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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旭脊背撞到身后的墙壁，瞬间哑然，绝望的滋味在心头泛滥。 这样狠毒的女人，真的是他的女朋友？真的是他孩子的妈妈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第311章 再无法挽回 医院病房里，杨兰又颤着声音对南苏诉说另一件事。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说，她不是慕家的亲生女儿，我看她当时的样子，倒不像是撒谎。” “都是我鬼迷心窍，想要攀附豪门，哪里想到是这么一个毒妇！” “可她还怀着小旭的孩子，这以后可怎么办？！你舅舅那么耿直清正的一个人，沾上这些事……” 杨兰懊悔不已，拉着南苏的手痛哭流涕。 事到如今，南苏也将自己的猜测说给舅妈。 “舅妈，你没事就是最大的幸运。还有，我觉得慕晓柔未必真的怀孕……” 她从杨兰那得知慕晓柔注射违禁品，就更加确定了。 “一个瘾君子，其实比谁都清楚违禁品的危害，她那么惜命的一个人，绝对不会贸然让自己怀孕。” “还有，下午在商场我碰见他们的时候，慕晓柔买了酒酿的饮品，我后来问店员，店员说孕妇是不能饮用的。” 杨兰闻言，将信将疑。不知道此刻该喜还是该悲。 她雍容的脸上此刻满是苦涩和自嘲。 她到处炫耀的豪门儿媳妇和宝贝孙儿，到头来竟然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空欢喜虽说叫人失落，但如果她没有怀孕，对南旭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杨兰这时候最忧心的就是儿子。 “南苏，舅妈错了，你别怪舅妈。这件事最难受的肯定是小旭……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真意的……你找机会好好安慰他。” “放心吧舅妈，我会的。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们身边。” 杨兰此时才终于醒悟，倒头在南苏怀里，哭得泪眼模糊。 今天这次跟死神擦肩而过，她以后再也不敢轻易起什么妄念和贪心了。 丈夫南启明平时总是念叨她太爱虚荣，这次，她是真得付出了代价。 …… 与此同时，慕家也得到消息。 慕夫人又被送进医院，刚巧跟杨兰同一层病房。 整个慕家，只有慕天麒比较淡定。 因为妹妹的真面目，南苏早就给他提醒过了。 走廊里，慕天麒交完医药费出来，正撞见南苏给秦西律打电话。 秦西律被一个应酬绊住了，此刻也在赶来的路上。 慕天麒顿住脚步，跟南苏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对方是有话想说。 “阿律，你别着急，开车注意安全。” 南苏很快收线，提步走到男人三步远的地方，缓缓抬眸。 “慕总，慕小姐跟你不是亲生兄妹的关系吗？” 慕天麒将手里单据塞进西装口袋，眼底闪过一片暗沉之色。 轻叹一声，他才徐徐开口。 “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她的亲生父亲是我们慕华的黄总。” 慕晓柔的命运已经再也无法挽回，她的身世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慕天麒将自己父母当年跟黄家夫妻抱错女儿的事情讲了，也没有遗漏黄家妻女的不幸事故。 南苏听完，第一反应就是质疑。 “煤气罐泄漏事故？慕总，你不觉得一切太巧合了吗？小甜那次，你不该忘记吧？” 当初小甜被黄志强跟踪，南苏正好撞破。 她知道黄总跟踪小甜没有恶意，只是因为自己妻女也死于煤气中毒，产生些许怀疑。 但是那时候，谁都不知道黄总是慕晓柔的亲生父亲。 慕天麒眉头紧皱，不愿往最坏处想。 “我刚知道的时候，第一反应跟你也是一样的，想着当年黄总妻子和我亲妹妹的意外会不会也是人为。可是，你别忘了，当年的晓柔只有十三岁！” 他这算是替慕晓柔的分辨。 南苏却不以为然，目光坚毅地摇摇头。 “杀人越货跟年龄也没有必然关系。我只知道，慕晓柔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女人，为了她想要的目的，她会不择手段！” “案件过去那么久，想要重启调查也不容易……” 慕天麒还是坦然接受，他从小一起长大，极尽呵护又宠爱的妹妹，居然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毒蝎子和瘾君子。 “……” 南苏没再同他多言，。 她也能理解，慕家人被蒙蔽太久，是需要时间好好缓缓的。 此时，黄志强也驱车赶到。 他打听到病房楼，就看见南苏跟慕天麒正站在走廊里。 “南小姐，你舅妈怎么样了？慕总，慕夫人还好吧？” 这两边的病患，都是因为自己的亲生女儿而起，黄志强也是惊骇又震动。 他根本不明白，慕家夫妻那么好的人，慕晓柔跟着他们，不愁吃穿，关爱也足够丰沛，为何会走向一条疯狂的歧路呢？ 南苏看着眼前的这位父亲，心内也十分同情。 她简单寒暄两句，就回了舅妈的病房。 南旭正陪她做笔录，现在估计差不多了。 …… 慕天麒跟黄志强两个大男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都是一样的面色沉郁，眉头深锁。 慕天麒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询问，“黄总，我现在真的不认识晓柔了，对不起，也许是我们家没教育好她……” 黄志强闻言，猛然一怔，“你……你都知道了？” 慕天麒点点头，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当年你家煤气泄漏的事故，可能不是意外。” 在南苏面前，他虽然极力为慕晓柔分辨，但是实际上，他心里根本没底。 慕天麒这两天在家梳理了父母当年寻女的时间线。 几乎就在他们动身去黄家老家的时候，黄家妻女便出事了。 时间点的巧合，本就是不能放过的疑点。 十三岁的慕晓柔，已经可以懂得很多了。 黄志强微微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慕总，我就算怀疑，也不会怀疑到晓柔的头上，我老婆可是她亲妈呀！” “……”慕天麒不忍再说什么，便打住了话题，“龙城就这么大的地方，晓柔能逃到哪里去呢。很多真相，早晚会揭晓的。千万不要太残忍。” 如今的局面，对慕家、对南家，对黄志强，都已经是颠覆性的残忍和折磨了。 黄志强忽然想起，自己当初在芹姐挟持女儿的时候，冒险救下她。 是不是那个时候起，他的女儿就已经变成一个没人性的恶魔？
第312章 最后的审判 杨兰这边，做完笔录后，南苏又给警方提供了一个重要证人。 就是被她暗中保护起来的徐丹蕾。 徐丹蕾本是苏长义之死的重大嫌疑人，但她也是被慕晓柔设计顶包的。 现在，很多案子都该重新审视了。 当晚，南旭留在医院照顾母亲，秦西律探望过后便跟南苏离开了。 深夜时分，春寒料峭。 车窗有些隐隐的白雾，龙城夜晚的霓虹变得模糊又渺远。 南苏坐在后座上，斜支着下巴，陷入深深的沉思。 她想起，在星辰酒店楼顶一跃而下的芹姐，还有百信广场事件中跳江自尽的李师傅。 还有，被她当工具人的陈大勇陈二勇，还有车祸重伤后无奈转文职的江淮安。 也许还有很多很多受害者，是他们压根不知道…… 秦西律见她出神，也不打扰，直接让司机将车子开往江边。 他知道，从今夜开始，她心头的包袱才算终于卸下。 这样的日子，是值得纪念的。 南苏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车子到了江边。 “怎么到这里来了。” 秦西律嘴角轻扬，捡起手边自己的毛呢外套。 下一秒，外套就披到了南苏身上，他牵住她的手，眼神黑亮又深邃，像可以吸附人心的深潭。 “下来，一会儿就好。” 南苏疑惑，他居然还跟她卖关子。 两人先后下车，走往江边阑干处。 江风带着沉润的水汽，还十分寒凉。 但是男人温暖的拥抱足以抵御这股冷风。 秦西律拥着南苏，冲身边的司机打了一个手势。 忽然，耳边有轰鸣脆响，天空中烟花绚烂绽放。 漆黑的云霄被瞬间点亮，美丽的烟花盛放，又倒映在美丽的江面。 正是古人所描绘的，“半江瑟瑟半江红”。 一时间，天空和江面，都被绚丽多姿的烟花填满。 整座城市都因为这美丽的烟花而喧嚣起来，江边也慢慢汇聚了一些夜猫子，拿着手机拍照。 “哇，好漂亮的烟花啊，过年的时候都没这么炸裂啊！” “肯定是哪家公子哥哄女朋友，才这么大手笔，真是羡慕啊！” “不用羡慕，咱们不也一样饱眼福嘛！白嫖还不好！”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也许是什么纪念日或者女朋友的生日吧……” 江边围观的人三三两两地议论着，也都清晰传入南苏耳中。 她缓缓抬眸，对上男人粲然一笑，可下一秒，她的泪水又肆意涌出。 但跟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这是欢欣和胜利的眼泪，开怀和欣慰的眼泪。 今天对南苏来说，确实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七年前，她凭着一腔孤勇进入秦氏，只为帮姐姐讨回公道。 一路挫折，一路艰辛，一路奋进，兜兜转转，波折困顿，心酸苦楚……她始终没想过放弃。 如今，终于到了最后的审判时刻。 坏人终是无所遁形。 “阿律，谢谢。” 南苏将头埋进男人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秦西律轻抚着她秀发，声线极尽温柔和深情，“傻瓜，谢我干什么。我也为你感到欣慰。” “快上车，外面风冷。” …… 在这座城市破旧的东城区，慕晓柔为了避免被追踪，已经弃车在一个没人住的老楼里躲了整整两个小时。 看到烟花漫天飞舞的时候，她顿觉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悲凉。 她从前的生活，像极了这头顶的烟花，绚烂又精彩，是被人膜拜和仰望的存在。 可是如今，这栋黑漆漆的旧楼里，伸手不见五指，似乎还有窸窸窣窣的老鼠窜来窜去。 冷风穿过破开的窗户，总有诡异声音呼啸在耳边，她第一次觉得世界上是不是有鬼。 从前的她，可不信什么鬼神，只信自己。 她又冷又饿，后半夜的清寒足以摧残她一直娇养在恒温房间的身体。 很快，她就打起喷嚏，开始流鼻涕。 强烈的求生欲望逼她不得不冒险。 如果不找合适的地方躲避，她整个后半夜肯定会失温冻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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