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思树不好意思得寸进尺,想了几秒,于是好声好气道:“我可以睡沙发的。” 话落,邹风看着她那卖惨的样,轻嗤笑了声,从位置上起身,往房间走:“我去把床单换了,你睡卧室,我睡沙发。” 卧室门锁轻微一声被推开,夏思树看着邹风走进去的背影,收回了眼。 外面的雨势丝毫不见减弱,闪电不时交错。 不知道这场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夏思树拿出兜里的手机看了眼,犹豫了会,下了沙发重新穿上那双拖鞋,拖着步子往厨房的方向走。 卧室门没开,夏思树往里面看了一眼,随即便收回目光,拉开走道另一侧厨房的移门,把灯光打开。 厨房很干净,不是那种被收拾的干净,而是那种长期没人动过的干净,没一丁点的烟火气。 夏思树还记得那次发烧,邹风给她煮的红糖圆子。虽然那几颗糯米圆子是秦之桂提前做好放在冰箱的,但邹风的动手能力看上去还是比她强很多。 现在从这厨房看来,邹风虽然有点这方面能力,但并不进厨房。 总之也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成天把时间消磨在厨房里更像是天方夜谭。 夏思树站在厨房门前,目光往里梭巡了两秒,才抬脚进去。 她垂眼,拉开冰箱门,发现里面有排还没拆封的新鲜无菌蛋,另外就是一些简易的即食食材。 “上回秦妈过来放的。”邹风倚在她身后的卧室门口,嗓音不咸不淡:“一周前的事了,她偶尔会来一趟,要吃先看看日期。” 夏思树拿着那排鸡蛋,听见声音后回过头,脑子里慢半拍地过了一遍他的话,才点头:“嗯。” 她将那排无菌蛋放到一旁的小型岛台上,在昏淡的灯光下弯腰,将无菌蛋缓缓转了个方向,想看从哪个方向开口更方便些。 正研究着,手边的无菌蛋忽地被人拿过去,邹风一言不发地挑开一侧的边缘,“咔嚓”一声将盒子打开。 “谢谢。”夏思树说。 邹风把无菌蛋重新放回岛台,看了眼外面的暴雨,挽了下长袖t的袖口:“晚饭没吃?” 夏思树点头:“吃了。” 只是月考成绩差,没胃口,吃得少又饿了。 随后,像是回忆起上一回夏思树的动手能力,邹风看了她一眼,路过她,问:“煎个蛋和火腿?” 除了这些,冰箱里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 夏思树点头,“嗯”了声。 其实她生存能力不是太差,只是以前有段时间活得有点潦草,习惯性地敷衍,吃片面包,或者一碗麦片,饿不死怎么样都行。 没让她插手,邹风让她去客厅等着。 夏思树在餐桌前老老实实地等了二十多分钟,直到客厅中弥漫了一股火腿和无菌蛋的煎香气味。 “雨太大,点的单送不过来,先将就吧。”邹风把小煎锅放到她面前。 夏思树点了头,看着煎了双面的蛋和火腿,焦黄香脆,一点都不挑剔地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她那会儿还不知道邹风试了半排的无菌蛋才做出来,只觉得这人做饭天赋真的挺高。 吃完,夏思树自觉地去把锅洗了。 回到客厅的时候,邹风正坐在沙发扶手上。 扶手的位置高,腿长,姿势也轻而易举地轻松,袖口还是半卷着的,露着一截清晰手腕。 夏思树目光瞄到他的脖子,发现平时那边挂着的黑色绳子吊坠今天不在。 “挂坠呢?”夏思树忽地问。 邹风抬起眼,右手手背贴了下脖子那块,想了两秒,才想起傍晚洗澡时丢在了公馆:“放在颐和府了。” “哦。”夏思树点头,随意地在他身侧的位置坐下来,又想问:“那上面挂的是什么?” 闻声邹风垂眼看她,嗓音低:“一个牌子,我妈在佛寺求的,保平安。” 几秒后。 夏思树又点了下头:“噢。” 或许是长夜无聊,邹风低眼看向她清瘦的那只脚踝,语气拖着点笑:“你呢,脚上的是什么?” 听见他问,夏思树随着他的目光低眼,而后低着眼,不自然地把脚往后收了收,不想被看见一般,说道:“没什么,自己随便买的。” 看着她那遮遮掩掩的样,邹风神情似笑非笑,也不再问,只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汽水和两罐冰啤过来,打算睡前调场球赛看会。 他开了瓶盖,把那瓶汽水递给夏思树,随后在沙发上重新坐下来。 夏思树握着那瓶荔枝味汽水,喝了一口,仰起头的瞬间,视线瞄见前方墙壁橱柜里的几座奖杯。 她放下汽水,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忽地问:“邹风,你觉得我成绩还能提上去吗?” 室内缄默。 “你要是真想在国内上个好大学,就让你妈带你回澳洲。”邹风撂了遥控器,指节勾上拉环,开了面前的那罐冰啤酒,给她指了条路:“把这个阶段的读完,混个合格毕业,随便是国际生联考还是华侨生联考,到那时再回来也不迟。” 全A的成绩,即便是不回来,好的高校也一抓一大把。 “嗯,我知道。”夏思树轻声开口,把那瓶汽水放在脚底,眼神有些空洞:“但我回不去了。” 她刚回来在海通的那段时间就尝试过了,夏京曳不允许,她不回去,也不让她回去。 邹风看着她,差不多不用她说也大概知道了,遂也没再说什么,只握着啤酒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空气中渐渐涌起一股麦芽发酵的气味,喉结轻微滚动。 “邹风,你能不能帮我?”夏思树轻声问,忽地扭过头。 邹风握着易拉罐的手没停,眼神看着她,示意了一下继续说。 夏思树想了想,卷翘的睫毛微颤,坦诚道:“在西港的那个时候,江诗说你喜欢我。” “......” 话锋转得突然,邹风喝酒动作一顿,目光重新瞄向她。 客厅的白亮光线轻微透过窗户,看着雨水在玻璃上汩汩划过。 夏思树后脑勺靠着沙发,看着他,唇边弧度微弯:“哪怕不是喜欢,只是简单的男孩对女孩,生理上的那一类?” ...... 手中的啤酒还在往外丝丝冒着凉气,邹风定定地看着她,这一秒忽地想起来,邱渡有一回跟他说的。 夏思树这女孩,身上有点邪气。 这一会简直是邪门到家了。 “然后呢。”邹风看着她,早就在她刚起点苗头就看破一切般:“想让我主动?” 夏思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没可能。”邹风哼笑一声:“你死了这条心。” 谈个恋爱东窗事发,原本上一辈的事就已经够被戳脊梁骨了,他再来掺一脚,想想都热闹。 所以家里边不仅不认同,还要避嫌断个干净,到时候夏思树就能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他面无表情地撂下还剩半杯的啤酒罐,站起身,不准备还继续在这,打算去外面开间房睡一晚。 他刚抬脚,身后夏思树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喊住他,像是慌不择路一样,出声道:“即便我们在一起你也没什么好损失的,你家里不会把你怎么样,最多是对我闭口不提。” “你对我有意思,我也可以和你在一起,正常女朋友做的我都会努力做好,不行吗?”她还在说。 沉默了会。 听完,邹风还是背影对着她,微偏下头,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也包括上床?” “......” 见身后的人默不作声了,邹风转过来,有点好笑:“难不成你是觉得我谈个恋爱跟搞慈善似的,只谈素的?” 他看着她,边扬了下眉边倒着往后走了一步:“夏思树,警告过你这么多回,你就该听一听,我这人挺烂的,少搁这做你的梦。” “......” 邹风说完,不再看她,拎上旁边那件微潮的外套,打算直接走。 也就是这时,夏思树忽地轻声说,语气麻木:“那要是可以呢?” 拿外套的动作忽地一滞,邹风拧了下眉,抬起头,“你说什么?” 夏思树:“我说要是——” “操。”邹风低声骂了句。 “砰!”地一声巨响,不知道是哪句话惹怒了他,邹风忽地暴怒地狠踹了一脚沙发前的玻璃茶几,“刺啦”一声刺耳的噪音! 夏思树吓得后退一步,那半罐啤酒跌落脚边,啤酒沫在地板上四溅。 夏思树不敢动弹,邹风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看着她:“你有种就再给我说一遍。” 夏思树有些紧张,喉咙吞咽了下:“我说,要是,可以呢。” “......” 各自沉默了大约半分钟后。 “好啊。”邹风轻飘飘地笑了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淡,垂着眼浑身都是明晃晃的危险气息。 他掀了掀眼皮,看着她,直来直往道:“那就今晚吧,我挺想的。” 夏思树愣住。 十几秒后,夏思树没答,好似突然回过神一般,她直接抬起脚,从茶几的一旁迈了过去,下意识地想离开这儿,心跳声剧烈作响。 没走两步—— 领口忽地被一股大力扯住。 夏思树蹙眉,偏过头往后看:“干什么?” 夏思树被他拽住,往后拉:“你说干什么?” 形势变化来得陡然,刚才那点谈判的沉静瞬间荡然无存,只有身体上下意识地想逃。 夏思树皱眉,手扯着前领,朝相反的方向挣脱。 指尖指甲因为用力都呈现着泛白。 但没用,她那点力气根本算不了什么。 邹风一只手从她腰侧过去拦住她,轻而易举地环住她的腰,夏思树攥着他的手腕,紧接着她整个人直接腾空双脚离地,不受控制地被扔到了沙发上。 “嗯。”夏思树轻哼一声,被身底沙发晃得几秒后才缓过神来。 她皱着眉,看着邹风过来,发丝散在沙发光滑的针织缎面上。 “这是什么眼神?苦大仇深的。”邹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嗓音淡得人心里发紧:“不是你要的吗?” 夏思树看着他,半躺在那没说话,只是喘着气看着他,心脏跳得控制不住地剧烈。 这半分钟的对视中,邹风就这么看着她,嘲讽似的笑了笑,忽地右膝盖跪到沙发边缘,握住夏思树的腰,把人往自己的身前拉—— “邹风。”夏思树终于有些绷不住了,手肘小臂抵着男生硬邦邦的腹肌,慌张起来。 见他没反应,夏思树咬着牙,慌张之中又喊了声“哥”。 “喊什么。”邹风停了,攥着她的手腕,把她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眼,反问道:“指望我良心发现放了你?” 不等夏思树说话。 “我也想啊。”邹风混不吝地笑笑:“可我又不是你亲哥,哪儿来的良心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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