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蒙布朗, 顾屿深先去洗澡。 两人结了婚, 他来上海找她, 当然是睡一起了。 但这是两人第一次睡酒店,总感觉有些不一样,平添几分暧昧气。 等顾屿深洗完澡出来,便发现南知还坐在沙发那儿一动不动,他问:“睡了吗?” “啊。”她声音有些打颤,“嗯。” 顾屿深脚步一顿,走到她身旁,才发现她额头布了层细汗,眉间紧紧蹙着,手捂着肚子位置。 “怎么了?”顾屿深在她旁边坐下来,皱眉问,“哪儿不舒服?” “胃疼。”南知抽了口气,“应该缓缓就能好了。” 顾屿深给她倒了杯温水。 温水入喉,舒服了不少。 “房间里有没有胃药?” “没带。” 顾屿深立马给酒店打了通电话,没一会儿很快就有服务生送上来一盒胃药,他又点了份晚餐。 南知就着热水吞了药。 今天中午就没怎么吃,晚上更是一点儿都没吃,这会儿突然吃下一整个甜食,难怪胃要不舒服。 很快,晚餐也送上来,冒着热气的。 南知疼得冒汗,力气都没了,只喝了几口热汤,好在在药效下渐渐的痛意散去,舒服多了。 她抬起眼,便对上了顾屿深沉沉的眼眸。 她眨了眨眼,问:“怎么了?” 声音还因为刚才那场猝然的疼痛有些虚飘。 “什么时候有胃病的?” 南知一顿,回忆了下,很诚实地回答:“应该是读预科的时候吧。” 预科。 也就是她刚出国的时候。 那段时间她状态很糟糕。 但看着顾屿深沉沉的表情,她有些心虚,舔了下唇,“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只要按时吃饭都不会疼,今天只是因为我忘记吃晚饭了。” 顾屿深沉着脸,眉间褶皱散不开:“还吃吗?”他问桌上的餐点。 “不吃了,疼的没胃口。” 他没强迫,“嗯”了声,抬手撩了把她因为疼痛汗湿的头发,哑着嗓说:“全是汗,洗澡去。” 南知觉得他有些奇怪,但理不出什么所以然,也没多问,“哦”一声,洗澡去了。 顾屿深看着她走进浴室,低头收拾桌上的残羹,丢进垃圾桶。 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冷风把他头发吹乱,冷飕飕的全往衣服里刮,他就这么抽完了一支烟。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知冲了个澡,顺便卸完妆,出来看到他。 男人背影料峭落寞,她有些奇怪,问:“你不冷吗?” 顾屿深沉默着关窗,回身走过来,一低眸发现她赤着脚,腿上的水珠也没擦干净,湿漉漉的,却又过分纤细,好像易折。 他快步过去,皱眉:“怎么鞋子都不穿。” “洗澡忘脱了,湿的,穿着难受。” 顾屿深走到她旁边,将自己的拖鞋给她,他则光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板上:“穿上。” 他根本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即便没有对她发火,但南知还是能感觉到此刻的顾屿深是憋着火的,他是想发脾气的。 尽管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在生气。 南知抿了抿唇,乖乖穿上他的拖鞋。 她瞧着顾屿深的侧脸轻声问:“睡了吗?” “嗯。” 两人往卧室方向走,到门口时顾屿深却停下了脚步。 南知不明所以,回头去看他,便见他静静地沉默注视着她,眼底压抑着别样的难言情绪,好像失望透顶,又好像手足无措。 “南知。”他低声说:“既然你当初有骨气能走得那么干脆,就给我怎么走的怎么回来,现在又是胃病又是腰伤的算什么。” 说完,他直接走进卧室,顺带还关上了灯。 南知站在原地愣了愣,揣摩不清顾屿深突然生气的理由。 还突然提及从前的事,让她措手不及。 过了会儿,南知才慢吞吞挪着步子过去,走到他旁边,躺到床上,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南知侧身,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背。 没反应。 她又戳了戳。 还是没反应。 南知叹了口气:“你生气了啊?” 顾屿深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想理她,依旧没反应。 南知哪里在他这儿受到过这种待遇,别别扭扭地吐槽起来:“我胃都疼了你还跟我生气,又不是我想让它疼的,我也没办法啊,我不舒服你还跟我发脾气,那我不就更加不舒服了嘛。” 顾屿深侧了个身,跟她面对面。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划下一道冷白的光影。 顾屿深低嗤一声,反问:“我跟你发脾气了?” 南知理所当然:“对啊,不然你干嘛这样。” 他抬手掐她的脸,劲大,又捏又扯的两下,泄气似的。 南知拍他的手:“疼!” “就得让你知道疼,不长记性。” “再说了,腰伤我高中就伤了,又不是出国后才受伤的。” 顾屿深:“没更严重?” “……” 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咄咄逼人! 南知顿了顿,烦了,懒得继续再解释了。 她蹭的从床上坐起来,也不管头发这会儿乱糟糟的,伸长了手臂就拿冰凉的手去够顾屿深的脖子。 箍着他脖子用力晃了晃:“我都不舒服了!你还这样!” 小姑娘脸上还有一块刚才被他捏红的痕迹,长发披肩凌乱,刚才被胃疼弄得眼眶也红了一圈,衬得更加可怜巴巴。 顾屿深也不挣扎,随她折腾。 不过南知也就箍着他脖子晃了两下,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这会儿她跪坐在顾屿深身侧,人整个向前倾,挨得极近,领口也微微往下掉,有点太亲密了。 她舔了下唇,没注意到顾屿深加深的眸色,正打算往后缩回去,却不料被他抓着手腕一拽。 这回是结结实实摔在了顾屿深身上。 他手臂结结实实箍在她腰上,垂眼,声音低哑,像训个不听话的小朋友:“你还有理了?” 他这话太独断□□了,语气里透着威胁,无声地说出潜台词:你敢说你有理试试。 南知双臂都箍在两侧,挣了挣:“你先松开我。” 他朝她臀上直接打了一巴掌,隔着被子:“别乱动。” “……” 顾屿深! 顾屿深你…… 你有病啊!!! 南知被尴尬和恼火同时袭击,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声问:“你现在是在占一个少女的便宜吗?” 顾屿深扬眉,总算是笑了:“少女,你已经跟我结婚了。” “结婚了就能随便乱碰吗!” “不能?” “不能!” 南知已经顾不得自己现在说的是否是无理取闹了。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片刻,南知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顾屿深冷着她还是因为那一巴掌,红着眼愤愤地瞪着他。 最后还是顾屿深先妥协,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她头发,语气无奈:“你就不能乖一点?” 她不耐烦地顶回去:“乖不了了,受不了随便你。” 顾屿深啧了声:“那你打回来。” “……?” 南知恶狠狠地瞪着他,像只龇牙咧嘴、伸着爪子乱挠人的野猫。 打回来是打不下去的。 她盯了半晌,忽然俯身,在顾屿深的锁骨处用力咬下去。 很用力。 故意的,就是像让他疼。 牙齿用力厮磨皮肤和锁骨。 谁让你刚才掐我脸,还乱碰我! 顾屿深“嘶”了声,屈指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记:“轻点儿咬。” “……” 被他这句话弄的,南知反倒是咬得不好意思了。 讪讪地松了嘴,人还趴在顾屿深身上,抬眼看向他。 漆黑昏暗的卧室内,窗户没有关严实,窗帘被风吹得扬起。 男人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看上去心情比刚才还好了不少,一点都没生气她咬了他的事。 就这么看了会儿,南知看到他下颌线条紧了紧,然后喉结滚动,呼吸变得灼热,箍在她腰上的手也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南知眨了眨眼。 顾屿深眼眸渐深,视线从她眼睛移到了她唇上。 正倾身凑近,南知心跳跳得厉害,但还是下意识地偏了下头。 顾屿深动作一顿,但没停,顺从地改在她黑发上亲了下。 南知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得上是亲,更像是嘴唇在她头发上蹭了下。 …… 因为被胃疼折磨一通的关系,南知今天累了,很快就睡着。 临近跨年倒计时,外面烟花腾空,绚烂一片。 她睡得熟,没被吵醒。 顾屿深缓缓睁开眼,在被烟花照亮的屋内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女人。 他记得当初南知离开时就是冬天,他独自一人过了六年的跨年夜,终于才将她盼回来。 他神色被烟花火光照亮,眼底也不像平常那样懒散或淡漠,反而有些温柔。 他缓缓靠近,和她额头相贴。 带着克制的鼻息,声音极轻: “跨年快乐。” “滋滋。” - 第二天一早,南知是被饿醒的。 前一晚因为胃疼最后也没吃多少,到这会儿已经将近饿了一天。 这一觉睡得也沉,南知头重脚轻地从床上爬起来,旁边已经空了,她踩着拖鞋走出卧室,在会客厅找到顾屿深。 他正在开视频会议。 南知愣了下,立马噤声。 顾屿深听到她开门的声音,侧头看过去,然后低声冲会议那头说了句:“稍等。” 这才又跟南知说:“早点已经送来了,在厨房。” 南知点点头,立马出去了。 她站在厨台前,意识慢慢从半梦半醒间复苏,回想起刚才顾屿深的反应。 “……” 也不知道是在跟谁开会。 大家都还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的事儿呢,这样大早上的说这种话,也不知道别人到时候会瞎说什么呢。 这家酒店做的早点很好吃。 大概是考虑到她胃疼,点的都是中式的,南知喝了碗粥,又吃了几个水晶虾饺,肚子总算不再空着了。 没一会儿顾屿深便从会客厅出来了:“吃好了?” “嗯。” 他往厨台上看一眼,似是在确认她吃的多不多。 南知问:“你吃了没?” “吃了。”顾屿深脱下外套,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子,“什么时候去迪士尼?” “啊?”南知愣了下,“真的要去吗?” “不是说想去,正好元旦。” 南知嘴角有点不受控地想翘起来,她努力往下压了压,点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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