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砚南承认,“是。” “为什么?” 季砚南问:“要听实话吗?” 陈晓薇点头,“当然。” “因为你很单纯,没有那么聪明也没有心眼,而且,老师又足够信任我。” 季砚南不急不慢的说着。 又喝了口水,继续道:“现在我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了,这么快就知道,有点小聪明但不多。” 陈晓薇抿着唇等着他继续说。 “既然知道了,那就坦诚一点吧,我需要秀婷家里的支持,但是公司原因还不能公开我和她的关系,你做我名义上的女朋友,我也不会亏待你。” 季砚南平静的说完这些话,等待回答。 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不停地发出哆哆的声音,好像在算时间似的。 陈晓薇看着他,越发觉得季砚南陌生。 咬着唇,努力的问出一句话:“名义上的女朋友,然后呢?” “字面上的意思啊。” “呵。”陈晓薇冷笑一声,“是不是到了一定的时候,就可以把我抛开,你们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季砚南想了想,点头,“可以这么说。”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放在桌下的手攥紧又放开。 季砚南以为她在考虑,说:“你放心,该给你的不会少,当然如果有需要……” 陈晓薇猛地站起身。 她已经听不下去了,也忍受不了。 从包里拿出那个手提袋甩了过去。 喝令道:“还给你,我不需要!” 她的气的身体颤抖。 一刻都不想在这待下去。 走到门口,她又回头朝着季砚南看去。 以为她又想通了,季砚南露出微笑。 陈晓薇眼含泪水,愤怒的说:“其实,我比你想象的要聪明。” 没来由的话,让季砚南疑惑。 她的右手放在外套口袋里。 手机的屏幕是亮着的,此时正处于录音状态。 在进入餐厅的时候,她就悄悄地点开了录音,将他们的对话内容全都记录了下来。 说起这个。 她还真是要谢谢洛诚了。 那条他发来的录音文件已经听过。 里面的内容是季砚南和梁秀婷开房时的对话。 彼此叫着对方的名字,浓情蜜意,无限遐想。 那些羞耻的声音,听着令人脸红却也让人愤怒。 这些,恐怕季砚南并不知道。 包括此时此刻的录音。 凭借着对手机的熟悉,轻触了下屏幕。 开了门。 和迎面过来送餐的服务生撞了个正着。 餐盘里的食物全数洒在了陈晓薇的身上。 黑椒酱汁裹着三分熟的牛排。 还能看见中间渗出来的血,也都透过布料浸湿了她的衣服。 眼前一片狼藉。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连忙道歉。 从口袋拿出干净的餐布帮她擦拭。 但也是越擦越脏乱。 陈晓薇阻止了她的动作,问:“没事,洗手间在哪?” “直走左拐右手边就是。”服务生说,“我陪您过去吧?” 她摇头,“不用了,谢谢。” 季砚南始终都坐在那,看着门口慌乱的场面不为所动。 快步走到洗手间。 开了水龙头用清水擦拭面前的油渍和血迹。 周围没有人。 看着镜子中的她,嘴上用的口红还是上次季砚南送的那只。 豆沙色的确很适合她。 温柔、娴静。 眼前的画面忽然跳转到梁秀婷的那张脸。 她抹着艳丽的红色,格外的耀眼。 之前还说什么不会挑选口红,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陈晓薇终于忍不住低声哭了出来。 衣服上的污渍也是越擦越难看。 哭的也更加难过。 隔壁男厕传来响动。 一个西装男人从里面出来,站在陈晓薇旁边洗手。 从镜子里看她,脸上挂着泪痕,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男人轻声问:“女士,需要帮忙吗?” “没事,衣服弄脏了而已。”陈晓薇连连摇头,顺手抹了把脸上的泪。 见状,男人对跟过来的秘书低语。 秘书领会,悄悄离去。 很快又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一件女士大衣。 “换上吧。”
第五十章 “撞” 手提袋中的女士大衣,和陈晓薇身上的款式差不多。 颜色也是很接近。 但是,陈晓薇看到了袋子上的LOGO。 这个品牌价格不菲,不是她一个普通的上班族能够买得起的。 陌生男人的示好瞬间让她警惕起来。 陈晓薇不敢轻易接受,连忙拒绝:“不用了,谢谢。” 男人看出了她的抗拒,也没有收回衣服。 从秘书的手中接过来放在洗手台上,说:“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在这样的场所里保持整洁是体面的。” “而且外面天冷,衣服弄湿了很容易感冒。” 可能在男人的眼中,陈晓薇是因为衣服弄脏难过哭了。 也许,她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陈晓薇还是就没有接受,却也没有直接拒绝。 男人不慌不忙的从口袋拿出名片递过去。 “这是我的名片,衣服并非是赠送。” 陈晓薇双手接过来。 名片上写着:利笙集团汪司晨。 陈晓薇知道利笙集团。 在公司看到文件,好像近期在谈合作。 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叫汪司晨的男人,是什么职位。 “谢谢。”她十分客气的说,“衣服我会干洗好归还的。” 汪司晨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秘书走了。 到前面的拐角处,低声问秘书:“季砚南还在?” “两分钟前已经离开。” 汪司晨朝着后方的洗手间方向看了眼,“调查一下,她和季砚南的关系。” “知道了汪总。” …… 看着面前的那件衣服,陈晓薇还是换上了。 难过归难过,她也是想要体面的离开。 来到门口,刚才撞到她的服务员过去打招呼。 “女士,刚才真的很抱歉。”他又一次道歉。 “没关系的。” 也幸好被撞了一下,让她有时间缓解情绪。 服务员指着那边的包厢问:“您是……不打算回去了吗?” 陈晓薇回头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已经没必要回去了。 从餐厅出来。 路边旁有个公交站台,过去查看回家的路线。 从这儿到家需要途径市中心转车才行。 陈晓薇大约计算了一下时间,可能要比平时晚20分钟才能到家。 正好最后一班车缓缓地驶过来停在她面前。 犹豫了两秒,陈晓薇没有上去。 她忽然间不想那么早回家了。 沿着路边一直往前走。 看着街边行走的人们,以及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车辆。 陈晓薇发现,每天公司和家里两点一线竟然都没有第三个去处。 其实,她也是有的吧。 至少还有唐漪的花店可以偶尔过去。 但是只要回了家再想出门,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因为要被常岚盘问很久。 哪怕是平日里回去,她也是要问个清楚。 现在的陈晓薇觉得,待在那个家里让她很压抑、烦躁不安。 也许,在季砚南的眼中。 她就是这样按部就班生活的乖乖女,才会觉得好利用。 想到这,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旁边经过的路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匆匆离去。 在十字路口停下了脚步。 直行过去,那边有个站台可以等到25路末班车,直达家门口。 而前往别的路口,可以去任何地方。 虽然她没有想去的地方,可是只要不是家,哪儿都好。 红灯已经跳转到绿灯。 陈晓薇没有动。 面前的车一辆接着一辆的过了马路。 有一辆车经过她面前逐渐的慢了下来。 车里坐着的,是刚才离去的汪司晨和秘书两人。 秘书看到了陈晓薇,询问后座的汪司晨,“老板,需要载一程吗?” 汪司晨透过车窗看着外面。 陈晓薇拎着包和手提袋站在路边。 冷风吹过,将她的头发撩起来在空中飞舞。 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上他给的那件。 依旧单薄的身影看着确实有几分的可怜。 汪司晨没有一丝的动容,吩咐:“不用,我们已经帮过一次,再帮就过了。” “好的老板。” 车,从陈晓薇的面前一闪而过。 已经等了两次红灯,陈晓薇依然没有想好要去哪里。 准确的说,她是无处可去。 口袋的手机嗡嗡作响,屏幕上跳动着‘妈妈’两个字。 “妈。”陈晓薇接通,提不起劲。 “在哪儿呢?怎么还没回来?” 陈晓薇看着时间,85点43分。 想必,今天常岚是有工作耽误了。 不然一定会在六点半整准时打过来问她回去了没。 “没有。” 陈晓薇望着远处的高楼,编了一个谎言,“我在和唐唐吃饭,一会儿可能还要看个电影。” “和唐唐在外面?看完电影回来都几点了?明天你……” 实在不想听她的唠叨,陈晓薇掐断了电话。 后面肯定是说不想让她在外面玩太久,早点回去之类的话。 二十几年了,都是这样。 难道在常岚的眼中,她一直都是三岁小孩吗? 她宁愿站在马路上吹冷风,也不想立刻回家。 电话没有再打过来。 陈晓薇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现在正打电话给唐漪求证。 再过一分钟,唐漪的电话就会过来。 果不其然。 在时间跳到85点45分时,手机响了,唐漪的电话如期而至。 “晓薇,晚上你和谁在一起吃饭呢?拿我当幌子了吧?”唐漪那边好像在一个空旷的地方。 她恩了一声,回答:“季砚南。” “什么!”唐漪大喊一声。 陈晓薇下意识的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你和他一起吃饭怎么没跟我说啊?你们说什么了?”唐漪着急的问。 陈晓薇老实回答:“我忘了,现在我能去找你吗?” 她已经在风口站了很长时间了。 “能啊,我在KTV呢,来吗?”唐漪直接报了地址。 她也想当面听听到底说了什么。 陈晓薇当即就拦下一辆出租车过去。 二十分钟后,停在了娱乐城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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