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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惠盈的谢橘很忙，有两个月的时间里，她穿梭在银行、政府、各地分公司和养殖户之间，忙碌不堪。 小苹果有三个月没跟妈妈在一起睡了，有一天李美带着她玩，看见书房里妈妈的照片，李美指着谢橘的照片让小苹果说妈妈。 小苹果睁大了眼睛，盯着看了半天，摇了摇头。 “小苹果，叫妈妈呀？”外婆李美又指了指照片，想到女儿叮嘱让小苹果多看看她的照片，在这种谢橘无法陪伴小苹果成长的非常时期，强化一下母女感情，结果小苹果看都没看一眼。 李美有些纳闷，把谢橘照片拿过去，放在孙女眼前，指着照片上的谢橘说道：“小苹果，叫妈妈？” 小苹果乌黑的大眼睛撩起来，看了看，突然抬起胖胖的小手，指着谢橘旁边的陆思麒说道：“爸爸！” 叫了爸爸还不够，还一把丢下手里的毛熊，颤颤巍巍地走到照片跟前，雪白的小脸凑到俊美的爸爸脸上，嘟起红红的小嘴儿，就像李美和谢亚勇平时亲她一样，也“MUA”地亲了一下照片上的陆思麒，满脸的喜欢。 李美的脸立即拉下来了，她对陆思麒这个女婿意见大得很，原因当然是他常年在深圳，从上次离开到现在三个月了，影子都不见一个，有人这么当老公和爸爸的吗？ 虽然惠盈瘟猪视频那件事陆思麒出了大力，谢橘能拿回惠盈也是因为陆思麒的功劳，但越是这样，李美越是对女儿这个小女婿不回融城有意见，而且随着小苹果越来越可爱，经常冒出两句童言童语的“爸爸”，她这个岳母就越是在心里责怪陆思麒。 同样是忙，谢橘也已经三个月不能回融城，但还是每天抽时间跟小苹果视频对话，李美看见镜头里的女儿憔悴疲累，想到女儿的辛苦，就一阵阵心疼，她越是心疼女儿，越是听见孙女喊“爸爸”，就越是对陆思麒气不打一处来。 “妈妈！叫妈妈，小苹果？”李美无视小孙女的“爸爸”，心想你那个毛头小子爸爸，一个星期都不跟你视频一次，叫他干嘛？你妈在外面累得半死不活，瘦得脱了形，都不忘了每天在你睡觉前，跟你视频半个小时，你怎么还是重爸轻妈？ “爸爸。”小苹果笑嘻嘻地，白嫩嫩胖嘟嘟的小手抚摸着照片上年轻俊美的爸爸，小嘴儿又嘟了起来，凑过去亲了一下，甜甜地说：“爸爸亲亲。” 李美无语了，心想这是咋回事儿？她盯着照片上的谢橘陆思麒，目光在陆思麒那张脸上扫过，俊眉修眼儿的，太能骗人的一张脸！ 自己女儿和孙女看样子都是被这张脸给骗了！ 这个毛头小子，除了一张脸——还有脑子以外，到底哪儿好了？当个老公老公不合格，当个爸爸爸爸不合格，怎么自己女儿和孙女还全都一副死心塌地的架势？ 女儿大了我管不了，小苹果才一岁半，我也管不了？李美恶狠狠地想。 过了几天，家里所有陆思麒和谢橘的照片，李美都收了起来，换成小苹果的美照。李美被孙女甜美的小脸包围着，心里十分高兴，心想下次等陆思麒回来，孙女对着他那张脸认不出来他，看他怎么想？ 看在孩子的面上，会把事业发展的重心，挪回融城吗？ 小苹果看见自己的照片突然占据了楼上楼下，爸爸妈吗都不见了，也不以为然，还呲着小牙笑嘻嘻地指着照片上的自己，一副开心的样子，让李美放下了心。 哪知晚上她要入睡前，照例跟谢橘视频的时候，她突然对着镜头里的妈妈说：“爸爸啊？” 谢橘高强度地忙碌一天，此时脸上黑眼圈儿耷拉到下巴，她揉着熊猫眼，强忍浑身的疲累，对女儿笑道：“你说什么？” “我要爸爸？”小苹果眨着跟陆思麒一模一样的眼睛，镜头里看上去，仿佛蕴着光的黑钻一样，美得令人心动：“爸爸呢？” 谢橘呼吸一滞，掩饰地摸着自己刚刚吹干的头发，勉强笑道：“怎么问起爸爸？” “奶奶把爸爸收了！”小苹果扁了扁小嘴，戏精表演开始，胖嘟嘟的小胳膊在空中一划拉：“全都收了！那么多的爸爸、都收了！” “什么都收了？”谢橘奇怪地问：“你奶奶干什么了？” “就是都收了。”小苹果嘟嘟哝哝地，想到漂亮爸爸不见了，这天生的小戏精很不满意，酝酿了一天的告状当然要尽情发挥：“全都没了，奶奶都收了！一个都不给小苹果留！奶奶、把、爸爸、藏、起、来、了！” 她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手舞足蹈，小手做痛苦捧心状，满脸沉痛地垂下了她漂亮的脑袋瓜，只有一双大眼睛时不时撩起来，看一眼镜头里的妈妈的反应。 谢橘习惯了宝贝女儿的戏精表演，倒是没有特别惊讶，只嗯了一声问：“我有点懂了，是不是奶奶把妈妈留在家里的爸爸照片都收起来了？” 小苹果点头如捣蒜，十分不高兴地扁嘴：“一个都没了，全都拿走了！” “你想要回来？”谢橘问：“你想看见爸爸？” 小苹果大声嗯哪，然后盯着镜头里的妈妈，甜甜地加了一句：“也想要妈妈。” 这个小机灵鬼儿！ “那妈妈——”谢橘一边说，一边儿想着自己的日程表，计算了半天，感觉一周之后差不多能抽出时间赶回融城一趟，就对女儿许诺说道：“——妈妈过几天回去看你好不好？” 小苹果高兴地拍着小手，嗯了一声，恰好这会儿李美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孙女高兴的样子，就问谢橘：“说了什么孩子这么高兴？” “说我过几天回去看她。”谢橘对母亲说，她刚刚洗了澡，头发披散着，因为没有化妆，眼底的黑眼圈儿十分严重。她脸上的疲累，小苹果太小了，还看不出来，但是李美一眼就察觉了，叹气道：“太累的话，你就回家来休息休息，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完的啊？” 谢橘摇头：“不行，这边儿的农场去年因为瘟猪疫情，好些人倾家荡产，房子都被银行收走了。我们如果不扶持一下的话，工厂会面临加价也没有生猪可以加工的困境。惠盈遭逢大难，现在是劫后余生的时候，必须抓紧时间让农场恢复元气。” “你——”李美无话可讲，自己年老了，这种天南海北跑业务的事儿，根本力不从心，而且他们老两口从谢橘接班之后，也习惯了颐养天年，对公司的事情一律放手给女儿做，现在想帮忙也无从帮起。李美琢磨了半天，看着女儿憔悴的脸，又把陆思麒怪上了，说道：“说来说去，都怪我当初没给你生个兄弟姐妹，要不然一家人同心同力，现在你哪至于一个人全国到处奔波？嫁了个——老公也跟没嫁似的？” 最后半句话她老人家小声嘟哝，害怕小苹果听了去，李美虽然对陆思麒诸多不满，但是小苹果实在太可爱了，一想到小苹果这个万金不换的宝贝儿，是因为陆思麒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李美对长期不见人影的小女婿的怨气都能轻一些。 谢橘显然听见了母亲的抱怨，她没吭声，只对一旁的谢天盈说道：“时间不早了，小苹果赶紧去睡吧？过几天妈妈要回来，你想要什么礼物呀？” 她是个地道的好妈妈，彻头彻尾的女儿奴，每次回来，不管多忙，都要给女儿带礼物。 “要爸爸。”小苹果说，笑眯眯地对谢橘说道。 “什么？”谢橘惊讶地问，看着镜头里女儿那张跟老公陆思麒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你刚才说你要什么？” “爸爸。”小苹果的小手捧着她雪白的脸颊，咯咯咯地笑，对妈妈一字一字地道：“爸、爸、爸、爸，我要爸、爸！” 李美一把将小苹果抱起来，对镜头里的女儿说道：“听见没有？要爸爸！你跟那个小陆说一下，再不回来，他这个闺女要不认得他了！” 说完老人家一抬手，就把视频关了。 谢橘看着电脑屏幕，想到妈妈刚才最后的那句话，无奈地摇摇头。 她何尝不想陆思麒回来？ 而陆思麒又何尝不想回来？ 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她累得栽倒在床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了一会儿眼睛，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将睡未睡之前之前想起还有点儿工作没有做，她从床上爬起来，正要下地打开笔记本，手机这时候响了。 谢橘拿起来，看见是陆思麒——他还是跟以前的习惯一样，每天不管多晚，都要跟她视频一会儿，聊聊一天的工作和生活。 他们俩夫妻，一个驻扎深圳，公司正在上市和拓展市场的关键时候，开疆辟土片刻分/身不得，一个天南海北地跑行程，试图将瘟猪疫情和瘟猪视频造成重大伤害的公司挽回元气。 两口子三个月没见面了。 谢橘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她接通视频，见陆思麒似乎站在一栋大厦的门口，背景音传来深圳大街的车水马龙，他身后不远处站着几个人，全都西装革履，面孔年轻，看样子是刚刚结束一个会议。 “姐，你要睡了吗？”陆思麒看着披散着头发，已经卸妆洗漱完毕的谢橘，眼睛落在她豆沙色的真丝睡衣上，目光不由自主地亮了一下。 谢橘累得没注意到，掩住哈欠，勉强嗯了一声：“你在开会？” “对啊，还没开完，在搞一个数据库程序的调试。”他笑了笑，英朗朝气的笑容一如往日，眼睛紧紧地看着谢橘，满脸的高兴：“我看时间太晚了，害怕你睡着，就跑出来给你打个电话。姐，你今天累不累？” 累，很累，谢橘心想，累得小腿抽筋，腰都直不起来！ 但是她知道他也累，害怕他担心，一字也不肯透露，只云淡风轻地说：“还行，跟往天一样。政府和银行那里我已经谈妥了，惠盈的品牌过硬，去年的瘟猪视频澄清之后，老用户和消费者对惠盈也更为信任，所以当地政府很支持我们，就是一个农合的行长有些难搞，该签字的时候推三阻四的，我明天再去找他们的副市长，让领导出面跟他谈一下。你说的数据库调试，是你们忙了三个月的那个大数据比对程序吗？跟银团和美城公司的后台数据库对接的那个？” 陆思麒嗯了一声，跟谢橘讲了一会儿这个数据库，又问了问她跑政府和银行的过程，两口子都是做事业的人，聊了足足半个小时，也没有挂断视频。 这时候陆思麒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喊他道：“思麒，快点儿，开会了。” 陆思麒循声看过去，视频镜头动了动，一个年轻漂亮女人的脸一晃而过。 虽然只是很短的一个瞬间，谢橘还是认出来了，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是陈旭媛，科大校长、亿万富豪陈深洪的独生女儿，宝贝千金。 “我一分钟之内过来。”陆思麒对陈旭媛说道，然后转过头对着谢橘，抱歉地说道：“姐，我得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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