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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懿对李志还算客气，于是笑着反问：“怎么？老爷子找他有事？” 李志有心借此修复两爷孙的关系，于是立马说：“是，老爷子特意吩咐我要跟小征公子见个面，当面给他看个重要的东西。” 现在一听到“老爷子”这个称呼，容懿都有种生理性反胃的感觉，于是她想也没想就假笑着哎呀了声：“您看您来之前该给我打个电话，小征不在。您知道的，他从几年前开始就不爱在家里住了。很多时候，连我这个当妈的都不知道他在哪儿。” 第359章 五年前的真相 李志面露遗憾：他之所以没提前打电话，就是想自己亲自过来、亲自放给萧戎征看，以便在这个关头修复修复两爷孙的关系。 他顿了顿：“没事，那我去找他也行。我给他打个电话。” 他刚摸出手机，准备戴上老花镜的时候，萧戎征就从电梯里出来了。 面对李志的目光，容懿收了笑，面无波澜，好不愧疚。 李志失笑，也没说什么，忙拿着东西走向萧戎征：“小征公子，能去一趟你的书房吗？我这儿有个重要的东西给你看。但只能你一个人看。” 萧戎征偏头扫了他一眼，继续往外走。 李志急了，忙说：“是五年前的东西！你当真不看？！” 萧戎征猛地顿住脚步。 …… 温存跟着罗茵到机场的时候，距离登机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温存提议去咖啡店坐坐，几人正拖着行李箱往咖啡店走，就听见有人在喊她。 那熟悉的声音，让温存一愣，还是没忍住，朝声音来源看过去，就看见萧戎征站在人群里。 他手上拎着外套，还喘着粗气，被衬衫包裹住的胸膛正明显地起伏着。 四目相对，萧戎征扬唇，朝她笑起来。 这个笑容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意味，所以温存愣了愣，才收回视线，想假装没看见。 可萧戎征快步走了过来。 温叙立刻如临大敌地挡在温存面前：“姓萧的，你阴魂不散了是不是？！” 萧戎征脸上笑意不散，只看着温存，眼底像是蕴含了千言万语。 温存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但她仍旧站着没动，也没阻止温叙。 罗茵在这时候也挡在了温存面前：“萧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明明昨晚答应得好好的。 萧戎征稳了稳气息：“老太太，我想跟温存单独聊两句。您放心，我不会阻拦她跟你们离开。我只是要跟她说一说五年前的真相。” 闻言，温存先是心口闷痛，反应过来后脑子里嗡的一声，人都险些站不稳。 温叙忙扶住她：“你别听他花言巧语，他肯定是……” 温存格开温叙的手，一步一步地绕开罗茵，走到萧戎征面前。 那一刻，她有很多期待。却又不敢再有任何期待。 所以跟萧戎征四目相对的时候，她特别冷静甚至有点不耐烦：“你又想说什么？” 萧戎征摊开掌心，给她看那个被自己一路紧紧捏着的优盘。 温存不解。 萧戎征看了眼来往的人群，温声：“给我十分钟，我们去车里说，好吗？” 温存默了默，点头。 萧戎征如释重负，但还是跟罗茵保证：“您放心，我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情。在飞机起飞前，我一定把人送回到您手上。” 罗茵没说话，但温叙想阻止，被罗茵拉住了。 温存提步，萧戎征下意识地想伸手牵她，转瞬意识到什么，又将手缩了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萧戎征的车，在密闭的空间里，温存掀眸看他：“说吧，你到底要说什么？” 萧戎征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拿过那台Windows系统的老式笔记本，将同样有一些年代感的优盘插了进去，将录像调出来后，他把笔记本递给了温存。 “你自己看。” 温存犹疑着接过笔记本，她有设想过这段影像可能跟当年自己被强的事情有关，可影像中出现自己被捆着扔在破旧民房的画面时，她还是在瞬间如坠冰窖，立刻就按了暂停。 萧戎征将她的手捉住，裹进掌心，然后按了继续播放。 影像的开始，就是肖思辰让那两个男人进来，其中一个男人一边说下流话一边解皮带的场景。 因为这个场景在噩梦里出现过太多次，所以温存连那个男人的任何一个表情，记得他的每一个动作和他说的每一个字。 随着录像的推进，她的身体开始发抖，在视频进行到男人开始对她上手的时候，她再也看不下去了，猛地扭过头时就想逃下车。 萧戎征将她攥住，温存剧烈挣扎：“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要看了我不要……” 在温存挣扎的时候，视频的内容方向出现了一把八十度的大转弯，原本那个已经解了皮带、只剩一条内裤的男人开始穿裤子…… 温存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然后失神一般地看着那两个男人在一人点了一根烟含在嘴里后就出了那个房间，又另外进来了一个戴鸭舌帽的人开始在已经晕倒的她身上制造各种痕迹。 虽然她遮挡得很严实，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那是一个女人…… 温存像是一时理解不过来，怔怔地、缓慢地偏头去看萧戎征。 萧戎征的眼眶也红了，他强压着情绪，温而缓地道出她已经看到却不愿相信的真相：“温存，你从没有被强奸过。” 这话温存明明听懂了，可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她不懂，也不敢去深想，深怕又是一场异想天开的梦。 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又回过头去看电脑屏幕，视频已经进行到肖思辰返回房间、看着被轮过后的她满意狞笑的场景了。 温存就就不能回神，直到被男人裹住的手又被男人用力捏了捏，她迷茫掀眸，与他对视。 “你看明白了吗？”萧戎征嘴角笑着、眼角红着，顿了顿后又问她，“温存，你听懂我的话了吗？” 温存眨了眨眼睛，眼泪汹涌而出的时候，她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五年多来的噩梦和挣扎、委屈和伤痛，全都涌上来，一直压抑的情绪就好像突然冲破堤坝的洪水、全都倾泻而出。 在那无数个深夜里，她曾数次因为心理压力过大，而梦见自己的头发连着头皮一起掉下来。那种悚然的感觉也曾让她在无数次哭醒后再也没办法入睡。 温存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干了，身上的枷锁一瞬之间分崩离析、一身轻的感受仍旧让她觉得不真实。 她从萧戎征怀里退出来，用力攥住萧戎征的手臂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她想不通：“这视频确实是真的而不是剪辑过的吗？因为我实在想不通，你爷爷为什么会多此一举？” 第350章 后悔 温存脑子里很乱，所以不断怀疑。 萧戎征看着她湿漉漉的双眼，眼角也湿了。 他郑重点头：“一开始我看到这个，也有这种怀疑。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找肖屹看过以后才来找你的。” 原本温存还想问，萧震当年为什么会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弄这么一出，而现在又突然把这个所谓的真相捅出来。 但转瞬，她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不由轻嗤一声。 “按照你爷爷的作风，可能此时此刻还觉得，他没有让云泰的人真对我怎样，是他的仁慈。” “是，他就是这样的人。” 闻言，温存一愣，没想到萧戎征会这样直白地应和她。 她皱了皱眉：“你不用为了照顾我的心情而诋毁自己的家人。再说，我并不会因为他留有一线就对他感激涕零、由此不再恨他。” “相反，想必你也清楚，他之所以会在这时候把这个东西交给你而不是直接来见我这个受害者，不过是他忌惮你这个孙子而非真心对我有所愧悔。” 因为这个视频，一直录到了温存被云泰的人扔在田间、被萧戎征他们救走时才结束。 萧震算计人心的手段，让人脊梁骨都发寒。 所以温存说完后，不再管萧戎征是什么反应，拉开车门直接下了车。 可在她快要关上车门的时候，她又回头将电脑上插着的优盘给拔下来带走了。 萧戎征看着她这个动作，眼底溢出疼惜。 温存将那个证明自己清白的优盘紧紧捏着，头也不回地、快步往航站楼大厅走。 远远地，就看见罗茵在朝这边张望。 温存加快脚步，罗茵也忙朝这边迎过来。 “小存，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罗茵的一脸关切，温存眼眶一酸，忍不住展开双臂将罗茵紧紧抱住，喊了声外婆。 可这声颤音落下，那满腹的委屈再次控制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察觉到她哭了，罗茵立刻紧张起来：“小存，是不是那姓萧的小子欺负你了？嗯？你告诉外婆，外婆一定替你做主！” 温存在她肩头摇头：“不是的，外婆……” 她吸了吸鼻子，稳住声音后才轻声在罗茵耳边说：“外婆，您知道吗？我当年其实……其实并没有被强奸。外婆，我没有……” 温存再也说不下去，只是靠在罗茵肩头流泪。 罗茵消化了好几秒，才缠着声音问温存：“你是不是怕我非要你跟着我回鲸城，所以故意拿这话来骗我哄我？” “是真的，外婆。是真的。”温存抹了把眼泪，将一直捏在掌心的优盘给罗茵看。 罗茵的第一反应不是将优盘拿过来，而是迅速地将温存的手给合拢，忌惮地看着航站楼大厅来往的人群。 她紧握着温存的手，看着眼睛都已经哭肿了的温存，又看看一旁站着的萧戎征，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抹了下湿漉漉的眼角，笑着跟温存说：“外婆相信你。好孩子，外婆就算是现在就去了，也可以瞑目了。” “外婆，您别这么说，您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是啊，我还得长命百岁，我还得替你撑腰呢。”罗茵见去上厕所的温叙回来了，于是含糊道，“有些人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该要的公道，咱们还是得讨回来。” 罗茵这意思，跟温存不谋而合。 “只不过，那小子卡在中间，恐怕会吃点苦头，你真心舍得？”罗茵凑到温存耳边说这话，温存当然明白她指的“那小子”是谁。 那一瞬间，在真相大白后，温存再想起自己和萧戎征的关系，就有点微妙。 一方面觉得自己不该再厚脸皮跟他有任何牵扯。 可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件事他确实毫不知情、与他无关。 罗茵观察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也陷入了两难，于是她没再逼迫温存：“刚才广播已经提醒过一次了。咱们得登机了。小存，外婆再问你一次，你真决定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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