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看看。”覃梦娇问道:“你们今天准备去哪儿玩儿啊?” “这岛也不大,没什么好玩儿的。哥,我们什么时候回杭州啊?”来了两天,张舒文已经无聊得待不下去了,拽了拽张治文的袖子。 张治文看着轮船,又看了看郑雨晴,拨动手里的十八子,说道:“不急。” “不急是什么时候?冯坤宇留下来我还能理解,你为什么也不愿意走。”张舒文呛声道。 张舒文脸色一沉,还没发作,郑雨晴就出来打圆场了,拉着张舒文,“反正我们出来好几天了,公司现在也有人管,这岛上有咖啡店、书店、酒吧,还是很好玩儿的。” 张舒文瞥了瞥嘴角,没有再抱怨,但是不满的情绪写在脸上,闷着脾气。 覃梦娇猜,张治文应该是想在岛上,和郑雨晴将离婚的事情讲清楚,估计就在这一两天,所以才会不急。 看着郑雨晴温顺的样子,覃梦娇很不忍心,恐怕张治文扔的那张“离婚协议”草稿,并不是因为怕她看见,而是担心她受不了。 毕竟她看起来,柔弱纤细,受不得一点苦寒的海风。 覃梦娇自己也离过婚,哪怕是她主动提出来的,也知道其中的难受,不愿意再旁观这种痛苦,没和他们三人一块,抱着阿珠独自前往蔚蓝。 刚走了一会儿,就听见冯坤宇在身后叫她,“梦娇。” 有三个和玉玉一样大的年轻女孩,跟着冯坤宇一路小跑,冯坤宇怕覃梦娇累着,自然地接过阿珠,“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怎么还来。” “习惯了,一走就走到了。”覃梦娇看着三个年轻女孩问,“她们是要订房间吗?” “对!我们三个可以订一个标间吗?”手臂纹着卡通小猫的女孩问道。 覃梦娇笑道:“当然可以,玉玉,你先带她们回民宿吧!” “老板娘,这儿哪里可以赶海啊?”扎着高马尾,戴着银耳钉的女孩问。 个子稍矮的短发女孩也激动地附和,“对,我刚就想问这个来着,能捡到八爪鱼吗?” “原石滩这边不行,游客太多了,你们可以往那边的海滩走。”覃梦娇指了个方向,又给她们做起了心理按摩:“大概率有青口、贝壳、小海星小螃蟹什么的,八爪鱼这个看运气,落潮的时候才能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谢谢老板娘!”三个女孩跟着玉玉,欢欢喜喜回蔚蓝借桶和钳子去了。 见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冯坤宇立马求起了表扬,“我今天一上午,给我们民宿拉了十几个客人,加上她们,订了六间房出去。” 覃梦娇见他把“怎么样!我很棒吧!”写在脸上,故意表现得很冷淡,“还行吧。” 退而求其次,冯坤宇教阿珠,“阿珠,会说棒棒棒吗?” 冯坤宇抱着他往石梯上走,想到沈航上次把阿珠架在脖子上,他也效仿起来,覃梦娇不放心,在背后虚托着。 每走一步楼梯,冯坤宇都教他说“棒”“真厉害”“赞”一类的词,可阿珠就是不开口,到了中途,冯坤宇停了下来。 “阿珠,你不说叔叔可就不走了。”冯坤宇威胁道。 覃梦娇对他的泼皮行为司空见惯,可阿珠并不惯着,大声说着,“笨笨笨笨!” “虽然这话不好,但是事实。”覃梦娇拍了拍冯坤宇的腰,催他,“走吧,冯老板。还想站这儿挨骂呢!” 回到旅店,刚好碰到那三个女孩提了桶出门,看见冯坤宇,立马控诉道,“大叔,你骗人的吧!我们刚才去厨房拿东西,根本没见到你们家厨子。” “可能出去了吧,等你们吃饭的时候就能看见了。”冯坤宇搪塞。 三个女生走后,冯坤宇将阿珠从肩膀上放下来,有些不满,“居然叫我大叔!” “没叫你大爷就偷笑吧!”覃梦娇抱着儿子走进厨房,看见玉玉站在储藏室,一把拉开了门,覃梦娇问,“孟正在里面吗?” “在!”玉玉点了点头,笑得幸灾乐祸,故意问躲在储藏室里的孟正,“您在这儿孵小鸡呢?” 孟正看了眼自己身旁的鸡蛋,拿了几个出了门,看见覃梦娇就像看见了亲人,“梦娇姐,今天这些客人干嘛都往厨房跑,能不能贴个‘闲人免进’啊?” “贴倒是可以贴,不过今天我休息,只是过来看看的,你让冯老板去弄吧。”覃梦娇说。 冯坤宇一看这是让自己当一天代理老板,连忙安抚孟正,“行,我下午就去打印一张贴厨房门上。对了,中午我大哥他们不回来吃,不用做他们的。” “也不用准备我的,我一会儿要回去陪余瑶。”覃梦娇想到员工宿舍里,还有一包阿珠的玩具,昨天带来他也没怎么玩儿,准备顺路带回去。 冯坤宇想说送她,但覃梦娇让他留在店里,另叫玉玉陪自己一块儿从商业街上面,回老街去。 刚走出蔚蓝没多久,玉玉就愧疚地说道,“梦娇姐,大众点评那个事儿,对不起啊。你扣我钱吧!” 估计今天早上冯坤宇已经把事情都告诉她了,看她很不安,覃梦娇反安慰道,“这个店铺评分这么好,也有你的功劳,虽然处罚是有点严格,不过还在可控范围内。” “嗯嗯。”玉玉点了点头,现在覃梦娇说什么都对。 “不过你啊,不该和冯坤宇一起瞒着我。这个店,毕竟老板还是我。”难怪孟正当时提醒她,玉玉和冯坤宇有秘密,估计就是这事儿。 梁玉玉这下听明白了,连忙保证:“我之后再也不会了!” “那你说我扣你多少钱?” “真扣啊!”玉玉立马将惊愕变成了讨好,犹犹豫豫,伸出了五个根手指,“五百?” “扣两百吧,以儆效尤!等过几天,拿这个钱请大家吃东西。” 比预计的少,这件事儿也翻了篇,梁玉玉心里轻松不少,两百块钱哪够请大家吃东西,估计覃梦娇还得倒贴,答应得斩钉截铁,“行!服从组织安排!” 两个人有说有笑走到听海书店,看见店里坐了不少人不说,柜台旁边也围了几个游客。 “之前沈航在店里卖清补凉,游客们不买账,现在天气热起来,他听了余瑶的建议,改卖冰淇淋,没想到生意还行,比之前热闹。”覃梦娇说。 看玉玉盯着忙碌的沈航看,覃梦娇接过了她手里的包,“我自己上楼了,允许你偷一小会儿懒,吃个冰淇淋再回去。” 玉玉的脸蹭的一下,红得像熟透的大虾,还有什么看不明白,覃梦娇笑着抱着儿子上了楼。 覃梦娇回了家,中午站在自家厨房,喊下面的李政,让他送了两碗海鲜面,然后打开了电视机,和余瑶在沙发上度过了今年最悠闲的一天。 第二天早上余瑶感觉自己已经不咳嗽了,而且实在是离不开阿珠,不让覃梦娇带他去店里。而阿珠回到了余瑶身边,比跟着覃梦娇还要高兴。 虽然心里有点妒忌阿珠对余瑶的依赖,但覃梦娇更多的是觉得庆幸,如果这世界上有最佳朋友奖,她一定会颁给余瑶。 回到店里,玉玉正在前台给客人办理退房,孟正在洗手池洗海鲜,小螃蟹和贝类五花八门满满一大桶。 蔚蓝进货是没有这种小个头的,之前李政出海,送给他们吃的倒是有这样丰富的,覃梦娇问:“这是哪儿来的啊?” “客人捡到。”孟正说。 “昨天去赶海的那三个女生,上午去的时候还在涨潮,什么都没捡到,下午退潮了提着桶又去了,一直捡到晚上天黑了才回来。”玉玉将中午要吃饭的客人点菜的便签,贴在了备菜处的架子上,然后挽起袖子帮孟正一块清洗螃蟹,嘱咐说,“这个中午记得给她们做,一个辣炒一个白灼,她们说如果还有多的,可以我们自己吃。” 覃梦娇看了一下中午只有三组客人用餐,其中一个还是张治文他们,也忙得过来,左看右看,才问:“冯坤宇呢?怎么没见到他人。” “去码头了,让你放心,以后揽客的事情他包了,争取把网上丢掉的订单补回来。”玉玉说。 孟正看她顾着和覃梦娇说话,也没注意手里,拿刷子蹭了蹭她的手,意思是让她注意,别被螃蟹夹了。 梁玉玉看了一眼,全然明白孟正的意思,“我好歹也是渔民的后代,怎么可能夹到。” “玉玉啊——”覃梦娇话还没讲完,梁玉玉就“嗷”了一声! 只见她扔了小刷子,疯狂甩手,孟正就知道要翻车,连忙操起剪子,抓住她的手,把夹她螃蟹的大钳子剪掉了。 梁玉玉忙吹着手指,眼泪花儿都泛出来了,问覃梦娇:“你刚才想说什么?” 覃梦娇看了看那个螃蟹,还好不大,笑道,“我正想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挨夹的都是老渔民。” 孟正也跟着笑起来,幸灾乐祸,“你最好去喷个药。” 听见旁边洗衣房的机器响了,覃梦娇忙去摁掉,将被套床单装在框子里,准备拿到楼上去晾。刚走到三楼,就看见老梅姨拖着吸尘器,站在楼梯间。 覃梦娇刚准备说话,老梅姨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她悄悄走了上去,老梅姨向她指了指天台。 原来是细不可闻的哭声。 “谁啊?”覃梦娇问。 “不知道。”老梅姨附在她的耳边,像个情报头子,“不过,早上我听见张居士的妹妹打电话到庙子湖机场,应该待不了几天,所以我猜,上面也许是张居士的老婆。” 覃梦娇小声“哦”了一声,打开了老梅姨手上的吸尘器,还故意大声说,“老梅姨,洗衣机里的床单我拿天台去晾了,你一会儿下楼记得把垃圾带下去哦!” “好,知道了。”老梅姨也放高了声量。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覃梦娇抱着筐子推开天台的门,果然郑雨晴已经收拾好了情绪。 “诶,你在上面啊。”覃梦娇装作很意外的样子。 郑雨晴却跑到她身边,眼泪又流了下来,睫毛哭得根根分明,楚楚可怜,“梦娇姐,老张要和我离婚!你能不能帮我劝一劝他?”
第38章 情绪的宣泄是自愈的开始,郑雨晴知道 二十啷当岁的时候,可以在人前毫无负担地掉眼泪,一过了三十五,好像就丧失了这种权利。 每个人都想体面,过得再糟糕,都能笑上一笑,对自己,或者对别人。 成年人,好像都擅长假装是颗捶不烂的铜豌豆,但郑雨晴觉得,自己还可以最后哭一次。 遇见张治文那年,郑雨晴念大三,跟着老师一起去张治文家,进行一场儿童心理辅导,主要是老师辅导,她去观摩学习。 因为知道要拜访的人家颇有资本,所以一周前,郑雨晴就找同寝室家境较好的室友,借了一件还算上得了台面的连衣裙。 人们常说,中年男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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