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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说：“贝尔就是魏贝尔啊，姐姐认识她吗？”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可是…，可是她是坏孩子，她弄坏了洛洛姐姐给大家买的玩具，她还吓唬别的小朋友不让别的小朋友和洛洛姐姐玩，大家…，大家都不喜欢她。” “魏贝尔？”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女孩儿终于让林依然有了些印象，在她查到的那条关于飞机失事的报道里就有一张她的照片。 原来她在这家医院治疗过并且是认识洛然的，甚至，可能是在认识自己之前。 林依然问：“你说贝尔不许你们和洛洛玩？” “嗯。”小女孩抓紧了林依然的手：“贝尔可凶了，每次洛洛姐姐给我们带的东西她都要弄坏，她还说洛洛姐姐是她最喜欢的玩具谁都抢不走。” “……”林依然一瞬间心里有些骇然：“她说洛然是她的玩具？” “嗯。”小女孩儿开心的笑着：“后来贝尔说她找到了一个新的玩具，所以就把洛洛姐姐还给我们啦。”天真无邪地问林依然：“姐姐，洛洛姐姐什么时候来和我们玩啊。” 林依然酝酿出的一个善意的谎言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另一头有人叫道：“湾湾，我们该回房间了。”白梨身边站着一个医生，向她们这边说：“午睡时间到了现在小朋友们就剩你一个还没回去了。” 林依然放开小女孩的手，跟她说：“快去吧。” 小女孩边往回跑边回头说：“姐姐下次可以再和湾湾一起航行吗？” 林依然点头：“当然可以。” 医生领走小女孩之后，白梨说：“林小姐要是不赶时间，去里面坐会儿？” 就白梨的长相来说，林依然始终还是没办法把她和新闻主编这样的身份联系到一起。 白梨拉过一个小板凳给林依然：“林小姐最近还好吗？”似乎是个意有所指的疑问。 林依然看着白梨，却并没有接话。 白梨微微一笑：“只是想问林小姐是否已经弄明白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了吗？” “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林依然问：“你指的是我其实是林依然而不是洛然这件事？” 白梨点头：“是的呀，看来林小姐果然已经知道了呀。” 林依然顿时有些无语，别的不说，当一群人纷纷对着你叫别人的名字的时候，任谁都会对此产生一定的怀疑。 林依然看着白梨，对上她的眼睛：“白主编似乎知道很多我的事情？” 白梨说：“林小姐误会了，我其实是对你们姐妹三个的事比较感兴趣，毕竟我是个新闻工作者，这样的社会新闻报道出来会是怎样的反响才是我关心的。” “……”林依然问：“白主编认识洛然？” 白梨说：“当然，我们可是老朋友了。” 一种侥幸的念头冒了出来，林依然问：“那白主编能帮我联系上她吗？” “答案林小姐不是很清楚了吗？”白梨反问她：“如果林小姐真的认为可以联系上洛然，那么为什么不去问顾余生呢？” 林依然默了默，却并不能回答白梨的这个疑问。 白梨说：“或许林小姐离开桐山别院时并不是没有想过，当年在你成为别人眼中的洛然时，就有人成为了别人眼中的林依然，我想林小姐当然也能明白这个别人眼中的林依然所指的，并不仅仅是那些本来就认识你的人。” 那么原本不认识她的人是在什么情况下知道她的，显然是在三年前那份遇难人员的名单上。
第84章 林依然拿着那把钥匙来到目的地，接着，她用钥匙打开了这幢房子的大门。 虽然房子前面的草坪一看就是近期内才被人修剪过的清爽整齐，但当她看到门边挂着的“L&G”的木质门牌时，还是打开了它。 拉开门，正对面一眼先看到的是两扇落地的玻璃，玻璃门外没有任何阻挡视野的建筑，只有一览无余的蓝天和草地。 随后，她的视线才挪到了室内的桌椅、沙发以及钢琴摆设上。 这环境林依然虽然觉得不怎么熟悉，却莫名没有不适的感觉，她伸手关上身后的门，一不留神胳膊碰倒了门柜上摆放着的相框。 她拿起相框，看到那是一张合照。 照片里的她身穿学士服怀里抱着一大捧花束，左边的似乎是她的父母，右边紧挨着顾余生以及他的父母，六个人看起来都是笑容满面的。 她把相框在原来的位置摆好，然后走了进来。 这沙发她是认得的，就在三年前她录的那个视频里，除了这个时间没有阳光照射进来，其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沙发正前方有一架钢琴，上面放着一本打开的琴谱。 林依然拿起来翻了翻，发现这本琴谱并不是什么世界著名钢琴曲的曲谱，它的上面有一些修改过的痕迹，从笔迹上来看似乎是两个人的。 在一楼待了片刻后，林依然走上了二楼，二楼的房间每个都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的仿佛前一刻才有人用心整理打扫过。 然后，她在一间看起来更合眼缘的的房间里驻足下来。 要说合眼缘，其实是因为这个房间的摆设更符合她平时的使用习惯，而且桌上还有许多有关钢琴类的书籍。 林依然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桌上雨伞形状的台灯下有个蓝色四方的小铁盒，盒盖上头发微卷的小男孩画像像极了她梦里的那个小顾余生。 其实第一眼看的时候也是有些像洛祁的，但洛祁的头发却没有这么卷曲。 她打开小铁盒，在里面发现了一对音符样式的胸针，一把铜制的尺寸不并不常见的钥匙以及一张折起来的信纸。 林依然大致看了一下，这是一对自称杰尼夫妇的寄来的信，内容是他们对曾经所做出的错事感到无比的忏悔以及对林依然和另一个孩子的补偿。 信上说那年他们的医院正在评级，而杰尼医生也很快就要面临退休，为了医院双方的声誉这才不得已利用职位之便隐瞒了她和洛然被交换的事，后来，又利用本来属于林依然的那一份检查报告单和孩子涂在脸上的药膏，这才让林依然的父母没能察觉出任何的异常。 这时林依然想起了顾余生讲的那个故事，当时她和简宁还认为医院弄错病人和家长弄错孩子听起来简直是荒唐又不合理。 但现在看来要是有心掩盖住这些荒唐和不合理，那也的确没什么不合理了，而荒唐依旧显得很荒唐。 把信重新放回铁盒里之后，林依然下到一楼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坐了没一会儿，连着两天没能睡好的困意滚滚袭来。 她揉着眼睛往后靠了靠，正迷糊着，大门咔嚓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从他们那个小院子所处的城市再到这个城市起码要飞三个小时，更别说还有需要乘坐其他交通工具的时间。 林依然揉着眼睛的手没来得及放下，她看着门外不到三个小时就已经赶到了的顾余生，侧着头问他：“这是任意门？” 顾余生没有说话，他似乎格外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又格外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然后，他立在了那里再也没有向前一步。 林依然依旧侧着头打量他：“怎么，我很吓人？”见顾余生还是没有动作，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下聊聊吧。” 这样的场景三年来每当顾余生鼓起勇气去打开这扇门的时候，都会幻想无数遍。 他想着打开门后林依然依旧像往常那样跟他说话，不管她这时候是在喝水还是窝在沙发上看谱子，她总是第一时间就能关注到他的情绪。 有时候，“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捡钱了？” 下雨天，“淋湿了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是吧，都告诉你会下雨了还不带伞。” 还有的时候，“脸这么黑，谁惹你了？” …… 但幻想破灭的速度仅仅只在推开门来的一瞬间，三年来空荡荡的家里除了残留的那些关于过往的美好残影外，处处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味。 哪怕是在当年察觉到林依然有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的念头时，绝望的情绪也没有这么浓烈过。 顾余生小心翼翼走了过来，目光却再也没从她的身上离开过。 他满是不安的情绪在靠近她的时候却也被无限的放大了，他想毫不顾忌的冲上去抱住她，感受皮肤接触时她的温度、呼吸以及心脏的跳动。 但他很快又退缩了，眼里的谨小慎微仿佛是惧怕这份不切实际的美好会脆弱的随时消散。 顾余生挨着林依然身边坐下，是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身边的人这时往后靠了靠，以一个十分放松的姿态，她问：“顾余生，你对林依然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呢？” 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 他想起几天前她还对自己的接触感到惊慌，喉咙里有些苦涩的滋味：“我曾经认为自己可以放手。” “为什么不呢？”身边那人说：“毕竟你和她认识了这么多年，不是都说相处的越久感情越容易变质吗？” 顾余生说：“如果你指的是在某些时刻无比希望认识她的人除了我之外都能消失这样的念头，那我承认它确实变质了。” “……”林依然轻轻拍了拍顾余生的肩膀：“嗨呀我随便问问的，你不要这么严肃嘛。” 顾余生回过头来看着她，认真问道：“严肃吗？那我曾经很想找个没人能找的到的地方把我们两个绑在一起一辈子呢？” 林依然惊讶道：“你认真的？” 顾余生点了点头：“我像开玩笑吗？” “……”林依然一手还搭在顾余生的肩膀上，严肃且关心的对他说：“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一本法律方面的书，你抽空翻一翻。”收回了自己的手又去拿手机：“你等等我给你查查叫什么来着…” 顾余生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什么想你？”林依然抬头看了顾余生一眼，又继续低头去翻手机：“国家不是还提倡每个公民多学学法律知识呢。” 顾余生忽然按下了林依然手：“不止这些。” “不止这些？”林依然看着顾余生问：“不止这些是什么意思？” 顾余生见她不躲，握住她的手说：“我说不止想认识她的人都消失，也不止想把她和我绑在一起，还有不喜欢她和别人说话、不喜欢她看别人也不喜欢别人看她…” 林依然说：“……” “还有…”他握她的手更紧了：“最好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只会属于彼此，让那些围着她转的人知难而退，还有…” “等等。”林依然立刻打断了顾余生的后话：“我以为你是个足够冷静理智的人…” “怕了？”他看她俨然一副吓到了的神情，又换上了天真无害的笑容：“逗你玩的。” 林依然默默抽回了自己被他握住的手，然后双手回握住他的：“顾余生，其实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到这么极端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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