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林父瘫坐在地上。 董立强连忙去扶他,当触碰到林父的手臂时,才发现他浑身都在抖。 豪华VIP病房内,林宿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林父林母坐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他苏醒。 下午15点左右,林母看见林宿的上眼皮在动。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接着林宿的手指又弯曲了一下,她疯一般的按下呼叫铃。 董立强赶来后,林宿的眼珠子正在眼皮里面咕噜咕噜地转动。 约几分钟后,林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董立强用医用手电照了下他的眼睛,又问了他一些简单的问题,林宿用轻微地点头或摇头做为回答。 “一切正常,静养就可以了。”董立强说。 “太感谢你了,老董。” “我应该做的。” 林宿醒来后,身体无力,一时无法开口说话,他用简单的手语表示他想要说的和想要做的。 例如,我要喝水,我要休息......我要我的手机。 林父说:“刚做完手术看手机对眼睛不好,再说了,你的手机摔坏了,明天我去给你买个新的。” 林宿无力的躺在病床上,现在的他只要稍稍动一下,胸腔和腹部便疼的厉害,更别说是出去买手机了。 回想起昨晚,江若应该是吓坏了吧。 也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为他准备早餐。 大概是躺太久了,林宿觉得整个背部都是疼的,他想侧过身躺一下,被林母制止了: “不能动,千万不能动,你的肋骨断裂了,要好好平躺养着才是。” 林宿愣了一下,怪不得这么疼。 这一晚,林宿疼的睡不着,却也不能像失眠时那样翻来覆去。 他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一具尸体。 下一秒,又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比喻。 第二天,林宿可以讲话了,但是他的声音却沙哑到他自己都觉得陌生,所以他更多的时候还是使用手语。 他指了指桌子上面母亲的手机。 林父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走出了病房,再回来时,手里提着一个白色手提纸袋,里面装着的是一部新买的手机。 “手机卡也坏了,我给你办了一个新的,你要是还想用你原来的手机号,等出院后自己去补办一个。”林父说? 没有原来的手机卡,他要新手机又有何用? 于是,放在桌子上崭新崭新的手机,他碰也没碰。 林宿知道自己的病情,一时半会儿的肯定出不了院,也补不了手机卡。过了一会儿,他又把桌子上的手机拿了起来,给沈长云打了个电话。 沈长云很快接通了:“喂?” “是我。” 林宿的声音太哑了,沈长云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是谁。 “林宿。”林宿自报家门。 沈长云提高音量,在电话那头喊:“是林宿,林宿醒了。” 接着,林宿电话听筒里传来一阵欢呼声。 是同事们在为他欢呼。 沈长云,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哪哪都是疼的。”林宿实话实说。 沈长云:“那你就好好养伤,什么也别想。” “嗯。” 双方沉默几了秒。 “那个人怎么样?是我们要抓的人吗?” 沈长云“哼”了一声说:“他现在奄奄一息,是我们要抓的人。高定风衣里面一览无遗。” 这回林宿又沉默了。 奄奄一息,那是快要死了? 沈长云看着手里的一份文件说: “还是那句话,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伤才是最主要的。” 电话挂断后,林母把林宿的手机收走了。 “医生说了你要静养,手机就等你身体好了再给你。” 林宿没有反抗,首先,反抗没用。其次,他现在的身体,说几句话都觉得气喘吁吁。 他还是静下心好好养身体,然后以最佳的精神面貌回到水城。 —————— 三天的时间到了,江若准备返回水城。 临走前,周明秀说:“说好一家人出去转转的,结果你在家里闷了三天。” “下次吧。”江若说。 “回去注意安全。” “知道了。” 这三天,江若难受极了,她甚至都不知道林宿现在是死是活。 下了高速,她直奔警局。 她站在警局门外问沈长云:“林宿真的醒了吗?” 沈长云答:“醒了。” “你骗人,他根本就不在申城医院。”江若语气有点激动。 沈长云抬起眼眸,江若的脸色很不好。 “你去了申城?” “去了,还去了申城医院,可那里根本没有他的住院记录。” 沈长云怔一下,江若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执拗的姑娘。如果一件事情没有找到答案,她会一直找下去的。 沈长云认真的说道:“我没有骗你,我和林宿通过电话的。他是在申城,也在医院,不过是申城的一家私立医院。具体是哪家医院,我也不知道。” 江若神情恍惚了一下,一颗心总算落地了。 还好,他还活着。 江若:“我打他的电话打不通,消息也没人回。” 沈长云:“他原来的手机摔坏了,我发你他的新号码。” 走出警局,江若望着那一串数字,却迟迟没有拨出去。 她应该说些什么? 林宿,你还好吗? 林宿,谢谢你。 还是,林宿,对不起。 ...... 回到家里,她犹豫了片刻,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了。 “喂?” 接电话的是一个年长的女人。 “喂,我找林宿。” “你是谁?” “我...” “林宿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请你不要再打来了。” 电话挂断了,江若想了好久她是他的谁。 欠债人?朋友?还是被他救的公民? 江若翻开那条新闻,官方在底下发布了最新评论:当事人已苏醒。 新闻热度逐渐降下来了,可网上对她的指责声,仍震耳欲聋。 依然有人在关注那个胆小如鼠的人到底是谁? 江若的心里很难受,尤其看到网友的评论时,胸口就好像被一颗巨石压着。这时,她就会想起父亲,父亲死的时候身边是否也有一个像她一样胆小如鼠的人呢? 下午五点,天已经快要黑了。 江若穿了一件厚外套,戴了一顶鸭舌帽,出了门。 她现在状态很不好,不能再开车了。她走到小区出口的公交车站牌等车。 冷风嗖嗖地钻进她的脖子,江若心想,忘记围条围巾了。 公交车来了,她跟着人群排队上车,车上没有了空位,她抓着扶手站在过道里,随着车子晃晃悠悠了一路。 到站后,江若从公交车上下来,走了几分钟,穿过一条胡同到达目的地。 那里是父亲遇害的地方。 她靠在墙边蹲了下来。 有路人从她身边经过,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把脸埋进膝盖里。 风不知何时停了,她没有那么冷了。但是蹲了太久,腿有些麻了,她捶了捶双腿,扶着墙壁想要站起来。脚下一软,没能成功。 她又缓了一会儿,这回成功的站了起来。 她背靠在深灰色的墙壁上,目视着前方。 “爸,当年你受伤的时候,旁边也有个胆小如鼠的人吗?”
第十八章 江若的店铺正常开业了,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她都不会再做林宿的早餐了。 可每当早上7点30分的时候,她总会忍不住的看一眼门外,像是在期待着些什么。 算算时间,她已经有一个月没见到林宿了,也不知道他恢复的怎么样了。 那个电话她再也没有打过,她是个敏感的人,一旦有人说“不要再打来了”她就真的不会再打了。 十二月初,水城正式进入冬季。 天气冷得厉害,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片寒意之中。最近几天的寒风总是呼啸着从她身上穿过,带走她身上仅有的温度。所以她不是呆在店里就是呆在家里,除此之外她哪儿也不去。 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她觉得人也是一样的。如果用寿命的总长除以每段记忆的时间,有些记忆甚至不超过七秒。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早已无人再提及。 江若的生活逐渐恢复到林宿没有在她生命中出现的时候,日子平静到像风和日丽时的一面湖水,没有风就不会掀起一片水花。 但只要风轻轻一吹,湖水就会即刻荡起一圈圈的波澜。 在她的生命里,林宿就像风,悄无声息的来,掀起一片水花后又走了。 ------- 林宿出院了。 即使父母强烈反对,他还是第一时间回到了水城,因为被他抓的那个嫌疑人至今没有醒来,医生说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现在嫌疑人家属铁了心要起诉林宿,如果诉讼成功,林宿很可能会因过失伤人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这样,林宿就从一个挺身而出的英雄变成了一个过失伤人的违纪人员。 沈长云对林宿说:“先不要这么悲观,上级会查明情况的。只要他还活着,他的罪名就依然成立。” 林宿:“如果他死了,那他的罪名也就无效了对吗?” 沈长云叹口气,没有回他。 林宿憋闷,一拳头砸在桌子上。 桌子发出一声巨响,所有人回过头来看他一眼,接着忙自己手里的工作了。 同事们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这件事情换成谁,谁心里也都不会好受,为了抓犯人,自己深受重伤不说,还要面临官司之争和牢狱之灾。 沈长云安排林宿回家等他消息。实际的意思是:他被停职了。 林宿从警局出来,不知为何水城的天空始终没有申城的天空湛蓝通透,永远是灰蒙沉闷的。 他开着车,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江若店铺的附近。 车子驶入一段平缓的坡道,道路尽头右转,停在了若海烘焙门前的停车位里。 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眼睛盯着店铺方向。 此刻的江若正在店铺里忙碌着,她头发束起露出一截脖颈,小麦色的工作服衬着她的皮肤更加白皙了,与灰蒙的天色形成强烈的反差。 林宿的电话卡在住院期间就补出来了,只是有些聊天的数据无法恢复了。 住院期间,他收到张越给他发的信息,说要带女朋友去看望他。 他一直以为张越说的女朋友是江若,所以对江若的信息和电话一律视若无睹。 但却没想和张越一起出现的是陈欣欣。 林宿问张越:“就这么放弃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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