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她,她喜欢别人,只能暗恋。”谢宴礼收回递手帕的手,漂亮修长的手指落在上好的木质桌面上,很轻地敲了几下,耐心问道,“现在说得通了吗?” 徐旭泽:“……” 好像是是说得通的。 楼阮从小到大都跟着周越添,因为周越添,根本没有人追她。 该死的周越添! 徐旭泽认真想了一下,冷静地开口问道,“你喜欢她什么?” 他扬着下巴,像是笃定这人说不出什么似的。 哪知道谢宴礼笑了一声,轻轻垂下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连同他的声线,也像染上了甜意一般,宛若春日里湖水边的春风,带着零星的淡香拂面而来: “喜欢就是喜欢啊,哪有什么喜欢什么。” 徐旭泽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因为打架而布满伤痕的手微微攥紧。 谢宴礼那个表情,真的太真了。 是能让他这个纯爱战士应声倒地的程度。 楼阮软白的手指捏着那块干净的手帕,已经停住了动作,她歪着头看他,看得叹为观止。 谢宴礼这张脸,这演技,当初就算不搞生物科技,去娱乐圈演戏也一定很有前途。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靠在那儿朝着她看过来,漆黑碎发下的眼眸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碎光,好像真的在看暗恋了十年的爱人。 那双眼睛好像带着钩子似的,能蛊惑人心。 而楼阮,像是又被蛊惑了似的,捏紧手上的帕子,有些挪不开眼睛。
第14章 意为怦然心动 “对吧,”他看着她,薄唇里溢出低低的笑,“软软?” 楼阮不确定他喊的是“阮阮”还是“软软”。 软软是她本来的名字,听养父说,爸爸觉得楼软不好,后面就改成楼阮,软软就成了她的小名。 楼阮微不可察地一顿,他清风一眼的嗓音卷进耳蜗的时候,她有一种被勾引的头皮发麻感。 顺着这个视线,她正好可以看到他滚动的喉结。 那个地方印着她的牙印。 少女微微往后缩了缩,软白的脸颊上映出了一层浅浅的薄粉,她低下头,声音乖软,“…嗯。” - 送走徐旭泽后,楼阮才重新坐上了那辆库里南的副驾驶。 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开车的人换做了谢宴礼。 做工精致的西装外套被他脱下,随手放在了后座。 雪白衬衫的袖口被解开扣子,拂至手肘处,冷白肌肤上,性感的青筋微起。 楼阮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他手腕上那枚精致的腕表上。 她认得那枚腕表。 早上他解开放在桌上的时候她没仔细看,现在已经完全认出来了。 这是周越添曾经很想要的一枚腕表,出自意大利著名工匠之手,全球只有这一枚。 大二那年,她选中了这枚腕表,想买下它给周越添做生日礼物。 后来到了意大利才知道腕表已经被买走,老先生知道她想将它送给喜欢的人做生日礼物后,还留下了买主的电话,说对方也是中国人,或许对方可以割爱。 那张写有对方号码的卡纸还在家里,但她一直没有拨通电话。 没想到这块腕表在谢宴礼手上。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谢宴礼垂眸看向手腕上的腕表,“喜欢?” 楼阮连忙摇头,转过头在副驾驶上坐好,“没有,就是觉得好像在杂志上看到过。” “杂志?”谢宴礼点点头,随手扣上安全带,“确实上过国内的杂志。” 打造这枚腕表的老先生将它命名为Coisíní,意为怦然心动。 在意大利见到它的时候,原本没想买,后来听人说了它的名字,才在临近回国两个小时前买下了它。 谢宴礼启动车子,慢条斯理道,“这块是男士腕表,女士戴不太好看,不过谢太太喜欢的话,我倒是也可以摘下来给你。” “……不用,你戴着很好看。”楼阮还是不太适应那声谢太太,连忙道。 谢宴礼双手落在方向盘上,看着前面的路唇角一勾,“哦,原来不是喜欢它,是喜欢我戴它。” 楼阮:“……” 她终于忍不住,转过头看他。 开着车的人大大方方地伸出右手,完美地展示冷白手腕上的腕表。 楼阮:“……谢宴礼。” 谢宴礼单手转动方向盘,漫不经心地看着前面的路,嗓音散漫不羁,“嗯?” 楼阮眨了眨眼睛:“我弟弟已经不在这儿了。” 徐旭泽已经下车了,没必要维持暗恋她十年的人设了。 顿了一下,她又夸赞道,“你刚刚演得很像,我都快信了。” “演?” “对啊。”楼阮伸出手,朝着他比了个大拇指,“真不愧是天才,在表演方面也很有天赋!”
第15章 但我不是 谢宴礼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嘴角的笑意逐渐淡了下去。 正巧路过十字路口,前方红灯。 车子停了下来,谢宴礼抬起头,看到了华跃的广告牌,要笑不笑道,“天才是这样的。” 下一秒,楼阮又听到了他微凉磁性的嗓音: “但我不是。” 他不是? 他不是什么? 楼阮歪头看过去,目光落在对方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上。 谢宴礼靠在汽车座椅上,微微抬着下巴,抬眼看着外面的广告牌。 光影交错,黑色碎下的瞳眸映成琥珀色,为他那张脸平添了几分摄人心魄的绮色。 楼阮坐在他身上,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独特的淡香。 她竟从他眼中窥见了几分隐秘的失落。 楼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了外面那块硕大的华跃生物的广告牌。 绸面白裙上,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手指微微收拢,楼阮抿住唇,他是在因为华跃生物失落吧。 刚刚有那么两秒,她还以为他说他不是天才,所以刚刚那些不是演的。 现在一看那块广告牌,彻底清醒。 谢宴礼这种人,生来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他就算失落,肯定也只会为了华跃生物或者他的专利这种事失落,怎么可能会为了别的事情露出那种神情。 这又把自己代入女主了不是…? 楼阮抬起手拍拍心口,冷静,不要代入自己!清醒! 不就是追了很多年的人不喜欢自己吗,不要总想一些小说情节! 她觉得摸摸心口还不够,又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要想! 谢宴礼一回头就发现她在拍自己的小脸,男人菲薄的唇抿了抿,转头看向了前方红灯。 红色数字一下一下变少,直到变成绿色,车子才重新开始驶动。 十几分钟后,他们抵达了谢宴礼的家。 车子驶进车库,楼阮看着里面一辆又一辆价值不菲的豪车,一点也不意外。 谢宴礼把车停下,和她一起下了车。 “我常住这儿,你好好看看,要是觉得还行,婚后就住这儿。要是不喜欢,我还有别的房产。”他语气随意,“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也记下来告诉我。” “……” 楼阮跟在他身后,有些恍恍惚惚地跟着走,婚后,他们要住在一起吗? 谢宴礼回头看她。 楼阮蓦地抬起头,重重点了头,“好。” 走在前面的人喉间溢出轻笑,像是察觉到深厚的人有些跟不上他似的,他慢慢放慢了步子。 - 谢宴礼的别墅一共三层,装修格外简约,只有黑白灰三种色调。 楼阮一进门就觉得像是进了样板间。 实在太过干净和简约了。 她有些拘谨地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抬头看着周围的陈设。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谢宴礼走进去,打开冰箱,拿出了两盒粉色的草莓牛奶出来。 还是她很喜欢的那个牌子的草莓牛奶! 她高中就开始喝这个的! “家里只有这个。”谢宴礼抬手,把草莓牛奶递给她,在楼阮伸出去要接过的瞬间,他又收回手,蹙起眉问,“要热吗?”
第16章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楼阮目光落在他漂亮的指骨上。 骨节走向完美的白皙手指捏着粉色的牛奶盒,因为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牛奶盒上沁出了水珠。 她摇头,“不用热。” 然后就朝着他抬起了手。 谢宴礼站在她面前,微凉的水珠沁到指缝,他认真看了她一眼,重新垂下了手,把牛奶递给了她,“我上楼换衣服,你可以随便转转。” 楼阮接过那盒牛奶,轻轻点头,“好。” 她嘴上虽然说了好,但却没打算到处转,只是低着头摘下了牛奶盒上的吸管,剥开塑料纸,自己插好了吸管,咬住了它。 谢宴礼看着她的动作,眉梢微动。 他拎着手上另一盒牛奶转身,一边往楼梯口走一边说道,“我让人送了女士的衣服来,马上就到,选好了可以到二楼的客房换。” 楼阮咬着吸管,白净的脸颊微微鼓起,澄澈的黑眸望着他,缓慢地点了点头,“好。” 谢宴礼换好衣服后,他们还得带着证件回一趟徐家。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绸面长裙,裙子虽然不脏,但却不太日常。 而且经过昨天晚上,也有些皱了。 想到这里,她轻轻咬了一下吸管。 昨晚的零星记忆又一次袭来。 听到了周越添的话后,她就一个人坐在角落多喝了几杯,她酒量不是很好,察觉到自己可能喝多了以后就想直接走,但是…… 但是一走出去就在走廊看到了身形颀长的人。 那个时候,她似乎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踩在走廊地毯上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踩在云端上似的。 眼看着她要栽倒,谢宴礼就上前扶她。 然后她就抓着人家不放了…… 楼阮捏着粉色的草莓牛奶盒,望着正对面的电视屏幕,嘴唇轻轻抿了抿。 喝酒误事。 还是草莓牛奶好喝! 她喝完盒子里最后一口,刚准备起身扔掉盒子,手机就嗡嗡嗡震了起来。 楼阮动作一顿,把手机从小小的珍珠手袋里翻出来,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 程磊。 作为周越添最好的朋友,程磊其实很少联系她,在她面前,程磊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 楼阮放下手上的牛奶盒,按了拒接。 她早上和谢宴礼离开酒店的时候,就已经给公司请了假。 现在也不在上班,同事的电话没必要接。 挂掉电话后,楼阮就拿着空了的牛奶盒走进了谢宴礼的厨房,她看向角落里那只白色的垃圾桶,半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宴礼是不是有什么色彩强迫症?怎么垃圾桶都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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