品智能行车记录仪的推广。同事们轮流陈述自己准备好的方案，林铛偶尔打断点评。 “下一个！”林铛盯着 pad 屏幕没有抬头。 无人回应。 “嗯？”她抬眼，发现宋洋坐在角落，白衬衫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正举着手：“林总监，我也写了方案。” 林铛只觉眼皮一跳，以往例会他也有发言，怎么没有今天看起来刺眼。她看了眼手表，“11 点多了，今天先到这里吧，不耽误大家午饭，领了任务各自回去消化。嗯，小宋啊，你把案子给杨雪过目下。” 匆忙合上 pad，她先逃了。 杨雪五官再次揪住，她明白这是老板下的最后通牒，最好立刻就能把人请出去。但她望向大办公室里，饿狼般盯着小宋的女同事们，明白了另一种后果。 弄走了小宋，她会成为公敌。 “那什么，宋……啊，实习期间你想不想多学点东西？比如市场营销啥的？”杨雪装作掏心掏肺，如果小宋自己想走的话，也怪不到她头上。 宋洋高高的眉棱微皱，下一秒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不劳姐姐费心，我去找林总监聊聊。” 杨雪被他散发的光泽晃了眼。内心哀嚎：造孽啊，如此绝色为何老板要拒收？待缓过神来，宋洋早已离去。她突然清醒：老板的目的是不想看见他，他刚才说什么？去找林总监谈谈？ 杨雪赶紧追上去。 为时已晚。 宋洋一进林铛办公室，有股极淡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清爽舒心，就像她家里的味道。女神今天米色西装内的衬衫美极了。 “总监，我在本部门的实习期还有 20 天，我有能力助力部门的业绩提升。”他真没吹牛，上周一个大项目的文案就是出自他的 idea，才让年中的收尾增添了大大的一笔。 林铛在内心骂着杨雪：要你何用！ 她双手十指相扣，轻声细语：“人才，不能只在我的部门发光发热，格局要大，你的专业更适合市场部，我可以跟他们的白总监打声招呼……”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宋洋声音不高不低，两只眼睛灵动清澈，透着一丝被欺负的委屈。 林铛撇开眼，感觉自己是狗血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她不讨厌宋洋，甚至觉得赏心悦目，只是内心的症结没想通，有些抗拒谈恋爱，更不想和比自己小七岁的下属谈恋爱。 秩序控，得先理清内心。她转过椅子，揉了揉眉心，呈现的背影姿态已经在下逐客令。 宋洋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我尊重你的决定。” 门口猫着的杨雪，见小宋出来后神情落寞，心中母爱泛滥。赶紧不动声色拉他进茶水间，小声问：“如何？老板怎么说？” 宋洋挤出微笑，颇具风度地说：“听她安排吧，我接受，谢谢姐这段时间的照顾。”杨雪眉头一皱，表情的痛苦样仿佛是听见了宋洋内心的哀鸣。 “小宋，就冲你的态度，姐再去帮你一次。” 看把孩子痛苦的，不能够啊。 风萧萧兮杨雪敲了门，不知死活建议说：“领导，风月事风月了，你看还能不能救救孩子？” 林铛凤眼上挑，延长的眼线更添妩媚：“要不，你和他一起去市场部？”杨雪哈哈哈陪笑，“那不能够，我又不是他妈。明白了，我给领导打包午饭去。” 杨壮士复还到茶水间，踌躇着该如何开口，宋洋却主动上前说：“麻烦姐姐告诉我市场部在几楼？” 孩子怎么这么懂事呢！ 林铛坐在办公室，久久没有打开电脑。她不想谈恋爱，不是不想跟宋洋，是不想谈了，跟谁无关。 呵，男人，够够的！ 男人宋洋正在收拾工位。东西不多，一台笔记本、斜挎包、数码物件和水杯。表情管理还算正常，尤其是对比此刻办公室内的女同事们。 “宋啊，常回家看看哈，姐这里有茶包，你不喝，姐姐喝不完啊。” “洋洋啊，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还是在群里喊一声哈。” “宝啊，我们部门才能学到东西，你为啥要换啊？” 宋洋对大家的说辞是：自己想多体验不同的工作。杨雪等在旁边，觉得自己是在为虎作伥。 “大家不用舍不得，市场部在 8 楼，我多跑上来和大家聊天呗，希望姐姐们到时候不要嫌烦。”宋洋一副翩翩君子有求必应的模样。 “不会不会，我们下去也行啊。” “好多灵感就是聊天聊出来的，就像之前那个文案，还是你提的方向。” “就是，平时哪有那么多工作呢，也得适当上下楼运动运动。” 仿佛是突然间响起的高跟鞋声，令处在热聊中的大家没注意到，总监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林铛拿着打印的一叠文件，接上了话题：“嗯，说得对，没有那么多的工作。”她将纸张递给杨雪，面无表情地说：“为了填补大家的工作，总部安排了临时任务，本周末，安排新产品上发布会，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大家惊恐地接过杨雪分发的文件。不到一周的准备时间？天呐！剩余几天工作日全废啊！大概率还要加班。 “时间紧，任务重，刚接到的通知，辛苦大家了，我会为大家争取双倍的报酬。”林铛转身，腰臀线比例完美。她漫不经心指向宋洋的方向，说：“人手不够，你愿意留下帮忙吗？” 什么叫柳暗花明！什么叫峰回路转！什么叫否极泰来！ 办公室瞬间传出的欢呼声，别人还以为是项目出色完成后的庆功宴呢。 林铛回到自己办公室，叹了口气。十分钟前接到的电话，要求本周末开新品发布会。如此突然吗？她打了几通电话了解到，是别的部门撂挑子，他们要临时顶上！ “凭什么啊？”杨雪关起门来吐槽，“她白总监说不干就能甩过来，我们干这种擦屁股的活没好处啊。一旦不出成绩，锅还得我们背。” “我打了报告去申请，这个项目的额外奖金每人 1 万。”干急活，要加钱。 杨雪咽下口水，掉转风头说：“领导就说怎么干吧，事是人做出来的，何况咱都是一家公司的，我们有大局观。” 林铛翻了她一眼：“场地你负责对接，大屏幕、话筒、领导致辞的台子、红毯、该准备多少把椅子……所有跟现场有关的，事无巨细，今日之内方案发我邮箱。” “PPT……你让宋洋写。”林铛是认可宋洋能力的，嗯，哪方面的能力都……还行。 没办法了，本周大家身兼数职，多一个好用的帮手怎能暴殄天物。她打开电脑，捋清每个人要做的任务，分发到工作群里。 部门领导，好比开船的舵手，定好方向，下属们才好努力前进。这是余昊辰最欣赏她的一点：能思路清晰的深度工作。 噗！ 办公室忙活得热火朝天！傍晚，林总监点了麦当劳，犒劳所有加班的人，包括宋洋。 待电脑上显示的时间超过 22 点，陆续开始有人下班，杨雪临走前冲宋洋招招手，无声地做出口型：“护花使者。” 宋洋回她一个“你懂”的微笑，眉眼间荡出的俊秀，令杨雪瞬间觉得为了孩子啥都值了！ “小宋，还不走啊？”大办公室里最后走的同事关上了电脑。 “啊，我准备拿给总监看一眼再走。”宋洋冲她拜拜。 望着那间关门的办公室，宋洋嘴角上扬。 咚咚咚……他提了口气。 “我写了一份整体思路，刚发你邮箱，麻烦总监调整调整，我再细化。”宋洋呼吸着玫瑰花香，神怡心旷。 “好，你坐吧。”林铛双手敲击键盘的声音像是在弹钢琴，巧克力色的指甲超显手白！ “现场的 PPT 由我来介绍，所以语言文字得向我的习惯靠近，不要太多专业化的数字，最好用讲故事的方式带出……主打新产品独一无二的地方，必须拥有它的理由……可以用些单一逻辑的思维套路，告诉大家不买产品会带来多大的损失……”林铛一边修改，一边沟通。 宋洋倾心地盯着她看，女神认真工作的样子可太美了！ “懂？”林铛一挑眉，“我说了这么多，你都记得下来？”正确的做法是：上级说话的时候，要拿着本子或电脑记下来。 宋洋想起小时候上学老师问他：“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啊！看黑板！”他扑哧一笑，摸了摸鼻子，带上一丝撒娇的语调：“你好严厉啊。” 林铛：“……” 宋洋立即止住笑，一本正经说：“总监放心吧，我们的思路不谋而合。而且，我这个人记忆力超好，有些事情永远都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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