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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淼淼一想到这事儿就为闺蜜感到痛苦，跑前跑后陪酒陪笑还不一定能有项目，当真是吃力不讨好。 她俩对于这个问题其实讨论过很多次，不过谁都不能说服对方。 苏筠回声呛道：“这叫精神满足，你懂不？” “牛牛牛，苏总最牛！祝你明天顺利，挂了。” 姜淼淼最烦有人跟她说工作的事，听见苏筠这话便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苏筠也不恼，她静静地看着镜中自己眉梢的喜意。 快了。 她马上就可以做自己了。 *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晨安静的很，麻雀不吵，安静地躲在树梢里，手机也是稳当地躺着，没发出半点声响，让苏筠睡了个爽。 她起身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纱窗柔和地撒进了屋内，照得盛开的玫瑰那叫一个娇艳欲滴。 苏筠看着窗外久违的蓝天白云，心情愉悦。 真是个好天气。 中午叫的外卖也来的很快，竟是比预计送达时间快了十来分钟。苏筠窝在沙发里，抱着凉丝丝的绿豆绵绵冰，咬了一口辅料丰富的冰尖，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化妆的时候，被打了个岔。苏筠正细细地挑着佩戴的饰品，又要得体优雅又不能太过张扬，着实得费一番心思。 助理的电话便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苏筠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九儿”两个字，心里猛地打了个突。 她缓缓放下手上的耳环，咽了口唾沫，心跳有点快，“怎么了？” 九儿道：“筠姐，慕扬的人说签约日期得晚两天。” 苏筠心下一沉，手上有点失力，竟是险些拿不稳手机，她喉口发干，问：“…为什么？” 九儿声音听起来有些唏嘘，“项目负责人今天出车祸住院了，我下午的时候去探望了他，一条腿挂着，脸色苍白得很。” “……怎么回事？” “不太清楚，不过我问了他合同的事，他说不会有变，只是得晚几天。不过如果我们着急的话，他倒是可以请别的人来同我们签约。” 苏筠闻言悬着的心这才慢慢落下，她呼了口气，语气轻快了些，“没事，这项目一直都是他负责的，别人来我们也不放心。你多送点礼品，我们等他康复。” “好的筠姐。” 苏筠挂了电话，这才发现掌心传来一阵刺痛，原来纤细的指尖不知何时死死掐入了掌心，留下一片青紫的小月牙。 苏筠自嘲地笑了笑，在这事上，她确实有些惊弓之鸟了。 “好！还好是虚惊一场，不要多想！”苏筠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振作了些。 不过化了妆也不能浪费了，那就去喝一杯舒舒心好了。 苏筠没有告诉别人，找了一家沿街夜景最好的清吧，要了杯不烈的鸡尾酒，对着繁华的街道放空思绪。 程子昱同朋友们从网吧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苏筠坐在桌前托腮，目愣愣地看着往来行人的景象。 他的脚步瞬间如被胶水黏住了般定在了原地，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苏筠那处。 “咋了子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同行的人见程子昱忽然停了脚步，又是这副模样，便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哇哦，好一个大美女。” 程子昱收回视线，低声道：“你们先走吧，我有点东西落在网吧了。” 朋友岂能不知道他这拙劣的借口，但也不戳破，故意说道：“那你去吧，我正好去问美女要个微信等你。” 话音刚落，一股子寒意从脚底升起，叫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他奇怪转头就见程子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程子昱那双原本让苏筠心生好感的狗狗眼，这会眼角被拉得细长，黑沉的眸子里仿佛孕育着风暴，攥得人又冷又疼。 “我，我开个玩笑啦……这，这就走！” 朋友心道不好，捏了把手心发虚的汗，强压下心里的恐慌，麻利地溜远了。 程子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原地顿了片刻，捋了把额尖散落下来的发，这才转动脚下步子的方向超苏筠那走去。 “苏筠姐？” 苏筠听见有人在叫她，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思绪猛地被拉回了现实。她循着声音看去，就见程子昱站在三步外，脸上带着几分惊喜。 苏筠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想到能在这碰上他。 弟弟今天穿了一身白T恤加黑框眼镜，站在那挺拔高个儿，活像个清纯的男大学生似的。 好乖。 “这么巧，一起坐会吗？”苏筠眼角噙着笑意发出邀请，看得程子昱微微晃了神。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在了苏筠的身边，只听苏筠好奇地发问：“你是近视吗？怎么平常不见你戴眼镜？” “嗯，度数不深。”程子昱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只有看电脑和开车的时候会戴着。” 苏筠了然地点点头，不过倒是没挪开落在他眼镜上的目光。 程子昱原本想折合眼镜的手微微一顿，随后他缓缓拉开镜脚，重新把它架回了鼻梁上。 “先生，您喝点什么？”服务生在这个时候拿着酒单过来推荐，“我们这的鸡尾酒和威士忌都很不错。” 程子昱接过酒单来回翻了两次，有些难选，其实他今天并不是很想喝酒。 “喝点茶吧？” 清越的女声响起，程子昱愣了愣抬头。 苏筠勾着一抹清浅的笑，与他视线碰上，说：“你不是觉得眼睛干吗？喝点茶会舒服些。” 程子昱只觉得一股夏日的风直吹进了身体里，令人燥热不堪，他迅速垂下头将目光重回酒单上，然后点了点头。 “好。”
第5章 见程子昱应下，苏筠笑着同服务生说道：“一杯杞菊决明子，放一颗冰糖，谢谢。” “姐姐怎么今天一个人在这？” 等服务生走后，程子昱也差不多重新收拾了好了心绪，假装随意地看向苏筠。 “嗯…天气不错，过来坐坐。”苏筠抿了一口酒，反问道，“你呢？” “我同朋友刚从网吧出来，下班的早就过来玩两把。” 程子昱说着便看见苏筠饶有好奇的神色，与她解释：“我在剧场工作，平日里有演出展览就忙些，这两天没安排，就下班的早。” 苏筠听着听着眼镜睁大了些，没想到他们竟还算是半个同行。 苏筠自己从事的便是演艺组织类工作，现下手头捏着好几十场演出却没有场地可以安排，简直就是看着眼前的金子没法放进自己的口袋。 不过幸好谈下了慕扬的合同，那边剧院的面积位置都极好，用来做演出场地最后合适不过。 想到这，苏筠不自觉地软了眼眸，视线停在他有些凌乱的额发上，她轻轻启唇：“还挺有缘分。” 程子昱没听大清，疑惑地看着苏筠，“什么？” “没什么。”苏筠笑着摇了摇头，“你……”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截断了她的话头。 苏筠一怔，看向手边震动的手机，隐约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事情。 “喂……” “苏筠，你现在翅膀硬了自己能飞了是吧？啊？！” 苏筠刚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苏钊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从听筒里面跑了出来，即使被手机弱化了千万倍，依旧是引得邻桌的人偷偷窥向这边。 程子昱眉头一紧，眼神瞬间凌厉，他眼风一扫，顿时让那些好奇八卦的视线缩了回去。 苏筠低垂着头，贝齿咬住下唇让自己保持冷静，她低声回道：“今天事情太多，我忘了，我这就……” “所有人都在等你！你可真厉害啊苏筠，钱是赚不到一个，架子倒是摆得十足啊！”苏钊根本就不听苏筠解释，只是恨苏筠不中用，给他制造了许多的麻烦，“我辛辛苦苦给你铺路，你倒是半点都拎不清啊。” “你这样的人，喂到嘴边的饭都吃不明白，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靠自己。” 程子昱在一旁听得眼神越来越阴沉，冰凉的视线盯住苏筠的手机，像是要烧出个洞来。 苏筠沉默地听着，只是听见最后一句的时候身子猛地一僵，无力感攀缠上四肢，夺走她本就匮乏的氧气。 苏筠深吸一口气，麻痹自己下坠疼痛的心脏，说：“对不起爸，我这就过去。” 程子昱闻言眼皮一跳，有些惊诧地看向苏筠。 “快点过去！”那边的苏钊不欲与女儿多说，撂下一句便切断了电话。 电话里忙音响起，苏筠低着头没有动作。街上的车灯忽明忽暗地照在她的脸上，却叫人看不清神色。 程子昱的情绪被藏进眼底，可是看着苏筠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喉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他发不出声音。 良久，手机里的忙音自动关停，苏筠也慢慢抬起了头。 程子昱原以为他会在她的脸上看到悲伤难过或是泪水。 可是都没有。 苏筠的脸色仅仅是比之前苍白了几分，却没什么起伏的情绪，她与程子昱的视线对上，扯了扯嘴角，声音听得有点哑：“让你见笑了。” 程子昱摇了摇头，并未多加好奇，只是看着苏筠有些着急收拾东西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姐姐是要去哪里？我开了车，正好可以送姐姐。” 苏筠拎着包起身，朝他笑了笑，然后拒绝: “不麻烦你了，这次没能好好聊聊，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喝茶吧。” 语闭也不等程子昱再想说些什么，苏筠便匆匆朝着路边待客的出租车走去。 程子昱追着她一路离开的背影，嘴角紧紧抿住。等那车尾也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时，他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 A市的司机师傅总是有点异能在身上的，一路风驰电掣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苏筠送到了城市饭店。 苏筠站在包厢门口，捋了捋有些炸毛的头发，深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一副从容得体的模样推开了门。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包厢里的交谈声顿时停下，坐在椅子上的男男女女纷纷回头看她。 “苏小姐，总算是等到你了啊！” “小苏你最后一个到的，一会可得多喝几杯了哦。” “好久不见啊，苏筠，又好看了！” 好几个熟人率先发声同她招呼，苏筠都一一微笑点头回应，余光粗扫了一圈，看见了几个陌生的脸孔，但都是没什么表情，也没在说话的。 “呵，人家苏大小姐，根本就不屑在这个饭局上出现，有些人啊，真是跪舔。” 一道嗤笑声冷不丁地响起，让原本逐渐轻松的气氛倏地一静，原本那几个同苏筠谈笑的人猛地噤了声，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 空气中流动着令人尴尬的沉默，因此那些的星星点点的嘲笑声就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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