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她能看到。 隋意起身,轻轻把窗帘拉上,又走到冰箱前,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吃的。 原本空荡荡的只有几瓶啤酒和面包的冰箱这会儿被塞的满满当当,全是新鲜的蔬菜和食材。 隋意也不怎么会做饭,就拿了几个鸡蛋,煮个糖水蛋当早餐也能凑合。 接水,开火,打蛋。 虽然隋意的动作已经放的很轻了,可顾词还是醒了。 他放下手,听着厨房传来的动静,慢慢坐起身,抬手捏了捏鼻骨。 隋意正记着水开的时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哑的男声:“饿了?” 她连忙回过头:“还好。” 顾词看向锅里,重新打开冰箱,打算给她做点其他的:“发烧了不能吃鸡蛋。” 隋意小声:“我知道,我是做给你的。” 顾词拿东西的手一顿,转头看她。 隋意咳了声,避开了他的目光:“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你昨天照顾了我一天,我今天正好起得早,给你做顿早饭……而已。” 她说着,还着重强调了“而已”两个字。 顾词笑了声,问她:“粥还是面条?” 隋意不假思索的选择了后者。 她宁愿连吃三顿面,也不再喝一顿粥。 隋意看着他洗菜,站在旁边也没什么事做,她道:“那你看着火,还有七分钟就可以关了,我去洗漱。” “好。” 隋意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脸色略显苍白的自己,伸手搓了搓,试图能变得红润一些。 然而一切都是于事无补,徒劳无功。 隋意索性放弃。 吃饭的时候,她看着顾词碗里的那几个鸡蛋,也有点想吃了。 隋意试探性的开口:“你有没有觉得,有一点头晕或者不舒服?” 顾词抬眼看她:“嗯?” “就是……说不定我已经把感冒传染给你了,只是现在还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所以既然你能吃鸡蛋的话,那我应该也能吃一颗吧?” 说着,她就拿起筷子伸向了他的碗。 顾词好笑道:“你这是什么歪理。” 隋意正经道:“我这是帮你规避风险,你要是感冒了,吃这么多,会更严重的。” 顾词挡住她的筷子:“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传染给我的。” 隋意:“?”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的,是昨晚那清晰又缠绵的一幕。 他说的这是什么禽兽不如的话! 隋意愤愤收回手:“不吃了。” 顾词道:“学校的冬季运动会,你要不要报名参加。” 隋意低下头吃面,闷闷道:“我现在已经在参加了。” 她这段时间,为了躲陈赋,跑了她十几年都没有跑的步。 “参加什么?” 隋意还在和他赌气:“没什么。” 顾词单手撑在桌面上,托着脑袋看她,缓缓开口:“我身体素质比较好,所以没那么容易传染。” 隋意抬起头,眼睛里透露出了几分疑惑。 顾词唇角勾了勾:“先吃。” “哦。” 隋意到底是没能如愿以偿的吃到鸡蛋,不过鉴于顾词的面做的还挺好吃,她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顾词洗碗的时候,隋意就靠在旁边,问道:“你做饭是不是跟你妈妈学的啊?” “怎么了。” “我觉得你妈妈做的饭特别好吃,你肯定是遗传了她。” 顾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着点头:“是。” 吃完饭,顾词又给隋意量了一次体温,还是有点烧,可隋意却不想吃药了,她道:“我感觉已经好多了,更何况人的身体是能自动排毒的……” “出汗才能排毒,吃药还是出去跑步?” 隋意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拿起了旁边的药吞下。 但凡有一秒犹豫,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顾词道:“今天把药吃完,明天带你出去。” 隋意撇嘴,她这两天都要无聊的发霉了。 上午顾词在处理工作,下午没什么事,两个人便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一开始隋意为了保持安全距离,刻意在他们中间放了一个抱枕。 哪知道看着看着,抱枕不知道为什么掉到了地上,隋意弯腰去捡,等她再靠回去的时候,顾词已经坐在了她旁边。 隋意没有戳破他的小心思,只是顺势把抱枕放在了膝上,压了压上翘的唇角,重新看向电视屏幕。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声音敲击在窗户上,也显得屋子里的空气沉闷了许多。 就在隋意觉得有些冷,想要找衣服穿的时候,顾词已经拿了旁边的薄毯,盖在了她腿上。 隋意说:“我身上冷。” 顾词原本搭在她身后沙发上的手,直接收拢,将她圈进了怀里。 “你……”违规操作了。 顾词的手臂收的更紧了些:“还冷吗。” 隋意现在整个人基本都快趴在他身上了,她怕自己要说还冷的话,他不知道能做出更……的举步。 她憋了半天才道:“不冷,我其实有点热。” 顾词松开了一点:“现在好了?” “勉勉强强吧。” 也算是能透口气了。 下一秒,顾词拉起她腿上的毯子,裹在了她肩上。 隋意转过头看他,顾词的视线也落了下来,和她的对上。 空气里积攒许久的暧昧,仿佛只需要一点星星之火,便能瞬间燎原。 隋意脑海里只剩下他那一句,“我身体素质比较好,所以没那么容易感冒”。 她的逆反心理,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既然不容易,那就多试几次,她就不信了。 隋意闭上眼睛吻了上去,甚至还怕顾词躲开,伸手攀住了他的肩,整个人微微起来了一点,跪坐在沙发上。 顾词眉梢不着痕迹的动了下,完全没有隋意设想的会躲开的可能性,他几乎是瞬便搂住了她的腰。 印象中,这是隋意第一次主动,采用的还是这种略带强势的方式。 不过隋意也确实很虚,几乎是十来秒的功夫,胸腔里的气息便用完,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 她微微退开了一点,张嘴呼吸着新鲜空气。 然而不过两秒,顾词掌心扣着她的后脑,将人压了回去。 和隋意的毫无章法乱啃一通不同,顾词就像是蓄谋已久一样。 隋意很明显这个方式亲的有些懵,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由原本的跪坐姿势,整个人靠在了沙发的一侧里。 顾词悬在她上方,已经没有像是之前亲的她喘不过来气,而是一下一下吻着她的唇角,鼻尖,眼睛,撑在沙发上的手,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隋意睫毛都在轻轻发颤,这好像比直接的亲吻,更让她呼吸稀薄,仿佛连灵魂都在被灼烧。 不远处,电影已经播完了,由于长时间没有操作,电视屏幕也暗了下来。 夜色也逐渐弥漫了整个房间。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 两人就这么黏黏糊糊亲了许久,隋意的声音也染上了雾气般,湿漉漉的:“我饿了。” 顾词额头抵着她的,微不可闻的喘息,嗓音暗哑:“想吃什么。” “不想喝粥,也不想吃面。” 顾词低低的笑,片刻后,他翻身下了沙发,先是开了床头灯,等隋意适应,才去开了主灯。 隋意趁机跑进了洗手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被吓了一跳。 早上她恨脸上没有血色,现在她恨血色多过头了…… 隋意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冷水浇在脸上,物理降温。 不得不说,这进展,确确实实是有些超出她的预料了。 今天有一个瞬间,她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坚守,觉得这种事情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好像也不是不行…… 但顾词似乎没有往下的打算,她也不能去提醒他。 这个想法出现在脑子里,多少是有些可怕了。 隋意决定,在之后的几天里,都得和顾词保持距离,万一真的到了那一步,就来不及了。 等她整理好思绪,恢复平静出去时,顾词已经快要做好晚饭了。 两菜一汤。 隋意走去过去一看,光是闻着味,她都能想象到有多好吃。 顾词道:“不是饿了吗,吃吧。” 隋意应了声,也没有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由于她感冒还没有好,顾词做的菜都很清淡,不过一点儿也不妨碍隋意吃了两碗米饭。 吃到最后,她还忍不住感慨:“你厨艺果然是得到了你妈妈的真传,连味道都差不多。” 顾词:“……” 虽然经过这一天,隋意已经觉得感冒完全好了,但还是在顾词得督促下,吃了最后一道药。 晚上躺在床上时,她觉得精力旺盛,没什么睡意。 隋意道:“你大概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顾词躺在沙发里:“过年前应该能结束这边的工作。” 隋意“噢”了一声,想了想又问:“是元旦前,还是春节前?” 顾词看向她,静默了一瞬才出声:“春节。” 隋意又“哦”了声,便没有再说话。 大抵是有些失望的。 现在距离春节,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呢。 顾词道:“过段时间应该能没这么忙了,我每天给你打电话。” 隋意翻了个身,脑海里响起的是那句,“天天就只能对着个手机宝贝长宝贝短,我还不如养条狗呢,至少每天都能摸到”。 过了会儿,她才咕哝道:“算了吧,我们的时间也对不上。” 隋意发誓,她这绝对不是矫情,也没有半点抱怨的意思。 换谁和正在热恋期的男朋友,忽然分开个大半年,心里不会有一点点难过呢。 而且距离近就不说了,周末还能见面,这坐十几个人小时的飞机太废人了。 顾词唇角微抿,收回视线盯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隋意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顾词手臂枕在脑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 隋意感冒好了以后,终于踏出了房间门,重新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温度。 不过幸好有顾词给她买的厚外套,单是她自己带的那些,能被冷死在纽约的街头。 这几天的时间里,他们去了中央车站,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时代广场,自由女神像,帝国大厦。 站在华尔街的时候,隋意突然觉得,这一趟来的也不是没有其他意义,至少她曾经看到了,曾经最大的金融机构所在地。 即便这里辉煌不再,但华尔街这个地名,已经成了金融行业的顶端代表。 顾词站在她身后,抬手给她拍了一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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