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拿他当枪使 龙城。 爱丽丝西餐厅。 姜小甜前脚刚去到洗手间，后脚苏长义的新任助理徐丹蕾就跟了过来。 自从苏家拿下慕华的合约后，慕天麒就很少亲自接洽了，基本都是姜小甜自己在中间做沟通工作。 其实苏家这样的暴发户，压根也不需要慕天麒和姜小甜亲自接触，无非是因为南苏所托。 只有近距离深入的接触，才能从细微处发现苏长义的秘密。 今天姜小甜是来送文件的，苏长义硬是要安排午饭答谢。 她刚才在餐桌上，只不过想试探一下徐丹蕾和苏长义的关系，徐丹蕾就按捺不火急火燎地跟来了。 洗手台前，等外人都走光，徐丹蕾从包包里掏出口红，别有深意地说道，“姜秘书，年轻漂亮就是好啊，不但能得你们慕总青眼，连我们苏总的眼睛都快移不开了！真是羡慕你。” 姜小甜忍不住奚笑。 刚才苏长义不过多看她两眼，徐丹蕾就沉不住气自爆了。 果然跟南苏猜的一样，这个徐丹蕾跟苏长义关系不简单。 只不过，这女人为苏长义吃味就算了，干嘛把他们慕总拉出来说项？ 姜小甜抽了几张纸，边擦手边笑着回怼。 “徐助理，你确实该羡慕。毕竟我比你运气好，跟的老板年轻英俊，不是糟老头子。” “你……” 徐丹蕾没想到，姜小甜看着像个软糯傻白甜，怼起人来这么不留情面。 但是她很快又捕捉到另一层信息，她误以为姜小甜跟自己一样，都是以色侍人，才能位居要职。 姜小甜将用过的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就准备离开。 徐丹蕾却恨恨地开口，语气极尽嘲讽，“姜秘书，看着你副清纯的面孔，怎么也想不到你还会爬男人床……呵呵，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话一出，姜小甜才明白，她是彻底误会了。 但是像徐丹蕾这种人，心思龌龊，以己度人，自然也只能想到龌龊的事。再怎么解释也是多余的。 姜小甜原本就头疼应付他们，现在宁愿被误会，也懒得多看她一眼，直接出门拐进酒店走廊。 可她这副态度，却彻底惹怒了徐丹蕾。 徐丹蕾自从被秦西律整顿那一次，整个人变得敏感又多疑，总想找人刷存在感。 现在姜小甜这般无视，让她直接破防了。 她一个健步上前，直接挡住了小甜的去路。 “站住！姜秘书，走这么快，是被我说中心虚了吧？怎么，有胆子干丑事，没脸让人说啊！” 姜小甜原以为退一步会海阔天空，现实却是让坏人更加猖狂，还要得寸进尺！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再讲什么和气。 小甜一双明眸怒视着面前妆容艳丽的女人，冷冷警告出声。 “徐助理，你这么放肆苏总知道吗？我好歹是你们的甲方……你就不怕惹恼我，我晚上去慕总那里吹两句枕边风，把你们公司踢出局！” “你……你敢！苏夫人可是慕家的远方亲戚！慕总不会随便改变主意的。” 徐丹蕾还咬着牙硬挺着，可是底气明显已经不足了。 之前的几次商务接洽，她看着姜小甜在慕天麒面前十分乖顺，话也不多说一句，还以为她是个好拿捏的，结果是她自己看错了。 这软糯的小白兔，咬起人来一点不含糊！ 姜小甜冷哼一声，讥笑道，“你也说了是远方亲戚，相比之下，自然是我这个枕边人更近些，你觉得呢？” 这话一出，徐丹蕾最后的气势也节节溃败，她刚准备开口说几句好话，忽而旁边的包厢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走了出来。 姜小甜和徐丹蕾都不约而同愣住，因为来人征税慕天麒。 徐丹蕾立马赔笑寒暄几句，灰溜溜地闪了。 姜小甜却呆若木鸡，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不确定刚才她和徐丹蕾的对话，男人听进去多少，她真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还是慕天麒提步走向她，薄唇勾笑，眼神里闪过一抹嘉许，“我以前还真小瞧你了。” 姜小甜一听这话，瞬间就急眼了。 看这样子，他是听了八九分去。她再也没脸了…… 女人刚想开口解释，就看到陈昆匆匆赶来。原来慕天麒也是来这边应酬，刚才饭局上酒喝多了就到这个空房间偷闲躲清静。 结果，就看了一场好戏，自己还被姜小甜拿着当枪使了。 陈昆不知道发生什么，惊讶地跟小甜打招呼。 “姜秘书，这么巧，你也在这边？” 姜小甜点头示意，笑得很勉强。 陈昆又望向慕天麒，“总裁，林总那边饭局快结束了，您还过去吗？” 慕天麒不动声色扫了身旁的女人一眼，淡声道：“你去帮我应付下，就说我喝多先走了。” “好。”陈昆应声，又看向姜小甜，“姜秘书，总裁喝了不少酒，你多照应一下。” 女人迟钝两秒，才点头应声，“好，我知道了。” 陈昆走后，姜小甜上手扶着慕天麒，这才闻到他身上呛人的酒味。 慕天麒喝得是不少，但刚才听到她跟徐丹蕾那番话，语不惊人死不休，早就清醒了。 …… 慕天麒随着姜小甜上了她的小mini，没再提刚才的事情。只是倚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姜小甜觉得，她要是不把事情解释清楚，连车都没法专心开。 她深吸几口气，拉起的手刹又放了回去。 “慕总，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是徐小姐她污蔑我跟你……” “我是觉得对她解释也没用，索性将计就计，拿您吓唬她。” “我本来都打算忍了她的，是她不依不饶追上来，我要是再怕她，岂不是给您和慕华丢脸吗？” “您要是生气，可以扣我奖金……” 女人鼓起勇气，吧啦吧啦认真解释半天，结果她一侧眸，却发现男人纹丝不动，还是紧闭双眼，一点反应都没有。 姜小甜郁闷又憋屈，她挪了挪身子，凑近几分，小声询问，“慕总，您在听我说话吗？” “嗯？” 男人闷着声音，缓缓睁开双眼，像是十分困倦的样子，“你刚刚说什么？怎么还不开车？” “……”姜小甜无语极了，自己刚才那顿是白白输出了。 “没什么，您继续睡吧。” 女人不忿的小脸染上一抹红晕，气鼓鼓的两腮煞是可爱。 她车子起步的动作幅度特别大，像是在发泄愤懑的心情。 慕天麒悄悄瞄了几眼，嘴角忍不住上扬。 姜小甜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她还挺会给自己打圆场的，拿他当枪使，目的竟是为了不给集团丢脸。 看来这咬文嚼字、仗着笔杆子吃饭的人，也不都是那么死板无趣的。
第九十章 电灯泡碍眼 回公司以后，整个下午，姜小甜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她的工位仅仅是罩了一层玻璃外墙，完全就是在慕天麒的眼皮底下。 一抬头，两人就能看清彼此的举动。 偏偏下午事情格外多，她抱着各个部门的文件，找慕天麒汇报和签字，跑了一趟又一趟。 男人中午喝的高度白酒，当时在酒店状态还好，现在回公司一发酵，后劲上来了，脑袋就昏昏沉沉的，看文件也开始吃力。 企宣部有个提高下季度广告预算的申请，姜小甜言简意赅复述一遍,等待慕天麒指示。 男人只是用力地揉按眉心，沉默片刻才喃喃开口，“你刚刚说什么，预算提高多少？” 以往这么简单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姜小甜参与，她不知道慕天麒是不是因为自己糟了他名声，故意刁难她。 她心头忍着不忿，又备受煎熬地重申一遍，“慕总，下季度广告预算比过往三季度拟提高3%到5%，并且其中提高的部分，将用于对接各大平台的网红、UP主、行业大V，靠他们的影响力提高慕华知名度。” 慕天麒大约是听明白了，想到姜小甜之前就是企宣部出身，他随口征询她的意见。 “你觉得如何？这条宣传渠道靠谱吗？” 想让公司增加预算，必须得有实打实的效果才行，他们慕华财力再雄厚，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往外撒钱。 男人这话一出，姜小甜木然愣怔片刻。 她谨慎的目光悄悄打量着面前的老板，他眼神像是散开雾气般迷离，整个人都极尽慵懒和随意。 女人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回答，“我个人认为，这个预算是合理的，这个渠道也是早就经过现实检验的。现在是流量时代，广告宣传未必只有名人代言这一条出路。像我自己常用的短视频平台，也有很多一线明星入驻、开启直播，这足以说明这块蛋糕蕴藏的巨大潜力。” 姜小甜说完，小心翼翼地抬眸看男人。 慕天麒一手扶额，一手把玩着手里的钢笔，思索片刻才沉沉开口。 “嗯，有道理。拿来我签。” 女人闻言，暗暗松口气，将文件放到书桌上，徐徐推到他面前。 男人视线落到文件上，只看到密密麻麻的文字，却看不清哪里是哪里。 他头疼得厉害，肠胃也烧灼得厉害，喉咙里干得难受。 慕天麒忍着这股难受劲儿，抬手冲对面的姜小甜勾了勾，“过来！” 女人暗暗咬唇，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慢慢走了过去。 她拘着双手，站到男人身侧，不明所以地望着慕天麒。 慕天麒宽大的手掌拍着胸口顺了几下，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在哪儿签字，指给我。” 姜小甜疑惑不已，还是伸手将文件翻到最后，纤白的指尖落在最后一页的落款处。 “慕总，这边签字。您……怎么了？” 她似乎觉察到男人的不对劲，直到慕天麒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连那名字的笔画都有些潦草，不同于往日的规整优雅。 签完字，男人随意将笔丢到一边，高大的身躯沉入真皮座椅里，疲倦又昏沉地闭上眼睛。 “姜秘书，给我倒杯水。” 慕天麒吃力地开口，胃里的烧灼感已经钻到嗓子眼，酸涩无比。 “哦，好的……” 姜小甜收好文件，急匆匆跑到外面，拿水杯接了一杯温水。 她看慕天麒的样子，似乎是酒劲又上来了。 “慕总，给！温度刚刚好。” 女人直接凑到男人身边，将水杯送到男人眼前。 慕天麒听到声音，一双沉重的眼皮无力睁开，便下意识伸手去接。 姜小甜双手托举水杯，下一秒，男人温热的手掌覆上来。 突然，水杯骤然滑落，碎裂一地，满满一杯水也流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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