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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苏宁笑了一下，夹起蘸好调料的生菜卷放在嘴里。 生菜里面是豆腐皮丝、胡萝卜丝、黄瓜丝和鸡蛋饼丝，几样蔬菜都在油里清炒了一下——毕竟苏宁不是真的减肥，还是要以口感为主。 外面的生菜烫熟的程度也刚刚好，只有生菜的清香，没有一点点苦味，配上裴安佑的特调蘸料，一吃就停不下来。 裴安佑看着苏宁夹起第二个生菜卷，眼眸之间全是满足和满意。 他最开始做减脂餐的时候还害怕发挥不出自己的做饭实力被苏宁嫌弃，现在看看，当初的担忧完全都是多余的！ 又或许，只有苏宁吃，自己才会觉得自己做饭的天赋没有被荒废吧。 “宁姐！你在这啊，找你好久！” 二人抬头，是周珂，她手上端了个餐盘，里面是苏宁以前常吃的蔬菜沙拉。 苏宁忙示意周珂坐下，看了看餐盘，有点好奇：“沙拉？你不是最讨厌这些吗？” 周珂哭着一张脸：“宁姐，你知道我上班一年，活生生胖了五斤！五斤肉啊，猪肉现在都要小二十一斤呢，我活生生长了一百块钱的。” 苏宁被周珂逗笑：“所以这是要减肥？” “嗯！” 周珂重重地点了下头：“决心向你看齐，先把这一百块钱减下来！” 苏宁也被周珂这种热情的劲头感染，鼓励了她两句，还顺势分给了她两个生菜卷。 裴安佑精心制作的减脂餐当然要比蔬菜沙拉好吃不知道多少倍，周珂吃的赞不绝口，苏宁也高兴，又给她补了一个。 正吃着，苏宁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看了看，随即放下筷子：“你们先吃，孙总那边发消息想过一下方案。” 裴安佑听了这话顺势也要站起，但苏宁抬手拦了一下他：“你等周珂吃完把餐盒弄一下吧，我先回去了。” 裴安佑听到这话，颇有一种家里来客人，老婆不得已出门交代老公留下来照顾的感觉，立马乖乖坐下，挺起胸膛，比了个OK的手势。 二人的视线追随着苏宁的背影，等苏宁离开食堂，周珂转回头来，压低了声音：“宁姐这次晋升，没问题吧？” 桌上只有他们两人，这个问题显示是在问裴安佑。 裴安佑愣了一下，眼睛了写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会吧？你不是...也没打听打听啊。” 很显然，周珂没有说出来的那个词汇是——“你不是有关系吗？” “我还想着你和宁姐关系这么好，怎么着打听打听上头对她这次晋升的具体意见呢。” 周珂抬手抠了抠脸，脸上划过一丝窘迫。 裴安佑没问，甚至说他从正式进入公司之后基本都没有和孙总以及孙总级别以上的人交流过——他把所有时间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苏宁身上。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YH的策划案过了，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裴安佑轻声道：“毕竟公司还是要考虑整体情况的。” 周珂蹙了下眉，用筷子无意识地翻动着碗里的蔬菜：“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次和宁姐竞争的对象是王猛哎，” 周珂说着，配上了一个嘴角向下，轻轻摇头的动作——显然，她对王猛的感官不算太好。 “就是怕这种关键时刻王猛出来捣乱。” 裴安佑对王猛的了解，仅限于对方和苏宁短暂“交锋”的两三次，听了周珂的话不免好奇，追问了一句。 周珂也不吝啬，飞速地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和裴安佑透了个底。 王猛当年也是大学生毕业校招进的新津传媒，一开始是销售部，干了半年之后申请转岗到了企划一部，然后用了三年的时间顺利做到了企划一部组长的位置。 事情到这里还是一整个励志走向——一步一个脚印向上爬的那种励志。 但王猛当上小组长之后，关于他的传言就开始变多起来，比如利用自己手上的那点小权利排挤组内对他稍有建议的员工，比如私下联系甲方公司抢夺其他企划分部的项目资源等等等等。 不过这些都是开胃小菜，真正关于王猛的大料，是来源于这次裁员之后——王猛把一个刚结婚不久的女员工报上了裁员名单。 其实这件事也算合情合理，毕竟总得有一个人要写在那个名单上，但是这位女员工两年绩效考核没有低于B，甚至去年还作为副组长协助王猛落实了一个项目。 这样的一名得力干将被王猛写在裁员名单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公司最不缺的就是茶水间里的信息交流。很快，几乎一半以上的员工都知道——这位女员工在今年年初一次项目策划会上委婉地提出了王猛策划部门的漏洞，而那场会议，孙总在场。 据说那场会议结束之后王猛就被一部的主任叫去办公室骂了一个小时。 如此一看，裁掉那个女孩大概是王猛从年初开始记仇，一直记到现在。 听了周珂的叙述，裴安佑的眉头不禁蹙起。 ——这么看来，这个王猛还是个很记仇的人啊。也是，那样子也不像是个善茬。 那要是自己以后离开公司，他还在，岂不是时时刻刻都想着给苏宁找麻烦？ 可是苏宁说了不让自己有其他奇奇怪怪的举动啊。 裴安佑陷入沉思的表情落在周珂眼里，还以为他是被王猛这种睚眦必报的态势震住，连忙又换了个语调安抚了两声：“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毕竟咱们宁姐现在赢面还是很大的，等宁姐成了组长，王猛就翻不起什么浪来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毕竟职务高一阶之后，在很多事情上就能有更加强力的主动权，对于可能出现的有心之人的陷害也会少几分。 但即使这样，裴安佑心里还是留了个心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有什么事情开始往前飞速奔跑的感觉。 王猛、那个被王猛开除的女孩、裁员以及他和苏宁现在云里雾里的关系。 裴安佑觉得，好像做出决断的时候就在眼前。 但是他没想到，这个“眼前”，会这么前。 ----
第45章 西柚柠檬气泡水 苏宁并没有光说不做，策划案通过的第四天，她就“人员问题”和孙总进行了一次汇报式的详谈。 孙总依旧是那份笑眯眯的样子——笑眯眯地听她说完自己的考量，笑眯眯地点头，笑眯眯地说他会有所考虑。 但苏宁还是从对方的一些小动作看出来，这件事情成功的概率极低。 就像她上次和裴安佑说的，一个策划案的成功很难改变公司已经决定好的方针——而且领导真的很讨厌威胁。 苏宁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失落，但她觉得，裴安佑肯定能看出来，看出自己在裁员这件事情上已经走投无路，已经到了一定要做一个决定的时候。 同样陷入迷茫和沉默的还有企划四部的大家，当初做YH珠宝的初步方案，是出于对苏宁的信任和支持，以及相处这些时间彼此的情谊 但是情谊并不能实质上地做些什么， 李响上有两家的老人，下有正是烧钱时候的小朋友。 高智学正在攒钱买房准备和女朋友结婚。 周珂虽然没什么经济压力，但也没有到完全不care工作的地步。 大家要生活，就得在裁员之后继续找工作。 可问题是，没人知道裁的是不是你。 如此一来，苏宁的压力就更大了。 “这么热的天，大家喝点饮料解解暑？” 裴安佑作为整个办公室最“没心没肺没负担”的人，自然在这个时候承担起活络气氛的众人，边说话边晃晃他刚从茶水间拿回来的大玻璃灌。 “在冰箱里冰了一上午，这会儿喝刚刚好！” 裴安佑手上拿着的大玻璃灌是半磨砂质地，隐约能看见里面随水流摇曳的冰块和顺着杯壁延展的红色水果汁液，平白多了些引诱感。 饶是众人此时心情再怎么郁闷，也不会舍弃冰凉饮料在晚夏的暑天带来的冰爽。大家不约而同地起身，端着自己的杯子朝裴安佑走去。 “自从小裴来了之后，吃了好多你们年轻人流行的东西，这次的又是什么？” 裴安佑拧开盖子，边往李响的杯子里倒边说道：“西柚柠檬气泡水，夏天的饮料了，主要就是水果。” “西柚柠檬气泡水？”李响重复了一遍：“怎么感觉那么像我家女儿平时点的奶茶外卖啊？” “一样的一样的。” 周珂也抓紧喝了一口：“就是奶茶店那种。” 这饮料是裴安佑昨天晚上就做好的，他们房子楼下的水果摊正好上了一批新鲜的西柚和柠檬，裴安佑就买了两袋回去，一部分做成了果汁。 还有一部分因为苏宁说想吃上次那个水果巧克力薄片，就留了下来等着下次做。 给众人完，裴安佑掩耳盗铃地喊了句：“宁姐，没放多少糖浆，喝一点吧。” 这也是他和苏宁商量好的，以后要是有什么吃的，同意就说没放多少糖，这样苏宁去吃也不会显得突兀。 苏宁虽然心中焦虑，但口渴依旧得喝水，便端起杯子朝裴安佑走去。 谁料人刚刚站定，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用不算小的力道猛然推开。 是李慧。 她的神情异常严肃，手上拿着开会专用的笔记本，视线从开门后定格在苏宁身上，吸了口气：“会议室，开会。” 苏宁鲜少见到李慧如此严肃的神情，连忙将杯子递给裴安佑，转身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就快步走到对方边上，二人的脚步声急促有序地远离了办公室。 “这是？出什么事了？” 高智学有些讶异地开口。 周珂愣了一下，放下杯子：“我这就去打听打听。” - “出什么事了？” 周珂在打听的同时，苏宁也在询问李慧。 正式下午最热的时间，不算通风的电梯间里空无一人，李慧左左右右地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第三人能听到她们的谈话后朝苏宁靠近了一步：“裁员上的事，出了点小问题。” 听到“裁员”两个字，苏宁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开口：“怎么？是要取消了吗？” “取消？” 李慧蹙了下眉头：“公司省定这笔人工费了怎么可能取消，咱们这次是去听训加挨骂的。” “怎么回事？” 电梯门正好打工，里面有两个其他部门的员工，有第三人在场，这件事情便不在好开口，二人对视了一眼，抬脚走进电梯。 会议室里除了孙总，其他人都已经坐在了位置上。 其他人的座次都和上次相同，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王猛似乎有点被隔离的样子，他的两侧都没有人。企划一部的主任，王猛的直系领导，此时也坐在隔着两把椅子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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