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调极其平直,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一看就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 虽然内心已经被荷尔蒙给折磨得要死不活。 “好。”白柠漫不经心地应道,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拽住贺时舟的小臂。 俩人的距离瞬间被定格在了一个暧.昧的范围中。 贺时舟的身体不由得绷紧,应激般地狠狠咬紧牙关。 白柠俨然没注意到贺小少爷的煎熬,还在用轻飘飘的语气交流:“那个热水好像也有一点问题,你用的时候小心一点。” 贺时舟闭了闭眼,应道:“没事。” 反正他需要的是冷水。 … 将洗手间的门一关,贺时舟如获大赦,立马走到盥洗台边,双手往两侧一撑,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冬天的,在一个空调故障的房间,他都能热成这幅德性。 他微微抬头,与镜子中的自己对视。 其实光看外表,看不出什么端倪,脸还是那张脸,表情也跟平日如出一辙,只是若再凑近一点,再仔细一点,便能发现他那素来淡漠的眼中隐匿着跳动的火星。 星星之火,只消轻轻拨弄,便能燎原。 操。 贺时舟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句脏话。 关键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他不可以做出格的事,所以他必须得把这零零散散的火星给扑灭。 想到此,贺时舟便拧开了水龙头。 … “贺时舟——”白柠突然在外边儿叫他。 与此同时,一阵敲打玻璃的声音响起。 贺时舟愣了愣,这才循着声音回头一看。 就见白柠整个人跪坐在床的一侧,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毛玻璃,那块玻璃刚巧与后方的浴室相连,从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能瞥见一层淡淡的人影。 他微微蹙眉,暂时关掉水龙头:“什么事?” “你现在还不会出来,对吧?”白柠提高音量。 “嗯,怎么了?”他还没开始用水呢。 “没什么。”那团模糊的人影缓缓向后退去,看样子是坐回了床上,“我趁着这会儿换衣服。” 贺时舟:“……” 他差点把水龙头给拧飞。 … 事实证明,毛玻璃的确能模糊视野,但无论再怎么模糊,也会留下隐隐约约的倒影。 比如这会儿,贺时舟虽然看不清楚白柠的具体操作,但他也能透过人影的变幻看出对方正在做什么。 贺时舟:“……” 贺小少爷估计自己得冲个冷水澡。 至于那位心大的女士,宽衣效率之高,没一会儿就切换成了睡眠模式。 上边儿一件打底的衬衫,下边儿一条薄薄的打底裤。 接着人往被窝里一躺,被子往身上一盖,双眼一闭,万事大吉。 徒留某位正在跟思想作斗争的可怜人。 贺时舟感觉自己上辈子可能是个太监,才会造这种孽。 … 待他收拾完毕后,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为了不吵到白柠,贺时舟做什么都轻手轻脚,就连上.床裹被子都只敢裹边角料。 算了,无所谓吧,反正他又不冷。 现在白柠在他眼中就如同一颗定时炸弹,稍有不慎就会引得理智崩裂。 为了保命,他完全不敢靠近。 所以从上.床那一刻开始,他就秉持着“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的崇高理念,跟白柠隔了一大截距离。 简而言之——白柠睡床的一侧,他睡另一侧的边边。 而且他由衷希望两人井水不犯河水,能够相安无事到天亮。 贺时舟深吸一口气,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开始全神贯注酝酿睡意。 睡吧,只要睡着,一切都不是事。 … “贺时舟,你睡了吗?” 五秒后,某位看似已经进入梦乡的少女突然发话。 贺时舟别说睡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眼皮微微颤动,打算装一会儿死。 “你没睡吧,你才上来。”白柠应该是翻了个身,声音变得清晰了一些,“你要是五秒就能入睡,我怀疑你是猪成精变的。” 贺时舟:“……” 他实在想不通,某些人大半夜不睡觉,还搞起了人身攻击。 “有事?”贺时舟心里想的是不要理她,但嘴却控制不住地犯贱。 “嗯。”白柠应道。 “什么?” “我冷。” “?” 贺时舟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你什么?” 白柠笃定重复道:“我说我冷。” 满身燥热的贺时舟:“怎么可能冷?” “怎么不可能?”白柠觉得他岂有此理,“空调坏了啊,冷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贺时舟:“……” 贺时舟用手揉了揉眉心:“这种程度的冷,你能坚持吗?” “不能。”白柠实话实说,“我刚才试图用睡觉来麻痹自己,但我发现冷得睡不着。” 贺时舟:“……你等下。” 白柠一脸问号。 黑灯瞎火中,贺时舟搜刮来了两人的外套,非常规整地压在了白柠身上:“这样应该就不冷了。” 他说得无比认真,让白柠觉得他脑子不好使。 “贺时舟,你知道冬天的衣服有多重吗?”白柠闷闷道,“想压死我直说。” 贺时舟:“那你想怎么办?” 又没办法半夜修空调。 一瞬间,房间陷入到一阵微妙的沉默中。 良久,白柠才缓缓开口:“我倒是有个方法,但是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贺时舟:“你说。” “你们男生……体温好像比较高?”白柠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这话一出,就把“冷”这件事推向了某种情愫的极端。 事态瞬间变味。 贺时舟本来压下去的荷尔蒙重新蹿起八丈高,他隐隐感觉自己刚才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这话让他怎么接? 贺时舟只得干巴巴应道:“可能吧。” “那不就行了。”白柠的身体开始冲他这个方向靠近,“你抱着我就可以了。” 贺时舟:“?” … 在这一瞬间,贺时舟感觉自己在梦游。 什么叫……抱着她就可以了? 这是他现在能做的事?? 要是平常在大白天还无所谓,可现在,他俩摊在一张床上,而他心头还住了一个核反应堆,真要抱,那是他能控制的? 白柠似乎察觉到了贺时舟的犹豫,问:“你不方便吗?” 问完,她就轻轻咳了两声嗽,像是有些委屈,也像是真被冻着了。 贺时舟:“……” 他的内心无比挣扎。 从客观角度来看,他抱白柠的确是一个最佳选择,因为体温的确很高,尤其散热机制还出了点故障。 只是…… 贺时舟还是有所顾虑:“不是不方便,我只是觉得……” “你会变得很奇怪,对吧?”白柠硬生生回了一记直球。 贺时舟当场灵魂出窍。 “其实很正常。”白柠宽慰道,“我能理解。” 贺时舟心说你一个女孩子能理解什么? “没事的。”白柠丝毫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将他手臂一抬,轻车熟路地钻到了他的怀里,“你要相信自己的人品和理智。” 少女温软的身体瞬间贴上肌肉线条,那股独属于白柠的清香霎时侵占他的私人领域。 贺时舟没由得呼吸一滞,身体也跟着僵硬。 “放轻松一点啊。”白柠丝毫不介意,头还往他胸膛靠了靠,梦呓般地轻轻道,“经过事实证明,就这样还挺暖和的。” 她不仅不放手,甚至还给出了高度评价。 只见她微微抬起手臂,围着贺时舟的胸膛箍了一圈,再缓缓放下。 这样,她相当于主动蹭进了贺时舟的怀中,极其耍赖。 贺时舟:“……” 这是在挑战他的极限是吧? 贺时舟胸口剧烈起伏,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白柠,你……” “怎么?”白柠微微眯眼,头恶作剧似的冲贺时舟的颈窝处蹭了蹭,“觉得我故意的是吧?” 贺时舟:“……” “我就是故意的。”白柠笑了笑,声音很轻,尾音上扬,像有钩子似的,在他心头狠狠挠了一把,“不服气啊?” 有的人,明明气氛就已经紧绷到了极致,稍不注意就会往擦枪走火的方向发展,但她像没自觉似的,还在那儿用言语挑衅。 不。 严格来说。 不仅在用言语,还直接上了动作。 并且动作幅度也不小,胳膊往上一绕,跟某种藤蔓似的,一直纠缠到了他的心里。 “白柠。”贺时舟的手轻轻搭在她手腕上,滚/烫得惊人,“不要逼我。” “逼你?怎么逼你了?”白柠还真不信邪,尤其是取到暖后,更为放肆,“我可是良民。” “……” “贺时舟。”白柠看他一脸无语的样儿,有点莫名想笑,“很难受吗?” 某人心头又痒又酥麻,像被电了似的,但还是在用最后的骄傲死撑:“还好。” 白柠在他怀中挑了挑眉:“那你为什么那么抗拒?” 她像只树袋熊,手脚并用,二话不说就往他身上一挂,而至于他……像块棺材板似的,直愣愣地挺在那儿,啥动作也没用,连大气都不敢出。 “如果你觉得还好,那就应该主动靠过来。”白柠不得不承认,自己有时候有那么一点儿劣根性,“而不是让我来。” 贺时舟嘴唇抿得很紧,仿佛在用全身力气跟自我作斗争,他觉得自己只要稍稍有一点松懈,就会溃不成军。 “怎么了?贺时舟?”今晚的白柠跟故意捣乱似的,硬是要在他耳边各种造作,“看来意志力不够坚定啊。” “白柠。”贺时舟几乎是在咬牙切齿,“你别这样。” “哪样了?”白柠没忍住,咯咯直笑,“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 贺时舟没说话,无言以对。 “贺时舟。”白柠突然看向他,眼里承载着深刻的情绪,“能认真拜托你一件事吗?” “嗯?” “主动一点,好吗?”
第132章 试着忘记她 主动? 少女的嗓音像带着电流似的,径直蹿进耳里,掀起一阵战栗。 贺时舟的大脑又无法思考了,他本来就在这节骨眼上被整得够呛,一些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在体内发酵,让他完全没办法正视自己的内心。 本来思绪还没理清楚,白柠却在旁边添乱。 至少在贺时舟眼里,现目前是在添乱。 他无奈地张嘴,声音有些哑:“别闹。” “我没闹。”怀中的女孩突然借力,半坐起来,眼神笃定,“我承认刚才有逗你的意思,但这句话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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