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不安,坐在摊贩前面的红色塑料椅上。 前面的黄色小圆桌,破皮的桌面露出里面的黑色木屑。 小圆桌上,周熙的手,紧紧箍着她的手腕。 他在好奇地看摊贩制作 Banh Mi: 简陋的酒精炉上,放着平底锅,先煎鸡蛋,再把胡萝卜丝、黄瓜片,浇上自制的调料,塞到已经烤软的面包里,最后撕了一张餐纸包裹着,送了过来。 周熙给了摊主的小孩子钱,让他去隔壁,帮忙买两瓶传统冰咖啡过来。 周熙把一个 Banh Mi 分给陈平戈,讨好地说: “先吃这个垫肚子,吃完后,我再带你去吃海鲜汤粉。” 周熙埋头吃了起来。 周熙吃完最后一口 Banh Mi,抬起头,正想对陈平戈说什么,突然他盯着前方,停住了动作,表情像见了鬼。 陈平戈握着手上没有吃过一口的面包,也跟着回头。 然后她惊喜地,从座位上坐了起来。 谌颐从远处走来,除了嘴边有伤,衬衫上有血迹,其他并没有异常。 他不仅打赢了,还找到了他们。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陈平戈愣愣地看着他问。 谌颐没有回答,看了看她,坐在她身边。 他用桌上的小茶壶里的水,当街冲洗双手,把手洗干净了。 然后拿过陈平戈手里的 Banh Mi,分成两半,一半还给她,另一半送到了自己嘴边。 陈平戈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地靠着他,把手里的东西吃了。 如果不是性命堪忧,这东西挺好吃的。 周熙很不高兴。 在陈平戈把咖啡,推到谌颐面前问“你要不要喝咖啡,我没喝过的”的时候,他一挥手,把那杯咖啡打飞到了地上。 “走了。”他说。 店主小孩帮周熙买咖啡后找来的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用纸巾筒,压在了桌角上。 陈平戈犹豫了一下,问他:“你这些钱,还要不要?” 周熙嘲笑她:“就这些,你攒上 10 年,也攒不到一张飞机票。” 陈平戈把钱,揣进了兜里。 周熙黑着脸,也不带陈平戈去吃海鲜面了,在街上随意买了些小吃,就把谌颐跟陈平戈,又带回了住的宾馆房间。 谌颐回到房间,坐到了窗边的躺椅上,继续悠闲地看着他的杂志。 陈平戈坐在他脚边的地板上,心惊胆战地看着他衬衫上的几摊血迹,小心翼翼地扒着椅子扶手问他: “身上有没有受伤,现在痛吗?” “不碍事。”谌颐回答。 “你脸上的伤……”陈平戈起身,“我找找房间里,有没有应急医疗箱。” 陈平戈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周熙坐在椅子上,狠狠地不停打字,对着陈平戈喊: “不用找了,找到也没用。反正谌叔叔明天,还是会继续受伤的。” 陈平戈皱起眉, “你什么意思?” “今天,显然是我低估了谌叔叔的能力,所以我明天打算叫 10 个人,”周熙摇摇手里的手机,“人我又联系了一批,如果谌叔叔还是那么好能力活着回来了呢,我就再给他安排上 15 人!” 陈平戈把柜子门,甩回去,“你是不是有病?” “有啊,”周熙乐了,用拇指指着自己,“我躁狂症啊,一直吃药呢。” 周熙转头,朝窗边的谌颐喊:“谌叔叔,你现在害不害怕?” 谌颐没理他,从身边的杂志架,抽了另一本商业周刊看起来。 “哟,挺有种。” 周熙把头转回来,手肘靠在椅背上,下巴搁在手肘上,接着找陈平戈麻烦。 “平戈姐姐。”他朝她吹了一个口哨,陈平戈没理他。 他又吹了一个口哨,“平戈姐姐。” “你又生气啦,你怎么整天,都在生我的气。” 他走下椅子,蹲在她身边,去拉陈平戈,“走,跟我到床上躺去,我想躺在你身边睡午觉。” 陈平戈甩开他的手,“不要碰我!” “我碰你怎么了,你迟早是我的女人,我还抱你呢。” 他不顾陈平戈的挣扎,强行抱住了她,把脸凑过来亲她,陈平戈在反抗中,打了他一巴掌。 周熙愣住了,接着,脸狰狞地扭曲了起来,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了地上,“你打我?你他妈怎么可以打我?!” 谌颐扔下杂志,走了过来。 周熙像老鹰抓小鸡那样,把陈平戈从地上扯起来,扔进了他们面前的衣柜里。 无视陈平戈在里面,拼命地拍打着门,他用身体抵住门,落下锁,“你他妈好好反省下!” 谌颐从身后抓住他的肩膀,把他从衣柜前掀开。 周熙的身体,撞到椅子上,和椅子一起摔到了地上。 谌颐扶着衣柜的锁,对周熙伸出手,“钥匙。” 周熙冷笑了一声,把手里的钥匙,扔了过来。 谌颐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钥匙,试了一下,无法打开门。 周熙趁着这个空隙,又像疯子一样扑了上来,他明知毫无胜算,却宁愿受着身体的苦,也要给谌颐添堵。 谌颐反手,把周熙擒住了,把他压在了地板上。 周熙求饶了,“对不起,我错了。钥匙在这里。” 他把另一只手上握着的钥匙,给了谌颐。 谌颐放开他,又来到了关着陈平戈的衣柜前。 这次钥匙没错,谌颐打开了锁,还没把锁拿下来,他听到了衣柜里的陈平戈尖叫了一声。 谌颐立刻问:“平平?” 陈平戈说:“天,这里有一窝老鼠。” 周熙正站在一边看着,听到话,他不怀好意地不停拍打着衣柜。 陈平戈又喊:“别拍了,它们窜到我身上了!” 谌颐安抚她:“不要怕,我打开门了……” 陈平戈隔着缝隙,瞪大了眼睛,她看到了周熙趁着这个时候,突然伸手,把不知什么时候握在手心里的微型针管,往谌颐手臂上的三角肌部位,扎了一针,按下针管。 谌颐一拳,把周熙又打到了地上。 陈平戈推开衣柜门,看到谌颐微皱着眉,步履有些摇晃。 陈平戈忙扶着他。 周熙不等陈平戈问他,就高兴地给她解答了:“新型肌肉疏松剂,效果强,见效快!” 谌颐用力地甩动手臂,像要把那种不停麻痹身体的感觉,给甩掉。 他渐渐站不住了,陈平戈没扶住他,跟他一起摔到了地上。 “谌颐!”陈平戈跪在他身边,慌了。 周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在桌子旁,倒了一杯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进去几颗小药丸。又端着那杯水,也蹲到了谌颐身边。 周熙说: “据说这种肌肉疏松剂,注射下去后,人无法动,可是意识很清醒,就算我现在,把谌叔叔的两只手砍下来,他都能清醒地看着。” 他胁迫地把那杯水,贴到陈平戈嘴唇上。 陈平戈看着他,周熙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上,“不要惹我生气。” 陈平戈喝下了水。 周熙很满意:“这是 GHB,让你乖乖睡着的药,5 分钟就能见效。睡吧平戈姐姐,我喜欢看到安安静静的你。” 药效起来了,陈平戈又开始觉得很困,她侧身躺在谌颐身边,和他面对面,谌颐不赞同地看她。 周熙摸了摸陈平戈的头发: “我一直很喜欢药物,药物能让我心情不再暴躁。” “我手里还有一种性激素,是夜店男人用来哄骗女人的,放在水里,无色无味,女人喝下后,就会对男人产生无法控制的欲望,等我带你到我给你打造的爱巢,我再让你吃下。” 他看着谌颐又笑了,“谌叔叔,不要这么生气,我到时会把录像寄给你的。” 周熙继续蹲着,用手机的秒表倒计时,等陈平戈的药效起效。 陈平戈用手揉了揉眼睛,她觉得很困很困。 周熙摸着她光滑的手臂上的肌肤,又摸她的脸,“平戈姐姐,你真漂亮。” 又过了老长一段时间,他又催促:“你快点睡着呀,接下来的场面太血腥了,你不能看。” 陈平戈张大眼看着他。 他俯下身,甜蜜地说: “接下来,我要用这房间里的东西,椅子、铁板手、花瓶、消防瓶儿……把谌叔叔打一顿,打得他血肉模糊。一天打我两顿,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他这频率都快赶得上我爸了。” 陈平戈扣住了他的手腕。 周熙挺诧异:“你还能动啊。” “周熙,我答应你,你想去哪里,想把我弄去哪里,我都跟你走。别把他扯进来。” 陈平戈盯着周熙的眼睛,缓缓地说: “你敢动他,除非先弄死我。你如果弄不死我,给我剩一口气,我追到天涯海角,都会弄死你。” 她的神情,让周熙一愣。 随后,他看她的眼神,狂热了起来。 “平戈姐姐,你刚才吓到我了。你又想保护别人了吗?你什么时候也可以这样,为了保护我,对别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第46章 046 周熙神往地问:“你在救杨宁一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神情?” 周熙把手里手机的屏幕,举到她面前:“你还有 12 秒,就要睡过去了。” “我当然会成全你的英雄主义,”周熙摸了摸陈平戈的脸,“你能够扛着他走出这门,走下楼,我就放他走。” 陈平戈看着周熙笑了,她躺着气不顺,笑着笑着就咳起来了。 “你给我遵守诺言,”她边咳边笑,“我现在,就把他搞下去。” “10——”周熙兴致勃勃地看着秒表,给她倒计时。 “钱呢?”陈平戈问。 她居然神志还挺清楚。没有钱怎么买机票。 “9——” 周熙走开,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信用卡,她翻身面朝着地板,抓了半天,才捡起了那张卡。 她愣了一会,思考速度大幅放缓的大脑,意识到外国的信用卡刷卡,是不用支付密码的,于是她向谌颐爬起去。 “8——” “7——” 她把信用卡,塞在谌颐衬衫的口袋里,她拉起他的一条胳膊,跨过她的脖子。 “6——” “5——” “4——” 在周熙烦人的报数的背景音中,“谌颐。”陈平戈叫他,“你还能站起来吗?” 谌颐听到陈平戈的话,他抬眼与她对视,那目光很清明。 周熙看到,那个他一扯,就能从地上像小书包一样扯起来的娇弱的身体,把谌颐从地上,拉了起来。 谌颐全身使不上力,他的重量全在她身上,她实在力气小,站起来后,两人的身体,往旁一直踉踉跄跄地倒,直到陈平戈撞上了衣柜,才稳定住了两个人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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