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脚踹翻面前的桌子。 骤然间,杯盘摔落在地,碎片四溅,残存的咖啡液也流淌起来。 迦示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睛竟又有些发热。 她根本,根本一点都不对当年的事情有半分悔过。她甚至也完全不对自己背叛朋友的事情有什么悔意。 迦示明明知道她就是这种人,可是竟还觉得他们曾是那样的挚友,她或许会有不一样。但没有,根本就没有,一切都是假的。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却陡然发觉,飞溅的咖啡液在鞋面留下污渍。 ……好恶心。 他盯着那片污渍这么想,迅速移开视线,反胃感从喉咙间涌上来,呼吸愈发困难。 端盘子这件事,我还是满擅长的。 当我将酒从后厨端到宴会厅时,我就不这么想了。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活泼的钢琴曲回响着,青年们嬉戏玩闹着。或是在喝酒,亦或者在打游戏,又或是在室外的泳池处玩乐,甚至还有成对的伴侣在热吻或是拉拉扯扯,总而言之颇有些酒池肉林的味道。 你们上流人还真是玩很大,希望小费也不“小” 我一面心情愉悦地这么想,一面端着酒穿行在他们之间,然后很快的,我就看到另一个金发蓝眼睛的青年。 他坐在沙发上,身边围绕着不少人,言笑晏晏,姿态优雅闲适。 我愣了下,瞪大眼。 嘶,这是什么意思。 我下意识低头看了眼终端的时间,又看了下会话消息。 斐瑞并没有给我发任何消息。 不出意外的话,刚刚也是他指名我来的吧? 这是为了见我吗?不对,如果是来见我的,为什么要带一群人。即便是为了掩人耳目,也不必要这样吧…… 短暂的思考后,我终于顿悟。 他这是带了一群人向我表示,他根本不打算跟我私下相处啊。 我默默离开了人群,将剩下的酒放在长桌上,又转头瞥了斐瑞一眼。斐瑞仍笑吟吟地与他们交谈,眼神也越过了所有人与我对上,但那笑意却骤然之间淡了许多。 啧,你真的很难搞。 不过无所谓,起码不用担心你和江森撞上了。虽然本来那你就是O,他是A,你们俩估计也不会怀疑什么。 我将酒杯放好,收起盘子,准备离开。 却又见斐瑞站起身,对他们说了些什么,便朝我走过来。 青年们大多在泳池或是在游戏休闲区域,长桌这片的酒水点心自助区域倒是没什么人,于是我便没有动作。他穿着浅色的晚礼服西装,合衬得现出他漂亮的身材比例。 斐瑞的身影穿过层层阻碍,坐到了长桌旁。他垂下头,拿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并没有看我,只是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沉默了几秒,“对不起。之前庭审的事后,发生了太多,这几天我才有空整理我的思绪。所以那天,我说等我。昨天,我觉得是时候和你谈一谈了。” “其实没有什么好谈的。”斐瑞终于抬起下颌,望向我,他胸口起伏了下,才道:“就像我们说过的,那天的事只是一场意外,只要我们不说,艾什礼是不会知道的。结束之后,我们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是吗?” “所以,你——”我收住了声音,又道:“你说得对。” 斐瑞的手攥紧了酒杯,指节苍白,但几秒后他松开了手,指尖上便有了几点绯红。他看着我,“你曾和我说过你动摇了,但你不能动摇,艾什礼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未婚夫。我会守口如瓶的,请你也忘记这件事。”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情绪的缺口,话音急促起来,“我知道你终端的意思,也知道信息素的不可控性。但是我们都应该控制住,很抱歉,接下里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了。这次之后,我们不要有任何联系了。这次我带着他们来,也是为了让原本可能发生的意外有绝不可能发生的可能。” 不是,我啥也没说呢,你怎么输出这么多啊。 我有些茫然,但是想了想,斐瑞这件事倒也的确是隐患,毕竟我现在还真有点舍不得大法官这层关系。于是我只是沉痛点头,很是接受不了一般踉跄几步。 许久,我才哽咽道:“……我知道了。无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你,我都会忘记这件事的。” 斐瑞抬头望我,话音很轻,“嗯。” 他的神情变得苍白阴郁,眼泪已经挂在了眼睫上,好看得像是绘本中的插画。 我伸出手想擦,又立刻深情地将手顿在空中,悲恸道:“抱歉。” 我收回手,抱着托盘离开。 斐瑞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去追寻那道身影,他只是开始喝酒,以近乎催眠自己的口吻在心里说:没有必要,只要再控制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也许只是后遗症。 而且自己为了遏制那种动摇,不是也带了朋友们过来了吗? 他们真的很有用,让你自省你的廉耻了不是吗? 斐瑞,你不是可以做到可以控制吗? 想一想,你在这样的好友圈里,你又拥有那么多,何必要在乎她呢? 即便她站在你的面前,你也能保持理智,这是多好的现象啊。 临时标记期早就过了,你根本就不会再受信息素操控了。 你自由了。 斐瑞几乎要笑出来,他是自由的,绝非是某种情感或是激素的奴隶。可是喉咙里的干渴怎么也无法缓解,酸涩辛辣的酒液从唇齿中浸染,最后却只能激起阵阵的灼热的空虚。 不行,这里太狭窄了,太闷了。 这里还很阴暗。 这宴会厅还是不够,他需要更宽广的空间,不然总会错觉他还置身在某个不该在的空间里。 斐瑞意识到这点时,匆匆忙忙离开了宴会厅。 偌大的庄园里,他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一刻也不停地行走着。走到那里,却依然摆脱不了某种阴影似的,这让他的情绪愈发有些崩溃。 当他不知道走到何处时,陡然听见很轻的,带着笑的,熟悉的话音。 “只是因为临时换岗才换了身衣服,我真没干什么啊。” 斐瑞的胸口处像是塞了块石头似的,闷得他难受。 他放慢脚步,循着声音望过去。 杂物间前,一道身影对着终端,有些无奈似地笑。她黑色的眼睛弯起来,浅笑着,身体倚靠着杂物间的门。 “你不是说快开学了,但你该看的书还没看吗?快去看吧,我也要继续工作了。” “我又不是不知道!早知道你每天都只能穿制服,我就不给你买那么多衣服了,又不能穿给我看。” “也不是每天啊,休息日还是能穿的。” “那又不一样,每次跟你通话你都是制服,很影响心情。” “我穿制服很丑吗?” “其实……也挺好看的,但制服真的很土!” “领班等会儿可能要找我了,我先挂了。” “陈之微你能有多忙啊!算了,我也没空,总之是我先挂!” 他们那只有恋人才有的亲昵言语一字一句从斐瑞耳中滑过,绷紧的脑中的弦骤然断裂。他一瞬间感觉世界的一切都蒙了一层雾,灼热的血液从指尖开始蔓延到周身,不知被埋藏在何处的负面情绪铺天盖地而来。 斐瑞的牙槽合在一起,白皙脆弱的脖颈停止。 他的理智尽数燃烧殆尽,加快步伐朝着陈之微走过去,可酒后的眩晕又让他想要微笑。 艾什礼,她一点都不忙。 她甚至是会专门让我过来找她。 可是我拒绝了她。 是为了我们的友情,我才拒绝她的。 也正是我拒绝了她,你们才能用这种态度说这种话啊。 她爱的不是你。 只要我答应,你根本就不会有可能。 斐瑞脑中骤然浮现这样的想法,并且像火焰似的,撩起了他的全部思绪。 很快的,他就走到了她的身边。 那灰烬的味道若有似无地萦绕在他周身。 应付完艾什礼,我开始给江森回消息。 我真是烦得要死,他已经到了庄园入住了,可我说了我在轮岗,他居然还想过来,说事情紧急必须要和我聊。 妈的能不能滚啊死A—— 我正打着字,陡然感觉一阵淡淡的花香传来,还未反应过来,身后便传来炽热的温度。 我立刻回头,可斐瑞却将我往后一推。 “咔哒——” 杂物间的门被打开。 我猝不及防地向杂物间里扑过去,身后的禁锢也立刻消失了。 “咔哒——” 朦胧的暗光中,我看见一个身影抵着杂物间的门将门合上。紧接着,他的外套被脱下,落在地上。 我草,什么瓮中捉鳖! 我立刻将眉毛挑起,眼睛睁大,“等下——” 他完全不听我说话,茶花的香味顷刻盈满整个杂物间。 斐瑞,你不是说好了一刀两断吗? 干什么啊这是! 我无助地向后挪了挪屁股,努力想站起来。但下一刻,斐瑞便直接扑到我身上,他单膝跪在我两腿之间,将我抵在身后的集装箱上,仰着头开始吻我的脖颈。 湿润的热意一阵阵扑过来,我头皮发麻。 他妈的,我刚把定位发给江森啊! 这我怎么解释我现在爱的是艾什礼啊! 我立刻推拒他的肩膀,“斐瑞,我们说过——” 我话音顿住,因为他面色潮红地望着我,眼睛眯在一起,朦胧的水泽几乎要溢出来。就在我停顿的这两秒,他又贴住了我,直接吻上我的唇。 交缠的热气和花香熏得我一阵阵的发晕。 斐瑞却钳住我的腰,喉咙发出了小小的呜咽声,脸又贴着我的脸急促地呼吸着。 偏偏在这时,一道沉闷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手边的终端震了下。 [江森:我到定位这里了。]
第40章 草了, 怎会如此! 斐瑞还和狗一样,彻底沉沦在某种情绪之中,抱着我磨蹭亲吻。 我将他紧搂在怀中, 伸手就捂住他的嘴。 斐瑞并不抗拒,他的眼睛里失去了焦距, 却有着某种狂热的感情, 喉间溢出些哼吟。他的脑子在这会儿看起来丝毫不管用,但依然紧紧地望着我。 我懒得回应他的视线, 将他拉到怀中, 让他背对着我,以此能更好地钳制住他不让他进一步动作。 杂物间的灯光实在暗沉,我一面用力捂住他的嘴,一面用手到处摸终端。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几乎能感觉门外的人影在光的映照下投在地板上,又像是流动的液体一般深进门内。 斐瑞的脑子似乎也可以思考了,意识到了门外有人。 他原本躁动的动作也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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