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安桐把它从怀里放下,这小东西就止不住的嘤嘤叫。 反复试了几次,安桐无奈地皱眉,“一定要抱着你才不叫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反正小奶狗哼哼了两声继续往她身上跳。 安桐捞起它圆滚滚的身子搂进怀里,不禁咕哝:“你最好说到做到。” 小奶狗的叫声消失了。 安桐轻轻摸着它的脑袋,手法虽有些生疏,但不难看出她由心地接受了这个意外来客。 见状,容慎缓缓叠起双腿,浑厚的声线夹着一丝欣慰:“看上去它很喜欢你,以后照顾起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程风。” “没问题,安小姐,有事您就招呼我。” 安桐点头道了谢,眉目间的神态也明朗了许多,“今天麻烦你们了。” “算不上麻烦。”男人望着小姑娘过分白皙的脸颊,喉结轻微滚动,“我还有事,今天就到这吧。” “我送您。” 安桐刚想放下奶狗送他出门,小家伙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在她怀里哼唧了好几声。 容慎屈腿站起来,略带笑意地说不必送了。 安桐看在眼里,直觉他唇边的微笑如长辈般和蔼,“那……治疗费用我给您现金?” “不急,下次再说。” 片刻后,男人带着程风离开了云海路平房。 安桐抱着安安目送他离去,一阵清风拂面,她恍然想起,上次去度假村的治疗费用似乎也没结算。 晚些时候,夕阳落入山峦。 安桐接到了程风打来的电话,小院里也堆满了他特意送来的宠物奶粉和各类用品。 “安小姐,九爷担心您第一次养宠物不太熟悉,让我给您送点必需品。这些都有说明书,要是不懂您再问我。” 安桐第一反应就是想给钱。 程风却连连摆手,匆匆嘱咐了两句,转身就跑远了,他可不敢收安小姐的钱。 安桐看着琳琅满目的宠物用品,只觉容医生太周到,太细致,让她产生了无以为报的念头。 如此,容慎在安桐心里的形象,愈发高大伟岸了起来。 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君子良医,人生导师。 …… 时间无声流逝,因为有了奶狗安安的出现,安桐如一潭死水的生活也重新掀起了波澜。 近两天,她都没有出门,除了回复一些兼职工作的信息,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看书,陪安安。 这种感觉对安桐来说很奇妙,空旷死寂的房间里也不再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安安很黏她,不管去哪儿,都要蹦蹦跳跳的跟着。 小家伙很聪明,感知到安桐的善意和陪伴,也很少会乱叫了。 翌日周四,三号了。 天气预报显示,今明两天有降温和小雨。 清早七点,安桐坐在窗前发呆,灰蒙的天空,乌云蔽日,给她的心头也蒙了层阴霾。 这时,安安蹲在她的脚边,小声哼唧着。 安桐回过神,抱起它就低声商量:“我要出门,你在家……等我,别乱叫。” 安安伸出小舌头舔她的脸,乖巧的让人心软。 “算了,带着你也不影响买东西。” 安桐率先妥协了,给它泡了牛奶和狗粮,自己简单吃了点面包,不到八点就出了门。 奶狗虽小,但长时间抱着也容易手酸。 安桐走出巷口不久,便打量着自己的卫衣,三两下就把安安塞进了卫衣下摆宽大的连兜里。 因为身上有宠物,她不能坐公共交通。 安桐打车到了苏季公寓的楼下,准备开车去买东西。 刚走进地库,手机响了。 接通时,苏季阴恻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从实招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开我车去哪儿了?” 安桐站在电梯口,一手插兜揉着奶狗,一手举着电话反问:“怎么了,车坏了吗?” “没坏。”苏季冷笑两声,“问题是……车轱辘这么多泥巴,你不打算给我解释解释?” 安桐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你回来了?” “当然。”苏季有些得意地自夸道:“这么重要的日子,姐姐我当然得赶回来陪你。在家等着,我去接你。” 话落,安桐恰好听见了引擎发动的声音。 没一会,姐妹俩在地下车库相遇了。 苏季是早上五点赶回来的,即便有粉底遮瑕,眼角仍有疲态。 安桐乖乖地钻进了车厢,搂着兜里的安安,细声说:“那么忙,下次别回来了,我自己可以。” “姐姐乐意。” 然而,苏季刚准备启动车子,余光就察觉到安桐怀里有动静,惊悚地问道:“什么东西在动?你肚子里装了什么?” 安桐把幼崽的脑袋露出来,扯着卫衣给她看,“这是安安,可爱吗?” 苏季盯着奶狗良久无语,仔细盘问才弄明白前因后果。 姐姐顿时酸溜溜地说:“以前我也建议你养宠物来着,可某些人就是不听话。看来医生说话比我管用,都被人奉为金玉良言了。” 安桐低着头摸狗,试图解释:“它自己跑来的……” “是吗?”苏季踩了脚油门,毫不留情地挖苦道:“那么多精致的民宿它不去,偏偏跑进你家那破院子,这狗还挺嫌富爱贫。” 安桐不吭声了,反正也说不过,索性放弃抵抗。 不过,苏季虽然嘴硬,仍旧为安桐的变化而感到高兴。 或许那位医生,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怀好意。 过了半小时,苏季的车子停在祭品专卖店。 明天,是安伯母和小栖三周年的忌日。
第17章 :深不可测 圣祭堂专卖店。 安桐托着卫衣的外兜徐步入内,苏季则落后了两步,停在门口的货架旁轻声讲着电话。 店内的老板约莫六十多岁,瞧见安桐,便拿着旱烟袋在桌边磕了磕,“小安来了。” “徐伯伯。” 安桐和他打了声招呼,接过黑色的塑料袋就准备装祭品。 徐伯眯着眼抽了口旱烟,似若无意地话家常:“你徐二伯前阵子还和我念叨,说是许久没看见你了,你爸这几年也不知去向,他那些老同事没少打听你的情况。小安呐,人活着得向前看,还有很多人都在关心你啊。” 安桐杵在一座花灯前,良久都没有反应。 徐伯依旧坐在老头椅上慢条斯理地抽着烟,似乎没发现她的异常。 堂内出奇的安静,以至于苏季进门就察觉到了什么。 苏季朝着徐伯点头笑笑,“老爷子,您少抽点烟,瞧这屋里烟熏火燎似的。” “我就好这口,改不了喽。”徐伯摆摆手,又猛嘬了几口烟袋,一双略显浑浊的双目却时刻注意着安桐的动向。 苏季敷衍地和徐伯调侃了几句,来到安桐身边,轻轻拉住她的手,“发什么呆,挑完没有?” 见她没什么反应,苏季心道不妙,动作隐晦地将人拽到身边,一边挡住了徐伯的视线,一边和他闲聊打趣。 这时,苏季还在想着对策,安桐兜里的奶狗却止不住地开始挣扎嚎叫。 动物的感知和嗅觉最为灵敏,小家伙不停用脑袋往外拱,叫声也比以往尖锐了不少。 苏季担心徐伯看出什么,揪着幼崽的后颈就拎到了安桐的眼前,“快看,它是不是饿了?” 奶狗四肢腾空,张牙舞爪地乱踢了几下,尖尖的小爪子意外抓到了安桐的下巴,她醒神的瞬间,茫然四顾,“嗯?什么?” 苏季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拎着安安在她眼前晃了晃,“它饿了。” 方才,安桐短暂地出现了剥离症状,万幸时间很短,徐伯只当她又想到了伤心事。 安桐缓了缓神,定睛一看,哑声道:“别这么拎它,不舒服。” 苏季:“……”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管狗舒不舒服? 安桐放下手里的塑料袋,把安安抱到怀里顺了顺毛,眼神略复杂。 这个小家伙似乎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刚刚它尖锐的叫声很具有穿透力,又被它的爪子挠了一下,这才让安桐迅速地脱离了无意识的状态。 不得不说,即便下巴有点疼,但对安桐来说也是个难得的好现象。 曾经每次被症状所困,她对外界是没有感知能力的。 不知冷热,无法行动,痛感消失,意识飘渺而模糊。 而这次,她竟感到了疼痛,从而挣脱出来。 或许是疏导治疗初见成效,她的安安,也同样功不可没。 …… 买完东西,安桐和苏季一前一后离开了圣祭堂。 徐伯送她们出门,望着远走的的车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回到屋内,打了通电话,“老二,小安那孩子今天来了。” “……” “没说什么,买了点祭品就走了。” “……” “我帮你试探过了,她八成不知道。依我看你们就别强求了。当初老安心狠,丢下她一走了之,就算见了面,你们从她嘴里肯定也问不出什么。” 电话那端的人稍稍抱怨了几句,徐伯不禁哼笑道:“你跟我抱怨有什么用,再说安桐要是知道她爹在哪儿,早去找了,哪用得着你们旁敲侧击?” 话说到这里,电话就断线了。 徐伯看了眼手机屏幕,不满地摇了摇头。 人的年纪越大,心就越软。 尤其是看到安桐这副样子,任谁都会心生怜悯同情。 …… 当天下午,红色的SUV驶回了云海路。 许是因为安桐出现了症状,苏季很不放心,执意要跟她回家。 “你请了几天假?” 客厅里,安桐边给奶狗泡奶粉,边问道。 苏季在祭台前拿着香弯腰鞠了几躬,又插进了香炉里,“明天下午我就走。” 安桐没说话,抱膝蹲在地上看着安安吃饭。 上完香,苏季也走了过来,端详着安桐清晰可人的侧脸,“徐老头说的话,别往心里去。” “嗯,不会。” 苏季托腮,手指在她微翘的鼻尖上揩了一下,“上午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问你什么时候能去家里吃个饭,她想你想的茶饭不思了。” 安桐扯出一抹极浅的温笑,“等你下次回来吧。” “行,那我跟她说一声。” 安桐回望着拿起手机发消息的苏季,想了想,便问道:“你这次在哪个景区拍摄?” “隋城,桃花缘。” 安桐默默记在心里,尔后出神地望着某处,仿佛在计划着什么。 …… 次日,天阴。 庄严肃穆的西郊陵园,安桐拿着毛巾仔细地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苏季则站在她背后安静地陪着。 碑文:爱妻谢妙华,爱子安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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