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音乐响起,是有人在求婚,梁弦从谢清辞身上跳下来,拖着他跑过去凑热闹。 小小的一方沙滩,摆满鲜花与气球,男生单膝跪地,问姑娘愿不愿意嫁他为妻。 四周人起哄,一声高过一声的“嫁给他!嫁给他!” 谢清辞被气氛感染,眼底涤荡着深深的笑意,他偏头问梁弦:“你想要什么样的求婚形式?” 梁弦是个没什么仪式感的人,从前也没想过这个问题,眼下被他一问,她临时一想,说:“不用什么形式。就某天早晨起来,外面阳光不错,我说‘我们结婚吧。’你说‘好啊。’就可以了。” 谢清辞眉眼间蕴满柔情,他说:“今晚夜色很美。” 梁弦不想扫他的兴,但恶趣味突然就来了,挡也挡不住,她坏坏一笑,说:“所以呢,需要我去搬民政局吗?” 他说不需要,“你只要说愿意就可以。” 梁弦自然愿意,可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不是。临回凤栖的前一晚,谢清辞主动提起公开的事。 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朝夕相处难保不会露出端倪,所以回家后怎么相处是个问题。 是保持礼貌距离演姐弟,还是干脆豁出去,给纪秋一个晴天惊雷? 梁弦把问题抛回给谢清辞,问他怎么想的。 谢清辞无所谓,他早就豁出去了,在下定决心逼梁弦的那刻,就已经不怕全世界的指点。 但梁弦跟他不一样,所以他听梁弦的。 梁弦么,她想再缓缓,毕竟是要过年了,她不想破坏新年的喜庆气氛。 这话真的太扎心,她想想也觉得委屈,但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 谢清辞听完她的意见,俯身过来,抱住她,将脸埋在她肩窝,拱拱蹭蹭,似是委屈寻找安慰。 梁弦心情复杂,轻抚他后脑勺,“再等等好吗?等过完二月,老纪生日一过,就跟他们说,好不好?” 谢清辞摇摇头,其实不是,他不委屈,他是觉得抱歉,如果不是他,梁弦也不用谈个恋爱还偷偷摸摸,但抱歉的话,他又说不出,复杂的情绪挤压在胸口,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 出了高铁站,坐上出租车的那刻,谢清辞自觉的变回梁弦的弟弟。 后车座上,两人之间隔着半臂之距,谢清辞面朝窗外,浏览凤栖的冬日傍晚,梁弦则双手捧手机,刷微博打发时间。 “哎,谢清辞你看。”刷到好玩的信息,梁弦凑到他身边,下巴抵上他肩头,手机摆到他的眼前,无法言说的亲密让外人一看便知他们的关系。 谢清辞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司机,伸手推了推她,“注意点。” “干嘛?”梁弦笑他,“又没到家。” “先习惯习惯。”谢清辞一本正经,说得振振有词,“万一到家后你也一高兴就扑我身上怎么办?” “哎呀,没事啦。”梁弦拍拍他胸脯,安慰他,“我们先别自己心里有鬼,以前我高兴了不是也抱你么,老纪还看到过,你忘了?我们就大大方方的,只要不住一个屋,不过分了,他们不会怀疑的。” 谢清辞自己是无所谓的,只要梁弦不紧张,不为伪装困扰就可以,他贴过去,亲她额头,说好,“听你的。” 梁弦扫了一眼驾驶座,回亲他一下,做贼一样,嘿嘿笑说:“趁现在亲一个,下一次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谢清辞被她可爱的表情逗笑,又亲她一下,“可以偷偷的。” 偷/情么? 想想还怪刺激的,梁弦再亲他一下,说好,“你会三更半夜来找我吗?” 忽然,几声咳嗽,从前座传来,梁弦的脸刷一下红了,接着她听到司机叔叔说:“这批流感太厉害了,好多人都中招了。” 谢清辞瞥梁弦一眼,笑着揉揉她脑袋,然后跟司机叔叔搭话,说:“注意防寒保暖,一受凉,呼吸道血管收缩,血液供应减少,局部抵抗力下降,病毒就容易入侵。还有适当多喝水,保证充足睡眠,都可以有效抵御病毒。” 司机叔叔呵呵一笑,问:“小伙子是医生吗?” 谢清辞说未来是,“目前是医学生。” “哦哦哦,学医有前途,听说学医的都是学霸。” “没有没有,不管做什么,只要自己接受觉得开心都很好。” 谢清辞和司机说着冠冕堂皇的客套话,梁弦不动声色地移动身体,和谢清辞拉来一段礼貌距离。 谢清辞注意到,牵住她的手,亲昵地捏捏她指头,悄声问:“不是说还没到家么?” 梁弦无声地说:“害羞。” 谢清辞笑了,牵着她的手背到自己身后,小声说:“我们偷偷的。” ... 到了单元楼门口恰巧碰到楼下的李阿姨,两人一前一后,谢清辞在前,先打招呼,叫了声“李阿姨”,梁弦跟着叫“李阿姨”。 他们都在外地,一年到头见不了两次,一刚开李阿姨还没认出来,反应了一下,才呵呵笑说:“是你们姐弟俩啊,昨儿碰到你妈,她还念叨你们呢。小辞又长高了,有一米九了吧。” “没有没有。”谢清辞说,“186.。” “就这么高吧,别长了,再高就不好看了。” 梁弦说:“阿姨,他都多大了,只能横着长不能竖着长了。” 李阿姨笑说:“多大?听你妈说不是才20,还是小孩子。倒是你,弦儿,26了吧,有对象了吗?” “......”梁弦无言以对。 凭什么谢清辞是周岁,她虚岁。 而且周岁也不对,他过二十一岁生日了。 说起他的二十一周岁生日,今年过得特别又刺激。 他生日是十二月二十五号,恰巧也是西方某节,不同以往,今年因着身份转变,他们没有规规矩矩的出去吃饭庆生什么的。 由于梁弦准备的生日惊喜太刺激谢清辞血脉,她被摁着从二十五号凌晨折腾到二十六号早上,到最后她连脚趾累得动不了。 狠狠明白了什么叫自己种的果,不管什么滋味,咬着牙也要吃下去。 此刻,谢清辞瞥了眼梁弦,赶紧说: “没有,阿姨,她25,找对象看缘分不看年龄。还有,我不是20岁,已经21了。” 李阿姨刚要张嘴,谢清辞又补充:“您忙,我们先回家了。” 说罢,一手扶行李箱,一手牵起梁弦的手,拖着她往一楼走。 “别跟李阿姨计较,她说话就那样。”临到楼梯口,谢清辞一边伸手要梁弦的行李箱,一边说,“你忘了去年她见我,还说要把她侄女介绍给我,比我小四岁。” 梁弦才没跟李阿姨计较,本来就比他大,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一人提俩,不重啊,我自己来。” “那你放这儿,我一会儿下来拿。” “不用,哪有那么手不能提,我体力可以的。” 谢清辞不怀好意地笑了下,问:“你确定?” 梁弦秒懂他的意思,抬腿踢他一脚:“边去。” 两人一前一后往楼上走,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她说:“我没计较。就是无语。你等着吧,等过几天去大姑家还得再听一遍,没准儿舅妈或者谁还给我准备了一相亲对象。” 谢清辞略一思忖,说:“要不这样吧,今年谁再念叨你,我帮你怼回去。” 梁弦笑,“你不怕得罪她们啊,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就不怕得罪她们?” “我怕什么,大不了就被她们教育呗。” 谢清辞知道,他和梁弦身份不一样,梁弦可以肆无忌惮,他不可以,他寄人篱下,即使是梁家的亲戚们,他也得罪不起。 小时候他确实只敢恭维着,直到去年都是,但今年,准确来说是和梁弦在一起后,他的心境忽然变了,变得有点像仗势欺人的小狗心理?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 总之因为拥有她,他得到了想要的全世界,他的内心变得富足而踏实,他不会再因怕失去她,而连她身边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恭敬着。 现在就算得罪全世界又怎么样,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有她。 进家门时饭已上桌,纪秋正准备打电话问他们到哪了,一见谢清辞推门进来,她松了一口气,上下观察谢清辞两眼,说:“都说放假赶紧回家别四处吓跑吧,小辞,你看你都晒黑了。” “黑了吗?”梁弦歪着脑袋打量谢清辞,“没有啊,老纪,你老花了吧。” 谢清辞是冷白皮,尤其常年被衣服遮盖的部位,白的让梁弦惊叹,就算脸、脖子,这种天天露着的部位,也只会晒红,晒不黑。 简直了,白得让人嫉妒。 之前梁弦没怎么在意,后来当和他贴在一起,色差的对比,给梁弦刺激的——初/夜当晚,怒买一堆身体美白。 在海南,她涂防晒的时候也帮他涂,她都没晒黑,他怎么会? 在梁弦看来,纪秋纯粹没机会找机会,发泄对他们出去旅游的不满。 “你还近视呢。”纪秋说,“你也晒黑了,本来就不如小辞白,现在黑的更明显了,包大人也就你这个色吧。” 梁弦:“......” 不带这么打击报复的。 “黑了吗?来,我看看。” 有女声传来,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人也走到他们面前。 来人是梁弦的姨妈,纪秋的姐姐。相较于纪秋,梁弦和姨妈更投缘,一见姨妈,她眼睛一亮,笑着跑过去抱了抱,“姨妈,你看我黑了吗?” “没有啊,哪里黑了。”纪平说,“不听你妈的。” 梁弦狗仗人势,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纪秋横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 今晚纪平一家三口都来了,纪平的小女儿今年读高二,饭桌上聊得最多的自然是学习考学等方面的话题,毫无意外,谢清辞被当做榜样,被四位长辈轮番夸上了天。 梁弦对此见怪不怪,不过心境有了些许变化,竟生出一种与有荣焉之感,她心想,能夸你们就多夸点。 然后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放到谢清辞碗中,谢清辞顺手把剥好的虾递给她。整个过程中,双方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说话间隙,纪秋目睹全过程,她手下的筷子顿了顿,继而侧目看向梁振。 梁振收到她眼神,偏头问:“怎么了?” 纪秋说:“少喝点。” “有数,有数,放心。” 纪秋心说,有数个屁。、 “欸,对了。”忽地想起一事,纪秋问梁弦,“房子看得怎么样了?有合适的吗?” 梁弦抽了张纸,一边擦手,一边说:“看了,没有很合适的。谢清辞说这两年房价虚高,可以等明年下半年再看看。” “要给弦儿在燕都买房?”纪平问。 “是啊。让她回来又不听。”纪秋说,“总不能一直租房住,早晚都要买,早买她早住进去,省了租房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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