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点点头,“好的。” 余知鸢深呼吸一次,抬手扭了一下房门把手,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余启宏的书房在余家一直是一个炸点,她印象中就连范晴仪也没有进来过一次。 余知鸢轻轻地关上门,一步一步地走到红木办公桌前,她先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一些公司的文件。 接着,她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仔细翻看里面的东西,全都是一些商业性的东西。 余知鸢转身走到书架旁,从第一层开始找,她认真地看着每一处角落,企图找到一些和母亲有关的蛛丝马迹。 几分钟后,整个书架被她翻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余知鸢在心里叹了口气,余光扫动书架正中间里摆的一枝梅花,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种可能。 小时候,余启宏经常抱着她在书房玩,她对这里的构造也熟知一二。 余知鸢走到那支梅花前,抬手摁了一下梅花侧面的一个小按钮,下一刻,旁边的一个小储物隔间的门弹开了。 余知鸢朝里面看了一眼,这只是很平常的一个储物格,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余知鸢有些颓废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六年了,难道这个家真的没有一点母亲的蛛丝马迹了吗? 余知鸢站在地毯上,目光直直地看着面前的梅花,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她把梅花瓶从置物格里搬下来放到地毯上。 这是一个很大的广口青花瓷瓶,说实话,这就是个坛子。 余知鸢是真搞不懂余启宏的审美,用一个堪比酸菜坛的东西插梅花! 她伸手把几枝梅花抽出来,一低眸,入目就是一片杂乱无章的小东西,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张照片和一个樱花色的笔记本。 余知鸢此刻心脏跳得厉害,她深呼吸一次,抬手把坛子里的照片和笔记本拿出来。 照片上是母亲和一个男人的合照,但这个男人并不是余启宏,那时候的母亲看起来很年轻,也很漂亮,旁边的男人长相也不错,是很刚毅正直的长相,刚毅中又带着一丝儒雅。 余知鸢心里越来越乱,她连忙拿出手机把这张照片拍下来。 拍完照片,她几乎是颤抖着翻开那本笔记。 只需看一眼,余知鸢就知道这是她母亲的笔迹。 “2000.5.9 我的嬑嬑今天已经三个月了,也不知道从现在开始记录还来不来得及,今安说他的直觉很准,说我肚子里的小宝宝一定是个女儿,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自信?” “2000.6.1 今天今安买了好多小宝宝的玩具,还有一个很大的彩虹气球,不知是男是女的嬑嬑,爸爸妈妈给你过了第一个六一儿童节。” “2000.6.5 今安竟然背着我去上了好爸爸培训班,我的天啊,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宝宝才四个月啊!” “2000.6.9 嬑嬑,妈妈要给你告状,今天你爸爸凶我了,他真讨厌!” “2000.6.11 宝贝啊,爸爸今天唱的歌你收到了吗?是不是很难听?太难听了,他根本五音不全,但他又是那么对他的音乐天赋盲目自信,简直是人间悲剧,不怕宝宝,等爸爸睡着了,妈妈去放古典音乐让你听,好好洗洗宝宝的小耳朵。” 余知鸢就看了前四页,她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应该是佣人正在和云峥争吵。 余知鸢看了眼笔记本,立刻拿出手机把这些笔记一页一页地拍下来,才把东西放回原位。 离开前,余知鸢站在门口看了一眼书房里的陈设,确定恢复原样了,她才推门离开。 这边,别墅里的管家柳婶正在大声喧嚷。 “那是先生的房间,先生不让人进去的!” 云峥不管她怎么说,就是站在原地不动。 柳婶没办法,只好大声嚷嚷着让余知鸢出来。 余知鸢不急不慢地走到楼梯口,柳婶见了她,立刻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二小姐,先生说过他的书房谁也不能进去的,你这不是存心让我为难吗?我怎么和先生交代啊?” 余知鸢弯眸单纯地笑了一下,“柳婶,我只是想念爸爸了,小时候爸爸经常带着我去他的书房玩,难道现在我连进去也不可以了吗?还是柳婶已经不把我当余家的二小姐看待了?” 柳婶立刻摇摇头,语调着急,“二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先生的书房真的不能随便进去。” 余知鸢无辜地眨眨眼,她一张脸乖起来很有迷惑性,“柳婶,我真的只是在爸爸书房里看了会儿书,你要是告诉爸爸了,爸爸肯定第一个解雇你,因为是你的失职导致我进入了书房。” 她现在已经把谢怀与教她的学以致用了——没有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柳婶闻言,果然脸色一变,她考虑了几秒钟,看了眼周围,转头看着余知鸢,“行,二小姐,我今天没有见过你。” 她上有老下有小,这份工作如果失去了,她很快就会没饭吃。
第75章 谢老板的温柔乡 余知鸢弯眸笑了下,随即和云峥一起离开了余家。 — 坐在迈巴赫后座,余知鸢忐忑地拿出手机,点开相册,她抿了下唇,轻蹙着眉心。 “2000.6.17 今天今安出差了,这个坏蛋,即使是出差了,还打电话和我絮絮叨叨,我难道就是个小孩子吗?我怎么可能在浴室摔倒,宝宝啊,你爸爸可能得了产前焦虑症,” “2000 7.1 南城大学今天开始放暑假,我和今安决定去普罗旺斯度假。” “2000.7.7 今天是Z国传统的情人节,我和今安在热气球上亲吻了,他可真不要脸。” “2000.7.19 宝贝嬑嬑,今天我和你爸爸亲手为你酿造了一块薰衣草熏香灯,就当是送给嬑嬑的满五个月的礼物了。宝贝,你长大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呢?是一个帅帅的小男孩还是一个漂亮的小美人呢?” “2000.8.7 我们要回国了,宝贝,你喜欢普罗旺斯吗?等你长大了爸爸妈妈带你来,我们一起在坐着热气球看薰衣草田,去海边看深蓝色的海浪。” 后面这一页是一个比较苍劲的笔迹。 余知鸢心跳得厉害,它一下一下地用力敲打着胸腔。 “2000.8.29 嬑嬑,我是爸爸啊,宝贝嬑嬑,你已经六个月了,可以听到爸爸讲话了,爸爸和你说啊,不要太调皮好吗?妈妈很辛苦的,你乖一点。” “2000.9.20 宝贝,今天还是爸爸,妈妈最近不舒服,所以就只能爸爸来记录了,现在是九点五十分,晚安,嬑嬑。” 再然后就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 “2016.6.9 今安,嬑嬑。” 后面被撕下来两章,再后面就没有了。 余知鸢靠在座椅上,她定定地低眸看着自己的鞋尖。 她一定不是余启宏的亲生女儿。 余知鸢心脏又痛又乱,今安到底是谁?妈妈又到底是谁? 从她有印象开始,余启宏就喊妈妈阿梅,但现在余知鸢觉得,妈妈一定不是这个名字。 她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思绪紊乱,意识逐渐虚弱。 渐渐的,余知鸢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里有好多好多人。 余启宏和范晴仪正在吵架,客厅里满地狼藉。 范晴仪神情愤怒,她站着,余启宏坐着。 接着,范晴仪摔了一个花瓶,继续开口说道:“余知鸢现在不见了,是你把她弄丢的,你把阿梅的女儿弄丢了,余启宏,你还真是虚伪,口口声声说着爱,你扪心自问你的爱是真的吗?余启宏,你醒醒吧,是你杀了阿梅,是你毁了阿梅!” “如果让余知鸢知道她的爸爸毁了她的妈妈,余知鸢可能会疯吧!”范晴仪癫狂地笑着,“余启宏,现在我清醒了,你的爱我不稀罕了,你只要给我钱就行了。” 余启宏像是恼羞成怒一样,站起身抬手在范晴仪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贱人!” 余知鸢忽然猛然睁开眼睛,呼吸急促,入目是谢怀与的卧室。 余知鸢急忙掀开被子下床,顾不得穿鞋,就急匆匆地跑出去,推开书房的房门,谢怀与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余知鸢吸了吸鼻子,赤着脚小跑过去扑进了谢怀与怀里。 “谢怀与。”她声音很软,可怜又委屈。 谢怀与在她过来的那一刻就把未燃尽的香烟在水晶烟灰缸里摁灭了,拿起一旁的大衣披在她只穿了一件长款睡裙的身上。 他把余知鸢搂在腿上,温热的掌心抚了抚她的后背,“嬑嬑,怎么了?做噩梦了?” 余知鸢点点头,刚想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微哑的声音。 “怀与,你这温柔乡可以啊!”霍温澜调笑道。 余知鸢怔了一下,随即就是一阵羞耻尴尬。 书房里怎么还有一个人? 谢怀与抬眸睨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了——快滚! 霍温澜还是很有眼色的,“那行,合作的事我们改天再约,我滚了,你打扰你们了。” 话音还未落地,霍温澜就施施然地离开了。 谢怀与这才把余知鸢身上披着的大衣拿掉,抬手捏了捏她的小下巴,深邃的眉眼夹杂着担心,“最近不舒服?怎么那么爱睡觉?” 余知鸢摇摇头,搂着他的脖子把笔记本的事情和他说了。 “谢怀与,今安很可能就是我爸爸,我不是余启宏的亲身女儿。” 最后一句,她说的声音很低。 叫了二十多年的父亲不是亲爹,她一时之间还有些接受不了。 谢怀与眯了眯眸子,低头看她,干净的指腹摩挲了几下她的唇瓣,“今安?” 余知鸢点点头,“妈妈的笔记本里写的就是这个名字,谢怀与,我怎么办啊?余启宏不是我亲生父亲,可是我妈妈又离开了。” 她抱着谢怀与的脖颈开始抽泣,眼泪一连串的往下落。 还有那个梦,如果妈妈的死亡和余启宏有关系,她就是喊了仇人二十几年的爸爸。 余知鸢现在根本接受不了。 她不是冰冷的冰雕,不可能一点情感都没有。 谢怀与抽了张纸巾帮她擦眼泪,低头亲了亲她的眼角,语调温软,“乖,不哭。” 余知鸢靠在他怀里小声地抽泣,鼻尖眼角都是红红的。 谢怀与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哄她一边开口道:“嬑嬑,南城大学曾经的一位教授就叫陈今安,也许他可能是你父亲。” 他的手下这些天已经查到了陈今安,但陈今安已经离开南城很多年了,就连他的关系网现在也找不到陈今安的下落。 因此他才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余知鸢。 与其得到失望,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希望。 但谢怀与没想到余知鸢现在竟然知道了这个名字,还知道了陈今安可能是她父亲。 余知鸢闻言,一双桃花眸闪着希望,她抱紧了谢怀与的脖子,语调小心翼翼又惊喜,“真的吗?我们现在就去南城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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