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道很大,像在撒气,温存吃痛,身子顿了下。 下一瞬,萧戎征在她身后扣紧她的腰:“睡觉。” 温存眨眨眼:“萧戎征,你心情不好?” 但萧戎征没再回应她。 温存等了等,以为他睡着了,就没再喊他。 但是这一整夜,温存都没睡沉,反复醒来,所以天刚亮,她干脆起床。 怕吵醒萧戎征,她赤脚进了卫生间。 只是她刚关上卫生间的门,萧戎征就睁开了眼睛。 温存洗漱完出来,萧戎征已经正仰着头在打领带。 有那么一瞬间,温存想过去帮他,但转瞬她移开眼睛,开始去找自己的衣服。 她之前答应过容懿,所以还是问萧戎征:“吃过早饭后直接去康复医院吗?” 萧戎征嗯了声。 温存背对着他,也没回头看,只点了点头:“我在家待着无聊,可以陪你一起去吗?” 这一次,萧戎征没回答。 但温存能感觉到,背后的人停下动作正在看她。 她回头:“怎么,不方便?” “不方便。”萧戎征收回视线,目光在衣橱里的西装外套上流连。 他这生硬冷漠的语气,让温存挑了挑眉,她想去细看他的表情,他却已经提步出去了。 温存忙换好衣服也跟出去。 郭思曼已经将早餐摆在了餐桌上,萧戎征拖开一把椅子,自顾自坐下就开吃。 郭思曼和温存对视一眼,温存走到萧戎征身边坐下:“我跟你一起过去,然后远远看着你剪彩,总不会不方便吧?” 她在这个问题上一再坚持,萧戎征吃饭的动作一顿,终于肯看她一眼。 那目光带着审视。 温存与他对视,面带不解。 几秒后,萧戎征收回视线垂眸:“真想去?” “……嗯,真想去。”温存顿了顿,怕显得别有用心又补了句,“我是康复医师,成生康复医院的启用,不仅是医师的梦想也是病患的新希望吧。算得上行业盛事,我真的挺想去现场感受一下。” 不知道是她哪句话说错了,萧戎征呵了声。 “……”温存。 还是郭思曼了解萧戎征,她笑:“绵绵肯定是因为你要亲自剪彩,所以才更想跟着你一起去现场感受感受。要是换个人,她肯定没这个心思去凑热闹!你说是吧,绵绵?” “……”温存张了张嘴,那个“是”终究是说不出口。 她的沉默,让萧戎征直接扔了筷子。 温存抿抿唇,也放下筷子。 眼看萧戎征要出门了,她忙去卧室拿自己的包。 郭思曼趁机拉住萧戎征:“小征啊,女孩子是用来宠的,你这天天不会说甜言蜜语就算了,还冷着个脸,换谁都会心里不舒服,那两个人的关系能长久吗?” 但郭思曼知道萧戎征的性格,指望他临时就改了也不现实,只好叹了口气,又说:“待会儿人出来,还是给点好脸色,知道没?” 萧戎征没吭声,但微微偏过头,喉结滚了下。 郭思曼松口气:这表示他听进去了。 很快,温存就拿着包出来了。 萧戎征盯了眼她的包,唇角控制不住地又沉下去。 郭思曼又用胳膊肘撞了下他:“哎哟我们绵绵真漂亮!等参加完剪彩仪式,晚上回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等你们一出门,我就去买菜。” 闻言,萧戎征盯住温存。 温存的眼神闪烁了下,但还是硬着头皮嗯了声。 萧戎征收回视线。 温存走上去挽住他手臂:“咱们走吧,别迟到了。” 好在,萧戎征没有挣脱开她,温存松了口气。 只是路上,萧戎征不是偏头看着车窗外,就是在打电话跟人说工作的事,温存原本想着趁机再跟他说点什么的,一直没找到机会。 转眼,车子就停在了成生康复医院的大门口。 门口已经有好些媒体在等着了,人头攒动。 温存偏头看了眼萧戎征,萧戎征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很沉。 温存轻声提醒:“萧戎征,到了。” 萧戎征眼皮一动,打开车门就抬腿要迈下去。 那一瞬间,温存心里有点不舒服,不知怎么就伸手攥住了萧戎征。 萧戎征动作一顿,掀眸看她。 温存指尖颤了下,想了想说:“我就在车里等你,你……” “等我干什么?” “……”温存梗住。 萧戎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怎么不说话了?你瞪我干什么?” “我就随口一说。”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等着陪我去复查。” “……”温存避开他视线,“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萧戎征没再说话,温存几次想开口,但最终也不知道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可说的。 沉默里,萧戎征抽掉被她攥住的手,下了车。 温存攥紧了手指,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往前,男人挺括的身形渐行渐远,很快就被候着的各家媒体给围住了。 他昂身站在人群和摄像机以及话筒砌成的围城中间,犹如众星捧月,器宇轩昂得难以复加。 温存收回视线,低头看手里在震动的手机。 是肖屹。 温存看了眼前面的司机,挂断了。 肖屹很快发来微信:我已经在机场了,你现在在哪儿?没多少时间了,抓紧。 温存:嗯,好,这就过来。 发完这句话,她推开车门下车。 司机立刻敏感地问她:“温小姐,您去哪儿?” “我下车透口气。” 下车的时候,温存拿走了放在座椅上的包包。 她站直身体转身的时候习惯性地朝萧戎征那边望过去,微愣:正在上台阶的萧戎征突然侧身回头,朝她看了过来。 彼此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温存心虚,正准备避开,却突然发现萧戎征的眼神似乎有点……受伤。 第85章 机场 但转瞬,萧戎征撤回了视线,身高腿长的男人很快就在剪彩台站定,垂眸扫视全场的人时像在俯瞰众生。 温存也自嘲笑笑:她在想什么呢?萧戎征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受伤这种情绪。 因为答应过容懿,所以温存没走,一直看着萧戎征完成剪彩仪式、再度被众多记者主播围住的时候,她才转身朝路边走过去。 那一段路,好像特别长,温存脑子里有点空白,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她本想再回头看一眼,结果她刚到路边,一辆出租车就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温存轻吐了口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的时候,她还是遥遥望了眼萧戎征。 萧戎征仍站在剪彩台边上,只是容懿和林湘也来了,正在和萧戎征以及萧怀墨说话,萧戎征侧对着这边,好像全然没有察觉。 温存收回视线,车子快速驶离。 …… 剪彩台边,萧戎征突然不再接话。 容懿喊了声小老二。 萧戎征没回答,转头朝马路边看过去,容懿忙跟着看过去,恰好看到一辆出租车汇入车流,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容懿心虚得很,她刚才就是看见温存离开了,所以才赶紧来剪彩台,想看住萧戎征。 她轻咳了声,求助地看向萧怀墨。 可萧怀墨不明所以。 容懿只好自己又喊了声小老二。 萧戎征收回目光,看着容懿,面色特别平淡:“您说。” 容懿却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看着自家这个儿子,又想起萧怀墨,明明是各方面都优秀得不能再优秀的两个孩子,可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一再可以被抛弃被放弃的对象。 但感情这种事,向来是愿打愿挨,她没理由去恨林湘,更没资格去怪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的温存。 她努力忍住眼底的酸涩:“今天康复医院启用,是件大喜事,晚点就和妈一起回去,咱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饭,好吗?” 萧戎征没答,反而问萧怀墨:“完事没?要是完事了,我要去研发中心了。” 萧怀墨直视他眼底,在这个弟弟眼中看到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那种落寞。 他改变了之前的态度:“小征,这里有我。” 他的意思是,萧戎征可以为了温存而缺席接下来的流程,有他担着。 因为遗憾和后悔比不被爱更让人饱受折磨。那一丝永远没被浇灭的希望会在无数个深夜抓心挠肝。 但萧戎征轻嗤了声,提步离开的时候跟身边的李博藤说:“去研发中心。” 容懿一直目送着他走出去好远,才突然反应过来:“哎小征你的伤!不是说让你下午去复查的吗?刚好跟你大哥一起……” 可萧戎征没回头。 容懿转头看萧怀墨,萧怀墨正在和工作人员说话,显然也没把什么复查放在心上。 容懿又去看林湘。 林湘低着头,好像没听见她刚才的话,正在整理她的大衣腰带。 看样子,她完全不打算在萧怀墨受伤这件事上有任何表示。 容懿忍了忍,还是没对林湘说什么。 过了会儿,林湘自己走过来:“妈,我看世欢昨天回家的时候好像有点不开心,我准备去她学校跟老师谈谈。我跟老师约的时间快要到了,那我先走了。” 说完,她朝容懿微微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而几乎与此同时,萧怀墨跟工作人员说完事情,跟林湘擦肩而过,朝着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阔步离去。 容懿还记得当年萧怀墨第一次跟她提起林湘的时候,平日沉稳成熟得过头的男人,唇角的笑意盖都盖不住,耳垂都是红的。 而林湘跟着萧怀墨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林湘眼底明明也是对这段婚姻充满期望的。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容懿站在原地看着林湘的背影,有那么一刻她开始怀疑自己:自己这个婆婆是不是太好说话了,所以她的两个儿子才都这么可怜? …… 因为没有堵车,司机又赶单子,温存到机场的时候,时间还早。 肖屹:“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国际航班时间长。” “不用。”明明是一件期盼已久的事情,温存却没有半点应有的兴奋。 肖屹也察觉到了:“姐,要是你没想好,就算过去了也还可以回来。就当去散散心?” 温存微愣,然后笑:“短时间内也没必要回来,只不过过个一两年,还是要回来和雪雪娇娇还有木青青她们聚一聚。” 一顿,温存正准备再说话,突然听见有人喊了声肖会长! 两人回头,就看见穿着一身运动套装的邱野像猴一样蹿了过来,转眼就停在了面前。 温存瞬间心慌,佯作镇定:“邱野,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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