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酥酥这会儿难受得要命,他吻技越来越好,玩的花样也越来越多,一个吻就让她濡润,目眩神迷。 待他话音落地,她闭着眼缓了好一阵儿才有力气答话,闷闷地说:“今天拍戏不顺利,一场戏我NG了十二次,到最后收工都没过关。” 说完,怕他不理解这是什么概念,无法深切感受到自己的郁结,她便又抬起脖子巴巴地望他,脸蛋皱成个白皮包子:“十二次,十二次啊。我从业这么多年,真的很少有NG这么多次的情况。因为我一个人,拖慢了整个剧组的进度,太愧疚太沮丧了。” 费疑舟听出她语气里的失落,心中难免不忍,因而又低头在她唇瓣上啄吻两下,浅笑着劝慰:“工作上遇到难题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你会,我也会,所有人都会。不值得这么伤脑筋。”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当我心高气傲自视不凡吧,我总觉得自己我能力和水平不应该这么局限。” 也许是今天的苦恼着实烦心,又或是别的什么更特殊、更深层的原因,殷酥酥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很自然地便朝他敞开了心扉,一点一滴、认认真真讲述起自己的心里话,“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对表演抱有很大兴趣,以前看《还珠格格》和《西游记》,我还会模仿里面的角色演戏,那个时候我才几岁,裹着被单在床上演格格,一人分饰两角,一会儿演紫薇,一会演小燕子。” 费疑舟仔细地听仔细地回忆,片刻后,朝她轻微颔首,道:“《还珠格格》这部戏九十年代时曾风靡全国。我知道。” “这部电视剧算是我的演艺生涯启蒙。”殷酥酥手臂环在他脖子上,也忘了松开,望着他有些诧异地说,“你也看过?” 她有点惊讶,也有点惊喜。原来两种云泥之别的人生,也会有相同的交汇点。 “看过少许,不完整。”费疑舟指腹在她炙手的脸蛋上轻滑,眉眼间神色平和,“我小时候要学的课程很多,没有太多时间娱乐或者休闲。” 殷酥酥陡然感到好奇:“你要学哪些课程?” 费疑舟说:“礼仪,国学,全球史中国史家族史,各类小语种,骑射,还有很多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内容。” 殷酥酥愕然瞠目:“你不是从小生活在欧洲那边吗?外国的小学这么卷,学得这么多这么杂?不可能吧。” 可她明明记得,网上都说欧洲是躺平圣地。 “不是在学校学,是在家里学。”费疑舟莞尔,解释道,“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我在家里要上的课。” 殷酥酥呆了,不可置信道:“也就是说,你从记事开始,就是上两个学?学校学了还不止,到家里还要接着学?” 费疑舟想了想,点头:“差不多。” 殷酥酥又问:“那费闻梵和费雯曼他们呢?你们家里的所有小孩,都跟你接受的一样的教育体系?” “不。”费疑舟摇了摇头,淡声说,“我是长子,出生起就是继承人,所以接受的教育会更严苛一些,学的内容也会更多。我的弟弟妹妹们只需要正常读书,平安长大,然后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听到这里,殷酥酥也不知道怎么的,心头莫名便生出了一丝同情和怜悯。她望着他皱了下眉,怔怔道:“难怪我看老四和小六小七,他们的性格都跟你不一样,原来你们从小到大的教养方式就是不同的。” 之前还觉得奇怪。 为什么同一个家族的孩子,费疑舟沉稳持重端方内敛,而费闻梵费雯曼费云琅却都是既张扬又活泼的性子,欢乐多多。 想来,身为长子和继承人,这个男人生来肩负重任,是真的为家族承担了很多,也牺牲了很多。 想到这里,殷酥酥心底生出丝丝异样,叹了口气,道:“但是这样,你不觉得有点不公平吗。弟弟妹妹们可以恣意张扬,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玩转娱乐圈开马场开度假村,即使离经叛道点,也不会有人责怪。你就不行。你永远都必须用最高的标准要求自己,统揽大局,一辈子禁锢在一个世界。” 费疑舟指尖捋过她一缕碎发,轻轻撩至她耳后,淡淡地说:“小姑娘,收起你泛滥的少女同情心,不要可怜一个身家千亿的男人。” 殷酥酥:“……” 好的,是我冒昧了。 殷酥酥额头滑下一滴冷汗,尬住,默了默才嘀咕着说:“怎么说呢,我其实也不是可怜你吧,就是有点心疼你。觉得你付出很多,牺牲很大。” “心疼……”费疑舟闻言,轻轻一挑眉,将这个词置于唇齿间慢条斯理地碾磨。 不多时,他垂眸注视着她,很细微地勾了勾嘴角,道:“这个情绪倒是不错,可以有。” 殷酥酥听出他眼神和言辞间的暧昧,还未褪热的两腮又飞起红云,小声嘟囔:“跟你聊天真奇怪。每次明明在说一个话题,莫名其妙就跑偏十万八千里。” 费疑舟听见她细声的吐槽,不禁好笑,指尖在她脸蛋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带着些惩罚意味:“是谁思维发散,从自己NG十二次突然就讲到了自己的童年演艺启蒙,现在倒打一耙怪起我?” 殷酥酥自知理亏,红着脸朝他挤出个囧笑,不好意思再争辩。 她脸蛋绯红,窘迫语塞,这模样看着娇媚又有些天然呆,费疑舟弯唇,执起她的一只手随意把玩:“你还没告诉我,具体是什么样的戏份,让你这么苦恼?” 殷酥酥卡顿,有些难以启齿,好几秒才低声回道:“是一场‘偷情戏’。” 费疑舟眉心几不可察地微蹙,似不悦:“偷情?” “不是你想的那种。”殷酥酥无端慌张,条件反射地跟他解释,“只是一场意识流的戏,没有实质性的接触,可能会拍到一些特写。比如说我的脸部细节,眼神什么的,整体气氛会比较引人遐想。” 听见这话,费疑舟神情又逐渐缓和下来,握住她的手,试探道:“也就是说,要让观众看不见真实的‘情.欲’,又要从你的脸部细节感受到‘情.欲’?” 殷酥酥琢磨须臾,点点头,道:“嗯,你总结得很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今天派来派去,总是不在状态,可能是因为确实没有相关经历,演不出那种偷摸又沉迷的感觉。” 费疑舟:“那你明天应该就能演得好。” 殷酥酥不解,皱了下眉:“为什么?” “刚才看你那副投入又享受的表情,挺有那个味儿。”他语带玩味儿,很轻地一哂,“有经验了,当然就演得好。” “……” 她听出他话语具体指什么,脸倏的一烫,忍不住反手掐住他,十根纤细的指深深没入男人的指缝,轻嗔:“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怎么这么坏。” 费疑舟轻笑出声,贴近她,吻她嘴角,“仅仅只对你而已。” 她不知道说什么了,反应过来自己里头的衣服还松松垮垮挂在肩上,顿时更加地羞窘欲绝。埋头,闷不做声地伸手去够,想要重新扣好。 可反着手,又坐在他腿上,两只胳膊的伸展空间着实有限,半天没扣对位置。 费疑舟由着这姑娘自己努力,垂着眼皮懒耷耷地当看客,指尖漫不经心点着眉梢。直到看见她额头都急出了薄汗,才扬了扬眉,很非常好心又善良地问:“扣不上,要不要我帮你?” 殷酥酥脸红得像醉了酒,低着头左思右想几秒,无法,只得默默地点头。 骨节分明的十指,带着热意与薄茧的糙,涌入衣摆。 她眉心微拧,轻咬住唇瓣,双手收拢,紧紧捉住他,将那片不染纤尘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衣抓得皱巴。 感觉到被温柔托起,拢聚,再被收束。 最后是轻轻一声“咔哒”,不到十秒钟,他就替她重新将贴身的衣物重新穿戴整齐。 “谢谢。” 天生的好家教使然,殷酥酥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才想起不应道谢,微恼,便又补了一句带着些阴阳讥诮的怼,“你比我自己还熟练。” 不料大公子矜平自如,边替她将凌乱的卷发理好,边从善如流地答道:“毕竟么,系铃还须解铃人。” 她无语,在心头羞愤地吐槽:流氓。 * 费家大少爷有朝一日会放低身段给人当司机,殷酥酥觉得,这事儿如果她披个马甲爆料给往上的八卦营销号,评论区的网友都绝不会有一个信。 偏偏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今天殷酥酥收工实在早,帕加尼平稳疾驰,回到南新费宅时,只不过七点多,天色只刚刚擦黑。 晨昏交接的光景,在日本文化里被叫做“逢魔时刻”,妖魔四出,惑乱人心。 而此时,殷酥酥看着驾驶室里那张矜贵清冷的侧颜,心口莫名,一阵接一阵地发紧。 第一次发现“逢魔时刻”这个说法并非只是怪谈。 没准儿真有其事。否则,她怎么会越看费疑舟这张脸,越有怦然心动的错觉。 脑子里一通胡思乱想,大公子已将车驶入铁艺大门,与前院停车场停稳。 与此同时,殷酥酥回了魂儿,边低头解绑在身上的安全带,边抿抿唇,有点好奇地问:“你一直都不用自己亲自开车的吗?” “嗯,有专职的驾驶人员。”费疑舟应她话时,语气随意自若,陈述事实而已,“我日常的工作比较忙,在车上的时间通常会用来看一些书籍或者小憩,或者处理紧急公务。” 殷酥酥明白过来。 因为平时太忙碌,所以坐车的时间于他而言也是难得的闲暇时光,自然要用来放松或者休息。 “你真的好辛苦。”她看着他,无意识地喃喃出声。 费疑舟闻声,侧眸看她一眼,道:“又开始心疼了?” “……”殷酥酥被呛了下,无语,将目光收回来,不想再跟他探讨“心不心疼”这个话题,转而随口道,“你平时不怎么开车,我以为你驾驶技术一般,没想到还挺不错的,快并且稳。” “谢谢你的夸奖。” 费疑舟朝她牵起唇,很平静地道:“以前只是没有朝夕相处的机会,现在共处一个屋檐下,你应该会发现我更多优点。” 这平静的表情配上这番欠扁发言,着实是自恋到没边。殷酥酥被逗得想笑,噗嗤一声,眸子亮晶晶:“这位先生,你自我感觉会不会太良好?” 费疑舟慵懒地抬眉:“事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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