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陈五兴高采烈地说:“听到没有,B姐可满意你了。你要是过去,就解决我一桩大麻烦了,你也知道B姐很挑。” 张月梅还是有点为难,默默翻开通讯录,指着一个号码小声道:“五哥,我脸皮薄,实在打不来这个电话,你能不能帮我跟雇主说?” “没问题!” 陈五清清嗓子,讲了不到三分钟,人家就答应了。 “明天就去给B姐做饭吧,好好干!”他拍拍张月梅的肩膀。 * 参加完婚礼回来,江潜就心不在焉。 她跟他说话,他老走神,最后她都嘲笑他脑子里全是粉红色泡泡。 江潜还要装一下:“我是在想,那箱酒送少了。” “还少啊,你给沈老师都没送那么贵重的礼物。”余小鱼凑近他,戳了一下他的脸,“江老师,今天有什么感想?” “磕头是封建糟粕。” “……” “伴娘伴郎不要找脾气急的。” “……” “不要让长辈负责新房装修。” “……” “能少几个亲戚就少几个亲戚。” “这我同意。” 余小鱼深有体会,要是江潜今天不来,她早被楚晏的亲戚们介绍十个八个对象了。 “结婚好麻烦啊!”她卸完妆瘫在沙发上,哈欠连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又不要她出力气。江潜无语,在浴室里放好热水,把鱼拎去涮,她趴在浴缸沿歪着脑袋看他,想用眼神把他心底埋的东西都挖出来。 这个男人嘴巴好紧。 一点风声都不带透露的。 算了算了,他不说,她就不问,反正除了客厅里的狮子鱼和遠在南美的水豚,他也不会去养别的鱼了。 又过了一周多,雅思考试的日子到了。余小鱼的口语幸运地被按排在上午最后一场,那澳大利亚的考官可能是急着去吃饭,十二点她进场,说了十分钟就被放出来了。下午的笔试也稀里糊涂地考了一通,对自己要求极低,不会的就蒙,作文不偏题即可。 江潜在考场外等她,时间太长,就去对面的商场逛了一圈,拎了一只星黛露玩偶,挑了几块当早饭的白吐司,又想起她说想吃麦当劳的板烧鸡腿堡,就进去买了一个,考完试正好能垫垫肚子。 等他满载而归来到考场门口,被有过一面之缘的客户给认出来了。 客户瞅瞅他手里的大包小包,打招呼:“江总,你也来接家里孩子考试啊?” 江潜下意识点了点头,余小鱼正好从铁门里出来了,生动形象地表演了一个哈士奇式撒欢,朝他手舞足蹈地飞奔而来,把书包往他手里一塞: “考完了考完了,回家吧!哇,你还买了麦当劳,好棒好棒!” 说着就打开纸袋拿出汉堡,三两下剥了纸啃起来。 “慢慢吃,没人跟你抢。”江潜叹气。 “江总,你女儿都上高中啦?”客户大惊。 余小鱼这才发现身边还站着个大叔,咽下嘴里的汉堡,转过身说:“您误会了,我都大学毕业了。” 客户继续震惊:“江总看着就像三十几岁的小伙子,原来跟我差不多大,保养得真好!” 江潜:“……” 他才三十啊! 那个“几”是怎么回事?他看起来有这么老吗??哪里像跟这个秃顶大叔一个年纪了! 余小鱼愣了一下,然后噗地笑出声,拉住他一只胳膊,头靠在上面。 江潜觉得现在他说什么都容易被误会,也会让对方脸上挂不住,干脆不说了,道了声再见,牵着小朋友上车。 “还是养女儿好,我家那个臭小子跟我一点都不亲……”客户低声抱怨。 江潜调转方向盘,恨不得把车开飞出去,偏偏她还坐在副驾驶,对自己的言行毫无认知,抱着玩偶啃汉堡,“好久没吃这个了,下次再买嘛。” “你别抱那个了。”他好半天憋出一句。 越看越不像话。 “就要抱就要抱,爸爸说要给我买的。” 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余小鱼无辜地看着他。 江潜倾身过来,眼神危险,把玩偶扔到后座,“再说一句,就别吃了。” “……嗯? 他咬上她的耳垂,狠狠地吮了一口。 余小鱼的脸刷地红了,把装面包的塑料袋往他身上一摔,“你,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以后别乱叫。” “我是说,我爸爸说过要给我买的!我以前过生日让他买星黛露,他给我买成了达菲!” 她耳朵上的热度还没褪下去,急匆匆打开手机,给他看照片,“你看你看,就是这个达菲!我才不会喊你那个呢!” “快吃。” “开车不能吃那么快,要细嚼慢咽。”余小鱼顶嘴。 “下车就没机会吃了。”他瞟她一眼。 “……烦死了,不就是一周没让你那个嘛。” 这周她临时抱佛脚多做了几套卷子,江潜就没碰她,一考完试就原形毕露了。 看起来就很饥饿的样子。 她含泪猛吃三大口汉堡。 到家的时候是沈颐宁的电话解救了她。 江潜拔了车钥匙,手机放在耳边,和那一头谈了几分钟,下意识望向抱着玩偶拎着面包的余小鱼,目光有些复雜。 “电话是戴书记接的?我知道了……嗯,就这样吧。” “沈老师说什么呀?”余小鱼在电梯里问他。 “请我们这周五去戴家吃饭,一来沈颐宁和谢曼迪现在关系缓和了,想谢谢我们不计前嫌,二来需要一起商量之后的工作。戴书记说过几天中央会出一批名单,那时候赵竞业可能会想办法把证据交上去自首。大势不可逆,他这么高的位置,只要在阵营里待过、贪过,无论怎么做都会被判,但自首的性质和别人找到证据参他一本是有根本区别的,判罚不同。” “那我们是一定要找到程尧金带回国的那几样东西了?” “是的,没有更好的办法。” 余小鱼觉得很困难,“银城那么大,那得上哪儿找啊,赵家肯定藏得很好。” 江潜意味深长地道:“就算是聪明绝顶的人,也有性格上的弱点,百密必有一疏。” 第92章 釜底抽薪 “叮咚——叮咚——” 璧山别墅内,门铃响个不停,电子屏出现一张焦急的刀疤脸。 黎珠不耐烦地按铃叫保姆:“也不知道开门?还要我自己去?” “对不起,太太,油烟机声音太大了,我没听见。” 负责打扫卫生的保姆已经离开,这个烧菜的保姆一直在厨房,此时放下锅铲,两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步履匆匆地去开门。 黎珠换了一身长及脚踝的蚕丝袍,从卧室姗姗走出,月白的颜色把她刚睡醒的面容衬得艷若桃李。她倒了两杯锡兰红茶,慵懒地坐到沙发上,如墨描出的长眉透出一股凛冽之气。 陈五空手而来,开门见山:“B姐,有人在搞我,不知道谁把我给举报了,说我手上沾了人命,警察来找我。上次有个富婆带着手下到七森会所闹事,要抓小三,人没抓到,就把店给砸了。七森的老板娘求我教训教训那几个道上的,我叫人把他们揍了一顿,他们不服,后来冲到我开的修理铺闹事,又交了一次手,你让我把他们做掉。” 黎珠喝了口茶,皱眉:“我什么时候让你要命了?” 陈五提醒她:“就你在国外的时候啊,那天你在萨尔瓦多,刚在教堂做完弥散。” 黎珠的事情太多了,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回事,“喔,我记起来了。既然是道上的,他们绝对不敢报警,那就是别人干的。我给你买张船票,你从东南亚走,去我巴西的庄园躲一躲,警局那边竞业现在不好插手。” 陈五忧心:“B姐,这样怕给你惹上麻烦。” “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你来找我,我总不能叫你顶着一张丧气脸回去,明天就把船票信息给你。”黎珠斩钉截铁地道。 陈五只好点点头。 黎珠端着茶杯,慢慢地说:“阿五,这段时间有两拨人拿了许可书来搜屋子,好在没有搜到U盘,但下次就不一定了。你说我要把那东西交给谁呢?现在我银城的房产都成透明的了,也不能把这东西放到偏遠山区去。” 这件事陈五也拿不准,喝着红茶,细细地想着。厨房里热腾腾的咖喱猪排在炉子上焖煮,扑鼻的香气飘到鼻端,把他的馋虫给勾出来了,肚子咕地叫了几声。 “晚上留下吃饭吧,我一个人,吃两口菜就倒掉了。” 陈五忽然“呀”了一声,压低嗓音,“B姐,你看除了我、赵总,还有谁替你秘密办过要紧的事?” 黎珠一愣。 “虽然不是自己人,但办事牢靠,信得过。” 陈五转过头,望向厨房,“这二十二年,外面谁也不知道赵书记还有一个小孩,对吧?” 黎珠一下子站起来,脸色阴沉,又渐渐恢复如常。 她托着左手肘,修长的食指在嘴唇上摩挲,思考了很久。 是的,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赵竞业、赵柏盛、陈五、孩子的生母,还有把孩子抱走的人,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赵竞业出了轨,让人怀了孕。 而那个把孩子抱走的人…… 黎珠走到厨房外,拉开门:“小梅,你出来,我再拜托你一件事。” 岁月如梭,当年的往事埋藏于心间,再度从尘埃中刨出,依然让她感到一阵刺痛。 她按住自己的腹部,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和赵竞业秘密结婚其实有着双重原因,他送戒指时把生辰八字也给了,黎珠本就十分欣赏他的才华和能力,找先生一算,这个人非常旺她,所以才跟他结婚。后来知道是赵竞业用手段弄到了她的八字,提前算过才给她写情书。 他知道她看到情书上有这个会感兴趣,知道她也对他刮目相看,知道她会找人去算,知道她算完会给自己回电话,甚至叫他来见她。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做事相当周全,不吝于打磨出最精湛的计策,下血本追求自己看上眼的女人。 婚后他成了一个绝佳的生活伙伴,承担了丈夫应有的责任。她说要继续演戏,他就支持她演,家里收藏着所有她参演过的碟片,别墅里专门有一个放映室,墙上贴满了她的海报剧照。 结婚第七年,她的演艺事业如日中天,拿奖拿到手软,品牌代言的合同叠起来能从地板堆到房顶。由于忙于工作,她整整一年没有回过家,一个月才往家里打一个电话,有时候他深夜打来例行问安,她太困就挂了,想第二天再打,却又被琐事缠身,忘在脑后。 赵竞业从来没对她发过火,在黎珠结束了工作飞去看他时,她却察觉到他心里生气了。她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对他说要不就生个孩子吧,以后有孩子陪着他。他很惊讶,以为她是不想要孩子的,但她提要求,他从来不拒绝。一个月后,黎珠查出怀孕,推掉了所有档期在家休养,却发现家中保姆神色惶恐不安,盘问之下,丈夫出轨的事实如同一个晴天霹雳,让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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