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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有人搭腔，“从专业角度来看，这伤确实不是摔的，兵兵，要不你来给翼然做个伤痕鉴定。” 小一届的兵兵说：“我可不敢，我怕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杨园对着陈翼然说：“你老实说，你真不是被女孩扇的？” 陈翼然正要说话，手机却响了，他接起来说了两句便起身。 几个哥们问：“哪去？菜还没来。” “去讨个债，你们先吃。” 饭点的食堂前人来人往。 陈翼然走出大门，目光寻找一圈。 穿着制服的万佳云站在一棵遒劲松树下，双手拎着一只鼓鼓囊囊的黑色公文包。 “师哥。” 见到他的第一眼，万佳云关切的目光就不自觉地转移至他下颚，看到那里的一块淤青。 陈翼然“嗯”了一声。 万佳云在包里掏出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是满满一包药。 陈翼然接过来，问她：“队里人要是问起来，我这个伤怎么弄的，你怎么说？” “什么？”懵懂的万佳云一开始并没转过弯来，意会到他的意思后，立即说，“我就说不知道，和我没有关系。” 陈翼然认可地点了点头，“倒也不是蠢得无可救药。” 万佳云想着他是“受害者”，不和他计较，“那我不耽误你吃饭了，我先走了，祝你……早日康复。” “等一下……” 陈翼然叫住她。 “还有事吗？” 陈翼然不慌不忙地打开手里塑料袋看了看，皱起眉，有些挑刺地说，“你这买的都是些什么药，打了人的脸，随随便便乱买一包药就完事了？” 万佳云嘴唇动了动，“你脸上疼的厉害吗，要不我陪你去医院吧，我可以出全部医药费。” 陈翼然很不屑地轻笑了一声，挑眉，“你看我的样子缺医药费吗？” 万佳云被他说得脸红了。 “那怎么办……”她显然是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粉紫色的晚霞映染着天空，身高相差大半个头的男女面对面僵持着。 食堂周围有三三两两的蓝色身影在穿梭。陈翼然手插着裤兜往旁边看看，摸了摸鼻子，小小的坏劲上来了。 “去医院就算了，我时间宝贵，这样吧，”陈翼然睥了眼万佳云：“你给我敬个礼，算是诚心诚意道歉，这事就翻篇了。” 敬个礼？ 有那么一刹那，万佳云怀疑自己听错了，没说话也没动。 “不行算了。” 陈翼然转身便要走。 “……等一下。”万佳云急忙叫住他，“你的意思是，我只要和你敬个礼，你就原谅我了？” 陈翼然点头。 “现在？” 陈翼然又点了下头。 真是变态。 万佳云忍不住在心里轻声骂了一句，而后左右瞄，看有没有熟人。 什么动作都还没做，她就已经开始脸红。 经过两秒的心理挣扎后，趁着人流较少的间隙，万佳云把包转到左手，端正好自己的站姿。 陈翼然看着她。 面对面站着，万佳云从胸前抬起右臂，五指并拢地举至太阳穴处，向面前人敬了个标准的举手礼。 陈翼然提醒：“三秒。” 规范的举手礼，停留三秒。 路过的同学被这异常的画面吸引，朝树下投来好奇眼光。 看着面前人红的像番茄一样的脸颊，陈翼然的神情渐渐由冷转热。 红着脸的万佳云放下手，本想和陈翼然确认这个“道歉”已有成效，可四下里的八卦目光和胸腔内过速的心跳让她实在无法再在这停留，下一秒便拎着包仓皇而逃。 直到人影跑远在小道尽头，灿然的笑容才真正爬上陈翼然的嘴角。 拎着装满药的塑料袋，他心情大好地朝食堂走去。 ----
第13章 13 万佳云回到宿舍后，整个人都还沉浸在当众丢脸后的懊悔中，同时也对陈翼然有着小小的恼怒。 为什么这个大她两级的师哥总是这么过分？ 难道逗她很好玩吗？ 在万佳云的成长中，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学长。空白的经验让她在与陈翼然的相处中完全不知要如何应对。 三个舍友望着万佳云坐在书桌前拄着头的背影，互相使眼色。 她们觉得，最近的万佳云有了很多变化。 就拿昨晚来说，一直到熄灯还在用手机发消息，这完全不是她的风格。 而她的变化是从她加入散打队开始的，再加上上次陈翼然来教室给她送帽子的事……三个女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一起去水房打水的时候，晶晶悄悄问路为心：“你说，佳云是真的和陈翼然在接触吗？我听说他这个人超级超级花。” 路为心说：“不知道，我挺担心她，你说她这么单纯，万一被骗了……” 晶晶说：“那我们要不要提醒她一下？” 路为心说：“怎么提醒呢，突然和她说这些，感觉有些突兀啊。” 晶晶说：“也是。” 路为心说：“下次我和顾星华旁敲侧击问问，他是散打队，他肯定清楚。” …… 一转眼，陈翼然已经连续大半个月没有来队里参训了。 对于他的消失，队里出现了一些谣言。 做热身运动的时候，顾星华凑近身旁的万佳云，故弄玄虚地问：“你知道然哥前几天为什么没来吗？” 万佳云趴在地上，做着伏地挺身前的准备。 顾星华压低声音，“听说是被他前女友呼巴掌了，脸都青了，所以不好意思来训练。” 万佳云脸上露出了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 原来外面是这么传的。 她红着脸不吱声。 顾星华八卦之魂熊熊燃起：“就是大二涉外警务的那个叫什么倩倩的，据说彭丽娟跟她很熟，是彭丽娟的闺蜜。” “顾星华！” “到！” 顾星华还没来得及说完，听到自己名字，立马回应。 “话这么多，去旁边做100个，对着墙慢慢说。”杨园对着墙角抬下巴。 顾星华脸一红，不怎么甘心地爬起来，独自去了墙角。 这几天，陈翼然不在，老唐都是让杨园带大家训练。 万佳云以为他是脸上的伤还没好，所以没有出现。 可没过两天，杨园、兵兵几个主力也请假了。 大家开始觉得奇怪，直至老唐解密——主力队员们都去秘密集训了。 这次的秘密集训，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联赛。 不久前，老唐去外地开会，会上几个学校决定搞一场小范围的联赛。老唐回来后就把陈翼然和杨园几个主力干将弄到其他地方去搞突击训练，他们要作为代表去和其他学校打比赛。 …… 每周五固定的体能课上，老师让所有人围坐成一圈，一个个轮流上软垫进行练习。 练习的内容对万佳云来说已经不算太难，无非就是一些摔、打、踢，他们在队里都已学过。 顾星华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万佳云身边，在老师作示范的时候悄悄问她：“搞联赛的事情，老唐有没有通知你跟着一起去参加？” “有。” “我靠，真的有你啊，让你参赛？” “当然不是。” 老唐只是说让万佳云去见识，顺便给师哥师姐们帮忙打下手，就像人家俱乐部经理一样。 以前这些事都是彭丽娟干，这次老唐让她边干边学习。 天天困在学校上课，有外出玩耍的机会自然开心，万佳云满口答应。 万佳云也问顾星华：“那他让你去了吗？” 顾星华有点烦恼地说：“让是让了，要我参赛呢。” “参赛不是挺好的？”万佳云有些不解。 “好个屁，我这个水平上去不跟你一样，也是被人家打的份。” “那你去还是不去？” 顾星华狠了狠心，“算了，你去我也去吧，跟你一块去玩。我到时看情况随机应变，实在不行就临阵推脱，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是吧？” 什么啊。万佳云有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全国大学生散打锦标赛是各学校散打队最重视的赛事，尤其是各所公安院校。而这一次的赛事是华北片区几个大学联合举办的一个新赛事，以后慢慢扩大了影响再常态化举办。 安大散打队作为一支老牌队伍，派出了7个主力队员，基本囊括了各个公斤级。此外还有一些候补队员，其中也包括万佳云和顾星华两个菜鸟。 因为赞助商的缘故，比赛地点放在临城的体育中心内。 比赛一共周末两天时间，队伍需提前一天要到达当地宾馆进行修整，大家周五下午就坐着大巴车出发。 万佳云被老唐戏称为此次行程的“经理人”，说白了就是小跟班。 一同来的彭丽娟趁势做起甩手掌柜，所有杂事累活都交给了万佳云，从上车起万佳云就负责给大家发水、拎日用品、拿衣服。 即便这样，万佳云还是很开心。 她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呢！ 因为外出训练，许久没露面的陈翼然这天下午也出现了。 他是全队最后一个上车的，穿着一套有些反光的黑色运动服，和平时英气的警服相比，这身衣服更活泼有腔调，一上车大家就跟他打招呼。 陈翼然没往车后坐，坐在车门旁的位置。 万佳云的位置靠窗，和他之间只隔一个走道。 大家难得出去玩，心情都有点美好，后排几个男生一路上都在忘情地聊天。 万佳云注意到，今天的陈翼然异常沉默，在车子刚启动的时候就戴上了运动服后的兜帽，一直仰在座椅上闭眼休息。 她悄悄看他紧致的下颚，之前的淤青已经消失。 车子出城、上高速，又进城……从天亮开到天黑。 万佳云不知不觉地靠着窗眯着了，直到老唐叫她提前收大家的身份证，等会儿办入住手续。 得到指令的万佳云下位走到车后排，一个个收身份证。 等收到了最前面的座位，陈翼然还在闭目养神。 车内灯光黄黄的，他合着眼睛，睡得很香。 万佳云轻声叫了一声，陈翼然没醒。正要拍他肩膀，谁想他却陡地睁开了眼，睡眼惺忪又略带警惕地看着她。 万佳云被他这个眼神弄得有点尴尬，“师哥，麻烦把身份证给我，等会儿住宿要用。” 陈翼然从放在脚边的运动包里掏出了个皮夹，抽出身份证给她。他从头到尾没出声，万佳云也没再说话，拿了他的身份证就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 酒店是组委会提前订好的，车子到了后直接停在大门口，万佳云很有使命感地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第一个冲进去，在前台帮大家办入住手续。 几个高大健硕的男生零零散散地坐在大堂的牛皮沙发上，都是刚睡醒，还没恢复意识，默默看着万佳云的忙碌背影。 空气里有芬芳的香水味。 万佳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做这些杂事，不觉得麻烦，反觉得挺有趣的，做得一头劲。 拿到房卡后她过来分发给大家，想着把身份证也一起还回去。 老唐提醒她：“不用了，先放在你那边，明天报道的时候还要用。” 大家身形懒倦地回房间。 万佳云以为自己会跟同行的彭丽娟睡一个标间，本来还有点担心，但老唐为了大家的睡眠质量，居然给每个人都配了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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