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雯,其实这么做对你没好处的。”他忽然软了声音,带着一点乞求,一点嘲讽。 “你以为他们把你当朋友吗?不会的,像他们那种人永远不会把我们这样的人当朋友的,世界上哪有真心。所有联系着的关系不过是靠利益维系,你能给他们什么呢?你贫穷,学习不好,长的也不过如此,你什么也不能给他们,他们凭什么会把你当做朋友?” 齐威说着冲上来抓住郑雯的肩膀摇晃,郑雯皱皱眉,用了力气甩开他。 “他们是哪种人,我们又是哪种人?” “富人和穷人吗?” 被他捏过的地方隐隐作痛,郑雯疑心那里是否已经青紫一片。 “可你从前表现的像个有钱人,你呢,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你没有,齐威。” 郑雯想到什么,低头浅浅勾了勾嘴角。 “因为一个人,我去看了一本书,是《简爱》。里面有一句话我很喜欢。” ——人生而平等,我必须,我也可以平等地追求爱。 她至今仍记得摩挲过那行字时来自她灵魂的震颤。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而平等,我必须,我也可以平等地追求爱。”——《简爱》。 这周过分繁忙 可能更新比较少,在考虑是先停更然后一次放出结局,还是就像现在这样慢慢更。你们觉得呢?
第49章 第四十八封情书(本章作话请务必要看) “齐威,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呢,难道因为贫穷我们就应该低人一等吗?落后、贫困、苦难,或许是高山,可那些山是用来跨越的,为什么要把它们背在身后?到底是别人看低你,还是你在弯腰仰望别人呢?” “现在有人替你撑腰,你就把话说的这么好听,当初你不也一样被排挤,一样自卑吗?”齐威眼睛泛着红,像个固执的孩子。 “可那不是因为我贫穷,而是因为你让他们觉得我是个卑劣,贪婪,懦弱的人。是因为我曾经也看不起自己,一直把头埋在尘埃里。” 不远处有窸窣的声响,两人齐刷刷望去,林礼嘉靠在门上对他们挥了挥手,冯芊芊和尚泽明几人站在他身边。 郑雯怔愣片刻后弯起嘴角。 “齐威,我已经改变了,我喜欢现在的自己。你也是时候成为新的,更好的人了。” 她转身时突然被齐威叫住,齐威背对着她的身子微不可查的弯了弯,他低着头声音有些哑然。 “……可是郑雯,像我们这样的人,得多努力才可以过的幸福呢。” 郑雯也愣住,她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沉思许久,似乎想不到一个完善的答案。 铁门吱呀一声,郑雯被引去注意。苏霖曼神色淡漠的靠在林礼嘉身边的位置摆弄着手机。 她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任何多的举动。 可她只是站在那里,郑雯就如同吃下定心丸般安心。 “可以的,齐威。我们这样的人,也可以过的幸福。” 在小小的出租房里被妈妈叫起床的时候,在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小吃店为未来忙碌的时候,在成绩上涨的每一分里,在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和少年四目相对的怦然时候,在每个仰望那个少女的时候内心颤动的时候…… 在无数个这样细微的温暖瞬间,郑雯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齐威,只要你想,或早或晚总会有那一天的。长成参天大树也好,身如蝼蚁也罢,我们都可以过的幸福。” 齐威抬头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少女奔向那群他曾经仰望,拼命想融却融不进去的人。她的发丝被阳光染成栗色,跳跃时偶尔露出白皙的脖颈,纤细、脆弱、不堪一折。可齐威透过这个看似沉弱的躯体,看见的是一朵含苞的、生机勃勃的、吐露花蕊的花儿。 ---- 林礼嘉的生日在五月底,恰好是上学日。林礼嘉一向是个不大在意仪式感的人,对于十八岁的成人礼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从小到大类似的活动也一直都是苏霖曼和沈素更上心些。 虽然考试复习紧张,但苏霖曼还是和尚泽明认真商量了怎么给林礼嘉过生日。 一个月前苏霖曼就想好了要送什么礼物给林礼嘉。 “你俩最喜欢的那个球星,叫什么名字来着?” 尚泽明愣了愣:“……科比?你问这个干吗,你不是对篮球完全不感兴趣吗。” “不是这个,另一个,这个太贵了。” “……罗斯?德里克·罗斯你说的是他吗?” 没回答尚泽明,苏霖曼手指飞快敲动着字符,过了一会才松一口气地打了个响指。 “可以,这个价格可以。” 尚泽明:……?不知道为什么听出了一种在白马会所的感觉。 “你要给他送什么啊?球衣?海报?” 苏霖曼神秘摆摆手指:“先保密~反正他肯定会喜欢的啦。” 尚泽明问了半天也问不出来,撇撇嘴继续和苏霖曼商量生日惊喜的事。 时间转眼就到了五月二十二号。 虽然说对生日这事不太在意,但到底说十八岁也是人生重要的日子,林礼嘉一早起床就觉得格外振奋。 他翻了翻手机,飞快滑过未读消息,掠过几个同学的祝福和垃圾短信寻找着什么。 楼下停单车的地方空无一人,距离到校时间只剩十五分钟,林礼嘉仍然站在原地停了一会,最后还是失望离开。 从进校门开始就不断收到许多朋友的祝福和礼物,林礼嘉一一回应。 好像生日就是这样的一天,比起庆祝许多年前自己的到来,更重要的意义是和朋友家人的集会。 只是这一年的生日依然是林礼嘉一个人。 沈素和林格则的飞机也天气时间延迟,最早也得明天早上才能到。 虽然说了没关系,但林礼嘉还是止不住的失落。 坐到教室时周围人已经到了差不多,尚泽明戴着耳机趴在桌子上补觉,郑雯和王铭浩见到他立刻转过身。 “生日快乐啊老林!” 王铭浩说着递过来一个未拆封的礼盒,是一副头戴式耳机。 “谢了。”林礼嘉接过来看见品牌名,没忍住诧异挑眉,“你这……下血本了啊。” 王铭浩憨厚一笑,“也没,我和班长一起合资送你的。” “什么!!!”原本沉睡的尚泽明突然从桌子上弹起来 “你小子!背着我奔小康是不是!!!” 周围人被他吓了一跳,林礼嘉一巴掌拍在他后脖颈:“你小子!发癫是不是!” 顾不上管这些,尚泽明勾着王铭浩凑近些:“什么情况啊!” 王铭浩又是憨憨的笑了两声:“嘿嘿,八字没一撇呢,嘿嘿,我跟她现在上一个物理老师的一对二,那天看礼物的时候顺嘴提了一句,王洋就说要不我和她合资。嘿嘿嘿嘿。” 林礼嘉唏嘘道:“我和班长可没这么熟喔~” “啊——”尚泽明哀嚎着:“兄弟的成功,比杀了我还难受。” 话是这么说,尚泽明心里还是挺替王铭浩开心的。又飞速换了副暧昧的表情拍了拍王铭浩的肩膀。 郑雯:好像吃到瓜了耶。 知道尚泽明肯定不会忘记今天,林礼嘉不客气的把手伸到他面前勾了勾。 尚泽明故意装傻,把手搭在林礼嘉的手上:“Yes,I do.” “怎么,立方少爷,你的爱这么一文不值吗?”换作平时林礼嘉一定会打着寒颤地嫌弃尚泽明,可今天他心情好,竟也好脾气地和他开着玩笑。 尚泽明没见到他想看的反应觉得无趣,双手一摊:“不在我这。” “你小子要是真忘了今天咱们就红白喜事一起办。”林礼嘉勒住尚泽明,语气带了几分威胁。 “停停停!肯定没忘啊,花了哥们好几个月的零花钱呢。我直接寄到你家了,你今天中午记得回家看。” 顿了顿,尚泽明垂下眼睛,再抬头时眼里神色复杂却认真地看向林礼嘉,“你一定要记得回家,有一个……很重要的惊喜。” 林礼嘉觉得他怪怪的却但也没多想,只觉得或许是因为尚泽明送的礼物太贵重,所以才让他格外操心些。 尚泽明和王铭浩送给林礼嘉的礼物都颇为昂贵,郑雯眼眸暗了暗,即使明白许多大道理,可在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地觉得自卑。 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面对这样一个重要的人,她却无法送出一份与他一样重要的礼物。 桌仓里那份礼物被她推向最深处。 见她许久没说话,林礼嘉以为是她忘记了,这个想法浮现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胸口有些发闷。见王铭浩和尚泽明都看着郑雯,林礼嘉第一反应是替她解围。 他推了推两人,“谢谢二位了,赶快找找上周五发的卷子,老杨下节课要讲的。” 王铭浩和尚泽明都有写完的试卷到处乱扔的习惯,闻言立刻慌里慌张的放桌仓,一时间没有人注意郑雯的沉默。 郑雯看着林礼嘉,几次想开口又犹豫这沉默下去,上课铃适时的响起,这个抉择时刻也无奈被推后。 ---- 早自习下的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补觉,林礼嘉却一反常态的走出教室。
第一节 课和早自习之间的课间很短,只有五分钟,尽管如此他还是奔跑到楼下,因为速度太快,即使是一向体育很好的他也有些气喘吁吁。 说来蛮奇怪,从前每年的生日苏霖曼都是第一个对他说生日快乐的人。 小时候大人不许他们熬夜,苏霖曼会偷偷在十二点时躲在被窝里给他打电话,有时她控制不好自己的音量,有时声音太小,那声“生日快乐”被传给他时不大清晰,但林礼嘉还是会擦擦被吵醒后困出的眼泪花花回一句谢谢阿曼。 后来他们长大了些,苏霖曼娇蛮的命令他一起床就住捂耳朵,直到看见第二天上学时守在他自行车边的他才能松开。一大早吃蛋糕胃会难受,苏霖曼会笑魇如花地捧着一块插着棉签的好丽友派对他说“生日快乐喔林礼嘉”。 再再再后来,苏霖曼有时干脆提前一天住在他家,最注意形象的她会蓬头垢面地打着哈欠说一声“早上好,生日快乐”,然后晃晃悠悠的一头倒在沙发上继续睡,被吵醒的他就把她抱回卧室让她继续睡。 可今年好反常。 昨晚没有抱着睡衣的她出现在门口,今早地单车旁她也不在,甚至短信和电话也没有。 已经收到了无数句生日快乐,可她还是没有出现。 林礼嘉的确不是一个注重仪式感的人,可他还是会觉得难以言表的不适应。 林礼嘉想,如果他现在听不见那句想听的话,或许这一整天的课都上不好。 苏霖曼,快点,祝贺我。 我比你率先一步到达我们说过的未来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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