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闻渡却不恼,死皮赖脸跟上,“宝贝,你打重一点,气消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言月转身便走。 这一瞬间,她恨不得用恶毒的诅咒来辱骂他,可是,从小到大受到的良好教养,阻止了她这么做。 不远处,一个纤瘦的女人站在墙角,正死死盯着纠葛的一对男女,按下快门。 她穿的很薄,温度骤然变化,让她唇冻得有些发紫。 她却完全不在意,眼神死死落在言月身上。 许映白为什么能看上她?她有什么特别的。 许映白晚上会吻她吗?许映白会和她做吗? 她幻想着那些画面,又痛又恨。 女人心态已经彻底扭曲。 她爱了许映白那么多年,他是她整个少女时代,求而不得,甚至只敢偷偷在心底仰望的月光,她不敢奢望许映白会爱她,她也以为,许映白不会爱任何人。 直到她看到他那样吻着言月,甚至要把她娶回家。 既然许映白不爱她,她得不到许映白。 那言月也别想得到他。 她要把这一切都毁掉。 祝青雯心里陡然升起一种扭曲的快感。 秦闻渡是一颗很好用的棋子,她要好好使用,在榨取干他的利用价值以前。 秦闻渡说,言月曾经失忆过。医生说她之后不能承担太大的压力,不能重新接触可能唤醒事故现场记忆的物品。 很长一段时间,言家宅邸里都没再出现过红颜色的物品,刀具也都收了起来。谈珊琳以前住的那个房间,被紧紧封锁了起来。 秦闻渡对多年前的这件事情了解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言高咏用了一些不太能拿到明面上来的办法,让言月忘记了这件事情的始末。 秦闻渡说,言月妈妈的死,和她脱不了关系。 祝青雯很好奇。 言月现在二十岁了,倘若让现在的言月知道真相,她会想起所有事情,还是直接彻底崩溃? 以许映白的能耐和智商,很快就会找到她吧。她她甚至想让许映白快些发现,那样,他是不是至少会看她一眼? …… “许先生。”早晨,温睿给他端来咖啡。忽然有些迟疑。 对于温睿而言,他很少会有这种情绪,许映白视线从文件上挪开,看向他时,温睿才开口,“有一份给您的匿名信。” 许映白拆开那个信封。 里面是薄薄的一张纸,有些年代了,纸张略微泛黄。 是一份少女的情书,给阿渡。 落款阿月。 许映白看完,抬眸淡淡看向温睿。 温睿道,“监控里看到的送信的是个矮个子男人,穿着运动服,戴着帽子口罩。” 许映白神情没有什么变化。 这封情书,没有任何实际的威胁和敲诈意义。不过是一段少女时代稚嫩感情的记录,稍微有阅历的人,看到之后都只会一笑而过。 然而这封情书,被送到了他手里。 信纸被火苗吞噬,翻卷,彻底成为了灰烬。 * 言月今天心情极差。 昨天半夜失眠,早起去学校吹了凉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凉,回到家后,她只觉得头疼欲裂。 以前很多事情,迷迷糊糊,她使劲儿想,也想不明白。 她记得,谈珊琳当着她的面自杀了。多年间,她经常在梦里反反复复看到这个场景,令她无比害怕。 谈珊琳为什么会自杀? 谈珊琳以前是个温柔的妈妈,最喜欢她了。是言高咏一直对她说的。 言月惊恐地发现,她不记得了,不记得谈珊琳为什么自杀了。她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甚至梦到,持着刀柄的人是自己,随后就被吓醒,一身淋漓大汗。 她把脸埋入自己膝盖,心乱如麻。 手机屏幕在这时亮起,来自许映白的短信:【马上到家。】 【最近工作太忙,陪你时间太少】 【明天开始,会去学校接送你。】 言月眼眶有些发热,喉咙发涩。 他还是对她那么好…… 她听到楼下汽车马达声,跑过去时,看到的却不是许映白。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衬衫和西裤,个头高高瘦瘦。儒雅又文气的一张脸,黑发里夹着一些白发。 他原本正注视着花圃,眼下回头,朝她温和地笑,“你好,我是许明川,许映白的父亲。” 他说,“你是月月吗?正好,我想见你,和你聊几句。” 言月很拘谨,叫他许叔叔。 佣人上来茶点。 她忽然觉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用什么身份面对许映白的父亲,用什么身份待在这个家里。 许明川朝她微微一笑。 他气场和许映白不同,很是温和,“我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了,映白对我说了。” 许映白确实说过,他已经通知过家人。 言月微微一怔,原本,她以为,那只是许映白为了让她安心所说。 “映白小时候的经历很复杂。”许明川喝了一口茶,缓缓道,“他性子也一直乖张。” 他手指一晃,茶水溢出来了几点,溢到了茶几上他的手机屏幕上。言月用纸巾帮他擦了擦,却意外看到,许明川的手机屏保是一个小姑娘。 许明川说,“这是我侄女,许稚。” 小姑娘穿着蓝白色校服,生得很俊俏,像个小瓷娃娃。 “我们家这种人少。”许明川语气很温和,说起许稚的语气,满是怜爱。比起说到许映白,更像提到自己的孩子。 言月默默地想,许映白和父母之间也不亲近。 许明川说,“他自小性子独。” “执念和煞气都过重,压制不住。” “很难相处。” 许明川说,“我看你心里像是藏着事。” 他像是一位极为温和的长辈,言月在他的注视下,紧张缓缓消失,却抑制不住沉郁。 她双手捧着茶杯,啜饮了一小口,神情有些迷茫,“他……对我很好。” “映白是搬来栎城的。”许明川缓缓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他小时候,有过一个小青梅。” 言月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 “小姑娘活泼开朗话多,和映白性子正好相反。”许明川叹,“但是映白意外能包容她。” 是的,和她性格也截然相反。 不那么瑟缩内向。 “他从小就这样,很少管别人的想法。”许明川问道,“和他结婚,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他和许映白都很英俊,五官完全不像,可是,这一瞬间,言月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点点许映白的神态,让她心里更为酸涩。 “有缘,便是有缘,无缘,便是无缘。”许明川说,“不必强求因果。” 许明川温和地说,“你若是不愿意,也可以不用和映白在一起。” “人生,不只有两条路。” 话音未落,玄关处,微凉的秋风灌入。 许映白站在门边,神情略微有些沉。 也只有这种时候,许明川在自己儿子身上,可以看到这样的神情。 许明川离开了,和来时一样突然。 室内只剩下许映白和言月二人。 言月低垂着眼,瓷白雪腻的手指紧紧握着杯子,什么都没说。 如今,面对他。不知为何,她心里格外痛苦。 许映白淡淡说,“不用管他。” 这是他一早就有的态度,如今,他在许家有话语权,有绝对的自由,不需要被任何人干涉。 言月咬着唇。 他脱了西服,解开领带,修长的影子笼罩了下来。 她不愿扫许映白的兴。可是,如今,她心绪复杂,心里难受,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在这种情况下接受他的好。 在他和她第一次接吻后,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许映白对亲密的需求很大,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主动索取。 言月低声说,“我,我今天晚上想回宿舍。” 和黄娆今晚都在宿舍,对她骤然回宿舍有些惊讶。 贺丹雪问,“月月,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和你男朋友闹矛盾了吗?” 言月说,“没有。” 她爬回自己的铺位,这才终于觉得有了实感。 “阿雪,娆娆,我想问个问题。” “嗯?” 言月有些迷茫地问,“假设一个人没有了记忆,她还能算得上是她吗?” 黄娆和贺丹雪面面相觑。 “当然是。”贺丹雪说,“你就是你,比如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失忆了,对我而言,你还是月月。” 黄娆思索了一番,“本质上,如果认可灵魂的存在,那么永久失去记忆了,原来的人格就不复存在了。” 言月抱着自己膝盖。 她忽然说,“我妈妈,是自杀的。” “但我忘记了,她为什么要自杀。” 黄娆和贺丹雪都沉默了。 “我老觉得,好像是我害死了妈妈。”言月低垂着眼睫。 “怎么可能?”贺丹雪说,“你那时候还才那么小,你怎么害死你妈妈。” 黄娆安慰道,“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么难过的。” 言月抽了抽鼻子,“只是一种感觉。” “月月胆子这么小,又乖又内向,怎么可能害死人。” “过都过去啦,别瞎想。” …… 这天晚上,言月睡得不好,又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噩梦。 第二天,是一天满课。 言月回到宅邸时,已经差不多是晚上九点。 她自己常用的吉他和提琴都忘在了宅邸。上周,她发了第三支视频后,应粉丝要求,打算接一个吉他基础教学合作视频,需要用到自己常用的那个吉他。 她原本提前和许映白发了短信,说不回来了。 如今。 家里静悄悄的,只有许映白一个人。 指纹锁发出哒的轻响。 屋子空荡荡的,只余下月光落在地板上。言月轻轻去了琴房,拿了吉他,又去自己卧室收了一个小行李箱,带了一些贴身衣物。 隔壁房门是开着的。 大敞,对她毫无戒备。 许映白在她面前穿着一贯是穿得严实得体的,衣物甚至不会有任何褶皱,从少年时代开始,他原本也就是这样的人。 言月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她视线扫到那里,男人紧实流畅的小腹处。他皮肤极白,那抹纹身便格外明显,只是一晃而过,言月没有看清。 待他穿好衣服,一切便都被再度遮掩。 许映白的身上,居然会有那样的印记…… 言月心里酸涩。 像是伊甸园里,偷吃了苹果的欲望之蛇。禁欲和极致的欲,天堂和地狱,只有一墙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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