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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川知道这家伙的本性，有时表面笑得越灿烂，心头的小算盘就敲得越响，属于不带停的那种。 然而Monica看不出来，她还真以为宋翊在正儿八经地感谢她。 尤其宋翊还长得一表人才，眼镜一戴，那种清俊儒雅的风范便彰显到了极致，见过的人都会由衷夸一句“陌上贵公子”。 Monica就被他这等气质给晃花了眼，将其端详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宋翊微不可查地瞥她一眼，旋即垂下眼眸，思索了一会儿，又再次看向她：“怎么说？” “不知道。”Monica应道，“就是觉得有点眼熟。” 宋翊笑而不语。 还是贺川在旁边补了一句：“眼熟很正常吧，他也没少上过新闻。” Monica一怔。 “你混金融圈的应该很清楚啊。”贺川没有跟他俩的思维顺利接轨，正在用自己的理解进行回答，“这位年轻的CEO多次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一回国就跟炸鱼塘似的，多次出席各种晚宴现场。” Monica听得一愣一愣的，待他说完，才略显呆滞地“哦”了一声。 而这个细微的反应，却落入了宋翊的眼里。 有点奇怪，如果这女人真是这个圈子的精英，应该对他极其熟悉。 而且她是以空降的身份才到了贺氏总部的风控部，那怎么说都应该有两把刷子，既然如此优秀，那他们八成会在一些活动上以各种形式碰过面。 他没印象很正常，但Monica不应该是这个反应，毕竟他一般都是那个抛头露面的人，永远走在出风头的前沿。 如果是现在这种反馈，那大概率证明了一件事——这女人动用了关系。 不过这也只是一厢猜测，至于真相到底是怎样，还需要他慢慢来扒。 … Monica见这两位帅哥相继掏出手机，不免有点尴尬，于是立马咳了两声嗽。 贺川给面子地看向她，问：“嗓子不舒服？” Monica：“……” Monica努力微笑：“你都不介绍一下吗？” 贺川眼神略微有点迷茫，视线在这两人之间逡巡了几个来回，愣是觉得没什么介绍的必要。 反正说几句话就认识了，何必搞得这么繁文缛节？ 但Monica执意要他介绍，眼珠子死死盯着他，尤其是她还戴了美瞳，瞳孔愣是比常人放大了好几倍，再加上她那逼视般的眼神，让贺川切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闹鬼。 贺川没辙，暂且尊重女士的意愿，被迫“拉起了皮条”：“这位是风控部新来的总监，Monica，这位是兼任多家公司的CEO宋翊，当然他自己主营的是羽川集团，你应该听过，家大业大，业务繁多。” 宋翊轻笑：“最后几个字有点多余。” 贺川却侧头冲他挑眉：“夸你呢，矫什么情？” 宋翊不说话了，也侧过头跟他对视，两人皆勾唇一笑。 坐在对面的Monica：“……”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 Monica看向宋翊，背脊打得很直，生怕自己的美貌有所折损：“你好，宋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宋翊听这些客套话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于是另辟蹊径道：“你刚才说我眼熟，是怎么一回事？” 贺川闻言，立马接话：“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 “乖，那是你的想法。”宋翊真想拿张胶布贴他嘴上，“我现在问她。” 贺川：“……” 乖尼玛呢乖。 “这……”Monica欲言又止，搁在桌上的两只手来回磨蹭着，“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就是觉得在过去的某一段人生经历中见过你。” 宋翊在心底冷笑，心说你当然眼熟，当年你跟贺川谈恋爱我没少观察过你。 那会儿他才大一，心智不够成熟，总想不通贺川为什么要跟Monica谈恋爱，于是他便找各种机会暗中造访，只为了深入考察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过人的魅力。 有几次还被Monica抓了现形。 不过现在看来，这位女士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但他也能理解，因为他大一那会儿又土又丑，还没正儿八经收拾过自己。 “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宋翊推了推眼镜，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稍纵即逝。 Monica点头：“你说。” “我们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我大一时，你大四。”宋翊温声道，“那时你在跟贺川谈恋爱，我在学生会打杂，有时会碰见你。” “我大四……”Monica喃喃道，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 大概半分钟后，她蓦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宋翊。 宋翊问：“怎么，想起来了？” “没错。”Monica发出灵魂拷问，“你就是当年暗恋我的那个小学弟？” 宋翊：“？” 你他妈哪来的自信？
第171章 自取其辱 宋翊仍旧维持着得体的笑容，但内心已经架起了迫击炮，恨不得把Monica的脑子轰开，深入研究里边儿的构造。 这女人靠吃药长大的？ 多有病才会觉得自己当年暗恋她？ 而一边的贺川动静也不小，他本来端着茶杯独饮了一口，正在慢悠悠地品尝，结果一听Monica这话，当场被呛得咳嗽连天，阵仗犹如资深的哮喘病人。 Monica见状，脑子里的某根筋突然就搭上了线。 完蛋。 她太耿直了，什么也没想就把话给说了出来，要是贺川介意怎么办？ 不过就目前来看，贺川介不介意不知道，他老人家倒是挺猎奇的，一双眼睛幽幽地冲宋翊看去，像研究蒙娜丽莎的微笑一般研究宋翊的职业假笑。 “小宋。”贺川语气带笑，还顺便发掘了一个新称呼。 宋翊：“……” 宋翊的嘴角微微僵硬。 贺川视若无睹，还在抖机灵：“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段过去啊。” 宋翊：“……” 贺川继续添油加醋道：“暗恋，看起来不太符合你的性格。” 宋翊真想堵住他那喋喋不休的嘴。 用自己的嘴。 “呃……”Monica心头毛毛的，有点不知所措，她无意挑起战争，但总觉得气氛不太对头。 下一秒，贺川突然扭头，看向她，笑了笑：“你不妨展开讲讲。” “可是……”Monica踌躇不定，“这种事能说吗。” 毕竟在场的两位都跟她有牵扯，要是把那些陈年旧事拿出来细捋，总觉得会制造出不必要的争端。 男人嘛，都有极强的占有欲，尤其是对曾经动过心的女人。 “怎么不能说。”贺川还在拱火，“就是说这些才有意思。” 他也不傻，知道宋翊不可能喜欢Monica这种幺蛾子多的类型，但他就是好奇，好奇这其中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误会，才能让他的前女友产生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是……”Monica目光又飘到了宋翊身上。 宋翊明白，这女人是在等他的应允。 行吧。 说就说吧。 他倒要听听，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混账举动，才能让对方一直在做梦。 “好吧……”Monica目光动了动，心头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她本来是冲着贺川来的，可万万没想到，还能阴差阳错地邂逅曾经的一个故人。 其实宋翊也很优秀，无论是条件还是外形，都属于她的菜，所以她难免有点儿心动，想要把两人都囊入怀中。 但可惜，她必须得有所取舍。 …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全部属于Monica小姐的表演时间。 她将那些往事娓娓道来，自带渲染语气，加了一些不必要的修辞，比如什么“我看见了他转身时的落寞”。 总而言之，她讲述的内容非常简单，形式却很复杂，无非就是在她跟贺川的交往期间，宋翊总会莫名其妙出现，会看她参加社团活动，会看她进行一些比赛，甚至还会找机会跟她闲聊两句感情生活。 以上的信息汇集在一起，再经过她大脑的精细加工，于是便得出了宋翊暗恋她的结论。 而这离谱的结论用八个字便可以形容—— 毫无逻辑，全靠脑补。 当事人听了，都差点竖起大拇指。 至于拱火那位，正双手用力捂住肚子，竭尽全力在憋笑。 … 宋翊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名誉受损，他不允许自己的生命留下这样的污点。 于是他开始为自己正名。 “Monica小姐。”宋翊轻言细语道，“你刚才说，这是你和你的好姐妹共同推断出来的结论？” Monica点头。 “呵。”宋翊突然赞叹道，“还真是好姐妹。” Monica：“？” “我看你误入歧途不浅，想要拉你一把。”宋翊双手交叠，搁在下巴底下，“你说我经常来看你的社团活动，并不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只是纯粹检验你是否有过人的长处。” Monica神色一僵，心头莫名泛虚。 “至于看你比赛。”宋翊勾唇，“也只是想检验你是否有过人的魅力。” Monica没太懂：“如果像你说的这样，那为什么要检验我？动机是什么？” 宋翊唇角弧度拉大：“当然是看你是否配得上贺川。” Monica瞪大眼，不敢置信地往后靠了靠，后背抵住椅子，由于用力过猛，椅子腿在地面划出一声杂音，有些刺耳。 “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宋翊反问，“我只在你跟贺川谈恋爱的那个星期出现过，其余时候，你哪能那么高频率地碰见我？” Monica抿唇，艳丽的口红也遮不住略显苍白的唇色，尤其现在口红还掉了色。 “那……谈感情又是怎么回事呢？”Monica始终在乎面子，宋翊如此丝滑的一波反击让她有点儿受不了，“只要我跟贺川闹矛盾你就会来跟我谈这些有的没的。” 通常，在Monica以及其小姐妹的逻辑中，这叫趁机钻空子，找准时机挖墙脚。 然而，在宋翊这里，那却别有一番解释。 宋翊缓缓松手，慵懒闲适地看向她，镜片掠过一丝逆光：“这还不简单？” 莫名的，Monica脚底升腾起一股子寒意，像是有毒蛇吐着信子往上爬。 “我只是想知道你俩什么时候能分手。”宋翊直接摊牌。 Monica脸色一白，眼珠止不住地在眼眶里颤动。 宋翊见她这样，忍不住宽慰道：“真的不用想太多，我对每位女同胞都一视同仁。” Monica听得头昏脑涨，一些失控的情绪直往脑门心蹿，把神经挤压得够呛。 “那你……”Monica缓了许久，才试探性地问，“为什么这么关心我跟贺川之间的事？” 此时此刻，她颜面彻底扫尽，宋翊的一番话犹如当头一棒，把她营造出来的虚荣假象砸得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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