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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她生气的模样，都是那么令人想念。 他点了点头，甜蜜的笑容漫上嘴角。 如此青春洋溢的爱情令已经七年之痒的茱莉亚非常羡慕，她不禁说道：“真羡慕你女朋友啊，有这么优秀的伴侣。” 而路知寻却回以坚定的目光，说：“我女朋友比较优秀，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从学生时代以来，他总是仰望着白瑛的光芒，她的每个举动都如降世的神明一般，成为了至高无上的法则。 直到今天，他终于有资格平视着她，他仍然认为她是远比自己优秀的存在。 大巴车缓缓驶入米兰街区，至此，路知寻正式开始了为期一年的意大利生活。 * 路知寻在米兰租的公寓地处地铁旁，距离学校也不过十分钟的车程。 从窗户向外望去，对面大街上的街头艺术家正吹奏着萨克斯，悠扬的音乐飘到了每个角落。 楼下酒吧的老板正忙着将椅子搬到外头，迎着日落，额头上的汗水闪闪发光。 茱莉亚在身后忙着拂去家具上的灰尘，一边说道：“这间房子是我父亲以前买下的，现在他们去托斯卡纳养老了，刚好空出来了。” 虽然这并不在茱莉亚的工作范围内，但她还是非常友善地帮路知寻整理着房间，并耐心地向他介绍着意大利人的生活习惯和注意事项。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茱莉亚离开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看着感觉整洁的环境，路知寻再也无法按捺自己想要立刻和白瑛分享的心情，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视频电话。 但白瑛却没有接。 尝试了三次之后，仍是这样的结果。 他打开世界时钟一看，现在白瑛那边应该凌晨两点。 转眼，他便为自己的莽撞而感到抱歉。 还好她并没有接起，不然他或许会因为打扰了她的睡眠而羞愧无比。 正当路知寻准备下楼去附近寻觅美食之时，张怀瑜的电话却拨了过来。 没想到张主编这么晚还不睡觉，路知寻接起电话就调侃道：“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没想到你这么挂念我。” 张怀瑜没有立刻回应，短暂的几秒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冰冷地，给路知寻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白瑛的母亲，刚刚去世了。” 在他沉浸于优美的音乐时，在他为他的新生活整理东西时，在他和茱莉亚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时，在广场上的白鸽扑腾着翅膀飞过他的眼前时，白瑛的母亲，永远地离开了她。 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连沉默都是那么痛彻心扉。 过了许久，路知寻说：“你们在哪里？我买最近的机票回国。” “不必了。”张怀瑜立刻阻止了他：“你要是现在回来，你觉得她会高兴吗？” 路知寻知道白瑛不喜欢因为自己的事给别人添麻烦，但他不是别人，他是除了母亲之外，她最亲密的人。 “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她身边，这像话吗？”路知寻看似是在责备张怀瑜，实则是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懊恼着。 张怀瑜叹了口气，说：“我打电话来就是想告诉你，要是白瑛不提，你就假装不知道吧。” “那你现在何必告诉我？” “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知道一下，免得到时候寻死觅活说要回国。” 张怀瑜到底还是考虑地比较周到，但路知寻却听着电话那端的忙音，在寂静的黑暗中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白瑛似乎是看到了前一夜路知寻发过去的照片，假装无事地回了句：“在意大利还住得惯吗？” 这一刻，路知寻很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接受西洲大学的邀请，为何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为何在明知她很难过的现在，非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用颤抖着的手指打下：“挺好的呀，学校的老师都很友善，楼下的披萨也很好吃。” 白瑛回了一个“开心”的表情包，看着屏幕上蹦蹦跳跳的兔子，路知寻紧紧地咬着下唇，眉头紧锁。 下一秒，他在聊天框内打出：“你还好吗？” 随后全部删除。 “你那边天气怎么样？” 再一次删除。 反复几次后，他发了句：“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几乎是秒回，屏幕中跳出的白色对话框中显示着这样四个字。 好在，在你最悲伤的时刻，还能想到我。 路知寻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内，酸楚的眼眶再也无法隐忍，泪水沿着手臂缓缓下滑，将黑色的裤子晕湿了一大片。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哭鼻子的人，但此时，他再也无法忍耐自己的心疼，心脏想被人紧紧揪住一般，跳动地如此艰难。 好想立刻回来，好想紧紧抱着你，告诉你我还在你身边。 他无法想象，当白瑛看着母亲逐渐冰凉的身体和再也无法睁开的双眼时，该是多么绝望的心情。 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他只能在异国的公寓内，在还来不及打扫的灰尘中，将泪水掩盖于双臂之下。 过了一会，路知寻抬起头，走到床边，对准清澈的天空，将滚圆的太阳拍了下来。 那一天，路知寻的粉丝们看到他的微博发了一张图片，定位是米兰。 他说：“即便无法拥抱你，但太阳和我都站在你这边。” 虽然粉丝们不理解他这句话的深意，但隐约也嗅到了一丝暧昧的气息，纷纷在底下@起白瑛来。 过了整整两天，白瑛在自己的微博发了一张和路知寻的合影。 那是在雪霁岛的时候，在出海的渔船上，他们和满满一箱战利品的合照。 照片中，路知寻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有些反光的带鱼，和白瑛只露出半张脸的羞涩表情，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不言而喻般，深深的爱意，在这张照片中向大家讲述着。 她说：“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 她说：“雪间有红梅。” ---- 嗅到了一丝完结的气息，完结已经近了，番外还会远吗？
第五十八章 ==== 一晃眼，路知寻在意大利已经度过了四个月的时光。 从酷热难耐的夏季，到落叶枯黄的秋季，如今已换上了松软的毛衣。 就连时不时从楼下传来的吵架声此时也变成了每晚固定的背景音。 路知寻和往常一样回到家中，将外套放在临近门口的衣架上时，顺便瞥到了日历上的日期。 12月3号。 距离白瑛的生日，还有五天的时间。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动声色，甚至在和白瑛的通话中丝毫没有透露出想要为她庆生的意愿，但背地里，路知寻早已和其他老师调换了课程，买了六号的机票准备回国。 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一定要万无一失。 虽然他已经安排在国内的“帮手”张怀瑜远程帮他订好了饭店，但眼看着回国的日期越来越近，他还是忍不住再次向对方确认道：“蛋糕和餐厅都没问题吧？” 张怀瑜看了一眼聊天界面里几条几乎相同的语句，按捺着想要骂人的冲动，回了一句：“没问题。” 说完他便将手机随手往边上一扔，无视着此起彼伏的震动声，张怀瑜低头处理着手边的工作。 突然，灵光一闪般，他想到了一件忘记告知路知寻的事。 他拿过手机，无视了路知寻复读机般的言语，直接简明扼要地说：“八号那天好像是开庭日。” 下一秒，路知寻立刻拨了电话过来，开口就是一句：“你怎么不早说？” 张怀瑜觉得无辜，委屈地说道：“我也才知道不久，再说了，你和白瑛整天视频，她没跟你说？” 白瑛总是报喜不报忧，路知寻知道她不想让自己在异国还要为她的事情操心。 但是从旁人那里听到关于她的消息，还是有点不好受。 路知寻强压着心中的酸楚，问道：“官司打得还顺利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第三次开庭。 张怀瑜哼唧了几声，终于坐直了身体回应道：“前两次白瑛父亲都没有到场，但这次应该会出现了。” “为什么？”路知寻忍不住问道。 张怀瑜冷哼一声，语气中尽是不屑：“为了给白瑛施压呗，前几天她爸爸那边的亲戚已经来轮番劝过了。” “劝？他们可真好意思。”路知寻重重地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在桌上，沉重的响声如同他内心即将冲出桎梏的嘶吼一般，低沉又坚定。 “所以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嘛，无非是搬出那些道德绑架的说辞......”张怀瑜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或许是那些说辞听起来并不让人心情舒畅，又或者他也和白瑛一样，不希望在路知寻本就困难的工作中继续增加压力。 路知寻沉默了，他没有和往常那样追问，而是仰着头，看着吊灯上金色的光影逐渐重叠。 过了几秒，他问道：“八号的开庭我能去吗？” “应该是公开的，听说那群亲戚也会去。”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路知寻说完后仿佛又想到了什么，添了句：“要不要再叫几个人添添士气？” 张怀瑜撇了撇嘴，说：“你是去看演唱会吗？还拖家带口的。” 话虽如此，但当路知寻看到坐在前排的一行人后，还是有种走错了片场的感觉。 路知寻一下飞机，只回家冲了个澡便往这边赶来了。 上午十点的庭，不到九点就坐满了人。 往左边看，是白瑛父亲那边的亲戚，而白瑛的“亲友团”则整齐地坐在了右边。 剩下的，大概就是为了社会实践来旁听的大学生。 路知寻刚走到张怀瑜身边坐下，柳梧和高歆瑶便热情地向他打着招呼。 自从他出国之后，不知怎的，高歆瑶和白瑛的关系逐渐缓和，甚至又成为好朋友的趋势。 她们两个在微博上的频繁互动甚至一度使“辞旧瑛歆”的CP有超过“白路成双”的势头。 看着自己原本的追求者成了“情敌”，路知寻内心五味杂陈，还没来得及开口，柳梧便问道：“在意大利过得还习惯吗？” 非常标准的寒暄方式，路知寻也很官方地回答道：“还行吧。” 走流程般的问候结束后，柳梧的身体顿时舒展开来，靠在椅背上冷笑了一声，说：“不得不说，白瑛她爸和那个花三万块请来的律师都够蠢的。” 路知寻看了一眼他身上那件白色的大衣，以及说话间不自觉上扬的眼角和嘴角那抹阴冷的弧度，不禁在心底感叹：他可真像一只狐狸啊。 高歆瑶没有听懂柳梧的深意，便追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梧瞥了一眼高歆瑶，颇有耐心地解释道：“想用这种方式逼我们这边和解也要看当事人能不能配合吧？更何况，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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