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会结婚,将来还会有孩子。 但即便她知道前路等待她的是什么,她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她爱上了另一个男人——齐潭。 他是鲜活的,风趣的,是充满了暖洋洋的气息的。 她会因为他的偶尔皱起的眉头心碎不已,也会因为他微微一笑,就满心欢喜。 她的情绪全部拴在了齐潭身上。 以前她觉得,没有爱,好像也能一起生活。 可有了齐潭之后……他就好像给她续命的泉水。 没有他,她真的活不了。 感情这东西,真是洪水猛兽,一点由不得人控制。 她知道自己是有未婚夫的人,但还是没法控制自己爱上齐潭。 她也想和韩池分手。 韩池每次却笑着说:“别开玩笑了,你爸和我们家,不会同意。” 听到这样的答案,晏以䜣才明白,爱或者不爱,真的泾渭分明。 韩池不分手的理由不是因为他对她有留恋或者喜欢,而是……他们两家都不会同意。 是啊。 分手的后果,她能不明白吗? 就算她哭喊着不同意,晏建舍也能绑着她嫁给韩池。 不为别的,只因为韩池未来可期。 如果把韩池扶上来,等将来晏建舍退居三线,甚至退休,他也能从韩池这儿获名获利。 她不是没有和韩池吵过。也不是没有闹过。 所有人除了觉得她是大小姐脾气,无理取闹之外,根本没人在意她的感受,也没人在意她喜欢谁。 窒息,压抑,不能自己,这种获求自由和爱情的感觉,随着年岁增长,越发强烈。 以前的她,不谙世事,会被韩池的温柔麻痹,但现在,她明确地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 然而无论她怎么乞求,韩池就是不肯松手。 于是她去帝都读研了。 那是十年间,唯一一次离开韩池的时刻。 也是她这辈子最轻松,最自在的时刻。 一切开始于读研,一切也终止于读研。 此刻。 头埋于齐潭心口,晏以䜣小声啜泣,想寻求哪怕他给的一点点安慰。 齐潭太久没吃东西,浑身无力,想推开她,却推不动,只能任由她抱着。 但抱着抱着,回忆涌上,他的眼眶也湿润了。 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他们也算开始于彼此与对对方的心动。 无论再怎么理智,齐潭也没法否认,他当对这个脆弱敏感又易碎的女孩子动过心。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不怕他发现吗?”齐潭梗着嗓子问。 晏以䜣摇了摇头,“以前年纪小,没有自立能力。总是很害怕违背了他们,让自己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现在不怕了。颠沛流离的苦,也抵不上现在的苦。” 齐潭:“值得吗?为了我?” 晏以䜣点头,“值得。从来都值得。” 齐潭:“我……可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爱你。” 至少,为了她放弃所有,放弃仕途,他做不到。 “你知道,我从来都追求什么,”齐潭说:“你的一厢情愿,我没办法给你很好的回应。” “我不在乎,”晏以䜣说:“我只知道,我爱你。” 齐潭笑了。 有哪个男人听了这样的表白能不心动,能不开心呢? 可是晏以䜣是有未婚夫的人。 再动听的表白,都很难让人开心起来。 “你不该来东江的,”他说。 “但我还是来了,我控制不住,”晏以䜣说:“我从我爸那儿听到了消息……有人,要针对韩家。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我想借这个机会,彻底和韩池分开。我真的……没办法忍受每天和他见面。真的,连见面我都受不了。” “他对你不好?” “不是,”晏以䜣说:“我受够了他那副不择手段,争权夺势的嘴脸,虚伪又想掌控一切。当你发现你不爱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连呼吸都是错的。” “为什么把他否定的如此彻底?”齐潭问:“他伤害过你?” “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但他就是不放我走,这就是在伤害我。” 一个只会强迫她做事的人,一个强硬地垄断她婚姻的人,一个自私冷漠却伪装出大方温柔的人,怎么可能让她做出好评。 只可能随着岁月的流逝,让她越来越恨他。 “他,应该不会放手的,”齐潭说:“他能跟你耗十年,说明他早做好和你耗一辈子的准备。” “但我不想和他耗一辈子,一点都不想。” “别任性,”齐潭说:“你爸爸就你一个女儿,现在他还在位,你过的风调雨顺,再过几年,等他退了,你大概率过不上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当然,你还要保证他在位期间没有犯事儿。” 晏以䜣咬了咬唇。 她不敢保证。 “你爸不是和他要了套黄凌江畔的房子吗?这件事最后怎么处理的?” “十八巡视组来了,我爸,没再敢要。我也和我爸说过,他给的东西,别收,也别和他要东西。但他们私下怎么往来,我就不知道了。” “你做的对,”齐潭说:“千万别沾上他们之间的交易,你就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就好。” 晏以䜣耳朵贴着齐潭,听着他的心跳,她莫名心满意足。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会教我懂事,会保护我。” “不,我保护不了你,”齐潭哀叹一声,“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谈保护你?” “可我觉得,你就是在保护我。” “这是你的一厢情愿,”齐潭说:“事实上……我对你,同情居多。” “我知道,”晏以䜣说:“我从来不期望你对我有多深情,你和他是同一类人。同样为了追求权力放在第一位,感情,连末位都算不上。但你们也有不同。他……从来都只顾自己,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你——好歹还会顾及一点。”
第908章 斗争15 “是啊,”齐潭说:“我就是因为不够狠心,做事犹豫,瞻前顾后,才落得现在的下场。我舍不得我在意的人受伤,不忍心采取狠厉的手段。我总觉得,柔和一点,留点余地,至少让我的良心不那么难过。但……优柔寡断,害人害己。他多风光啊,不爱你却霸占你,狠厉强硬的手段,也让他获得了所有。” 一把手特助…… 别小看特助这个不起眼的名字,用不了两年就会是沪市最高领导班子的一员。 可比他这个卫生口刚升上来的小主任,风光的多。 “别这么说,”晏以䜣说:“你是真的温柔,会顾及他人的感受。我喜欢你这样,你是有人性,不是优柔寡断。” 齐潭笑了,“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可以允许你因为悲伤和心灰意冷而选择拥抱我,但……我没办法给你太多回应。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谈感情的事,未来我还有很多事去面对,流言蜚语、议论纷纷,等等,很多很多。我需要想的事,也有很多。同样我也感谢你的陪伴和安慰,这正是此刻我最需要的。” 晏以䜣泪如雨下,继续将头闷在齐潭怀里。 这个男人啊,为什么总是这么温柔。 此刻,她觉得他们像两块尘封已久,被世人抛弃的冰。 只能通过拥抱彼此靠近,继而温暖对方。 “没关系,你还有我。” “可你不该来东江,更不该来见我,”齐潭说:“你之前偷偷摸摸跑来几次,我就不是很想你来。你每次都不听劝。” 晏以䜣:“我控制不住。我不能和你联系,他会查我手机,我想找你只能靠齐延。” 齐潭:“查你手机……可能,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晏以䜣疯狂摇头,“不,千万不要。在他身边,太压抑、太窒息了。我不要他对我有感情,我对他,已经到了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步。” 齐潭拍拍她,安慰道:“我理解你,并同情你。希望你能早日脱离他的掌控。” 晏以䜣:“我这次来东江……就没打算回去。” 齐潭一惊:“你不怕他找过来?” “我买了飞杭康的机票,打算等你好一些就走。在杭康停留一段时间,我会直接飞新加坡,”晏以䜣起身,盯着齐潭,认真问:“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齐潭苦笑:“这里还有一堆烂摊子等我收拾,家里人也都在这边,我不可能走。” 晏以䜣点点头,想到什么,她问:“你还喜欢周沫吗?” 齐潭脸色僵硬,“你怎么知道……” 晏以䜣:“齐延和我说了,在认识我之前,你和周沫有过一段感情。她现在和韩沉在一起,过的很幸福。” 齐潭苦笑道:“我知道。” 晏以䜣:“你搬去段峰那儿住,也是因为她吗?我去过她和韩沉的家,从阳台上可以看到段峰家。” 齐潭没回答,反问道:“知道为什么我说自己优柔寡断吗?” 晏以䜣摇头。 齐潭:“评职称那天,为了帮段峰晋升,我使了阴招,把任淮波招来了。我想拿周沫开刀,引韩沉前来,致使他晋升失败。结果……我发誓没想要周沫的命,我只想她和任淮波在楼下吵吵架,我下去劝劝,任淮波不依不饶,最多也只是把周沫车砸了,如果到那时候我就报警,然后趁机让周沫把韩沉叫来。” 晏以䜣一点不惊讶齐潭做的这些事。 因为齐潭和韩沉都是同一种人,类似的事,韩池比齐潭还能信手拈来。 “谁知道……任淮波疯了一样,差点掐死周沫,要不是我下去的及时……” 后果不堪设想。 那天以后,他诚惶诚恐,整天活在自责中。 这种自责折磨的他好痛苦,逼急了,他在想,是不是那天周沫真没了,反而还好了,是不是他不够狠心,干嘛要借任淮波的手去骚扰周沫,引韩沉前来,他自己去做这些不是更稳妥?故意招惹周沫,引韩沉吃醋还不简单? 可他私心又不想做这一切。 周沫和他结束了,他没必要故意给她增添情感上的烦恼。 同时他也知道,如果只是见面打招呼的关系,还能和周沫说上两句话,如果他故意去招惹她,引诱她,周沫也会唯恐对他避之不及。 不知道在奢求什么,反正他没有那样做。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看到了自己的弱点——优柔寡断。 他,不是出身政治世家,完全凭一腔热血在政场打拼。 他,终是不如那些世家出身的人狠辣果决,也注定了他的会失败。 在帝都,他斗不过韩决,因为他不想晏以䜣暴露。 在东江,他斗不过韩沉,因为他不想周沫受伤害。 所有一切,都只能怪他泛滥的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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