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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到很远，杨真才停下来，松开攥着的手掌，掌心的那几张钱被他捏得皱弯弯的。 他呆呆地看着那些钱，全塞进了书包里。 自从杨琳曼休学后，杨真就很少和她姐姐待在一起了。杨琳曼上的是夜班，通宵达旦的那种，不到早上七八点回不来。 杨真早就学会了做菜，自己照顾自己。 杨琳曼像往常一样上班，她不会化妆，也没有钱去买化妆品，所以和两个相熟的人东蹭蹭西蹭蹭。 如果没有人愿意给她，她不化也没有关系，只不过抓到了可能会扣钱。 今天员工休息室里，没有一个人等着她。 杨琳曼脱掉书包，就开始换装备，刚开始穿的那双高跟鞋的时候硌脚，脚后跟全是水泡，而且动不动就崴脚。 不过杨琳曼还是坚持了整整半年，把那双鞋子穿烂才换的。 穿好裙子，走出员工室，那两个熟悉的姐妹正在厕所的镜子面前化妆。 陈悦看见杨琳曼，跟看着个哈巴狗似的，快速收起唇膏塞进包里，对许欢说：“走了。” 然后两个人手挽着手离开。 杨琳曼被排挤在外了。 估计和上次的事有关，她出的风头太多，抢了别人的，被针对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半路出来换酒，突然一个半路蹦出来的小孩儿朝着她跑过来。 杨琳曼稳住自己的身子，突然听见什么东西被割破了。 低头看自己的裙子，下面已经被人划烂了。 这裙子是店子里租给员工的，弄坏了要全额赔偿。 杨琳曼脸色煞白，急忙去追那个小孩子，那孩子早就没影了。 完了。 杨琳曼的身体顺着墙壁滑了下来。 “弄坏了就给我赔！这件裙子要一千四，你看着办。” 老板当着所有员工的面，怒骂杨琳曼。 杨琳曼低着头，不敢说话。 等到所有人都快散尽了，杨琳曼还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一千四等于她一个月的工资，要是下个月没有工资了，那她和她弟弟该怎么活？ 房租费能付吗？ 杨琳曼怎么也没想到这种倒霉的事情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第58章 ：针对 房间里的人断断续续走了，杨琳曼抬头的时候，发现许欢和陈悦还没走。 “曼曼，一千四啊，不是个小数目，你该怎么赔啊。”一人故意推了一下杨琳曼的肩膀，问。 陈悦装腔作势道：“要是我都要哭了。” 说完，还做了个揩眼泪的动作，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一丝半毫的悲伤，更多的得意。 杨琳曼被她们按在墙上。 “你说你干嘛总想着爬到我们头上。”那人终于露出凶狠的神色，凝视着杨琳曼。 杨琳曼紧闭着眼睛，不敢看着昔日的姐妹竟然会变成这样。 她们抓乱了杨琳曼的头发才放过她。 哭只是一种情绪，没有人能够阻挡情绪的冲动。 杨琳曼走回员工室的路上，掉了几滴眼泪，想想自己还要给弟弟存学费，又硬生生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她自己已经废了，断不能让自己的弟弟也变成这样。 早上，天空由暗转明，店里才渐渐散工。 她们故意把打扫卫生的活丢给杨琳曼，让她一个人留到最后。 杨琳曼回来的时候发现员工室门也给关了，还是哪个好心的人偷偷的把她的东西给拿出来了，还不至于太狼狈。 杨琳曼只能去厕所换衣服，突然听见旁边的门传来霹雳乓啷的敲门声。 她听说她们店里经常有个通宵饮酒的醉鬼，喝醉了就往女生厕所跑，怎么偏偏就让她给遇到了。 门终于敲到了她的那一扇，杨琳曼不敢开门。 那醉鬼似乎是懒得走了，直接蹲到她的门口休息了下来。 内心挣扎了好久，杨琳曼终于推开了门。 那醉鬼如饥饿的狼扑向她。 杨琳曼用手上的衣服拼命砸他，那男人突然伸手抓着自己的手臂。 杨琳曼差点被发疯了，最后踢了一脚那人的裆下才逃出去。 衣衫凌乱的杨琳曼从店子里跑出来。 刚从家里出来锻炼身体的大妈大爷用一种异样的表情看着她。 杨琳曼捂着自己的脸跑了起来，手上的那种怪异的触感挥之不去，终于停靠在路边的一个垃圾桶，干呕起来。 她没吃早饭，胃液都要被她吐出来了，捂着酸胀的胃慢慢地走回家里。 杨真已经准备走了，在门口等了她几分钟。 “姐，回来了。” 杨琳曼好想过去抱住自己的弟弟，可是又害怕身上的怪味熏到他，只好作罢。 “路上小心点。” 杨真望着她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捏着书包绳子走了。 杨琳曼打开门就倒了下去，爬到沙发边上，扶着桌凳坐了起来。 有时候她想，要是当初她没有带着弟弟出来该多好，又或者她比弟弟晚出生一点也可以，至少她就是不是那个受苦的人了。 可是……没有如果。 杨琳曼抱着双腿，眼睛茫然而无措地看着地面。 最后扛不住精疲力竭，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了，中午饭还没有吃，杨琳曼从冰箱里拿了两块面包，塞到了嘴巴里，又准备去上班了。 这个月的工资估计是没有着落了。 她痛苦不堪地想着，望了一眼空荡荡，没有来得及整理的屋子。 叹气一口走进了夜色中。
第59章 ：再见 “杨琳曼，轮到你送酒了。”陈悦将盘子丢给杨琳曼。 送酒，送酒。 杨琳曼都不知道自己送了几个包厢的酒了。 而那些人不知道窝在哪个角落里休息，杨琳曼就只能一直跑来跑去。 “说好的，再来的一瓶呢？怎么这么慢，你们这里是没服务生嘛？” 一个腆着肚子的地中海扶着门板，破口大骂。 “来了来了。” 酒的重量很沉，加上托盘本身也不轻，上面还堆了一堆杯子和酒器。 渐渐的，杨琳曼手都酸了。 她用膝盖顶着盘子，用胳膊肘敲门，“客人您好！您要的酒到了。” 开门的是穿着黑色制服的男生，给杨琳曼推着门，让她进来。 杨琳曼端着酒，蹲下身子的时候差点跪在了地上。 “喂，你小心点。” 沙发上依靠的男人摆了摆手，示意那人不用在说了。 杨琳曼放着东西，低头道：“不好意思，有点忙不开，不能给您倒酒了。” “先给您开在这里了，有事可以叫我，我还要赶去下一个包厢送酒。” 杨琳曼的头上淌着汗。 “看不出来，你们店面这么小，人还这么火，酒也没多好。” “还行。”杨琳曼忙声道，抬头，正好和面前的男人视线相撞。 “是你！” 这不是上次让她代替他玩游戏的那个吗？ 杨琳曼有些诧异，她以为自己不会在遇见他了呢。 毕竟看当时另外两个人对他说话的语气，也知道面前这个人身份非同一般，不太可能会来他们这个小破店第二次。 “您……喜欢来这喝酒嘛？” 男人侧着身子坐着，淡淡道：“不是。” 不是来喝酒，难不成是来……杨琳曼觉得自己有些神经兮兮的。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知不知道尊重客人？！”那司机骂道。 杨琳曼只不过是随口一问，不想要回答可以不说话，又没有逼他。 傅夺摆了摆手，司机把骂人的话给咽下去了。 男人沉声道：“我记得我上次答应你要给你奖励，你没说，我后面走得急，不今天正好你把那个要求提了吧。” 杨琳曼以为那只是开个玩笑，怎知道他会这么专心。 她需要什么东西呢？ 这个年纪的姑娘都想着怎么装扮自己，买一些漂亮的包包裙子，然后顺顺利利谈个男朋友，最好直接走到婚姻的殿堂。 这些对于她来说仅仅是梦而已。 “先生，我不想要什么。” 他身边的那人忙不迭道：“哼，谁不知道你们这种女人，玩什么欲擒故纵？我家少爷让你提要求那仅仅是看你可怜，同情你。” 同情，大可不必。 杨琳曼当即想到了陈悦和许欢。 当初不也是看她可怜，她们才和她交朋友的吗？结果反而让她们觉得是自己欠了她们。 杨琳曼站着让她们白白打两个巴掌，她心里是不是还应该愧疚把她们的手给打疼了。谁让她们同情过她，她必须要感激涕零的换回去呢。 下次要是陈悦和许欢敢动手，杨琳曼也不怕和她们撕破脸皮！ 杨琳曼笑了笑：“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同情。” “你要是喜欢吵架，就出去。”男人冷漠出声。
第60章 ：交友 “留下来，聊聊？” 傅夺的一句话叫住了端起盘子正准备出去的杨琳曼。 还没等杨琳曼答应什么，傅夺已经勾了勾手让身边的司机去联系老板。 “小盛去给老板打个电话，说今天晚上杨小姐留在我们包厢。” 身边的人拿着手机急忙出去了，包厢里只有杨琳曼和傅夺两个人。 既然别人已经做，杨琳曼也正好想要休息一下，用手压着裙子端坐在了傅夺的对面。 “聊什么” 杨琳曼刚问完，门口骤然响起了一道训斥的声音。 “杨琳曼，你怎么还在里面偷懒。” 杨琳曼直身而立，有些紧张，被使唤久了，听见自己的名字就有些害怕。 门未经过主人的同意，就兀自打开了。 杨琳曼转身一看，竟然是陈悦。 傅夺翘着腿，冷声道：“这就是你们酒店的服务态度？” 杨琳曼从男人的话语里，明显感觉到了极大的不悦。 陈悦随不认识傅夺，但却被男人袭来的气场给吓住了。傅夺的穿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陈悦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连着说了好几句对不起，悻悻地关好门。 “她们……是不是在欺负你？” 杨琳曼叹了一口气，道：“您这么做，我明天怕是要受到更多欺负了。”说完，默默地给傅夺擦拭杯子。 “你不反抗？” “反抗？可是……我赔不了那么多钱。” 她们觉得杨琳曼是从乡下来的，文化低，喜欢骂人打架，还真不敢直接和杨琳曼怼，只能在后面玩一下见不得人的阴招。 杨琳曼不怕丢人，怕的是没钱。 这次的衣服破了，可能还会又下一件，下下件。 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赔？” 杨琳曼正欲开口，忽然觉得和一个陌生男人说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心想还是算了吧，省得给自己找一些新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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