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南苏的懊悔 “舅舅……”南苏的声音有气无力，还有几分嘶哑的轻颤。 南启明光是听着，就倍感揪心和唏嘘。 “苏苏，坚强一点。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跟宝宝。” “我没事，可是阿律他……手术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他是帮我挡枪的！” 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南苏突然灵光一闪。 也就是说，这次枪击案的杀手，本来要杀的人是她！ 除了慕晓柔，南苏想不出还有谁有动机针对自己。 南启明也将陈枭这边的情况如实相告。 目前他还不能确定，陈枭突然携全家出逃，跟今天的枪击案究竟有没有关系。 “对陈枭跟关月的审讯，非常不理想，但是我们的调查发现，陈枭的身份证和户籍是在七年前补办的，七年前的户籍信息中并没有查到。” “七年前？” 南苏对这个时间太过敏感了，姐姐苏瑾的案子正是发生在七年前。 南启明也明白南苏的意思，“对啊，就是这么巧。七年前，正是你姐姐遭遇车祸那年。我们的警员已经顺着这条线去查了，极有可能陈枭的身份是伪造的。” 南苏眼中闪过一抹暗色，沉声道： “舅舅，我想起来，林溪姐说过，淮安哥是在查到皇庭会所之后，才在办案路上遇到车祸，还有，我姐姐案子当年的肇事者陈二勇，今年刑满释放之后，也是死在了皇庭会所……这一切，都串联起来了，不是吗？” “咱们的思路是一样的，这个陈枭极有可能是你姐姐案子的知情者！” 南启明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南苏也不想再隐瞒，“舅舅，我想我找到当年那个幕后真凶了，是慕家的女儿慕晓柔。前些时候，我试探过她，她承认了。” “今天的枪击案，肯定就是冲着我来的！只有她有动机，只有她！” 因为她一直咬着姐姐的案子不放，对慕晓柔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慕晓柔是真凶，陈枭就很可能是慕晓柔的杀人工具。他们之间肯定有联系。 南启明听罢，心里不禁闪过一丝惶恐和不安。 慕晓柔这个名字，他听过。 就在儿子南旭上午发来的秘密邮件上，好像是宋鑫身边很亲密的朋友。 南旭的潜伏工作很顺利，现在已经得到宋鑫的赏识，可以出入鑫少的包厢，跟他身边的狐朋狗友也都能混个脸熟。 而南苏最近都没去过凰朝，自然不清楚这些情况。 他们对宋家的暗中调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还跟海外刑警达成合作共识。 即便真的拿到证据，证明慕晓柔害死苏瑾，他们此时也不方便打草惊蛇。 “南苏，你姐姐的案子先放一放，我会让龙城警界的朋友帮你暗中调查这个慕晓柔。你就不要管了，先照顾好自己跟孩子，照顾好西律。” “舅舅保证，你姐姐的案子，距离真相不会太远了。” 南启明很清楚，只要他们顺利将整个宋家起底，揪出罪证、抓捕归案，慕晓柔也只是萝卜上的一点泥，不在话下。 他更担心南苏的安危，她追查到慕晓柔，离宋家的圈子也就很近了。 这实在太危险。 “我知道了舅舅。如果陈枭的案子再有什么进展，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好，我晚点到医院，你好好的。” …… 挂断电话，南苏抬眸望着手术室门外亮起的红灯，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懊悔。 如果她能早点说出自己的怀疑，早做防范，也许今天的不幸完全可以避免。 自己的迟疑和不信任，把自己最爱的男人推到了鬼门关！ 女人掌心轻揉腹部，眼底满是羞愧和悔恨。 “宝宝，妈妈好自私，好愚蠢……你保佑爸爸好不好，一定不可以让爸爸有事……” 她以前总觉得秦西律自私卑劣，为了将她留住无所不用其极。 但她自己又何尝不自私呢？ 为了帮姐姐查案，她也是一味偏执地只信自己，不信其他任何人。 她对他的爱，始终有保留，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横亘在两人中间。 所以曾经，他才会那么疯狂和极端……不管不顾。 …… 医院走廊外，暮色渐渐沉下来，天边有稀疏寥落的星辰，渐渐亮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南苏目不转睛地盯着走廊的时间显示屏。 这辈子，这个下午，是她最煎熬最痛苦的经历。 直到舅舅、陈萱、贺子乔先后赶到，秦西律的手术仍旧没结束。 “大嫂，对不起，对不起……他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 南苏悔恨不已，陈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温声安抚。 “别这样想，南苏。你跟宝宝没事，就是西律最期望看到的。西律不会轻易丢下你们的，我们都要相信他。” 贺子乔跟南启明寒暄后，也百感交集。 明明昨天，才喝过好兄弟的喜酒，遥城畅笑欢饮的一幕幕还在眼前。 现如今，好兄弟就到了生死一线，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跟死神殊死搏斗。 “南苏，秦夫人说得对，我们要相信西律。他终于可以把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娶到手，怎么甘心就这样闭眼呢！他舍不得的！” “贺少……谢谢。” 南苏冲男人轻轻点头，没有继续沉沦于自责懊悔的情绪。 她知道，大家都是关心他们的，这个时候他们要给彼此信心，也给死亡线上挣扎的秦西律信心。 手术整整进行九个多小时，直到八点多才结束。 秦西律从手术室被推出的时候，一张俊脸已经毫无血色，惨白的程度如纸片人。 南苏指尖颤巍巍地抚上他脸庞，痛彻心扉的泪水簌簌落下。 他的肌肤十分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这让南苏更加惶恐不安，似乎是被死亡的气息笼罩。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已经被口罩勒出两道深深的勒痕，脸色通红。 陈萱等人蜂拥般围上去，异口同声地问。 “医生，病人怎么样了？！为什么还不醒！” 主刀医生抿了一下干涸的唇瓣，面色十分凝重。 “能清理的弹片都清理掉了，脏腑遭受的震动和损伤不小，尤其是肝脏，剩下的就看病人自己的意志了。”
第263章 绑人来见我 陈萱一听这话，双眼也渐渐被泪水模糊。 “什么意思啊医生，你说清楚一点，到底能不能醒！” 医生重新戴上口罩，双手插兜，有些不忍让家属失望。 这一双双期待的眼神，让他倍感压力和无奈，“我只能说，醒来得越早，病人最终康复的可能性就越大，如果太晚的话，不好说。当然，我们会在后续治疗中继续观察，尽最大努力帮病人康复。” 身为医生，他只能如实相告。 后面那句“尽最大努力”的话，说白了更像是心理安慰。 这样的结果，让在场众人都备受打击。 反倒是南苏，握着秦西律冰冷的手掌，眼神忽而变得笃定、坚强。 “他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他说过，会一直一直陪着我跟宝宝。” …… 整个晚上，南苏几乎水米未进，就伏在秦西律身边，一动也不动。 陈萱中间去劝过，南苏语气很平静。 “大嫂，我只是不饿，你就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吧，饿了我会叫周兴帮我买的。” 她这样的平静和清醒，让陈萱有些拿不准，疑心她是故作坚强，不想身边人担心。 医院走廊里，众人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 订婚宴刚办完，秦家人前脚刚回龙城，竟然就发生这样的悲剧！ 这样的大起大落，就像是一场噩梦。他们压根无法接受。 最后还是陈萱先开口，劝南启明早点回去。 “南局，你明天还要上班，就别在这里耽搁了。情况已经这样，人手也够用。南苏我们会照顾好的，你尽管放心。” 南启明也是心事重重，他担心南苏冲动行事，会触怒慕晓柔，甚至会惹上宋家。 这件事涉及他们对宋家的秘密调查，他没法跟秦家人开诚布公，便绞尽脑汁想了一个理由。 “秦夫人，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陈萱跟贺子乔闻言，都疑惑地抬眸望向他。 “南局，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话，你说就行。” 南启明点点头，继续说道： “我想，这里距离遥城更近一些，不如让西律转到遥城的军医院。我们警界中，有好几个中枪的同事，都是在遥城第一军医院治好的。” 南启明这样做，无非是希望南苏跟秦西律暂时跟慕晓柔和宋鑫隔绝开来，避免无谓的争端和冲突。 也避免给他们的暗中调查造成影响。 陈萱闻言，还是有些迟疑，“南局，让你费心。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转院，似乎太仓促了。等等看看吧，我晚点也问问南苏的意思。” 南启明听罢，也赞同地应声，“对，得问问南苏，也得等西律的情况明朗一点。” 贺子乔看出南启明神色中的担忧，主动提议自己送他，“南局，这边你就放心好了，别太晚，我开车送你。” 南启明摆摆手，“不用不用，贺少留步，你们都留步，司机跟我一起来的。” 贺子乔继续坚持，“那我送你去停车场。” 走出医院门口，贺子乔便开口打探，“南局，枪击案现在有线索了吗？” 南启明没法全然开诚布公，只能透露部分消息，“我们抓到一个KTV的老板，嫌疑很大，但是对方嘴巴很硬，一个字也不肯说。” 贺子乔闻言，不禁狐疑，“遥城的KTV老板，为什么要对龙城的人动手呢？南苏这些年似乎也没回过遥城……” “不瞒贺少，这家KTV，我一个徒弟就曾经调查过，现在还在医院，重伤转文职了。这件案子很不寻常，要一点点深挖。” 南启明故意避重就轻，他不希望再有其他人把注意力放在这些事上面了。 他们的秘密调查行动，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就算能理解南苏为姐姐、为秦西律报仇的迫切心情，也不能因此坏了大局。 他不只是南苏一个人的舅舅，更是人民的公仆。 贺子乔还是不解，“我就是奇怪，西律跟南苏，常年在龙城的人，总不至于得罪你们遥城的人。” “贺少，沉住气，这个世界，邪不压正。一切都会查清楚的。” 南启明只能拿出官话含糊过去。 贺子乔也不好再深究，“那拜托了南局。路上慢点。” “贺少留步，再会！” …… 这个晚上，南苏一整夜都没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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