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鱼补了一句:“你还很矮哦。” 黄毛重新坐下,“没人让,老子自己发的!” “骗谁?你有钱搞投资吗,怎么知道我们公司官网。” “我一兄弟有钱,我帮他看不行吗?” “既然是帮他看,怎么会想到要拿照片举报这个公司?” “老子路见不平,最恨女的傍大款。” “照片是你兄弟给的?” 黄毛不说话了。 江潜这时开口:“有人给了你钱,让你拿照片给盛海发邮件,并在网上造谣,邮件里的文字也是他们发你的。只要你说出雇你的人是谁,他会和你一起进去,不会过得比你好。” 黄毛沉默片刻,又桀桀冷笑起来:“你要真有本事把他弄进去,又怎么会来找我?我和你们没话可说。” 民警被他折磨得身心俱疲,拈起一张纸,“让你造谣的同伙也逃不掉。没话说是吧,把这个写了。” “写什么?” “向你污蔑的两个公司还有余小姐道歉!” “不写。要关我赶紧关,别这么多废话。” 民警冷着脸把纸推到他面前,在他手里塞了支笔,黄毛戴着手铐,指头一张,笔骨碌碌滚在桌上。 “警官同志,能否让我们单独和他谈一谈?”江潜声音平和。 民警迟疑一瞬,觉得这位先生穩重得体,应该不会做出过激行为,“我出去抽根烟,马上回来,这里有监控。” 门一关,江潜挽起袖口,绕过桌子大步走到黄毛面前,黄毛刚要跳起来,肩上猛地一沉。 江潜牢牢按住他,右手捏着他的手,拿起签字笔,弯腰低声道: “孙晓伟,二十四岁,银城本地人,父亲欠债失踪,母亲跟人再婚,有个弟弟,十六岁你就带着他给人当打手,他刚做半年被人打断一条腿,终生残疾。你们跟着的人姓陈,挂名在园区一家企业当司机,你们喊他五哥,你的钱和邮件内容都是他给的。” 这声音冰冷至极,字字清晰,黄毛努力挤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神情,还在挣扎:“那又怎么样?你知道他上头是谁吗,他要是能蹲大狱,我可谢谢你。” 江潜手上略一用力,他仍梗着脖子,五指死命地张着,硬是不去握笔,耳畔又传来一道更轻的话音: “你知道你那两个朋友是为什么被抓到的吧?你们怎么把那孩子扔到江里的,我就怎么把你弟弟推下去。你也说过我有钱,能摆平的事,我还从来没有摆不平过。” 黄毛的拇指蓦地一弯,疼得脸都扭曲了,却愣是张着嘴,没叫出声来,两只眼睛盯着他的脸,渐渐露出恐惧之色。 “我念,你写。”江潜仍是平静的语调。 民警抽完烟回来时,桌上摆着一张写完的声明,短短几句道歉,签着嫌疑人的名字。 “江先生,你还真有一手啊。”他不由佩服。 余小鱼心想他那一手可重了。 江潜给她提着包,走出审讯室,盛海的两个领导等在外面。 “王总,我刚才把邮件发你了,希望明天在盛海的官网上看到带公章的声明。” “应该的应该的,我看过了,江总的措辞很体谅我们。这件事是我们没处理好,幸亏影响有限,余小姐,我代表公司向你受到的精神损失道歉,月底给你补发一个月工资,你看行不行?” 余小鱼点点头,“那就这样。李总,我是把假休完,还是来上班?” 上司赶紧说:“随便你,最近不忙,你要是想休息,多几天也没问题。” “那就多几天吧,我正好家里有点事。” “好的好的。” 江潜与两人道别,带她走出派出所,司机把迈巴赫开到了门口。 天已经黑下来,市中心华灯初上,夜风从江面吹来一丝凉气,让人心旷神怡。 余小鱼深吸一口气,背着手一级一级跳台阶,江潜都怕她把腿跌折了,在后面拉着她:“这么开心?” “江老师,你好厉害!” “小鱼也很厉害。” “你怎么这么棒呀!” “小鱼也很棒。” “我好喜欢你!” 江潜心都化了,拉开车门,把她抱上去,“那要天天这么开心,好不好?” 月亮照着江滩,红树林掠过几只夜鹭,朝水中扎去,她的心跟着那道弧线,扑通一声落在他手里。 “江老师,你也是。” “嗯,和小鱼在一起,我每天都很开心。” 第48章 酒吧 回家的路上,余小鱼窝在他怀里,问他:“你说的那个姓陈的‘五哥’是谁啊?” “探骊网的看门狗,公司是赵柏盛在管,但他不是赵柏盛的人。” “照片肯定是他从赵柏盛那里搞到的,这么说,看过它的人还不少……”余小鱼蹙眉,“都上热搜了,我也不在乎几个人看过,就想快点把这个姓赵的抓起来。他手里肯定还有别人的照片,我算运气好的,他没对我做什么,还有你在身边帮忙……”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男的是不是不行?所以才只拍照不干别的。” 江潜说:“他没结婚,很多年前就开始想办法生儿子,到现在连根苞谷也没生出来。” “玉米做错什么了要被他生。”余小鱼嘟囔,“那他在外头找女人吗?” “这不妨碍,男人越不行,找得越多。” 余小鱼的认知被刷新了,好奇地搂着他的脖子,“江老师,那你行不行啊,你在外面找不找?” 江潜头都大了,下巴朝前一抬,她才想起来司机在前面,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钻进他西装外套里。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不找,只想和你做,白天晚上都想……现在也想。” 她隔着马甲戳了一下他胸口,头顶传来“嘶”的一声吸气。 “晚上真不用吃饭?” “嗯,不饿。” “我饿。”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余小鱼快缺氧了。 ……他每次亲得都好用力。 到了公寓,江潜给自己烤了几片香草黄油法棍,叠上西班牙火腿小番茄就是一顿。 余小鱼被香味钓过来,站在旁边看他吃,他失笑:“也吃一点?” 她就着他手上的面包片咬了一口,橄榄油香味很浓。 “江老师,你怎么会做饭?” “我出国念书早,很小就会做简餐了,英国的食堂很难吃。” “那你在阿根廷也自己做吗?” “有时间就做,不过平时太忙,去餐厅比较多,那边的Tapas比西班牙好吃。” 余小鱼哪里都没去过,也很少去高档餐厅消费,“Tapas是什么?” “就是我现在吃的这一类小点心,有甜的和咸的,周末我可以给你做。” 余小鱼托着腮:“等我存够钱,就带我妈妈去国外旅游,先去阿根廷逛吃逛吃……” “那要努力工作,去南美的机票有点贵。”江潜用没沾面包渣的左手揉揉她的脑袋,抿了口酒。 “江老师,你在国外有没有经常去酒吧?我看你冰箱里好多酒。” “和客户谈事会去。” “是清吧还是成人的那种?” 江潜看她今天是要对他进行政审,叹口气:“都会去。” “成人酒吧是什么样呀,实习的时候你都没带我去过。” “我怎么可能把你往那种地方带?”他摇摇头,“里面很乱,拉美地区的更乱,到处都是毒品贩子。” 高脚杯在手中摇晃,葡萄酒在灯光下闪着红玛瑙般的光泽,江潜的目光穿透酒液,忽然触动了记忆中的一幕。 这时,手机响了。 * “喂?” 酒吧里的音乐放得震天响,舞池里人头攒动,颜悦用手捂在电话边,“听不见,大点声。” 一只手摸上她搭在沙发靠背上的胳膊,流连忘返地揉捏,她“啪”地打了一下,声音瞬间变得甜美乖巧: “啊,是黎总啊!不好意思,我和唐先生在酒吧,这边声音太大了。嗯嗯,我知道呢,剧本我读过了,明天就去见导演。” 那头骂了几句,身边的男人听见了,摇着鸡尾酒轻佻地笑。 挂了电话,颜悦叹了口气,“怎么办啊弟弟,我老板抓得好严,本来以为这几天能在国外散散心的。” 搂着她的是个相当年轻的华侨,梳着小油头,脸长得很俊,浑身上下的名牌,脚架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抖。 “黎总让你来阿根廷,不只是为了拍戏,也是要多认识几个朋友嘛。我带你出去玩,她知道不会骂你的。” 男人吐了口烟圈。 他看过一眼她的古装剧,演技那叫一个垃圾,跟她老板黎珠对起戏来惨不忍睹,不过本人比电视上讨人喜欢得多。 不遠处有华人嬉笑:“唐顺鑫,你带姐姐上你游艇兜风去啊,你爸不是刚给你买了一艘嘛。” 颜悦在他怀里抬头,眼睛亮了,“你还有游艇?” “嗯,等下带你去港口兜兜风。”他当即拨了个电话,讲当地的西班牙语。 颜悦其实知道唐顺鑫不止有一条船,但男人都喜欢女人装出一副崇拜的蠢样。 她觉得自己虽然记不住台词,却是块演戏的料。 唐顺鑫跟员工讲完了,又接到另一个电话,是公司里的事,换了一口十分滑溜的美式英语,颜悦一个词也听不懂。 飞机上黎珠就跟她说过,这个富二代年纪小,却有两把刷子,让她好好陪着。要见的客户很多,之所以让她专门陪这位,是因为他身份特殊。 唐顺鑫是个掮客。 他在美国读了一年大学就肄业了,跑来拉丁美洲混,短短几年就在阿根廷和巴西的华人圈里混出了名堂。唐家做的是海运生意,总公司开在美国,造船厂设在中国,这几年成本上涨,转移到东南亚和拉美。他家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新港区有一家大型货运公司,是给他练手用的,但他很少待在办公室,成天往外跑,什么人都见,什么事都掺一脚,最喜欢给人牵线搭桥。 黎珠找不到的人,唐顺鑫可以找到。 颜悦剥了一颗巧克力,大厅里的音乐变了。 酒吧的灯光变成暗蓝色,DJ放了一首探戈舞曲,两个跳探戈的青年男女上场,激情澎湃地伸展肢体。 唐顺鑫在阿根廷待久了,对这类表演提不起兴趣,告诉她十分钟后出发去马德罗港,然后去了趟洗手间。 他一走,几个拉美青年就凑上来,勾肩搭背地用西语跟她调笑。 他们肤色有深有浅,头发有直有曲,说起话来和机关枪似的突突突,活像舌头上装了枚弹簧。颜悦觉得好玩极了,当着他们面露了一手,把酒瓶子耍得行云流水,眨眼间就调好了一杯五光十色的鸡尾酒。 “Bravo!” 青年们围了一圈夸她专业,还有人牵过她的手,把嘴唇贴上去。探戈的鼓点震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她笑着拍了拍那人的脸,目光越过舞池中央那对舞者,蓦地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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