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真漫不经心地用理发剪修着指甲,把黑心发型师的无赖表现得淋淋尽致:“你发量多啊,一支药水不够用啊,总不能只给你做一小撮吧。就像上大厕,你能憋着分几次上吗?当然要一次上完。” 幸亏南真考上了万诺学校,幸亏南真考上了万诺学校,幸亏南真考上了万诺学校…… 以后孩子还是自己教吧,不跟她胡扯,魏啸朗拿出手机:“无耻,黑,不讲道理,我请有关部门来评理。”说着拨了12315. 电话里是忙音。这里是“安妮”老师的梦,身为黑心发型师,她根本就没在梦里安排监管部门这个选项。 “呦,还打12315。”南真得意洋洋挑挑嘴角,“没人会来救你的,产品已经用了,请付钱,要么4000,要么6888。” 旁边的同伴们围拉过来,围着魏啸朗开始软硬兼施:“支付宝还是微信?” “没有的话信用卡也行。” “实在不行可以贷款。” 南真退出人群,将理发工具收好,跟老板说了声提前下班了。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今天的KPI搞定。 魏啸朗从发型师中探出头,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喊:“南真,以后不许你教孩子这些歪门邪道,太过分了!” “今天宰了一只鸡啊,什么鸡?大公鸡……”南真哼着小曲走远了。 回到家,一进门南真无语了。吃过的碗在桌子上摆着,吕翼正斜倚在沙发上刷手机,脚还高高地翘在沙发扶手上。 “今天回来这么早?”吕翼看了她一眼。 “干嘛不洗碗?”南真问。 “一会儿洗。”吕翼又低头埋进了他的视频世界。 南真放下包来到厨房,发现里面锅碗瓢盆摆得乱七八糟的,比她刚走的时候还乱,酱油瓶子倒着,酱油洒了半瓶。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不生气,不生气,气坏身体没人替。但酱油瓶子实在太刺眼了,忍不了了。 她扶起酱油瓶,拿着锅铲直奔沙发上吕翼。 吕翼正玩得开心呢,忽然身上挨了一锅铲。经常挨揍,他条件反射翻下沙发绕着炉子就逃。 南真挥着锅铲追。 吕翼告饶:“真真,慢点跑,小心肚子。” “连自己的碗都不洗,我是你请的老妈子吗?” “下次一定洗。” 南真发狂:“你已经答应过几十次了!” 吕翼挨了几锅铲,找到空子几步跑到院子外将院子门关上,使劲拉住门把手。 “松手!”南真在外面喊。 “傻子才松手呢。”吕翼又不傻。 南真在门里拽了半天没拽开,气呼呼地骂:“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有本事你别回来。” “真真,不要生气,会长斑的。”吕翼不紧不慢地劝。 这一幕将刚刚赶过来的魏啸朗惊得目瞪口呆,随后他心里平衡了不少,原来在悍妇南真面前吕翼和自己是同样的待遇,这就对了嘛,要挨揍大家一起挨。 听南真回了屋子,吕翼放开门把手靠在墙上,点了支烟。 南真正在气头上,魏啸朗也不敢进去触霉头,他站在吕翼面前,打量着多年不见的吕翼。 吕翼穿着一件有些发白的蓝色T恤,泛黄的牛仔裤。额前一缕柔软的头发,淡淡的忧郁眼神。他比魏啸朗大七岁,死的时候二十七岁。时间在他身上定了格,以前魏啸朗看他觉得他是个大哥哥,但如今魏啸朗再看他,才发现他不过是个略显深沉的帅小伙。 顾不上眼前的吕翼只是梦里的“NPC”,魏啸朗和他聊起了天:“哥,好久不见,谢谢你把逃走的机会送给我。要是你还在该多好,不是你出那档子事儿我早就跟南真结婚了,你的生计我也绝对能帮你安排妥当,你再结个婚成个家。到时候我一家子,你一家子,有空大家一起聚会多热闹。” 吕翼冲他笑笑,递给他一支烟。 这“NPC”还挺人性化,魏啸朗摆摆手:“谢谢,我不抽。” 吕翼也不勉强,问:“你找真真有事?” “她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我要把她叫醒。” 吕翼笑了起来:“上次太匆忙,很多话来不及跟你说。你对她好点,她脾气很差,但人不坏,又护着你,是个好媳妇。她要是打你你就躲,她也就当时生气,过一会儿就没事了,再说就算打也不会下重手,有时候男人被媳妇儿揍两下不丢人。她从小没爹没妈疼,遇到困难不爱吱声,你多关心她一些。她已经给你生了个儿子,对得起你,要是她不想再生你也别逼她。如果有一天你变心请不要伤害她,给她一个体面的退场。” 见吕翼说得离谱,魏啸朗急忙道:“我怎么会变心,要担心也是我担心她变心吧。” 吕翼斩钉截铁地说:“你是她的生命的一部分,她绝不会变心的。” 魏啸朗郑重地答:“她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也绝不会变心。” 吕翼弹了弹烟灰,微眯双眼:“那我就把南真交给你了,在这等着,我叫她出来。”他推开院门走进去,又把门关上了。 南真正在厨房洗碗,吕翼走进去从身后拥住她。 她正在气头上,胳膊肘往后一怼:“懒蛋,走开!” 吕翼笑着拿掉她手上的碗,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扳了过来。看着她脸上浓浓的烟熏妆,笑出了声:“真真,你画这种妆不好看,不适合你。你和魏啸朗在一起的时候不化妆也很好看,你应该回到他身边了。” “魏啸朗?谁?”南真觉得莫名其妙。 吕翼低头拉住她的手:“我总说咱们是贱命,不对,我说错了。真真,你不是贱命,你会有爱你丈夫,可爱的儿女,今生长命富贵,你是富贵命。”他撸下了南镇手上的素金戒指,“你不该戴它,我的那枚戒指也早就送给魏啸朗了,你应该带魏啸朗送你的首饰。” 南真更懵了:“哥,你干嘛?” 吕翼抬眼,一往情深地看着她:“我只是不甘心,明明差点就娶到你了,最后还是一场空。不过这阵子和你玩了这么久的过家家游戏已经够本了,可以再亲你一下吗?” “你亲呗。”南真眨眨眼。 于是吕翼低头吻她。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真亲南真心里一发紧,赶紧抿住嘴一扭头,那个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吕翼笑出了声:“女生外向,就算不记得他你也还是不想让我亲。” “哥,你没事吧?” “你该走了。”吕翼拉起她就往外走。 “去哪啊?”南真问。 吕翼拉着走到院门口,将她往门外一推,把她推到魏啸朗怀里。 南真站住身体,看了魏啸朗一眼,回过头大吼:“哥,你到底在干嘛?” 只见吕翼站在门里面,笑容是从未有过的灿烂:“真真,时间到了,起床喽。” 说话间,院门自己动了起来,缓缓合拢。 “唉,门……”南真想去推住门。 魏啸朗脑海里灵光一闪,赶紧将她拦腰抱住:“不能去。” “咚”,门终于完全合拢,将吕翼挡在了另一个世界。 几乎与此同时,魏啸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依旧坐在病床旁边,抓着南真的手。看了看表,他才睡了十分钟,好一个奇怪的梦。 忽然,南真的腿动了一下,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疼……” 魏啸朗又惊又喜,起身凑上前:“南真,你终于醒了。” 南真的嘴唇动了一下:“想……” “想什么?是不是饿了?”魏啸朗急忙把耳朵贴到她嘴边。 “烟……”全身难受,又刚从昏迷中醒来,南真头昏眼花,本能地说出了老烟鬼最朴素的愿望。 魏啸朗欢欢喜喜地说:“想都别想,我去叫医生。” ----
第58章 = 南真熬过了生死劫,但康复过程及其痛苦。麻药撤去后头痛袭来,痛得她直哼哼。 魏啸朗看了心疼,跑去请求护士:“能不能再给她上点麻药?” 被护士怼了回来:“麻药能随便上吗?让她忍着。” 回到病房,看见南真翻来覆去地难受,魏啸朗小心翼翼将她的头抱到怀里,安慰道:“南真,要不试试听歌疗法,我小时候不舒服我妈就给我上听歌疗法。” 南真疼得快崩溃了:“疼啊,不想听歌。” 魏啸朗没办法,只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唱起了苏州小调:“想起外婆桥,河塘里小船摇啊摇……” 柔软到极致吴侬软语,像极了这个温柔到极致的男人,歌声如春水一般,把人的全身都快暖化了。南真揪着他的衣襟,尽管依然疼得满头大汗,但焦躁的情绪却跟着他的歌声一起平静下来。 见听歌疗法有用,魏啸朗又唱起了《姑苏城》《春游山塘》《摆渡人之歌》…… 几乎把他知道的所有吴语小调都唱了一遍。 依偎在魏啸朗怀里,南真被疼痛折磨得半睡半醒,可又爱极了他身上暖暖的香味:“魏啸朗……”她带着哭腔撒娇。 她在撒娇,她居然在撒娇,魏啸朗好半天才回过神,赶紧应道:“哎,老婆,怎么了?” “等伤好了我要去苏州旅游。”那是她和魏啸朗同居的地方,她很怀念。 “那是咱们的老家,你想回去随时可以回去。” “我要吃苏州肉骨烧。”坚硬的盔甲被劫难卸了去,感受到生命的可贵,南真开始馋了。 “好,下次去店里给你点一个大扇骨。” “我要吃荣阳楼的油氽团子。” “你想吃几个?” “五个。” “给你买十个,让你吃个够。” “不行,我还要留肚子吃猪油糕。” “我们可以回老家住几个月,你有很多时间可以吃,不用留肚子。” “还有生煎,蟹黄面。”南真吸了一下口水。 沈素衣拎着饭盒走了进来:“想吃蟹黄面啊,我做的蟹黄面最好吃啦。不过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吃寒凉的东西,阿姨以后再给你做。来,阿姨刚刚给你做的鸡汤馄饨。” 沈素衣依旧不喜欢南真,可没办法,她儿子认定了南真。两个孩子纠缠了那么多年,南真还给她生了大孙子,再阻拦倒显得她是恶人了,就随他们去吧。作为魏啸朗的母亲,她要试着和南真搞好关系,毕竟她只有一个儿子,也只有一个儿媳妇。 魏啸朗感激地冲沈素衣笑笑,扶着南真坐起身靠在自己身上。 沈素衣端着馄饨走过来坐下,舀起馄饨吹了吹,喂给南真。馄饨汤是用老母鸡熬的,沈素衣还细心地撇去了油花子。馄饨皮很薄,看得见里面的肉,尝一口能让人一直从舌尖鲜到心里。 “阿姨,真好吃。”受了伤,南真软绵绵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发嗲。 厨艺得到认可,沈素衣很得意:“好吃多吃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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