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酥酥:……你还真贤惠。 殷酥酥眉心不可控制地抖了两下,无言以对,只能扬起个僵硬的微笑,回他:“都行,您自便。” 两人咬着耳朵一番东拉西扯,形成了一致意见。 随后,费疑舟先生便只好勉为其难,怀揣遗憾,将丈母娘张秀清女士送到了玄关门口。 “阿姨,不好意思,酥酥让我留家里给她做饭。”他语带歉意,姿态温雅而执礼,很是遗憾,“我可能没办法去送您,祝您在京城玩得开心,一路平安,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们联系。” 见此情形,殷酥酥不由肃然起劲,深深折服于费家大公子鬼扯的本事和精湛的演技。 品品这套话术,听听这副语气。 一个任劳任怨饱经妻子打压摧残的家庭煮夫形象,可不就已经跃然纸上? 狡诈至极。 果然,听完这番话,张秀清面上神色顿时微变。她转头看向殷酥酥,靠近殷酥酥耳畔,用只只有她们母女俩能听见的音量严肃教导:“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呼来喝去欺负人呢?看得出来小费对你好,宠着你纵容你,但你也要收敛点,知道吗?” 难怪刚才主动说要做饭什么的。 看来已经被使唤惯了。 思及此,殷妈妈已经认定闺女平日里没少欺压这个小费同志,对费疑舟心生恻隐的同时,也不由地越瞧越满意。 殷酥酥默默吐槽了费疑舟八百次,懒得多做争辩,换好羊绒靴走出大门,到电梯厅那边摁电梯去了。 玄关这头。 张秀清笑眯眯地瞧着费疑舟,柔声道:“小费同志,那阿姨就在兰夏等你了。” “好的。”费疑舟点头,儒雅地牵唇,“阿姨您慢走,我们兰夏再会。” 张秀清转身踏出大门,回头又冲他摆了下手:“兰夏见。” * 张秀清把酒店地址通过微信发给了殷酥酥,殷酥酥收到后,打开手机地图导了个航,将自己的小奔驰启动,驱车前往目的地。 路上,殷酥酥还在为金主老公发起的“登门提亲”一事发愁,脸上的表情颇有几分烦躁。 一个红绿灯路口,她踩下刹车,手指百无聊赖敲着方向盘。 正闷闷不乐地发着呆,忽然手机屏亮起,有新消息传入。 殷酥酥点开。 英俊多金大帅比:【没找到米,只有乌冬面。】 英俊多金大帅比:【煮乌冬面给你吃?】 “……” 殷酥酥额头滑下三条黑线,瞥了眼副驾驶席里的老妈,见老妈也在看手机没注意自己,这才把导航支架上的手机取下来,怼到唇边小声录入语音:“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英俊多金大帅比:【给老婆做饭,怎么就不正常。】 殷酥酥被噎了下,正准备继续回复,忽然听见耳畔传来老妈的声音,喜滋滋地用方言道:“我们蛋蛋的眼光当然好啦。你们是没看到,那小伙子长得高,白,帅。一表人才气质也好,俊得很!” 殷酥酥人都傻了,颤颤巍巍地转过头:“妈,你在给谁发语音?” 张秀清笑容满面,乐呵道:“你这不是谈恋爱要结婚了吗,我刚已经跟你爸简单讲过了,现在在给你大姨二姨三姨小姨她们几个说。” 殷酥酥闻声,只觉像有一块巨大的势头,哐当落下,砸得她头晕眼花凉而嗡嗡。 她闭眼捏眉心,嗓音出口,好像都快哭了:“妈,这事儿还没个准儿呢,你能不能暂时保密,不要到处说……” “人家小费同志才放了话,中旬就来兰夏提亲,什么没个准儿。”殷妈妈眉一皱,这下算是看明白了,不是人家费疑舟不想娶,是自家这个宝贝疙瘩磨磨唧唧推三阻四。 张秀清正色,沉声问:“你跟妈说,你是不是真心喜欢那小伙子?” “……”殷酥酥脸微热,不吱声,只是羞窘地点了点头。 “他人品不好,或者沾染了什么恶习,让你觉得即使喜欢,也不能托付终身?”张秀清又问。 “不是!”殷酥酥回答,“他很好,他真的很好。” 张秀清:“那是他家庭情况复杂,让你不想嫁?” “他所有家人也都挺好的。” 就是因为他太好,太耀眼,太遥不可及,我才清晰地知道,自己和他究竟隔着一道怎样的银河天堑。 殷酥酥在心里默默补充而完后半句,轻叹了一声,故作轻松地笑道,“妈,我们感情挺好。不过提亲结婚什么的,还是后面再说吧,你是出来玩的,别为我操这些闲心。” “傻姑娘。做母亲的,哪有一分一秒不为孩子操心。”张秀清轻嗤,伸手轻抚她脸庞,“我看得出来费疑舟喜欢你,你也喜欢他。至于你刚才说的你现在要拼事业,也好解决,你们中旬先回来,把老家的长辈们都见见,提了亲,定下来,具体的婚期,往后延个一两年也能成。” 殷酥酥不知怎么回话,只是微抿唇,道:“我会和他好好商量的。” * 送走张秀清女士,殷酥酥几乎是一路狂飙。回到樟树巷,下了车,车门一甩,钥匙一锁,雄赳赳气昂昂地冲进公寓大门。 人未至,声先入。 随着一声清脆灵动又隐含怒意的“费阿凝”钻进耳膜,厨房里的大公子动作稍顿,慢条斯理地挑了下眉。 “今天早上我妈忽然跑来撞见你在我这儿过夜,我是实在没办法才跟我妈说我们是男女朋友,权宜之计!你倒好,直接说要回我老家去登门提亲?到底是想干什……” 殷酥酥甚至等不及坐下换鞋,在玄关处踢掉靴子便光着脚丫冲进厨房。她在驱车归来的途中打了一路腹稿,这会儿情绪饱满、状态激昂,所有言辞也尽在唇齿边,正是吵架的黄金时机,有充足的信心能在气势上胜过一截。 然而,令殷酥酥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当她杀气腾腾闯入公寓的厨房后,会看见如下一幕: 费大公子身上的西服外套已不见踪影,只着一件纯白色衬衣和深色马甲。他站在料理台前,安静地敛眸,午后几缕日光俏皮地滑入窗户,偷吻他脸庞,为那副深刻立体的轮廓勾勒起一层浅浅的金色薄边。 只一刹,殷酥酥竟瞧得出神,脑中莫名联想起一句诗:皎如玉树临风前。 而更离谱的是,就是这样一位玉树临风松弛散漫的清矜贵公子,此时此刻,左手拿着一双竹筷,右手拿着一柄捞面勺,身上还穿着她的小熊围裙。 殷酥酥:“……” 这一幕造成的视觉冲击实在过于炸裂,殷酥酥嘴角抽了两下,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空气诡异地沉寂下来。 她酝酿了好一阵的气势也随之偃旗息鼓,消散于虚无。 就在殷酥酥原地石化,不知应作何反应时,系着围裙的大公子轻描淡写地开了口。他问:“阿姨送到了?” 燃气灶上蓝焰灼灼,雪平锅架在上头,煮着乌冬面,咕噜咕噜地冒泡。 问完,费疑舟继续手里的动作,目不斜视,用筷子拨了拨锅里的面,防止粘锅。 听见这五个字,殷酥酥这才迟迟回魂儿。 这下她总算相信费豫真爷爷说的话了。费氏这位教养严苛的长子话事人,干起家务活来竟也有模有样,真正的是“出得厅堂,也下得厨房”。 大公子系着围裙煮着面,这副模样瞧着居家又温柔,大大区别于西装笔挺时的威严冷峻,但,气场这东西并不依托装束,他的尊贵流淌在血液里。 因此,几乎是条件反射,殷酥酥还是顺着他的话乖巧回应:“嗯,妈妈已经送到了,刚好卡着时间,差一点就迟到。” 回答完,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不爽,为什么要对他态度这么好? 殷酥酥懊丧地咬了咬嘴唇。 “嗯。”费疑舟自顾自煮着面,口中说,“面快煮好了,你稍微等一下。” “你为什么要给我煮面?”殷酥酥冷不丁问。 “我答应了你妈妈,要在家里给你做饭,监督你健康饮食。”费疑舟懒漫地答,“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为。” 如此人物,系上围裙为自己洗手作羹汤,殷酥酥心里自然感动,但她很快又清醒过来,因而定下心神,用力清了清嗓子,故意用凶巴巴的语气说:“我问你,你今天为什么说要去兰夏登门提亲?” 那头,费疑舟不接她话,余光瞥见什么,搅面的动作倏忽停住。下一瞬,他眉心拧起个漂亮的结,面勺丢一边,微躬身,一手拿筷子,另一只长臂环住她细软腰身,搂紧了,略微用力,往上一托,不费吹灰之力,单手便将她给一把抱起。 殷酥酥愣住,不知他要做什么,身体悬空的刹那只感到心慌,下意识伸出双手攀住他脖颈,瞪眼惊呼:“你干嘛?” 费疑舟将人放在面前的料理台上,垂眸扫过两只光秃嫩白的小巧脚丫,静半秒,又撩起眼皮看回她脸蛋,淡淡地说:“为什么光着脚不穿鞋?” “刚才进来之后急着找你,忘了……” 他离太近,她心跳错漏好几拍,脸明明已经泛热,但她不想暴露自己被他左右心绪,强行镇定地仰起脸,傲慢道:“反正开了暖气,地上也不会凉,你少管我。” 费疑舟闻声,抬指轻叩住她下颔,然后缓缓沿着她脖颈曲线往下滑,语气慵懒而玩味儿:“这么喜欢光着。” 殷酥酥怔了怔,还没意识到他这句话是什么含义,便感觉到他手指往下,已经摸到她裙子的领结。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物,两只手腾出来,眼睫低垂着,视线直直落在她领口的结上。然后,十指并用,捻住领结的两端,慢条斯理地往两旁扯。 结松开,收拢到颈项的领口失去了收束力,略微敞开,露出小片瓷白的脖颈皮肤。 那样的白,像飘落人间的雪,又像还没有被涂鸦过的白色墙面…… 不对。 注意到她脖颈根部几粒浅浅的红莓印,费疑舟眸色忽深,很轻微地眯了下眼睛,食指指尖,轻柔而怜爱地抚上去,身体里的多巴胺剧烈分泌,涌现出前所未有的迷恋。 怎么会还没有被涂鸦过。 他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他狠狠宠爱过她的全部。 他嗅过她的发丝,嗅过她的脸颊,嗅过她的唇。吻过她甜美的舌,吻过她娇嫩的腿心,吻过她的十根莹润可爱的脚趾。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大约是急于去求证,也可能是解开该死的领结已经耗光了耐心。费疑舟如玉的面容冷静平和,十指却兀然下劲,将裙子前排的纽扣一粒不剩地扯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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