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时的谈雪还怎么可能。 温颂是比谈雪更幼稚的一个,还以为她们的爱恨都只被困在LU这座象牙塔里。 谈雪对她只是单纯的嫉妒,并且没有一点反击的可能。 “我拿的是奖学金,又不是助学金,我可以拿这笔钱做我想做的任何事。如果你觉得这不公平,你也想要从LU账户里发出来的钱,你可以去申请助学金的。” 而那天的谈雪对她说了什么? “你为什么永远都这样看不起我呢?” 谈雪在双重保护之下,连鞋子的边缘都没有溅上水珠,干净地好像生活在玻璃的世界里一样。 “Lucien不会再属于你了。” 她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屑和怜悯,而这些通常都是温颂在无意间给予她的。 “你要回国了,我们也许不会再见了。不过你还是会经常得到我的消息的,在各种新闻里看见我光鲜亮丽的样子。” 温颂浑身都湿透了,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像她最害怕的那样。 但她还发表着她无力的宣言,“你永远都不可能打败我的,谈雪。” 那个夜晚谈雪是没有打败她的,因为温颂还不知道自己回国之后面临的将是怎样的地狱。 那么今天又凭什么? “大二的那一年,你在普利茅斯海滩上遇见我的那一年,谈雪去了北爱尔兰,去了贝尔法斯特,她在那里遇见了Deidrick。” “他们是怎么相识,并且相恋的,我并不清楚,也并不关心。但总之Deidrick那个秘密恋人就是她,Chelsea反对的也是她。” 就算万能如Chelsea,也有做不到,和不知道的事。 她在吩咐这件事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谈雪和他相识,也满心以为自己一定能找到戴德里克流落在外的那个孩子。 男孩女孩都是一样的,只要是戴德里克的血脉就好。 “你一定也好奇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也是因为Chelsea。有一天她忽然吩咐为她办事的人找到谈雪,找到一个孩子。” Chelsea曾经在Rodriguez家的大厅里,当着所有家人的面骂谈雪下/贱,不知道她吩咐人去找谈雪所生的那个孩子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 “她根本就没有避开我,因为在她眼里我就是低贱的,要心甘情愿地给Deidrick的孩子让路,整个Rodriguez集团也都应该是那个孩子的私有物。” 用私生子,来打败另一个私生子。 是的,Lucien怎么可能认输呢? 很快另外的一种预感瞬间升腾起来,让温颂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你听起来是那么在意Rodriguez集团。” 不是出于对Chelsea,对所有反对他的人的报复,而是因为他自己想要拥有。 祁照安静地看着她,天光已然大亮,从他的眼中她可以知道,他明白她在说什么。 温颂忍不住气急败坏,她总是觉得这样就可以让她看起来不那么可悲。 “你说过你以前愿意给Deidrick提供□□,和Chelsea提出来的条件是离开Rodriguez家独立生活!” “人是会改变的,Scarlet. 人不可能永远幼稚得像二十岁。” “就是那段作为银行职员的经历告诉我,如果我可以拥有,我为什么要失去?” 祁照是在说,她凭什么用二十岁时候的善恶标准,道德准则,希望和理想去要求他。 他是可以不失去Rodriguez集团的。 那么他就会失去她。 温颂在这一刻的理智完全被压抑的情绪所冲破,把自己摆在和Rodriguez集团完全一样的位置,非要他二择其一。 她用力地甩开了祁照的手,用单薄的丝绸睡裙包裹着自己的身体,飞快地从卧室里走出去,在脑海中搜寻着昨晚的记忆,在浴室里找到了她所有的衣服。 祁照追过来,堵在浴室门口,急躁且烦躁。 “谈雪或许根本就没有生下这个孩子,或者这个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如果她手里真的有这张牌,根本不会留到现在才来打。” “我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就可以在和Chelsea的斗争中取得胜利,如果我可以拥有,我为什么要失去……” “背叛的人要下地狱!” 他重复地说着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温颂怒不可遏,也重复了一遍她的诅咒。 他眼中的那把火烧得愈烈,神情却越发平静。 “你希望我下地狱。” 她只是他的一双眼睛,其他的部分是世事。 温颂也冷却下来,但这只是为了释放更多的不满,“如果我得不到你的话,你就下地狱。” 下一刻祁照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如果我下地狱的话,你就跟我一起去。” 在这撒旦开口的一瞬间里,温颂又想起了其他的事。 “你忽然违背我们的约定,决定要向媒体公开我们订婚的消息,是不是为了激怒谈雪,为了让她亮出最后的底牌?” 她越是愤怒,他加诸于她手腕上的力气也越大。 “是因为我爱你,Scarlet。” “如果连对你的爱意也要被怀疑的话,我的人生还剩下什么。” 温颂分不清这是他们缔结的盟约,还是单纯的魔鬼低语。 她都分不清了,她听见她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不是祁照钳制着她的力气让她发抖,而是她已经预料到了她在警/察/局将要面对的一切。 红与黑是地狱的配色,如果谈雪真的知道了什么,恐怕先下地狱的人就不是祁照了。 而是她。 “Scarlet,警/察找你要做什么?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害怕。” 祁照松开了她的手,她颤抖着,把手机从大衣口袋里拿了出来。 这个电话不是警察的催促,天知道她有多庆幸。 “喂,Scarlet,你今天会过来公司吗?因为骋亚的一些事,我必须和你见一面。喂?” 楼阑的声音总是这么平静,她的情绪总是这么稳定,就算是在她发现自己怀孕的那天,她可能也没有温颂此刻慌乱。 “Scarlet?Scarlet?你还在听吗?” 她开始呼唤温颂,大约以为是信号出了问题,温颂连忙尽力地发出了一点声音。 “我会过来的。昨天的事你应该已经听说了,警/察今天早晨让我去警/察/局配合调查,没什么太大问题的话,我就会回塔拉。” “那就好。” 她这才从楼阑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点疲惫,另一个生命的诞生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需要帮助的话,随时跟我联系。” 如果楼阑真的知道温颂在温稷遗嘱中分给陈菁菁的那家公司上做了什么手脚,她只会觉得她是疯了,对她敬而远之的。 温颂没有回答,挂断了电话。 “现在就跟我去英国。” 祁照接过了温颂的手机,飞快地解锁,拨通了一个电话。 “现在帮我预订两张从夏城起飞飞往伦敦的机票,立刻,我和Scarlet……对……” 温颂把她的手机抢了过来,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爆裂的声音之后,再没有其他她不想听见的声响。 “我不可能向她们认输的,我会面对我需要面对的一切。” “我能看清这世上的任何人,我只是看不清你。也所以Lucien,只有你能把我拖到地狱里。” 一下子好像又回到了他们争吵的源头。 “现在我和谈雪同时向你发出了邀请,你会怎么选择呢?”
第81章 真相 “……在对陈湘的审讯过程中, 因为过于担忧和害怕,她向我们吐露了另外的一件事情。” “去年八月份的时候,温小姐是否曾经和朋友一起在外滩的长夜酒吧喝酒, 并且被人下了一种能使人晕厥的迷/药?” “当时您虽然报了警,受理的警/方也调取了监控, 但最终因为证据不足, 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了。” “在陈湘说出这件事之后, 我们重新查看了当时的监控录像, 的确发现了一个给您倒酒的女服务生, 她也大约就是在那时候在您的酒里做了手脚。” “她的身量和陈湘差不多,在某些角度也能看到她的侧脸,这个人, 应该的确是陈湘无误。” 也不会有人会主动承认这样的一件事是自己做的。 她又不是在给谁顶罪。 温颂的手收成拳,不自觉地用力着。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她努力地想要抵消从她接到那个电话之后心中的紧张感。 她的心跳得很快, 却仍然觉得自己将要缺氧。 “温小姐?温小姐?” 年轻的警/察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一脸正气凛然。 “您不必害怕的, 今天这桩案件已经有了结果,嫌犯自己已经承认了。后续许多事其实都不需要您操心, 尽管她算是自首, 但法律也会给出应有的惩罚,还您一个公道。” “您还有当初的一些病历资料吗, 这可能会成为量/刑的一些证据。” 在年轻警/察说着这些话的时候, 温颂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她的手指在桌面上展平, 无声地敲击着桌面。 温颂在警/察面前永远保持着弱势, 保持着无可奈何的笑意。 “您上次跟我说, 那个女孩只有几岁来着?” 年轻警/察心里好像只有正义, 没有在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陈湘已经十九岁了,并且她作案的时候也已经成年,拥有承担完整刑事责任的能力。这一点您不用有所顾虑,法律会给出最合理的答案……” 温颂不得不打断他一下,“其实我的意思是,十九岁,还是花一样的年纪呢。” 警察当然不会知道,在温颂刚刚沉默的时刻,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说来不怕您笑话,我这几天去调查了一下,陈湘的妈妈其实就是我父亲的第二任妻子,是我的继母。” “虽然我的继母作为第三者破坏了我完整幸福的家庭,但她的女儿也因此付出了自小就离开父母,得不到好的照顾和教育的代价。” 温颂轻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无比遗憾。 “十九岁,听起来成年了,好像已经是个大人了。其实三观根本就没有完全形成,未必明辨是非,也很容易被上一辈之间的仇恨误导。” 尽管她知道陈湘当然不是这种情况,陈湘分明是拿钱办事。 尽管这钱或许也并不是进入了她自己的口袋里,而是用来供养那个和她没有感情,只有一般相同血缘的弟弟。 一个女人,这样怎么能行呢?算来陈湘和温颂也是亲戚,所以她想教她些东西。 “其实在我给她机会去我的公司工作之前,陈湘一直在我妈妈家里照顾她。大概……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吧,她应该是知道这些事的,但她并没有伤害我妈妈。” “所以我想……后续这些事要怎么处理,也要问问我妈妈的意思。我继母一定会来求我们,而且她是不死不休的性格……很多事会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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