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栀努努嘴巴“嘁”了声把头扭回去了,“爱说不说!” 肖凛知道自己要是实话实说听在她那儿她反而大概率不信,决定将胡说八道贯彻到底, “赛车场上认识的,我们经常一起跑车。” 温栀琢磨了一下,也对。 他既然会开赛车, 那认识一些同圈子的赛车手也不足为奇。温栀虽然没接触过,但也听说过像他们这种烧钱的爱好一向都是有一个固定的交友圈的。 想到什么,温栀不禁又试探着疑惑问:“你……不会是AK吧?” 这句话倒真让肖凛讶了下, 不由又瞥她一眼, “行啊你, 这才多久,连AK都知道了。” 温栀很快又摇头推翻了自己的怀疑, “你肯定不是AK!这次也就是真的Jay和AK不在,要不然,你怎么会得第一。” “……”肖凛不想说话了。心说我在你心里就没好过。 越临近山顶,山道两侧的亮光反而更亮起来。 山顶处有一片极大极广阔的空地,还有一个客栈,中式风格的雕梁檐瓦都裹了灯带,远远望去恍若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宇。 肖凛:“这酒店也是松山赛场所有的,平时也不开。不过还是很好看的,你要是想拍照可以拍几张。” 温栀的眼眸亮得像星星,还坐在跑车里就拿出手机“咔咔咔”一顿拍。 到山顶的停车坪下车的一瞬,温栀才是彻底的叹为观止。 这里地处很高,所以天地间的一切看在眼中都极其辽阔而旷荡。 没有了城市的灯火辉映,天空的每一颗星都极其清晰,天地辽阔,心旷神怡。 “哇……”温栀没忍住一下了车就跑到栏杆处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远方的城市像一幅带金粉的沙画。 “这也太好看了吧!” 肖凛正打开跑车的前备箱,从中搬出半箱啤酒来。他单手就拎出一罐勾开拉环,递给她,“喝吗?” 温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在车里放上酒的,但现在诧异的是另一个问题,“你在这儿喝酒?那一会儿怎么办这不算酒驾?!” 肖凛:“他们这儿只给我们开放到凌晨两点,一会儿时间到了就会有人上来接我们。” 温栀的顾虑没了,喜滋滋接过来啜了一口。 这酒居然还是冰过的,触手冰冰凉,温栀一口喝下去只觉沁心的凉和麦芽香从食道一路漫到胃里心里。 “啊——爽!”她不自觉感叹了声,山风将她的头发也吹得飘起,她一双星眸在山夜里却亮得惊人。 肖凛看着她不禁微弯唇,又拉开一罐喝了口。 “好些了吗?” “什么?”温栀没听懂,看了她一眼。 肖凛没说话,只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她的心口。 你的,心情。 温栀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指蒋沉舟唐如玥的事……才想起来好像在她走进赛车场的那一刻就将这事儿给忘光了,不觉低了低脸点了下头。 不知为什么,她这一刻心情怪怪的,但不是坏的感觉。反而很好,很微妙。 像是脚尖踩着云朵跳舞,像是她化身一根羽毛随风轻飘飘。 她想,可能是风太大了吹得她头脑不太清醒,也可能是这酒劲儿来得太快了薰得她晕乎乎。 “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常喜欢来这儿。”肖凛敞开双臂搭在栏杆上,背对着灯火通明的沙画夜景,恣意松散,“在这儿坐上一下午一晚上,就几乎什么烦恼都没了。” 温栀点点头,“的确是个好地方!” “其实,还有一个发泄方法。”肖凛这时突然侧眸向她眨了下眼睛。 温栀不解地看着他。 只见他转身面朝向沙画,手在唇边比成一个括号。朝着星空、朝着层林、远方的万家灯火大喊了声:“温——栀——” 温栀心一跳。 有回音在山林间隐隐回荡。他很快看回她说:“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对风说,朝这儿喊,使劲儿喊,全喊出来,就好了。” 温栀握着啤酒的易拉罐瓶抿唇怯怯,“……不会扰民吗?” “……”肖凛有时候真的有点怀疑她的脑回路,“你可以试试,看看会不会有鸟过来啄你。” “……” 嗔怪白他一眼,温栀学着他的模样将手掌抵在唇边喊出声:“我——” 刚喊出来的时候,她似乎还有几分放不开。 刚拘谨地喊出一个字就下意识侧头瞄他一眼。 肖凛唇边含笑眉一挑示意她继续。 深吸了一口气,温栀一咬牙索性放开了,朝着远方大喊了一声,“我是温栀——我讨厌——萧!霖!” 肖凛一瞬眉心一跳脸黑下来,心说我真是多余告诉你。 温栀却反而开心起来,神色舒爽姿态畅快,猛灌了一口酒眼睛亮亮地面朝他笑起来,“真的诶!喊完真的会很舒服诶!” “嗯。”肖凛灰着脸没什么好声气。 她心知肚明他气什么,噗嗤唇一弯偷偷笑起来,很快对着山风又大喊了声,“萧——霖——” 肖凛蹙眉,不想听。 “谢——谢——!” 他一瞬眉梢不自觉跳动了下。 温栀再看回他的目光莫名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只跟他对视了刹那便很快又低开,很轻地说了声,“谢谢。” 很轻很轻的一声。 似乎只有风听见。 肖凛却听到了。 他微侧了侧脸极不易察觉地扬了扬唇角。 谢谢你带我来这儿,谢谢你带我来看你的世界。 这个本不属于我的、原本也是我永远也看不见的世界。 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在意过我的情绪了。 温栀的长睫被风吹动莫名地感觉眼底有点湿,她赶紧又面对向远方用力喊起来。 “蒋沉舟!唐如玥!我讨厌你!讨厌你们——你们两个既然想在一起,那就给我锁死!锁死!别再出来祸害别人!!失我者永失!” “Echo!我讨厌你!你天天让我给你写稿子,还不署我的名!问题都是我的,奖金都给你!人要脸,树要皮!你就是没脸又没皮!!” “帝都!我讨厌你!你个破首都你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那么一个小破屋就要那么多钱!凭什么物价那么贵!你们还总管我们叫外地人!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们这些外地人谁给你们拉动GDP!!” …… 她越喊好像越进入状态,似乎真的把她那股愤恨情绪给带动起来,越来越咬牙切齿,越来越起劲。 肖凛这一刻的心情却像是不错,边听边发笑,趁她喘息的空余忍俊不禁问:“还讨厌什么啊?” 哪知温栀一瞬间却定下来,眸睫微微垂着。 然后好像长久沉浸在什么回忆里般说了声,“雪。” 肖凛微怔。 雪? “我讨厌雪。”她低低说。肖凛刚想出口问为什么。 只见面前的女孩缓缓抬起头来,白皙泛红的脸上零落沾着几根被风吹起的发丝,一双眼眸泪光透亮,眼眶里的泪水几乎盛满,剔透晶莹,却楚楚可怜。 肖凛唇边的笑渐渐没了,目光深深盯着她。 抬起头的一瞬,一颗豆大的泪从她眼眶里掉下来。 啪嗒。 他心底好像也突然被什么东西烫了下,烫穿了,空落落。眼见她掉下来的泪越来越多。 肖凛一言未发直接扯过她手臂一把她扣到怀里。 脸埋在他胸口,温栀才像是放开情绪,指尖无意识地抓住他袖子上的衣料哭出声,越哭越凶。 她细微的呜咽的声听在肖凛心里仿佛小奶猫挠似的,肖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手轻抚在她头发上一下一下轻抚。 温栀哭,拼命哭。 好像把这段时间积压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了。 她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也不管不顾蹭了他一衣服,直到鼻涕泡泡都快哭出来,才从他怀里脱开身。 “对……对不起……”她呼吸哭得一抽一抽,话都有点说不顺了,还在流着眼泪对他说:“蹭到……蹭到你衣服上了……对、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肖凛声线微哑,随手掸了掸衣袖。 温栀哭得还是很凶,“一千……一百……八十八……呢。” “……”肖凛简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好了,抬手粗乱地给她擦了擦泪想说你这眼泪可不止一千一百八。 过了会儿,温栀的情绪缓过来多了,默默地喝酒掩饰尴尬。 肖凛也并排坐在她身边也默默喝酒一言不发。 她没有提方才说的讨厌雪、又为什么突然情绪崩溃的事,肖凛也没问。 山风吹拂,静默横亘。温栀总想着说点什么打破僵局,“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好像找了个并不算好的话题,又补充,“除了……破产。” 肖凛的神情倒是没什么波澜,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得微微有些遮眼睛,望着远处已渐次熄灭不算明亮的灯火,很久很久才低声说:“有。”
第33章 初吻 肖凛今年年初回纽约前, 曾和肖老跟肖嫣大吵过一架。 或者说,他本身就算是离家出走的。原因说来其实也简单——他想转职业的赛车手,可是肖老不同意。 肖凛其实一直觉得, 他天生就应该在赛道上奔跑的赛车手。 从十几岁起, 车对他的吸引力便遮盖过一切,他也喜欢上赛道时的热血、速度、刺激。 十七岁那年,他第一次在松山赛车场超越了教了他三年、曾也是国际赛冠军的职业赛车手老师。从那一刻起, 他就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要在更大的世界里站在那个巅峰之处。 他给自己起了个代号叫AK。 因为他的生日是4月7,号码也是47。 他会成为将所有对手All Kill的那一位。 ——他所在之地, 会是众人目光之所向。 可是肖老坚决不允许。原因就是,他的父亲,肖撼阳,就曾是一名优秀的业余赛车手。 而他在肖凛六岁肖嫣八岁那年, 就在一次带他们母亲日常跑山的过程中,车翻人亡。 从去年起,肖老便一直感觉自己的身体出了些状况, 有意开始向他们姐弟俩手上交权。 去年中,肖老边将自己名下24%的股权秘密转到肖嫣名下,肖嫣正式入君晟集团任执行总裁一职。 今年年关肖凛回国过年, 肖老提起要在他今年硕士毕业后将他名下剩下那二十余转自他名下,届时,他入集团是必不可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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